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心思
- 王府棄婦,我靠養崽富可敵國
- 九漏魚本魚
- 2596字
- 2025-08-23 03:02:50
圣旨是第二天一大早到的。
傳旨的太監嗓門又尖又亮,在宮里頭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那聲吆喝,半條德勝街都聽了個真切。
街坊們又跟趕集似的,把云心堂的門口堵了個嚴嚴實實。
云知夏領著倆孩子,老老實實跪在最前頭。
明黃色的圣旨一拉開,周圍頓時鴉雀無聲。
可這圣旨上念出來賞賜,比昨天在宮里頭聽見的,還要嚇人。
黃金百兩,京郊良田五十畝,這些倒是沒變。
但圣旨后半段的內容,卻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頭一樣,是皇上親筆御賜的匾額。
“云心堂”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被內侍監總管親自用托盤捧著,那塊金絲楠木在早上的太陽光底下,晃得人眼暈。
第二樣,是塊令牌。
整個令牌都是玄鐵打的,拿在手里冰涼,正面是張牙舞爪的金吾衛圖騰,背面一個深刻的“敕”字。
太監的嗓門拔得老高。
“……另,為彰云氏拳拳愛國之心,特賜金吾衛令牌一枚,可憑此令隨時出入宮禁,便宜行事。”
“為保皇家顏面與慈幼局安穩,云氏可調動金吾衛三千,護衛產業周全!”
“欽此——”最后一個字落地,整條德勝街靜得跟墳地似的。
調動三千禁軍。
這幾個字,跟塊大石頭似的,把所有人都砸蒙了。
這哪是賞賜啊,這不就是給了云知夏一把能把京城攪個天翻地覆的尚方寶劍嗎?
這消息長了翅膀,不到半個時辰,京城里但凡有點頭臉的達官顯貴,桌上都擺著這份情報了。
當天晚上,一隊盔甲锃亮的靖王府親衛,就在云心堂外頭安營扎寨了。
那明晃晃的“蕭”字旗,在夜風里吹得呼呼作響。
跟著一塊兒送來的,還有一套幾乎占了半個院子的西域沙盤,和好幾本兵法圖譜。
云小墨立馬跟個小炮彈似的湊了上去,小手指著沙盤的一個角落。
“娘親,蕭叔叔這沙盤沒算到藥圃后面的暗溝——上回柳承業那幫孫子就是從那兒鉆進來的!必須得加個暗哨!”
他歪著腦袋琢磨了一下,又說:“不如讓蕭叔叔的暗哨扮成藥圃里的花農,穿身粗布衣裳在那兒搗鼓草藥,不打眼,還能順手照看一下新種的金銀花——顧叔叔不是說慈幼局那幫小屁孩春天容易長痘疹嘛,這些正好用得上!”
云小暖則扯了扯娘親的衣角,小聲嘀咕。
“娘親,蕭叔叔派來的人,心里頭都在喊‘這地兒是王爺的’,他們生怕別人把娘親你給搶跑了……”
云知夏的指尖劃過沙盤冰涼的紋路,腦子里忽然閃過五年前的畫面。
他也是這樣,把她圈在懷里,教她看軍中那些復雜的地形圖,在她耳邊低聲說“有我在”。
心口猛地一抽,她趕緊掐了下掌心,把那點不該有的念頭壓下去。
云知夏,別犯傻了,他當年能扔下你,現在照樣能!
這話頭,也不知道怎么就傳到了門外親衛的耳朵里,當晚靖王府的書房,蕭玨就聽到了莫鋒的回報。
“王爺,小墨郎君說了,您的暗哨布防可以偽裝成花農,這法子,跟您昨晚琢磨的,簡直一模一樣!”
蕭玨端著茶杯的手停在半空,眼底那點藏不住的得意勁兒,都快溢出來了。
“廢話,本王的種,能差到哪兒去?云知夏肯定在心里夸本王英明神武呢!”
莫鋒低著頭,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王爺又開始了……
第二天一大早,顧晏塵穿著一身青色官袍,親自上門了。
他剛邁進院門,蕭玨的親衛隊長就上前一步,一根木棍橫在了他面前。
“顧大人,我家王爺有令,云小姐需要靜養,閑雜人等,一概不許入內!”
顧晏塵眼皮都沒抬一下,那雙桃花眼里泛起的笑意,卻冷得跟冰碴子似的。
“本官送的是保命的條例,要是云小姐因為不懂法條出了什么岔子,這責任,王爺擔得起?”
