“哎，快吃，發什么呆?！标悤喳惽昧饲猛脒叀?

許漫抬眸，語氣淡淡地問“你今天真的送我上學嗎？”

陳曉麗喝了一口粥“學校停課一周?！?

“停課？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

“暴雪?！?

陳曉麗語氣嚴厲：“昨天學校通知的，你吃完飯就去學習，這周就給我好好呆在家里，哪也別去?！?

“知道了”許漫垂下頭攪著碗里的白粥，看不出情緒。

一周后，風雪漸漸停息，但氣溫還是很低，在外面走一圈回來都渾身冷的打哆嗦。

二中秉持著絕對不耽誤學生的原則下開學了，低溫下學生們的學習精神都不是很足，正好物理省賽獲獎的消息出來了，校領導決定以此來鼓舞士氣。

七點四十五分學生們已經站在操場了，到處是嘰嘰喳喳的聲音。

“大家安靜！我知道許久未見，同學們都很開心，激動，但是這里是學校，不是菜市場。”副主任在話筒邊吼叫著，他頭上僅剩的一撮頭發，被風吹的搖搖欲墜，他抬手按了按受驚的頭發。

底下的學生說話聲逐漸減少，有人在人群中吐槽了句：“誰開心了，誰激動了?！?

副主任清了清嗓音，“今天我們要在此表彰二位同學，高一三班的許漫和高二一班的方哲宇同學，獲得了全省物理競賽一等獎?！?

“希望各位同學能向以上兩名同學學習?！?

臺下的驚嘆聲此起彼伏，人群中時不時傳出躁動。

特別是四班前面站著的幾個小個子女生，低著聲音說：“是不是給黎川表白的那個？”

“是她，就是不知道他們現在談沒談?！?

方哲宇是教導主任方遠超的兒子，瘦瘦高高的，一頭寸頭，戴著黑框眼鏡，就是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他在高一時就已經拿過獎了，大家對他拿獎已經習以為常了。倒是許漫是突然出現在大家視野里的，而且還是個女生獲得物理競賽的省獎，學生們免不了一番震驚。

“不是，她才高一就拿獎了？”A學生眼底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B學生自嘲：“我的物理成績還沒我年齡大?！?

賀景站在三班隊伍前，深邃的眼眸緊跟著許漫身影，橙色的班旗與風共舞。

副主任把獎狀遞到她手上，手拍了拍她的肩“后生可畏啊”，他臉上的皺紋堆在了一起，發出爽朗的笑聲。

這幾年，一中壟斷了中考的好學生，二中生源質量大幅度下降，拿各種競賽獎的學生已經是鳳毛麟角了，每次校長去市里開會，都會被拿來和一中作比較，結果就是慘敗。

許漫和韓哲宇的出現讓校長看到了二中物理競賽的希望。

校長私下也給陳曉麗說了以后學校會大力培養許漫的，下學期文理分班一定把她分進理科尖子班。

“謝謝主任”許漫唇邊有淡淡的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

兩人齊齊向副主任鞠了個躬，然后主任讓方哲宇先發言。

方哲宇回頭看了一眼許漫，許漫沒施舍一個眼神給他。

方哲宇是教導主任方遠超的兒子，瘦瘦高高的，一頭寸頭，戴著黑框眼鏡，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在他發言時，許漫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人群中的那道身影，他站在隊伍的末尾，靜靜地與她對視。

對視是暗戳戳的靈魂悸動，是相愛的人最隱晦的告白。

許漫拿著獎狀的指尖蜷了蜷，咚咚咚的心跳聲，震的她呼吸沉重了幾分。

思緒不自主飄搖到那個暴風雪夜，她在他懷里哭到淚水流干。

“去講兩句?！?

