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獵手?不,今晚你是獵物!
- 歷史裁決者:我的卡牌能合成萬物
- 作家btV1c4
- 3312字
- 2025-08-19 12:37:13
劇烈的眩暈感如潮水般涌上大腦,每一次心跳都牽扯著太陽穴的神經,幾乎要將他的頭顱撕裂。
江源死死咬著牙關,舌尖嘗到了鐵銹般的血腥味。
他知道,這是精神力過度透支的后遺癥。
但他不能停,更不能倒下。
身后的破廟是陷阱,也是他唯一的喘息之地,而這份喘息的時間,需要他用智慧和勇氣去爭取。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夜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惡心感,彎腰抓住阿七冰冷僵硬的腳踝。
尸體沉重得像一塊浸了水的頑石,在滿是碎石和枯草的地面上拖行,發出一陣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每拖一步,江源都感覺自己的骨架快要散開,但他眼中沒有絲毫動搖,只有獵豹般的冷靜與專注。
廟后不遠處,有一口早已廢棄的枯井,井口被腐朽的木板虛掩著,散發著一股陳年腐土的氣味。
這里是亂葬崗的邊緣,死人是這里最不稀奇的東西。
他將阿七的尸體拖到井邊,沒有片刻遲疑。
青銅短刃再次出現在他手中,刃身在月光下泛著幽冷的光,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兇獸。
他沒有去割斷尸體的喉嚨,那沒有意義。
他用刀尖麻利地挑開阿七身上那件黑色勁裝的紐扣,割斷了腰間的皮帶。
衣物剝離,露出尸體上青紫的傷痕和尚未完全凝固的血跡。
江源毫不嫌棄地將這件帶著死人余溫和血腥味的外衣套在自己身上。
衣服的尺寸略大,但勉強合身。
他將自己的長衫撕成布條,一部分塞進鞋里墊高,另一部分則用來將寬大的袖口和褲腿扎緊,顯得更為干練。
做完這一切,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混著雨水的濕泥,毫不猶豫地抹在自己臉上。
冰冷的泥漿覆蓋住他原本清秀的五官,也掩蓋了他臉上因虛弱而顯出的不正常蒼白。
他對著井水中模糊的倒影,刻意弓起背,壓低了身形,雙腿微曲,試著走了幾步。
這是他剛才在暗中觀察到的,阿七那種時刻準備發力撲殺的走路姿態,一種屬于職業打手的身體語言。
他將阿七赤裸的尸體奮力推入枯井,沉悶的墜落聲后,是死一般的寂靜。
他沒有就此罷手,而是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紙包,那是他之前在城里藥鋪買來以備不時之需的生石灰。
他將石灰粉盡數撒入井中,刺鼻的氣味瞬間彌漫開來,有效地掩蓋了尸體可能散發出的血腥和腐臭。
緊接著,他返回破廟,將阿七換下的衣物連同廟里一些殘破的蒲團、干草堆在一起,用火鐮點燃。
潮濕的布料和雜草無法燃起大火,卻升騰起一股股濃重嗆人的黑煙,伴隨著布料燒焦的刺鼻氣味。
這股煙霧在夜風中飄散,恰好能為他偽造出一個“尸體已被焚毀,但未能完全燒盡”的假象。
血腥味、燒焦味、石灰味混雜在一起,足以混淆任何試圖通過嗅覺追蹤的敵人。
所有的布置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江源的行動精準而高效,仿佛排練過無數次。
他靠在破廟冰冷的墻壁上,劇烈地喘息著,汗水和泥水混在一起,從額角滑落。
他再次攤開手掌,那柄青銅短刃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似乎比剛才更加凝實了一些。
“這張卡……還能升級嗎?”他在心中默念,視線緊盯著短刃的卡牌圖案,“升級的碎片,要如何才能再次獲得?”
這一次,腦海中的系統界面依舊沉默,沒有任何機械的電子音回應。
然而,當他的意念掃過那片虛無的簽到界面時,一行之前從未出現過的金色小字,在角落里悄然浮現:
“特殊地點簽到:待解鎖。”
特殊地點?
江源心中一動。
難道說,除了每日固定的簽到之外,在某些特定的地方,還能獲得額外的獎勵?
比如……他剛剛處理掉阿七的這口枯井?
還是這整片亂葬崗?
又或者是,他此行的最終目的地——申西街17號?
這個發現讓他精神為之一振,求生的欲望愈發強烈。
就在這時,一陣細微但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劃破了夜的寂靜。
遠處,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蹄聲沉穩有力,不止一騎。
緊接著,一聲短促的木哨聲響起,像夜梟的啼叫,卻又帶著一絲人為的、規律的節奏。
來了!
