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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獨孤白?

她幾乎是被壓著一步一步地退至石洞之中,眼中幾欲噴火。方才幾招早叫她試探出了這幫人的底細,若光明正大、真刀實劍地對拼,決無人能勝她;可他們陰毒得堪比草中的毒蛇,并不貪勝,而是一沾即退,溫水煮青蛙似的不斷耗著她。

偏偏她苦于對地形不熟悉,追都不敢追出去,唯有落得個步步退避的境地!

鬼門人身形起落間滑不溜手,簡直將林樂樂戲耍于來去之中。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何況是她林樂樂,她怒哼一聲,舞刀連接三招,拼著左臂硬吃一記金錢鏢的代價,硬生生站在了原地、不再后退。

皮肉里彌漫開錐心刺骨的劇痛,飽脹的酸麻隨即攀延而上,鏢上必定淬了毒。林樂樂咬緊牙關,強忍痛楚不適的感覺,趁一瞬立足站定的機會,單手揮出明亮的弧光!

“分野”一出,凜冽刀風縱卷過狹窄的甬道,陰影中頓時傳來兩三聲悶哼。鮮血飛濺到林樂樂臉上,她冷笑一聲,長刀橫握。刀脊上一線刺目的鮮紅緩緩地流動,血珠滑過微挑的刀尖,滴答墜地。

硬吃那一記飛鏢果然值得,她這一刀至少傷了兩三名鬼門中的好手。

背后卻忽然傳來一聲驚叫:“你做什——啊!”

林樂樂大驚,欲要回頭去看,卻被一眾殺手逮住了這瞬間的分神。黑暗中驟然暴起數道狠辣的銀光,疾馳過嶙峋起伏的石壁,直朝她的要害咬了上來。

她怒喝:“閃開!”

她聽出了那是江茸的聲音,頓時急怒攻心。長刀一卷,宛如銀龍怒吼,“倒襲天”一招被她使得兇性大發,一時間火星明滅、血珠同時自各處濺出,竟是她以肩上再挨一刀為代價,硬生生地破開了這一下圍攻!

來不及去管顯露出身形、踉蹌著四散的殺手,林樂樂急道:“茸茸!”

她急撲向江茸身側,卻看見江茸軟軟地倚倒在石墻之下。墻壁上裂開一條兩人寬的裂隙,忘川已不知所蹤。

這兩面三刀的混賬!

江茸輕聲道:“沒事,一掌而已…忘川逃了,我們也快走。”

她借著林樂樂的攙扶勉力起身,拽著林樂樂進入裂隙之中。涼風習習,江茸喘了口氣,伸手在身側的石頭上一扳。

哐當當一陣機括搬動的大響,石塊摩擦出令人牙酸的聲音。不知觸動了哪處精妙機關,裂隙在林樂樂眼前轟然關閉,數十道見勢不妙、急追而來的寒光,也一并被驟然落下的濃重黑暗阻隔在外。

耳畔人聲驟熄,在石門那頭模糊得恍如另一個世界。

江茸拽著林樂樂低頭,把一枚藥丸強行塞進她嘴里:“壓制毒藥的,快吃,出去再慢慢治。”

林樂樂被苦得呲牙咧嘴。此刻無光,江茸卻像看到了她的表情似的,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頭。

她受了忘川一掌,卻并不嚴重,只是肺腑之中有些微疼,喘口氣便緩過來了。眼下情勢雖稍有緩解,可那石門卻絕難長久地阻住追兵,單憑著門那端傳來的一聲比一聲大的響動,此地便不宜久留。

江茸拉著林樂樂在通道之中快速穿梭,同時言簡意賅地和她交代:“我和忘川一起推算出了地底機關的地圖,這邊。

“劍宗里有鬼門留下的蹤跡,梁上鼠那黑店中的‘八方懸針陣’,記得嗎?劍宗里有一模一樣的布置。

“鬼門要么和劍宗有勾結、要么便埋伏在劍宗之中,你絕不能留在那里。可惜你鬧得實在太大,我沒來得及再去文房看看。”

林樂樂啊了一聲,隨即又啊了許多聲,她被江茸拽著在墻上磕了一下又一下,腦子幾乎都要被磕成漿糊。江茸說的一長串話跟水一樣從她腦子里流走了,她眨巴眨巴眼,精準提煉出自以為的重點:“意思是劍宗果然都是一幫混賬是吧?”

江茸欲言又止,道:“嗯…差不多吧。”

林樂樂又說:“那那個牽絲秘怎么辦?”

