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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假妹妹又回來了?

蘇府安靜了三天后,對外宣稱蘇灼已死。

幾天后,暮雨瀟瀟的一天。

突然京師南門轟然洞開,一隊殘旗鐵騎踏水而來。

馬背上伏著兩個人:

——蘇珩,左肩箭創透骨,血染半身;

——“阿灼”,面色蒼白,雙手被縛,腕上勒出紫痕。

守門校尉欲攔,被蘇珩以劍鞘一撞:“讓開!”

馬蹄踏碎水洼,直奔蘇府。

祠堂前,燈火如晝。

蘇瓷披麻戴孝,正為“亡妹”守靈。

聽見馬蹄,她回首——

雨幕里,蘇珩踉蹌下馬,跪在青石板上:

“阿瓷,我把人帶回來了。”

他身后,“阿灼”被侍衛拖下,雨水沖開她臉上的泥污,露出與蘇瓷一般無二的眉眼。

蘇縉拄劍而出,目光如炬:“何人?”

蘇珩叩首,聲音嘶啞:

“北狄王帳內亂,赫蘭燼殘部欲斬她以祭旗。

我闖營救人,她替我擋箭,幾乎死在雪原。

父親,孩兒以命擔保——她是真妹妹!”

蘇珩從懷中掏出一物——

一枚完整的同生玉,玉心嵌著一縷赤金絲,與祠堂供桌上的殘玉嚴絲合縫。

陸晚棠捧玉的手在抖,淚水滾落:“這是……我當年親手纏的絲線。”

蘇瓷瞇眼,指尖真氣探入玉心,一股溫熱的血脈共鳴涌來——

確是蘇家骨血。

當夜,祠堂暗室。

蘇縉、沈晚棠、蘇瓷、蘇珩圍坐。

蘇珩將雪原之事娓娓道來:

——赫蘭燼死后,北狄分崩,阿灼被囚為圣女;

——她趁亂逃營,以血為引,喚醒同生玉;

——雪原狼群圍攻,她以魂晶碎片御獸,救蘇珩一命。

沈晚棠握住“阿灼”的手腕,探她脈象,

脈象紊亂卻生機頑強,確有北狄巫蠱之毒,也確有蘇家血脈。

她哽咽:“是我女兒……真的是我的女兒。”

蘇縉沉默良久,終是抬手:“開祠堂,再驗血。”

祠堂長明燈添油,火舌竄高三寸。

“阿灼”割掌滴血,血珠滾入燈盞,

火焰瞬間由青轉赤,如鳳展翅——

蘇家嫡脈獨有的“鳳焰血”。

耆老們跪倒,顫聲高呼:“真女歸宗!”

蘇瓷站在一旁,指尖冰涼。

她分明記得,那具被雪掩埋的“假妹妹”尸身,

腕上也有同樣的血線。

夜半,蘇瓷回房。

“阿灼”尾隨而入,聲音輕得像雪落:

“阿姐,謝謝你替我守靈。”

她抬手,替蘇瓷掖了掖鬢角,指尖卻有意無意掠過她頸側脈門。

蘇瓷反手扣住她腕骨,聲音極冷:“別碰我。”

“阿灼”低笑,淚痣在燈下像一滴未落的血:

“阿姐怕我?讓我猜猜這是為什么?”

前世到死都沒有這個妹妹,怎么會突然出現。

五天后

蘇府設宴,為“蘇灼的迎親宴上”舉辦的認祖歸宗。

酒過三巡,“阿灼”起身敬酒,袖中滑出一枚幽藍毒針。

針尖對準蘇瓷后心,卻在落下瞬間——

被蘇瓷反手扣住。

“同一招,用兩次?”

蘇瓷冷笑,指尖用力,毒針斷成三截。

“阿灼”面色不變,聲音卻陡然變低:

“阿姐,你可知我為何回來?”

她撕開衣領,心口赫然嵌著半枚魂晶——

正是赫蘭燼臨死前種下的“噬魂蠱”。

“赫蘭燼要我殺你,以蠱為引。我不愿,蠱蟲便啃我心脈。”

她抬手,指尖沾著心口滲出的黑血,

“我回來,只想問一句——蘇家肯不肯為我剜心取蠱?”

什么?

蘇父蘇母知道這個情況后。

祠堂再開,燈火如晝。

蘇縉提劍,劍尖對準“阿灼”心口:

“剜心,灼兒,你知道很痛的,你可能不會活下去,但不剜,你就肯定活不下去。”

沈晚棠卻撲過去抱住她,淚如雨下:“剜!剜我的!我不能再丟一次女兒!”

蘇珩跪在一旁,聲音嘶啞:“父親,讓我來!她救過我的命!”

