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處理了麗婕妤和貴妃兩檔子事，通靈小隊的幾個人都有點累。林妙妙看著窗外的好天氣，突然拍板：“今天不查案了，去御花園搞團建！”

“團建？”德妃正往食盒里裝桂花糕，聞言抬起頭，嘴角還沾著點糕粉，“那是啥？能吃嗎？”

“就是大家一起玩，順便……”林妙妙眨眨眼，故意拖長了音，“烤點東西吃。”

這話一出，徐才人舉著話本就跳了起來：“我要吃烤雞翅！上次聽御膳房的小廚子說，抹上蜂蜜烤著吃，香得能把魂勾走！”

淑昭儀正在擦劍，劍穗上的“發財”牌被陽光照得發亮，她頭也沒抬：“御花園不讓動火，你想被李德全抓去罰跪？”

“放心，我早有準備。”林妙妙從柜子里翻出個小泥爐，是她讓小祿子偷偷做的，“就烤一點點，不讓人看見。”她往爐子里塞了幾塊木炭，“再說了，咱們還得辦正事——聽說御花園的假山下，有個無頭侍衛的鬼魂在徘徊，正好趁今天陽氣足，給它超度了。”

淑昭儀的動作頓了頓：“你怎么知道的？”

“徐才人話本里寫的啊。”林妙妙指了指徐才人攤開的本子，上面畫著個沒頭的人影，正舉著刀往假山走，“說是三年前有個侍衛在這兒被人砍了頭，尸首都沒找著，每到月圓就出來晃悠。”

德妃聽得打了個哆嗦，往嘴里塞了塊糕：“那……那咱們還去嗎？要不把烤的改成涼的？”

“去！怎么不去？”林妙妙把翡翠牌往懷里一揣，“超度了它，說不定還能問出點當年的事。再說了，有淑姐姐的劍，有我的翡翠牌，怕什么？”她往德妃手里塞了串雞翅，“給，先腌上，抹點你那桂花蜜，超度完正好能吃。”

御花園的假山后頭果然僻靜，幾棵老槐樹擋著，陽光都照不進來，透著股陰涼氣。林妙妙把泥爐架起來，火苗“噼啪”地舔著木炭，很快就熱了。德妃蹲在旁邊腌雞翅，蜂蜜混著香料的味飄出來，連空氣都甜絲絲的。

徐才人舉著話本站在假山下，東張西望：“那無頭侍衛在哪兒呢？是不是被香味吸引過來了？”

“別亂說話。”淑昭儀握緊了劍，劍尖指著假山的陰影處，“劍譜上說，這種橫死的鬼魂煞氣重，得用艾草熏一熏。”她從懷里掏出個艾草包，往火上烤了烤，一股嗆人的煙冒了出來。

煙剛散開，就聽見假山后面傳來“哐當”一聲，像是有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林妙妙趕緊抓起翡翠牌，往陰影里一看——只見個穿著侍衛服的人影蹲在地上，脖子那兒空空的，手里還拎著個生銹的刀鞘，正對著她們的烤爐發呆。

“來了來了！”徐才人嚇得往林妙妙身后躲，手里的話本卻舉得高高的，“它、它沒頭怎么看路啊？”

“別慌。”林妙妙把“紅中”牌往地上一放，牌面朝上，“它沒惡意，就是被香味吸引過來的。”她沖那鬼魂招招手，“過來吃點？剛烤好的雞翅，還熱乎著呢。”

那鬼魂還真動了，慢悠悠地飄過來，蹲在烤爐邊，雖然沒頭，卻看得出來是在“盯”著雞翅。德妃嚇得手里的蜂蜜罐都掉了，淑昭儀趕緊把劍橫在前面，卻見那鬼魂只是伸出手——哦不，是袖子，往雞翅旁邊湊了湊，像是想拿又不敢。

“它是不是想吃啊？”德妃的聲音發顫，卻還是拿起一串烤好的雞翅，往鬼魂面前遞了遞，“給……給你？”

鬼魂的袖子碰了碰雞翅，雞翅突然就涼了，上面的油光都暗了下去。林妙妙恍然大悟：“它是想讓咱們給它燒點紙做的吃食！”她讓小祿子把帶來的紙人紙馬拿出來，還有一沓畫著雞腿、烤鴨的紙錢，“徐才人，來幫忙燒。”

徐才人手忙腳亂地劃著火柴，紙錢一碰到火苗就“呼呼”地燃起來，紙灰打著旋兒往上飄，正好落在那鬼魂的肩膀上。奇怪的是，紙灰沒散，反而像被什么東西吸住了似的。

“它好像在謝咱們。”林妙妙看著鬼魂微微鞠躬的樣子，突然覺得有點心酸，“你是不是有什么冤屈啊？要是有，就指個方向，我們幫你查。”

鬼魂果然動了，拎著刀鞘往假山深處指了指，然后慢慢變得透明，最后化成一縷煙，鉆進了地縫里。地上只留下那個生銹的刀鞘，上面刻著個模糊的“衛”字。

“衛？”淑昭儀撿起刀鞘，眉頭皺了起來，“和太液池那個侍衛的玉佩是一個姓。”

林妙妙摸著下巴：“我猜這侍衛就是被當年殺太液池那個侍衛的人害死的，說不定還知道點什么。”她往火上添了塊木炭，“先不管了，雞翅都快涼了，趕緊吃。”

