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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神性代價

三色光焰中的凌星河懸浮在永恒之樹頂端,每一寸皮膚都流轉著宇宙星云般的紋路。他低頭看向自己半透明化的雙手,指縫間有星辰誕生又湮滅。龍神核心的力量太過浩瀚,人類意識如同暴風雨中的小舟,正在被一點點吞沒。

“凌...星河?“星痕被藍軒宇抱在懷中,嬰兒的紫瞳倒映著那非人的光輝,小手徒勞地抓向空中,“回來...“

聲音傳到凌星河耳中時已經失真,像是隔著厚厚的毛玻璃。他試圖回應,卻發現語言能力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更高維度的感知方式——他能同時看到星痕的過去與未來,看到藍軒宇血脈中沉睡的金龍記憶,甚至看到葉靈瞳的時空之梭在萬千時間線上同時閃爍。

“同步率41%...還在上升...“葉靈瞳的虛影在數據流中艱難維持形態,“再這樣下去,他的人性會被完全覆蓋!“

藍軒宇的金龍劍插在地上,劍身映出凌星河背后逐漸成形的龍神虛影——那不再是單純的魔龍或金龍,而是兼具兩者特征的未知存在,三對翼膜上流轉著創世符文。

“星痕的血脈能救他。“藍軒宇突然說,手指輕觸嬰兒胸口的龍紋,“古月娜留下的記憶碎片顯示,銀龍血脈可以錨定人性。“

星痕的紫瞳突然亮起銀光,銀龍神性短暫蘇醒:“需要...雙向連接...“小手抓住藍軒宇的金龍劍,“金與銀...才能平衡混沌...“

高空傳來玻璃碎裂般的聲響。月亮化身的灰白巨人雖被擊退,但月面已經浮現出更多眼睛圖案,每個瞳孔都在醞釀新的光柱。更可怕的是,這些眼睛正逐漸組成某個龐大到難以置信的面容輪廓。

“沒時間了。“葉靈瞳的時空之梭突然指向西方,“史萊克地下的龍族祭壇...藍軒宇,帶星痕過去!那里有古月娜預設的儀式場!“

藍軒宇抱起星痕轉身欲走,嬰兒卻掙扎著伸手抓向凌星河的方向:“不行!他現在離開核心范圍會立刻晶體化!“

果然,凌星河體表已經開始出現灰色斑點,那是龍神核心在排斥不穩定的人性部分。他本能地釋放星輝鎖鏈想要阻止同伴靠近,卻發現鎖鏈已經異變成純粹的能量流,所過之處空間自動坍縮成微型黑洞。

“聽我說...“凌星河的聲音突然同時在三人腦海中響起,不再是人類聲帶振動,而是直接的思想共鳴,“帶星痕去安全處...我會拖住校準者...“

“你放屁!“藍軒宇突然怒吼,金發在能量風暴中狂舞,“你以為犧牲自己很偉大?看看星痕!“

凌星河的意識順著指引聚焦。星痕的小臉上滿是淚水,紫瞳中銀光與紫芒激烈交鋒,胸口的龍紋竟因情緒波動而裂開細紋,滲出銀紫色血珠。更令人心驚的是,嬰兒背后縮小的龍翼正在瘋狂生長,鱗片間隙迸發出不穩定的時空火花。

“他在強行覺醒...“銀龍神性的聲音從星痕體內傳出,“為了救你...不惜撕裂幼小的靈魂...“

這句話如同尖刀刺入凌星河逐漸神性化的意識。他猛地收縮能量場,三色光焰暫時內斂,人性短暫壓過神性:“不...準...傷害...他...“

藍軒宇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金龍劍猛地插入地面。劍身爆發出的金光不是攻擊,而是某種古老的召喚儀式。永恒之樹周圍的土地突然隆起十二個土包,每個土包中升起一尊龍首人身的石像。

“龍族英靈!“葉靈瞳驚呼,“初代史萊克七怪留下的守護契約!“

石像們同時抬頭,空洞的眼窩亮起金光。它們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永恒之樹,每走一步,體表的石殼就剝落一分,露出內部半透明的龍魂本質。當十二龍魂圍樹而立時,復雜的金色符文從它們腳下蔓延,組成將整棵巨樹籠罩在內的立體結界。

“龍魂封印陣...“藍軒宇擦去嘴角的血跡,“能暫時隔絕核心對外界的聯系。“

效果立竿見影。凌星河體表的神性光輝被壓制回體內,灰色結晶化趨勢停止。他踉蹌著單膝跪地,三色瞳孔重新聚焦:“快走...結界撐不了太久...“

星痕卻從藍軒宇懷中掙脫,銀紫龍翼帶他飛向凌星河。嬰兒的小手貼上凌星河胸前的水晶,銀紫色血絲順著接觸點滲入核心:“約定過...一起...“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當星痕的血接觸核心,凌星河背后若隱若現的龍神虛影突然凝實幾分,而高空的核心投影同步震顫,射下一道纖細但凝練的銀光,將星痕與凌星河連接起來。

