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抉擇入城中
- INFP小蝴蝶的一生
- 菜鳥吃菜蟲
- 1760字
- 2025-08-21 20:09:00
初中畢業的那個夏天格外漫長,蟬鳴聒噪得讓人心煩,就像我內心的糾結。擺在我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留在鎮上的高中,離家近,學費低,每天可以踩著田埂上學;二是去城里的重點高中,那里有更好的師資和設備,但學費昂貴,還要住校。
父母的意見很樸素,父親蹲在門檻上抽著旱煙說:“鎮上高中也挺好,你王大爺家的兒子就在那兒讀,將來考個師范也不錯。”母親則在一旁縫補我的舊衣服:“城里花銷大,我們供你讀書不容易。”他們的話像命盤中的土氣一樣實在,卻讓我心里的金氣蠢蠢欲動——我渴望更廣闊的天地,渴望接觸更好的藝術教育。
阿明決定去讀職業高中,學汽修。“我對讀書沒興趣,”他拍著我的肩膀,“你不一樣,你有天賦,該去城里闖闖。”曉棠回了鄰村高中,臨走前托人帶給我一本素描本,里面夾著一張紙條:“去你想去的地方,我會為你加油。”那本素描本我翻了又翻,里面的空白仿佛在等待我去描繪更精彩的未來。
INFP的理想主義讓我無法滿足于眼前的安穩。我常常坐在村口的老槐樹下,望著通往城里的公路,想象著那里的樣子:寬敞的教室,專業的畫室,來自五湖四海的同學……金牛座的務實又讓我猶豫:家里的經濟條件確實緊張,我真的要給父母增加負擔嗎?這種矛盾像兩股力量在我體內拉扯,讓我輾轉反側。
有天晚上,我看到父親在燈下數錢,那些皺巴巴的紙幣在他粗糙的手里顯得格外沉重。母親悄悄對我說:“你爸白天去工地打零工了,說要攢錢供你去城里讀書。”我的心像被什么東西揪了一下,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那天夜里,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變成了那棵被風吹倒的小樹苗,一半根須扎在熟悉的土壤里,一半枝葉伸向陌生的天空。
最終讓我下定決心的,是王老師的一番話。他把我帶到縣城的美術館,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油畫原作。陽光透過高大的窗戶灑在畫布上,那些色彩和光影仿佛有了生命。“藝術需要眼界,”王老師指著一幅風景畫說,“就像金子需要打磨才能發光,你不去更廣闊的世界看看,怎么知道自己能達到什么高度?”
回家后,我把自己的畫整理成作品集,對父母說:“我想去城里讀高中,我會努力學習,將來考藝術院校,不會讓你們失望的。”父親熄滅煙頭,沉默了很久,最終點了點頭:“路是你自己選的,以后別后悔就行。”母親紅著眼睛給我收拾行李,把攢了很久的錢小心翼翼地塞進我的書包。
離開家的那天,天還沒亮。父親騎著三輪車送我去鎮上的汽車站,晨露打濕了他的頭發,也打濕了我的眼眶。“到了城里要照顧好自己,”他不善言辭,只反復說著這句話,“缺錢就寫信回家。”汽車開動時,我看見父親站在原地揮手,身影越來越小,像田埂上一棵倔強的樹。
城里的高中比我想象的更大、更陌生。高聳的教學樓,平整的塑膠跑道,穿著時髦的同學,這一切都讓我感到局促不安。我的土布衣服和帶著鄉音的普通話,讓我在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INFP的內向讓我更加沉默,常常一個人躲在畫室里畫畫,以此來排解孤獨。
第一次上美術課,專業老師看著我的作品說:“有基礎,但技法太稚嫩,視野不夠開闊。”他的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我的驕傲。我開始意識到,離開熟悉的土壤只是第一步,要在新環境中扎根生長,需要付出更多努力。金牛座的沉穩讓我沒有退縮,我把老師的批評記在本子上,每天放學后都在畫室練習到很晚。
我學著適應城里的生活:學著使用自動取款機,學著看懂公交線路圖,學著和不同背景的同學相處。我把對家鄉的思念畫進畫里,那些田埂、河流、老槐樹,都成了我作品的主題。漸漸地,我的畫開始受到老師的關注,有同學來向我請教,我也慢慢打開了心扉。
期中考試后,我把成績單寄回家,美術成績名列前茅。不久后收到父親的回信,字寫得歪歪扭扭,卻透著驕傲:“家里都好,你媽種的菜豐收了,你安心讀書就行。”看著信紙上的墨跡,我仿佛能看到父親寫信時認真的樣子,心里充滿了溫暖和動力。
在城里的第一個冬天,我學會了自己洗衣服,學會了在擁擠的食堂里排隊,學會了在陌生的環境中尋找歸屬感。我知道,就像命盤中的金需要經歷火的淬煉,我也需要在這個新環境中經歷磨礪,才能變得更加成熟、更加堅韌。
站在畫室的窗前,看著城市的燈火,我想起家鄉的星空。雖然環境變了,但我對藝術的熱愛沒有變,對未來的憧憬沒有變。就像那棵被移植的小樹苗,雖然經歷了陣痛,但已經開始在新的土壤中扎根,等待著在春天抽出新的枝條。我知道,屬于我的新征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