“好”許漫走到話筒前面，自己調整了話筒高度。

“大家好，我是高一三班的許漫，首先我要感謝自己，我深知自己能夠站在這里有多不容易，在黑夜中能夠照亮我的只有臺燈，一切的熱愛終會歸于平淡，唯一支撐我走到這的可能是執念吧。沒錯，對物理的執念，所以我謝謝自己的堅持，不放棄。

其次我要感謝校方對我的栽培，沒有學校就沒有現在的我，同時我也希望以后能夠為學校爭光。”

許漫的音色很特別，像是山間的清流沁人心脾。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阻且長，行則將至，我們一定會成為更好的自己，謝謝大家。”后退鞠躬一氣呵成。

四班

臺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大多數人還是對她心里產生敬佩了，畢竟高一就拿省獎的少見。而且許漫還長的漂亮，也就成了大家關注點。

不知為何許漫走下臺時，突然記起在初一還是初二的時候，她獲得了全市物理競賽一等獎，學校也讓她上臺演講了，她拿出陳曉麗監督她寫好的稿紙，稚嫩的聲音通過話筒響遍了學校了各個角落，其中稿紙里的一段話她記得格外清楚。

“無數個日夜，與我相伴的是那些偉大的物理公式，學習物理已經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這份熱愛讓我站在這里，使我變得更優秀。感謝媽媽，感謝學校，我會繼續努力的。”

許漫心里嗤笑一聲，什么狗屁。

“黎川我沒看錯吧許漫，你對象哎?！狈酵ㄖ钢蛩呦轮飨_的身影，用胳膊擠了擠黎川，黎川個子很高屬于能夠在人群中一眼看到的那種，他神色冷淡，卻襯的五官越發立體，額發微垂在雙眸間，沒有回應他。

“以我對你的了解，你肯定早就對她有意思了，要不然怎么會答應她?！狈酵ㄋ栈乜丛S漫的目光，轉向黎川，一臉篤定。

黎川冷峻的眼眸掃了方通一眼，還是沒理會。

“解散”隨著話筒里的聲音發出，全體學生一哄而散。

賀景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擠到了許漫面前，“孩子，恭喜你，你是爸爸的驕傲?！?

因為是邊跑邊擠過來的，他說話的時候胸口還在起伏，喘著氣，但嘴角掛著笑意，一雙眸子亮晶晶的，很漂亮，幾縷碎發在空氣中搖晃。

許漫看清他的臉微愣了幾秒。

賀景發現許漫神情怔愣，于是在她眼前揮了揮手。

“怎么，一周不見不認識了嗎？”

“你變樣了，帥了?！边@話是真心話，賀景身材清瘦高挑，一雙眸子不笑時透著幾分不羈，左眼下有一顆淚痣，鼻梁高挺，嘴唇顏色是淡色的，是讓人看一眼就移不開的長相。

賀景自戀的甩了一下頭，“廢話，我什么時候不好看了?！?

即使許漫已經習慣賀景的欠揍，她還是無語的抿了抿唇。

上初中時，許漫和賀景就在一個班，只不過當時許漫的成績沒賀景好，賀景幾乎一直是全級第一，沒掉出過前三，陳曉麗經常要求許漫向賀景學習，有一次家長會上，陳曉麗甚至拉著賀景讓他在學習上多幫幫許漫，在陳曉麗的一番操作下，許漫的成績倒是沒有進步多少，倆人倒是建立了革命友誼。

“趕快走，第一節可是老李的課?！?

他拉著許漫的胳膊，在擁擠的人群里穿梭。

“哎哎哎，看”黎川順著方通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許漫被擠在人群里，頭朝向旁邊的一個男的，好像在說著什么。

“她旁邊那男的誰??？不知道她有對象嗎？”

許漫眼角微彎，好看的眉毛上揚，眼睛像是一譚平靜的清泉讓人看了就移不開眼，嘴巴小巧紅潤，巴掌大的白皙臉襯托的五官越發迷人，扎起的馬尾在空氣中搖搖晃晃，腰更是盈盈一握，像是從動漫走出的神明少女。

黎川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方通看不出黎川的情緒，因為他總是喜歡冷著自己的帥臉，讓人猜不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