那親衛被他一句話噎得滿臉通紅,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就在這時,云小墨從屋里跑了出來。
“蕭叔叔的人好兇!顧叔叔是來幫娘親的,又不是壞人!”
親衛的臉更紅了,只能悻悻地收回木棍,讓開一條道。
顧晏塵走進屋,把一摞落了灰的卷宗往桌上一放。
“云小姐,這是我從府庫里翻出來的,歷年來所有關于‘皇家特許經營’和‘禁軍調動條例’的案宗和奏疏。”
云小暖立刻捧著一碗剛溫好的薄荷茶遞了過去,奶聲奶氣地說。
“顧叔叔,你眼睛都紅得跟兔子似的了,這茶能明目。你心里想幫娘親,又怕娘親不肯領情,對不對?”
顧晏塵愣了一下,隨即失笑,接過茶杯時,指尖不自覺地頓了頓。
“小暖真是個小人精。”
云小墨則已經一頭扎進了卷宗里,指著其中一條被朱筆圈出來的條例。
“娘親,這條‘禁軍調動需戶部批文’,顧叔叔標了紅——蕭叔叔嘴上說‘便宜行事’,可萬一越了權,咱們得留個心眼兒。”
云知夏從隨身的藥箱里拿出一瓶眼膏遞過去。
“我配的明目膏,熬夜的時候涂一點。”
顧晏塵接過藥膏時,指尖又是一頓,他轉身時,青色的衣衫拂過桌角,那背影里似乎藏著幾分落寞。
云知夏看著他卷宗上的批注,字跡清雋,連涂改的地方都透著一股子認真。
心口像是被羽毛輕輕掃了一下,她趕緊低下頭去整理藥箱。
人家不過是盡本分而已,自己瞎想什么呢。
下午,慕容熙的管家也來了。
送來的,是一份裝訂得漂漂亮亮的“商業計劃書”。
云小墨翻到“藥妝運輸”那一頁,提筆就改了個數字。
“慕容叔叔,江南到京城的水路運費得加兩成——上個月下暴雨沖了碼頭,船價都漲了!”
云知夏湊過去一看,還真是自己沒注意到的疏漏,一時哭笑不得。
“你這小腦瓜,比娘親還會算計。”
云小暖則盯著最后一頁那句“你負責貌美如花,我負責賺錢養家”
,歪著腦袋問。
“慕容叔叔這是想當我們爹爹嗎?他心里好緊張,跟揣了只兔子似的。”
“賺錢養家”四個字讓云知夏臉頰有點發燙,可一想到計劃書里特意標注的“小墨小暖的點心鋪”,又忍不住笑了。
這家伙,倒是沒忘了兩個孩子。
夜深了。
云知夏好不容易把兩個小家伙哄睡著,自己一個人坐在燈下。
桌上,攤著蕭玨的兵法,顧晏塵的卷宗,還有慕容熙的計劃書。
這些,都是投資。
就看誰的投資回報率最高了。
她正出神,窗戶被人輕輕叩了三下。
云知夏心頭一緊,立刻走到窗邊。
窗戶縫里,不知什么時候塞進來一封信。
信封上沒寫名字,只用朱砂畫了個小小的印記。
是陳閣老的印記。
云小暖不知什么時候醒了,揉著眼睛湊過來,小鼻子突然皺成一團。
“娘親,這信上有股子苦味,還有點像外婆舊藥箱里的‘斷腸草’味兒!”
云知夏立刻抽出一根銀針,在信紙的一角輕輕蘸了一下。
針尖瞬間就泛出了淡淡的黑色。
果然有毒!
云小墨的臉也瞬間繃緊了。
“是陷阱嗎?陳閣老的府邸在哪兒?我去查輿圖,找條路避開柳承業那幫人的眼線!”
云小暖突然一把抱住娘親的腿,小臉煞白。
“娘親,陳爺爺家周圍有好多柳爺爺的味道!他們都藏在樹后面,手里還拿著尖尖的東西!”
云小墨立刻點頭。
“我曉得了!從城西的排水溝繞過去,那里有王花匠挖的密道,柳承業的人肯定找不到!”
云知夏拆開信,信紙上只有寥寥幾個字,字跡卻透著一股子焦急。
“速來府上一敘,事關你母親當年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