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布防圖現,戰術布局
書名: 抗日簽到:我成了戰場天花板作者名: 方方土赤赤本章字數: 2402字更新時間: 2025-08-26 16:05:23
倉庫的屋頂塌了一角,雨水順著斷裂的木梁滴下來,砸在水泥地上,聲音斷斷續續。我靠在墻邊,左腿脫臼處已經麻木,右臂燒傷的皮肉黏在作戰服上,一動就撕開一層。嘴里那顆火藥粉膠囊還在,布防圖沒被消化。
我不能死在這里。
我用刺刀割下一塊破布,咬住一頭,雙手撐地,把左腿往回推。骨頭錯位的瞬間,冷汗從額頭滾進眼睛,火辣辣的疼。我沒出聲,只把布條纏緊,打了個死結。鋼筋拐杖還在手邊,我抓起來,撐著站起來。
五米外,鐵門半開。門外的手電光已經遠去,但巡邏隊可能回頭。我拖著腿,一寸一寸往門口挪。每走一步,左腿像被鐵鉗夾住,右肩的彈片隨著呼吸在骨頭縫里刮。我盯著鐵門的輪廓,腦子里只有一件事:接頭點在巷尾第七根電線桿下,暗號是三道刻痕。
爬到門口時,我聽見遠處引擎聲。不是裝甲車,是邊三輪。我貼墻蹲下,把刺刀橫在膝上。車燈掃過巷口,光柱貼著鐵門邊緣掠過,沒停。等聲音徹底消失,我才繼續往前。
巷尾的電線桿還在。我用刀尖劃開濕泥,確認三道刻痕。這是老鬼留的記號。我靠著桿子坐下,從懷里摸出那包發霉的軍糧,咬了一口。霉味在嘴里散開,舌尖發麻。我閉眼,默念三個名字:趙鐵山、小豆子、老李。
念完,我摳出膠囊,放進嘴里嚼碎。火藥粉混著唾液滑進喉嚨,胃部一陣灼燒。幾分鐘后,我開始干嘔。一次,兩次。第三次時,油布包著的布防圖從喉嚨滑出,沾著胃液,但封口完好。
我把它攤在膝蓋上,用衣角擦掉污漬。油布泛黃,邊緣有燒焦的痕跡。隱形墨水寫的字跡在雨水浸潤下逐漸浮現:**“櫻花特攻隊集結坐標:法租界西區教堂鐘樓,補給節點:地下車庫,換防時間:每日凌晨四點至五點。”**
我把它折好,塞進內袋。這時,巷子另一頭傳來腳步聲,輕,但節奏穩定。我抓起拐杖,準備迎擊。
“陳戰?”是老鬼的聲音,壓得很低。
我松了口氣,沒答話,只用刀尖在地上劃了一道。這是約定的確認信號。
他快步走過來,蹲下查看我的傷勢。“右臂燒傷,左腿脫臼,失血超過八百毫升。”他從背包里掏出碘酒和繃帶,“你還能活到現在,真是命硬。”
“圖在。”我把油布拉出來,“沒濕,字跡清晰。”
他接過布防圖,借著遠處街燈的光展開,用碘酒擦拭表面。更多標記顯現出來:三條補給線、兩個備用集結點、日軍巡邏頻率。他盯著地圖,眉頭越皺越緊。
“他們要從法租界邊緣運兵,走下水道。”他指著地圖上一條虛線,“這條路線避開了英法巡捕的主崗哨,但會經過教堂后巷——那里有我們的暗樁。”
我點頭。“鐘樓是制高點,視野覆蓋整個西區。他們用它當臨時指揮所,換防時間選在凌晨,正是人最困的時候。”
“我們可以動手。”老鬼的聲音低下去,“三處伏擊點:一線在教堂后巷設障,引他們出鐘樓;二線在下水道入口埋雷,遲滯行進;三線在對面樓頂埋狙擊手,等他們亂了陣型,一鍋端。”
我盯著地圖,腦子里過著地形。教堂后巷窄,只能容一輛車通過,兩側是廢棄商鋪,適合設障。下水道入口有鐵柵欄,炸斷后能堵死退路。對面樓頂距離鐘樓三百米,有遮擋,適合藏人。