“血脈共鳴!“葉靈瞳迅速記錄數據,“星痕在用自己的靈魂為凌星河構筑緩沖層!“

凌星河感到浩瀚的神力中突然多了個穩定的錨點——星痕純凈的意識如同一葉扁舟,載著他的人性在神性海洋中漂流。雖然渺小,卻奇跡般地不受侵蝕。

“不行!“銀龍神性突然在星痕體內尖叫,“幼龍靈魂承受不住!“

果然,星痕的小臉迅速失去血色,龍翼鱗片大片脫落。但他死死抱住凌星河的手指,紫瞳中閃爍著超乎年齡的決然:“不...放...手...“

藍軒宇的金龍劍突然發出龍吟。他恍然大悟:“不是單方面犧牲!需要三方平衡!“劍尖劃破手掌,金色龍血灑向結界,“金龍血脈為橋,銀龍血脈為錨,混沌之力為舟!“

金龍血接觸結界的瞬間,十二龍魂同時仰天長嘯。金光匯聚成洪流,順著銀光通道逆流而上,在凌星河與星痕之間形成第三條連接。當金銀雙色能量在凌星河體內交匯時,龍神核心的融合速度驟然減緩,人性與神性達成微妙平衡。

“同步率穩定在58%!“葉靈瞳的聲音帶著希望,“三方契約成立了!“

凌星河的意識前所未有地清明。他感受到星痕的靈魂如幼苗般稚嫩卻堅韌,藍軒宇的金龍血脈如熔巖般熾熱而純粹,自己的混沌之力則是包容一切的海洋。三者交織成網,暫時兜住了龍神核心的浩瀚神力。

月亮上的巨眼突然全部閉合。整個月面劇烈扭曲,最終凝聚成清晰的面容——那赫然是放大的龍首,與龍族祭壇上的雕像一模一樣,只是通體灰白,雙眼如同兩個黑洞。

“初代龍神...“銀龍神性的聲音帶著恐懼,“被校準者奴役的頭顱...“

灰白龍首張開巨口,無聲的咆哮跨越虛空直接沖擊結界。十二龍魂的封印陣瞬間出現裂痕,最靠近的兩尊龍魂石像當場爆裂。

“去祭壇!“凌星河抱起虛弱的星痕塞給藍軒宇,“現在!“

藍軒宇不再猶豫,金龍劍開路沖向史萊克城方向。葉靈瞳的時空之梭同時展開,為兩人開辟捷徑。凌星河則轉身面對復蘇的龍首,三色光焰在掌心凝聚成真正的龍神槍。

“你曾是我們至高無上的先祖...“龍神槍指向月亮,凌星河的聲音帶著悲憫,“現在,我賜你永恒的安眠。“

槍出如銀河傾瀉。三色光流逆天而上,所過之處空間留下久久不愈的彩虹色疤痕。灰白龍首被正面擊中,大半個下頜蒸發成基本粒子。但恐怖的灰白龍首被龍神槍擊中的瞬間,整個月面如同摔碎的鏡子般崩裂。但那些碎片并未四散飛濺,而是懸浮在太空中重組,最終形成數以萬計的灰白龍影,每一條都帶著初代龍神的威壓。

“龍魂復制體...“葉靈瞳的監測魂導器瘋狂報警,“每個都有相當于九十五級超級斗羅的能量反應!“

凌星河的三色瞳孔微微收縮。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龍神核心正在與那些復制體產生共鳴——若不能速戰速決,核心之力很可能會被分散吸收。但全力爆發又可能加速自身意識消散...

“凌星河!“藍軒宇的聲音突然通過精神鏈接傳來,“祭壇已激活!需要星痕的血脈引導!“

全息投影顯示史萊克城地下,古老的龍族祭壇正散發著微弱金光。藍軒宇抱著星痕站在中央凹槽處,周圍十二根龍柱上的符文正逐個亮起。但最關鍵的核心柱依然黯淡——那是專為銀龍王血脈設計的啟動機關。

星痕的狀態卻令人憂心。嬰兒因失血過多而面色慘白,銀紫龍翼無力地垂落,只有胸口龍紋還在微弱閃爍。銀龍神性似乎也陷入沉睡,無力再協助他。

“再堅持...“凌星河分出一縷意識傳訊,“我馬上...“

鋪天蓋地的龍魂復制體突然俯沖而下。凌星河不得不中斷通訊,龍神槍舞成光幕抵擋。每擊碎一條龍影,就有少量灰白物質滲入他的能量場,胸口核心的顏色就渾濁一分。

“污染度17%...21%...“葉靈瞳的警告聲越來越急促,“超過30%會導致意識不可逆損傷!“

凌星河突然撤去防御,任由三條龍影穿透胸膛。劇痛中他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將全部能量注入龍神槍,朝月亮殘余部分擲出致命一擊。