江源的心臟驟然一縮,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
他來不及多想,一個翻滾,閃電般地躲進了破廟側面堆放的柴堆之后。
柴堆堆得雜亂,滿是灰塵和蛛網,卻正好為他提供了一個絕佳的藏身之處。
他透過木柴的縫隙,死死盯著破廟的入口,連呼吸都幾乎停止。
兩匹高大的黑馬停在了廟門外,馬蹄不安地刨著地。
馬上的人影一躍而下,動作干脆利落。
他們同樣穿著黑色的勁裝,腰間挎著槍,手中提著馬燈。
昏黃的燈光在破廟里投下兩個搖曳不定、充滿壓迫感的影子。
為首那人身材更高大,聲音冰冷得像淬了毒的鐵:“阿七?得手了?”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破廟里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另一人沒有作聲,徑直走到那堆仍在冒著黑煙的灰燼前,用腳尖踢了踢,一股更濃烈的焦臭味散發開來。
他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點灰燼,湊到鼻尖聞了聞,眉頭緊鎖:“有血腥味,但是……沒有尸油的味道。燒得不透。”
這句話讓躲在柴堆后的江源如墜冰窟。
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心跳聲在寂靜中被無限放大,如同擂鼓,他甚至擔心會被外面的人聽到。
行家!只憑一點灰燼就能做出如此精準的判斷!
他的偽裝被看穿了。
一旦被發現他還活著,而且阿七已經死了,那兩個手持槍械的殺手,絕不會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
等待他的,只有冰冷的子彈。
千鈞一發之際,死亡的陰影籠罩下來。
江源的大腦卻在極度的危險中運轉到了極致。
怎么辦?
沖出去拼死一搏?
對方有兩個人,還有槍,他剛剛透支了精神力,勝算幾乎為零。
就在這時,一個被他遺忘在記憶深處的片段,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
那是在他前世,為了考據一本民國背景的小說,他曾經翻閱過大量關于舊時代幫派、江湖切口的資料。
其中有一段,就提到了某些秘密組織在夜間聯絡時使用的暗號——模仿鳥獸的叫聲。
其中,貓頭鷹的叫聲,三長兩短,代表安全;而連續三聲短促的低鳴,則代表“自己人,正在辦事,閑人勿擾”。
這是一個瘋狂的賭博。
賭對方的暗號體系,和他看過的資料有共通之處。
賭輸了,立刻就會暴露位置,死得更快。
但現在,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江源屏住呼吸,將所有的力氣都凝聚在喉間,然后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三聲短促而沉悶的叫聲。
“咕……咕……咕……”
聲音不大,模仿得惟妙惟肖,就像一只真正的貓頭鷹被驚擾后發出的警告。
聲音傳出的瞬間,江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甚至能感覺到冷汗正從后背的毛孔里滲出,浸濕了那件屬于阿七的衣服。
破廟里的兩個黑衣人,動作同時一頓。
為首那人警惕地掃視了一圈,側耳傾聽。
另一個踢開灰燼的男人也站起身,兩人對視了一眼。
空氣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鐘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終于,為首的黑衣人緊繃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些。
他低聲對同伴說道:“是暗哨的回應??磥戆⑵呔驮谶@附近,可能是在處理什么不方便我們看到的麻煩?!?
另一人點了點頭,”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堆冒煙的灰燼,不屑地哼了一聲,“既然他發了信號,我們就不必多事了。回去稟報鐵面判官,就說活口已經除掉,手尾干凈。”
鐵面判官?
這個名字像一根鋼針,狠狠扎進江源的腦海。
兩個黑衣人不再停留,迅速轉身出門,翻身上馬。
馬蹄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是逐漸遠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濃稠的夜色里。
直到馬蹄聲徹底聽不見了,江源才敢緩緩地從柴堆后探出頭,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冰冷的空氣。
他渾身都已被冷汗浸透,四肢因為極度的緊張而有些發軟。
但他活下來了。
他靠著墻壁,緩緩滑坐在地,眼中卻閃爍著駭人的寒光。
鐵面判官……聽這名號,恐怕是青蚨會里專門負責刑罰與紀律的頭目,或許,就是那個戴著青銅面具的執法者。
這個組織內部的層級,遠比他想象的要森嚴和恐怖。
阿七,以及剛剛那兩個持槍的殺手,恐怕都只是這個“鐵面判官”手下的棋子。
他將“鐵面判官”這個名字,連同那張青銅面具的形象,一同刻進了自己的記憶深處。
最后望了一眼這片埋葬了他過去的亂葬崗,江源小心翼翼地從內衣口袋里取出那張全家福照片,確認沒有在剛才的搏斗和躲藏中損壞,然后貼身藏好。
他站起身,目光投向遠處申城的方向。
那里的萬家燈火,在此刻看來,如同黑夜里搖曳的無數鬼火,迷離而危險。
“江承宇已經死在了那場大火里。”風中,傳來他低沉而清晰的誓言,那聲音里充滿了不屬于這個年齡的冷酷與決絕,“但江源,活下來了。”
“你們埋了我一次,現在還想再埋第二次?”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猶如出鞘的利刃。
“那就看看,究竟是誰,先把誰埋進土里?!?
話音落下,他不再回頭,裹緊了身上那件屬于仇人的外衣,將身形隱入無邊的夜色之中。
他的腳步不再有絲毫的踉蹌,每一步都踏得異常堅定,徑直走向那個一切謎團的起點——申西街17號。
長夜漫漫,殺機四伏,黎明前的黑暗,才是最深沉的。
對于江源來說,他的黎明,還遠未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