江茸嘆道:“唉,你沒中牽絲秘啊,忘川是誆你的來著。”

林樂樂:“啊?”

“中此蠱者脈象與常人不同,”江茸的指尖在林樂樂手腕上一掐,“我一摸便知他不曾給你下蠱。他早猜到我在房間之中,所以才說這話,想騙我說出牽絲秘的解法……卻不知我早聽到他在門口,故意沒說該如何施針。

“哼,氣息都不掩飾,當我耳力白練的么?”

她語速極快,腳下步伐更大步流星。在石道中領著林樂樂左轉右繞,數個岔口一過,眼前便隱隱現出光來。她心知這便是找對路了,當下步伐走得愈急,再轉過三五個彎,驀然間便看見了一線天光。

林樂樂被晃得一縮頭,卻先一步跳了出去,笑道:“你又把我從迷宮中帶出來啦!”

她站在出口旁側看著江茸,雖則臂上傷口酸脹,卻終究是和她一起全須全尾地逃了出來。那要命的牽絲秘,也只不過紙扎的謊言,一戳即破。

一時間大難不死的慶幸填滿心頭,林樂樂眼望著江茸隨之鉆出,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

江茸側耳聽見身后并未傳來追兵急促輕飄的足音,一口提在心口的氣也放下了大半。眼看著身前一片青山起伏、草木連綿,一條小道蜿蜒下山,心底一松,也對著林樂樂微微一笑。

林樂樂說的是她二人的初遇——彼時江茸尚且和師父居住在一處隱秘的山谷之中。谷中種滿江茸的師父各處搜尋來的奇藥,而為了保護這些藥草與江茸,她師父在谷外設下了一個繁瑣危險的迷宮。

江茸不問塵世,專心幫著師父侍候藥草,直到林樂樂為追殺竊賊而迷路闖入谷中。她險些喪命在江茸師父布下的機關陣下,江茸于心不忍,出手相救——卻因陣法修不到家而雙雙被困在陣中,直至她師父采藥回來,方才解救她二人出來。

那時年幼,十余歲剛出頭的年紀,林樂樂記性不好,只記得自己命懸一線時天仙般現身營救的女孩,全忘了把她們從陣法中拎出來時氣得吹胡子瞪眼的醫者,和那女孩為了掩蓋自己找不著出路的事實,硬拉著她談天說地、就是不走的三個時辰。

江茸想起往事,再看看面前歡天喜地、全然不知當年真相的少女,忍不住唇角彎起,忍俊不禁地輕笑了笑。林樂樂一看她表情便意識到不對,登時大叫起來:“在笑什么!”

江茸說:“沒有呀。你看錯了。”

她笑意濃得幾乎掩蓋不住,只好扯著林樂樂快走出幾步以掩蓋事實。

林樂樂同江茸并肩走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談天說地:“刀找回來了,對掌門師伯總算也有個交代。只是不知鬼門到底為何盜刀,還叫忘川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既知曉是鬼門所為,還怕找不著忘川么?”

“也是。”

“我倒是更擔心劍宗那邊。此次你當眾劈了他們試劍門,劍宗中又有鬼門的痕跡,我怕鬼門若真與劍宗有什么勾結,會對你不利。”

“切,我會怕了他們不成!”

“少貧,你傷不疼啦?”

……

二人行在山道之上,皆是心底放松,彼此愜意。

可轉過一道彎坳,淡淡的血腥氣卻忽然撲面而來。

江茸話音猛收,一拽林樂樂。后者亦心領神會地放輕了腳步,兩人轉瞬間便安靜至無聲無息,悄悄走向血腥氣傳來的方向——亦是她們下山的必經之路。

陰柔的男聲徐徐飄來:“……可你竟當真要和我動手,好令做父親的傷心。”

撥開一叢擋住視線的樹葉,江茸和林樂樂同時瞪大了眼。

那早就逃跑的忘川,竟就跪坐在她們眼前,身側的草葉上掛著大塊大塊的血跡,正被人掐著下頷,無力而被迫地昂起頭來。

背后看不清他的臉色,只能看見他細瘦的肩頸都繃成了一條發顫而嶙峋的長線,而那雙淬毒的青藍雙匕,一把正躺在主人的腿邊,另一把握在忘川手中、抵著那人掐住他的手腕。

鋒刃寒涼,似乎一劃便可讓手臂分家,卻不知為何,只是軟弱地、顫抖地貼在袖口處,并不刺下。

而那人神色悠然,面上甚至含著笑。他的目光仍垂在忘川臉上,輕輕地說道:“忘川,你手腳怎么這樣不干凈,引得老鼠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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