幾個人圍坐在烤爐邊，邊吃邊聊。德妃的桂花蜜雞翅確實香，徐才人吃得滿嘴是油，話本都扔到一邊去了。淑昭儀沒怎么吃，只是拿著那刀鞘翻來覆去地看，突然說：“這刀鞘上的缺口，像是被劍砍的，而且用的是‘劈山式’——這是梁都尉的獨門招式。”

“梁都尉？”林妙妙啃雞翅的動作頓了頓，“就是皇后的哥哥？”

“嗯。”淑昭儀把刀鞘往地上一放，“三年前負責守衛御花園的就是他的人，這侍衛死的時候，正好是他當值。”

徐才人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話本里可以這么寫：《無頭侍衛的復仇》，說他是被梁都尉滅口的，因為看到了不該看的事！”

“別光顧著寫。”林妙妙往她手里塞了串烤玉米，“想想那侍衛指的假山深處，說不定有東西。”

吃完東西，幾個人往假山深處走。淑昭儀用劍劈開擋路的藤蔓，露出個黑漆漆的洞口，看著像口枯井。林妙妙往洞里扔了塊石頭，半天沒聽見響，看來挺深。

“下去看看？”林妙妙的眼睛亮了亮。

“太危險了。”淑昭儀攔住她，“里面說不定有毒氣，或者有蛇。”她從懷里掏出個火折子，往洞里扔了進去，火苗晃晃悠悠地往下沉，最后停在半空中，照亮了洞壁上的字。

“是血字！”徐才人尖叫起來。

林妙妙瞇著眼一看，只見洞壁上用暗紅色的東西寫著幾行字：“梁氏殺我，取我首級，藏于……”后面的字被什么東西刮掉了，看不清楚。

“果然是梁都尉干的。”林妙妙的心跳快了些，“他把侍衛的頭藏起來了，肯定是怕人認出來。”她往洞里看了看，“說不定頭就在下面。”

淑昭儀往洞里扔了根艾草，艾草沒著，說明沒毒氣。她系了根繩子在樹上，對林妙妙說：“我下去看看，你們在上面等著。”

“我跟你一起去。”林妙妙抓住繩子，“我有翡翠牌，萬一有什么事能應付。”

兩人順著繩子往下滑，洞壁又濕又滑，長滿了青苔。快到洞底的時候，林妙妙腳下一滑，差點掉下去，幸好淑昭儀一把抓住了她，劍穗上的“發財”牌蹭到她臉上，冰涼冰涼的。

“小心點。”淑昭儀的聲音在洞里回蕩。

洞底果然有東西——不是人頭，是個木箱，鎖著的。淑昭儀用劍劈開鎖，打開一看，里面裝著些盔甲碎片，還有個令牌，上面刻著“禁衛”兩個字，和太液池那個侍衛的令牌一模一樣。

“這是……”林妙妙拿起令牌，突然覺得不對勁，“這令牌的編號，和三年前失蹤的那隊侍衛對上了！”她以前在蕭執的奏折里見過記錄，“聽說那隊侍衛是去查先皇后的案子，然后就失蹤了，原來是被梁都尉滅口了！”

淑昭儀拿起塊盔甲碎片，上面有個劍孔，邊緣很整齊：“是‘劈山式’沒錯。”她把碎片往箱子里一放，“先出去，這里不宜久留。”

爬回地面的時候，太陽都快落山了。德妃和徐才人正急得團團轉，看見她們上來，趕緊遞過水壺。林妙妙喝了口水，把洞里的發現一說，徐才人立刻掏出話本寫起來：“太精彩了！《御花園秘洞：失蹤侍衛的真相》，這章肯定能賣爆！”

德妃往火上添了最后幾塊木炭：“那無頭侍衛怎么辦？咱們還沒超度完呢。”

“燒了這些東西，它應該就能安息了。”林妙妙把盔甲碎片和令牌往火里扔，火苗“騰”地竄起來，映得每個人的臉都紅紅的。她看著紙灰和木炭混在一起，突然覺得心里敞亮了不少——又離真相近了一步。

收拾東西的時候，林妙妙發現泥爐邊多了串烤好的玉米，不知道是誰放的，還熱乎著。她拿起來咬了一口，甜絲絲的，帶著股熟悉的龍涎香味。往假山那邊一看，只見蕭執的衣角閃了閃，很快就消失在樹后面了。

“皇上來了？”德妃也看見了，眼睛瞪得圓圓的。

林妙妙笑著咬了口玉米：“來了又走了唄。”她知道，蕭執肯定是放心不下，悄悄跟著來的，這串玉米就是他留的。

往回走的路上，徐才人還在念叨著要給無頭侍衛寫個好結局，德妃在數剩下的桂花糕，淑昭儀手里拎著那個刀鞘，劍穗上的“發財”牌在暮色里輕輕晃著。林妙妙走在中間，手里攥著那串玉米，覺得這團建真是沒白來——不僅吃了燒烤，超度了鬼魂，還找到了這么重要的線索。

夜風里飄著桂花的香味，混著點木炭的煙火氣，讓人心里暖暖的。林妙妙摸了摸懷里的翡翠牌，牌面還帶著點溫度，像是在為她們加油鼓勁。

她知道，接下來的路肯定更難走，但只要她們幾個在一起，有烤雞翅的香味，有彼此的照應，再嚇人的鬼魂，再難查的案子，也一定能搞定。

至于那個無頭侍衛，說不定已經跟著烤雞翅的香味，安心投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