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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張卡,割的是活人的喉!

死神的腳步聲在寂靜的破廟中回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江源的心臟上。

阿七那張猙獰的臉在搖曳的燭火下扭曲變形,手中的砍刀拖在地上,劃出一道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殺戮演奏序曲。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香灰的焦糊味,混雜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氣息。

江源的后背緊緊貼著冰冷的佛像,傷口傳來的陣痛如潮水般一波波沖擊著他的神經,但他強迫自己忽略這一切。

恐懼是獵物的天性,而冷靜則是獵人的武器。

此刻,他必須成為獵人。

他的腦海中,無數個念頭如同電光石火般閃過。

對方的體格、力量、武器長度,都占據著絕對優勢。

自己重傷在身,唯一的底牌,是那張尚未完全理解的【青銅短刃】卡牌,以及前世作為小說家時,為了劇情合理性而深入研究過的無數格斗知識。

“短刃破長兵,求的不是力量,是時機與距離。”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那是他自己對自己的提醒,“貼身,近戰,攻其不備,一擊斃命。”

計劃在瞬間成型。

阿七的耐心顯然已經耗盡,他發出一聲低沉的野獸般的笑聲,舉起了砍刀。

“小子,下輩子投胎,記得別那么多事。”

刀鋒上寒光一閃,映出了江源蒼白但異常平靜的臉。

就在阿七踏出最后一步,勢大力沉的砍刀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聲當頭劈下時,江源動了。

他沒有前沖,反而像是腳下一軟,身體猛地向后踉蹌倒去。

這個動作充滿了虛弱和絕望,在阿七眼中,無異于放棄抵抗的垂死掙扎。

“砰!”

江源的后背重重撞在了佛像前的香爐架上。

沉重的銅制香爐轟然翻倒,積攢了不知多少年的香灰瞬間炸開,化作一片濃密的灰黑色煙塵,瞬間籠罩了佛像前這片狹小的空間。

“裝神弄鬼!”阿七被嗆得咳嗽了一聲,他毫不猶豫,僅憑記憶中的位置,將砍刀奮力劈入煙塵之中。

他預想中劈開頭顱的觸感沒有傳來,刀鋒只是“咔嚓”一聲,砍碎了翻倒的木架。

不好!

阿七心中警鈴大作,一股源自無數次生死搏殺的直覺讓他汗毛倒豎。

但已經晚了。

煙塵之中,一道幽影如同貼地滑行的毒蛇,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繞到了他的身側。

那不是江源,那是披著江源外殼的,一頭蟄伏已久的兇獸。

就在他踉蹌倒地的瞬間,江源的右手掌心憑空一握,那張卡牌化作的【青銅短刃】已然在手。

一股仿佛要將靈魂抽干的劇痛從腦海深處傳來,但他死死咬住牙關,將所有的精神力都灌注于維持這致命的造物之上。

短刃的冰冷觸感,是他此刻唯一的真實。

借著香爐殘骸的掩護,他將身體壓至極限,幾乎是匍匐在地。

就在阿七的注意力被落空的砍刀吸引的剎那,江源動用了全身最后的力量,以一個刁鉆狠辣的角度,反手握著短刃,自下而上,狠狠捅了上去!

“噗嗤!”

一聲利刃入肉的悶響,在死寂的破廟中顯得異常清晰。

青銅短刃精準地從阿七肋骨的縫隙間刺入,毫無阻礙地貫穿了他的肺葉。

這柄看似古樸的短刃,其鋒利程度遠超想象。

“呃啊——!”

撕心裂肺的劇痛讓阿七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他全身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空,握著砍刀的手一松,“哐當”一聲,那柄兇器掉落在地。

一擊得手,江源沒有絲毫猶豫。

他知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趁著阿七身體僵直的瞬間,他猛地抽出短刃,帶出一蓬滾燙的鮮血,隨即手腕一翻,鋒利的刃口順勢橫向一拉!