“兵力呢?”我問。
“現在能動的就六個。”老鬼苦笑,“碼頭那邊有幾個兄弟,但沒打過仗,最多算壯丁。”
我靠在電線桿上,閉眼。六個人,要打一支特攻隊,至少三十人,還有重武器。正面硬拼不可能。得用腦子。
“不打正面。”我睜開眼,“一線只放兩個人,制造沖突,讓他們以為是小股游擊隊騷擾。他們一定會派小隊出來清剿。等他們進了后巷,二線立刻炸下水道入口,斷他們后路。三線等他們慌亂時開火,專打軍官和通訊兵。”
老鬼眼睛亮了。“他們被困在巷子里,進退不得,等我們慢慢收拾。”
“對。”我抓起拐杖,在泥地上用煤渣畫出草圖,“一線誘敵,二線阻斷,三線殲滅。三線之后,我們不撤,反而從側翼包抄,假裝有大部隊接應。他們慌了,就會往鐘樓撤。鐘樓是死地,上去就下不來。”
老鬼盯著草圖,手指敲著地面。“問題是,誰去一線?誰去三線?六個人,分三組,每組兩人,沒人能休息。”
“我帶一線。”我說。
“你瘋了?你現在走路都費勁,怎么引敵?”
“正因為我走不動,他們才不會懷疑。”我冷笑,“一個重傷的游擊隊員,拖著腿在巷子里晃,他們第一反應是活捉。等他們靠近,我引爆巷口的炸藥包,他們想退,發現后路被炸,只能往前沖——正好進伏擊圈。”
老鬼沉默了幾秒,點頭。“那三線狙擊手,得找個穩的。”
“你去。”我說。
他一愣。“我?我不是神槍手。”
“你是活地圖,認人比誰都準。”我盯著他,“狙擊不一定要殺人,只要打中軍官的通訊設備,讓他們指揮失靈,就夠了。你行。”
他咬了咬牙,點頭。
“接下來是人。”我撐著站起來,“碼頭工人里,挑十個信得過的,明天開始訓練。近戰、爆破、偽裝,我親自教。夜梟隊,從今天起,正式建制。”
“夜梟?”他問。
“夜里出沒的貓頭鷹。”我抹掉臉上的血和泥,“不聲不響,一擊致命。”
老鬼笑了下,把地圖收好。“我這就去聯絡。碼頭、巡捕房、藥鋪,能用的線都動起來。”
“記住,別用明碼。”我提醒,“日軍在監聽。”
他點頭,把地圖塞進防水袋,背起包。“你先去安全屋,我兩小時后到。”
我拄著拐杖,跟著他走出巷子。天還沒亮,街上空蕩,只有遠處傳來幾聲狗叫。我們分頭走,他往南,我往北,繞了三條街才到安全屋——一棟廢棄的裁縫鋪,后門通下水道。
我推門進去,屋里沒燈,只有桌上點著半截蠟燭。我脫下作戰服,右臂的燒傷已經發炎,邊緣泛黑。我用碘酒擦了一遍,撕開最后一卷繃帶包上。左腿的布條也換了,固定得更緊。
做完這些,我坐在桌邊,盯著墻上那張租界下水道圖。老鬼用紅筆在上面標了三個圈:后巷、下水道入口、對面樓頂。
我用煤渣在旁邊畫出伏擊路線,三線分明。畫完,我盯著它,腦子里過著每一個細節:引爆時機、撤退路線、備用方案。
門開了。
老鬼進來,帶了一包藥和兩塊干餅。“人都聯系上了。”他把藥放下,“碼頭八個,巡捕房兩個,明天一早就到。”
我點頭,沒說話。
他看著墻上的草圖,低聲問:“真能成?”
我拿起干餅,咬了一口。霉味很重,但能撐住。
“他們以為我們是老鼠。”我咽下食物,站起身,“明天開始,教他們怎么當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