“開始吧,父親,母親,二哥,女兒不怕,只有能活下去。陪在你們身邊。”

蘇灼眼神嚴肅地說道。

“好,是我們蘇家的女兒。”

蘇瓷抬手,止住了所有聲音。

她走到“阿灼”面前,指尖探入她心口,真氣裹住魂晶。

“噬魂蠱,以魂為引,以血為鎖。”

她聲音平靜,“要解,需以血親心頭血為引,再以龍脈鎮之。”

她轉身,抽出鎮北劍,劍尖對準自己心口:

“用我的。”

前世沒有這回事,我到看看究竟想干嘛?

劍光落下,血濺三尺。

卻不是蘇瓷的心口——

而是“阿灼”的腕脈。

蘇瓷以劍氣震碎魂晶,蠱蟲破體而出,化作一縷黑煙消散。

“阿灼”跪倒在地,淚如雨下:“阿姐,你為何救我?”

蘇瓷俯身,聲音極輕:“因為蘇家,從不欠第二次命。”

魂晶碎,黑煙散。

假“阿灼”倒在血泊,心口卻浮現一縷幽藍光脈——與蘇家祠堂的鎮魂燈同頻閃動。

蘇縉驚愕:“鎮魂燈只認蘇家直系!”

沈晚棠撲過去,指尖觸及那光脈,熱淚滾落:“這是阿灼的魂燈……她活過來了!”

蘇瓷卻在心里冷笑——那光脈,是謝無咎昨夜以龍血秘術引的“借燈”,專門騙鎮魂燈。

當夜,祠堂二十七盞長明燈無風自亮,燈焰由青轉赤,如鳳展翼。

耆老跪倒:“真女歸位!燈神顯靈!”

蘇瓷欲言,被謝無咎以眼神制止。

他低聲耳語:“燈亮三次,蘇家便會認死。且看他們如何自圓其說。”

假阿灼醒來,開口第一句便是:

“爹,娘,那年雪原,你們把我交給穩婆,可記得我腕上的梅形胎記?”

她卷起袖口,腕骨處赫然一瓣淡粉梅痕。

沈晚棠捂嘴痛哭:“是!我怕你冷,用銀簪烙的!”

——那梅痕,是謝無咎用北狄火烙術,在剜心瞬間烙下;沈晚棠的記憶,被這一句話拉回十七年前的雪夜。

蘇珩跪在祠堂前,以斷匕抵喉:

“父親若再疑她,孩兒便陪她一起死!”

血線劃破皮膚,蘇縉終于松口:

“好!她便是蘇灼,我蘇家次女!”

鎮北劍“當啷”一聲落地,仿佛斬斷了所有懷疑。

朱筆蘸金粉,蘇縉親手在族譜上添第三行:

【景昭二十九年四月十五,次女灼魂燈復明,血脈再正,永為蘇氏。】

金粉未干,假阿灼以血為印,淚如雨下:“女兒叩謝父母再生之恩。”

京師賭坊連夜改盤:

押“假女成真”的,一賠一;

押“攝政王讓位”的,一賠三;

押“九千歲娶姐妹同歸”的,一賠十。

說書人添新段子:

“蘇家一門兩鳳,真真假假,連祖宗都認不清了!”

當夜,謝無咎在暗室對蘇瓷低語:

“蘇家已徹底入甕。

下一步,我倒想看看你還有什么法子讓蘇家脫離朝廷。”

蘇瓷望著窗外燈火,聲音輕得像雪:

“是嗎?那九千歲試目以待吧……”

當夜,謝無咎抬著一口檀木箱入府。

箱開,是太后貼身大宮女“繡春”的頭顱。

頭顱口中含著一枚血珠。

“伯父伯母,”

他聲音溫柔得像雪落無聲,“這是恭喜你們尋回自己次女的禮物。”

蘇縉第一次正視這個瘋子,良久:

“九千歲,蘇家欠你一次,蘇縉在此感謝了。”

“無防,畢竟既是蘇大小姐的妹妹,那就是我的妹妹,禮物送到了,在下就告辭了。”

謝無咎說完后,也不等蘇縉他們是什么反應,就離開了。

阿史那灼在祠堂前,親手點燃一炷香,香名“歸元”。

她輕聲道:“阿灼已死,從今往后,我只是蘇家次女——蘇灼。”

東廠暗室內。

赫蘭燼的血蝶落在謝無咎指尖,化作一行小字:

“魂晶玉成,雙生局開。真鳳假凰,一線生機在祭龍臺。”

謝無咎指腹碾碎血蝶,抬眸看向蘇瓷:“太后想用影子替嫁,北狄想用影子奪龍脈。我們呢?”

蘇瓷輕笑,眼底卻無溫度:“讓他們搶,搶到最后,發現藏的是刀,才是好戲。”

蘇瓷、謝無咎、赫蘭燼,三方對峙。

赫蘭燼率先開口:“我只要龍脈,真鳳假凰,我不在乎。”

謝無咎挑眉:“我要她平安。”

蘇瓷抬手,短刃橫在赫蘭燼頸側:“我要太后死。”

赫蘭燼低笑:“成交。”

慈寧宮。

“影子”跪在太后腳邊,聲音卻不再是蘇瓷,而是赫蘭燼的嗓音:

“太后,您可知魂晶玉的另一用處?”