血花,如同節日里盛放的煙火,在阿七的頸間絢爛地噴涌而出。

他瞪大了雙眼,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漏氣聲,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本應是待宰羔羊的少年。

那雙眼睛里充滿了驚恐、迷惑,以及對這個荒謬結果的無法理解。

“你……怎么……可能……”

話未說完,他高大的身軀便如一截被砍斷的木樁,轟然向前倒地。

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很快便徹底失去了聲息,只有不斷涌出的鮮血,在地面上匯成一灘不斷擴大的、暗紅色的池沼。

危機解除的瞬間,緊繃到極致的神經驟然松弛。

江源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地,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對著地面劇烈地嘔吐起來。

那不僅僅是血腥味帶來的生理反應,更是精神力嚴重透支后,如同宿醉般的眩暈與惡心。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混著灰塵和血污,從額角滑落。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自己手中那柄依舊滴著血的青銅短刃上。

刃身上的古老紋路在燭火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跨越千年的殺伐。

“這不是夢……”江源的聲音沙啞干澀,卻帶著一絲無法抑制的熾熱與瘋狂,“我真的……可以用它們……”

他艱難地抬手,心念一動,那柄短刃便化作一道微光,重新變回了卡牌,落入他的掌心。

他小心翼翼地將卡牌貼身收好,仿佛那是什么絕世珍寶。

短暫的喘息過后,求生的本能和巨大的謎團驅使著他行動起來。

他撐著墻壁,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走到阿七的尸體旁。

他強忍著不適,開始搜查。

很快,他在阿七緊貼胸口的內袋里,摸到了一個堅硬的、帶著些許體溫的物體。

那是一塊老式的銅殼懷表,表面已經有些許氧化的痕跡。

江源下意識地按開表蓋,清脆的“咔噠”聲中,露出的卻不是表盤,而是一張被小心夾在夾層里的泛黃照片。

照片上是一座典型的西式小洋樓,門口的鐵藝大門旁,掛著一塊清晰的門牌,上面刻著:“申西街17號”。

江源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將照片翻過來,只見背面用鋼筆寫著一行潦草卻有力的小字。

“子時三刻,火起于東廂。”

看到這行字的瞬間,江源的瞳孔驟然收縮成了針尖大小!

這字跡……這字跡他再熟悉不過了!

雖然潦草,但他清晰地記得,這正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江承宇的筆跡!

一道閃電劃破了他混亂的思緒,將所有零碎的線索串聯在了一起。

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暗殺線索,這是江承宇在滅門之夜,留下的絕筆!

或者說,是他留給“未來”的遺言!

江源猛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可能:那晚的大火和屠殺中,原身或許并沒有立刻死去,而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僅存的清醒,將這個關乎真相的核心秘密,以這種方式藏在了某個他能接觸到的、參與了滅門行動的組織成員身上!

他為什么這么做?

因為他不知道誰能活下來,但他賭,賭會有一個“能看懂的人”最終會發現這個秘密。

而自己,一個來自異世界的靈魂,一個恰好懂得歷史、善于解密的人,成為了那個唯一的變量。

這塊懷表,這張照片,就是江承宇用生命投下的一枚問路石。

江源死死攥緊了手中的照片,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照片的邊角硌得他掌心生疼,但這疼痛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申西街17號……火起于東廂……”他低聲呢喃著,眼中閃爍著冰冷的火焰,“原來如此,你們不是想殺我滅口,你們是想抹去江承宇留下的最后痕跡。”

他抬起頭,目光穿透破廟的門框,望向外面沉沉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們想讓我死,我就偏要活下去,活到……把答案從你們的喉嚨里挖出來的那一天。”

冰冷的殺意和強烈的求知欲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動力。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這里了。

官府的人隨時可能發現這里的異常。

他強忍著陣陣眩暈,用盡全力,拖拽起阿七那具開始變得僵硬的尸體,一步步艱難地走向破廟的后院。

那里,有一口早已廢棄的枯井,井口黑洞洞的,仿佛通往另一個世界。

將尸體拖到井邊,江源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他靠在井沿上,冰冷的石頭讓他混亂的大腦稍稍清醒。

他看著井下深不見底的黑暗,又低頭看了看沾滿血污的雙手。

就這么丟下去還不夠,必須處理得更干凈一些。

一個念頭在他心中浮現。

他目光一凝,再次伸出手,掌心微光閃爍,取出了那柄剛剛飲過血的青銅短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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