太后瞳孔驟縮。

“影子”抬手,魂晶玉碎,一縷黑煙鉆入太后眉心。

太后卻發不出聲音,只死死抓住“影子”衣角——

“影子”俯身,聲音溫柔至極:“您養我十年,如今,該我還債了。”

皇帝急召謝無咎與蘇瓷入宮。

殿上,“影子”摘下面具,露出真容——

竟是赫蘭燼本人所扮,而真正的“影子”,早已死在祭龍臺。

赫蘭燼微笑:“陛下,太后與北狄勾結,證據確鑿。臣特來送您一份大禮。”

他抬手,魂晶玉碎片飛向皇帝——

卻在半空被謝無咎一劍劈碎。

蘇瓷旋身掠起,短刃直指赫蘭燼咽喉:“北狄的債,該還了。”

赫蘭燼唇角仍噙著那抹笑,卻不及眼底——他兩指并起,在刃鋒劃破皮膚前一瞬夾住薄如蟬翼的刀身。血珠順著頸側滾落,燙得驚人。

“債?”他低聲重復,眼底映出蘇瓷緊繃的下頜線,“怕是算錯了吧?”

話音未落,他指間驟然發力。魂晶玉碎裂時迸出的幽藍殘光竟未消散,此刻如活物般順著短刃爬向蘇瓷手腕。謝無咎眼神驟變:“退!”

但蘇瓷已感到經脈中竄入的寒意——那是北狄巫祝以血豢養的魘咒。她當機立斷棄刃,卻見赫蘭燼以指為刃,在自己掌心劃出一道血符。鮮血滴落的瞬間,殿中地磚突然浮現出與魂晶玉同源的紋路,像一張驟然收緊的網。

“大禮從來不是那塊玉。”赫蘭燼的聲音混著血腥味,在蘇瓷耳邊低語,“是你們腳下……整座皇城。”

謝無咎的劍再次劈來,這次直指赫蘭燼手腕。劍光掠過之處,血符斷裂成兩截,可那些幽藍光絲卻如被激怒的蛇群,猛地反撲向謝無咎的劍脊。金屬與靈力相撞的尖銳聲響里,蘇瓷看見謝無咎虎口迸裂,長劍險些脫手。

而赫蘭燼借這一瞬的空隙,竟用染血的手握住了蘇瓷棄落的短刃。刀柄在他掌心轉過半周,刃尖調轉——

“小心!”謝無咎的怒吼聲中,蘇瓷感到肩頭一涼。

短刃沒入她左肩寸許,卻被她抬手扣住赫蘭燼脈門,生生止住了去勢。血順著刀槽涌出,浸透她半邊衣衫,卻襯得她眼底殺意更盛:“北狄的債,”她一字一頓,“用命還。”

赫蘭燼終于斂了笑。他低頭看兩人交疊的手——蘇瓷的指甲已陷入他腕間血肉,而她的血正順著刀身與他的血交匯,在魂晶玉殘光的照耀下,竟呈現出詭異的紫色。

“原來如此。”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目光掃過殿中愈發明亮的陣紋。

蘇瓷冷笑,猛然旋身。短刃在她肩頭剜出更深的傷口,卻也借此徹底脫離了赫蘭燼的掌控。血珠飛濺之處,地磚上的幽藍紋路竟如被灼燒般寸寸龜裂。

謝無咎趁機欺身而上,劍尖直指赫蘭燼心口。

赫蘭燼卻在此刻做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動作。

他張開雙臂,任由劍鋒刺入左胸半寸,同時右手并指如刀,竟生生剜向自己的心臟——

“陛下!”蘇瓷瞳孔驟縮。

赫蘭燼負傷遁走,留下一句話:

“真鳳已醒,龍脈將裂,我們北狄見。”

蘇瓷的視線開始發灰。

左肩的血順著指尖滴落,在碎裂的青磚上綻出細小的血花,一朵接一朵,像無聲的雪。

她聽見謝無咎在很近的地方喊她名字,聲音卻像隔著一層水——“蘇瓷!別閉眼!”

她想說“閉嘴”,可喉嚨里涌上來的卻是一口腥甜。

世界驟然傾斜,她倒進謝無咎懷里,仿佛看見了前世謝無咎殺她的場景……仿佛聽到了前世被滅門的慘叫……

難道終歸逃不掉前世的命運嘛?,對不起……

翻遍兩世光陰,仍救不了你們。

原來命運從不給人第二次機會,它只是換一把更鈍的刀,慢慢割。

對不起,我終究只能帶著你們的名字,一起沉進黑暗。

下輩子在當你們的女兒吧,這世就不等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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