三色光槍貫穿天際。月核被擊中的剎那,所有龍影復制體同時僵直。凌星河趁機展開龍翼,撕裂空間直奔史萊克城。

地下祭壇的景象觸目驚心。藍軒宇半跪在中央,金龍劍插在身前維持著最后結界。星痕被放在凹槽中,銀紫色的血已注滿底部紋路,但核心柱仍差最后一段未亮。

“需要...純正的銀龍王血脈...“藍軒宇嘴角滲血,“星痕體內的神性...沉睡了...“

凌星河毫不猶豫地割破手腕,三色血液滴入凹槽。這不是銀龍血脈,但蘊含龍神核心的本源之力。血液接觸星痕的瞬間,嬰兒突然睜眼——紫瞳中銀光大盛,卻不是銀龍神性的冰冷,而是某種更古老、更純凈的光芒。

“終于...“星痕的聲音稚嫩卻莊嚴,“等到這一刻...“

他小小的手掌按在核心柱上。銀光如洪水般奔涌,十二龍柱同時轟鳴。祭壇地面裂開,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龍淵。一股比凌星河的龍神核心更原始的力量正在蘇醒。

“不是銀龍王...“藍軒宇的金龍劍劇烈震顫,“這是...龍神本源的呼喚!“

星痕的身體緩緩浮起,銀紫龍翼完全展開。他胸口龍紋的三色光點脫離皮膚,在面前凝聚成微型龍神核心的虛影。與此同時,凌星河體內的核心與之共鳴,兩股力量通過祭壇連接成完整循環。

“原來如此...“凌星河恍然大悟,“星痕體內的是龍神核心的'靈',我體內的是'力'...“

月亮殘骸突然爆發最后掙扎。所有灰白龍影放棄實體,化作精神洪流直撲斗羅星。它們的目標很明確——正在融合的完整龍神核心。

“來不及了!“葉靈瞳的時空之梭瘋狂閃爍,“精神沖擊預計27秒后到達!“

星痕突然看向凌星河,紫瞳中閃爍著超越時空的智慧:“爸爸...信我嗎?“

這個稱呼讓凌星河心神震顫。他單膝跪地,與懸浮的嬰兒平視:“永遠相信。“

星痕的小手貼上凌星河胸前的核心。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嬰兒的身體開始光化,銀紫龍翼分解成無數光粒,逐漸融入凌星河體內。這不是吞噬,而是最純粹的血脈交融。

“靈與肉合一...“藍軒宇喃喃道,“這才是真正的龍神復蘇...“

當最后一點光粒消失時,凌星河的外表發生微妙變化。龍翼上的星點變成活體符文,三色瞳孔中心浮現出星痕的紫芒。更關鍵的是,胸口核心的渾濁完全凈化,呈現出晶瑩剔透的七彩光澤。

月亮的精神洪流如期而至。凌星河(星痕)只是輕輕抬手,無形的屏障就擋下了所有攻擊。灰白物質在屏障上撞得粉碎,化為滋養大地的純凈魂力。

“結束了。“凌星河(星痕)的聲音帶著雙重音色,卻無比和諧,“初代龍神...安息吧...“

月面殘骸終于徹底消散。夜空恢復清明,唯有一顆新生的星辰在原本月亮的位置閃爍——那是龍神核心的投影穩定后的形態。

藍軒宇艱難地站起身:“星痕他...“

“我們都在。“凌星河輕觸胸口,核心內隱約可見嬰兒蜷縮的身影,“他需要成長,我需要錨點...這樣最好。“

葉靈瞳的虛影突然凝實幾分:“等等...核心讀數顯示...你們...“

她的話被突然開啟的祭壇龍淵打斷。一道金光沖天而起,在空中凝聚成古月娜的虛影。這個虛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清晰,甚至能看清她眼角的淚痣。

“孩子們...“她的聲音溫柔而疲憊,“最后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虛影指向天空。那顆新生星辰周圍,隱約可見十二個灰點正在靠近——那是比月亮化身更可怕的敵人,校準者的主力艦隊。

“龍神核心只是鑰匙...“古月娜的虛影開始消散,“真正的戰場在...“

她的遺言被刺耳的警報打斷。藍軒宇的金龍劍突然投射出聯邦軍方的緊急通訊——斗羅星外圍的十二個太空要塞同時失聯,最后傳回的畫面上是鋪天蓋地的灰白艦隊。

“三天。“凌星河(星痕)凝視星空,“校準者主力將在七十二小時后抵達。“

藍軒宇握緊金龍劍:“夠我們準備了。“

葉靈瞳的時空之梭展開全息星圖:“不,夠我們主動出擊。“

凌星河(星痕)的龍翼緩緩舒展,新生的七彩核心光芒照亮整個地下空間。在某個只有他能感知的維度里,星痕的意識正安穩沉睡,偶爾在夢中踢蹬小腿,仿佛經歷著有趣的冒險。

“為了所有可能性。“他伸出手,龍神槍在掌心重組,“為了未來。“

藍軒宇的金龍劍與龍神槍交叉,葉靈瞳的時空之梭懸浮其上。三人的影子在祭壇上投下奇異的龍形圖騰,宛如萬年前龍神與伙伴們立約的場景重現。

星空深處,第一縷戰意開始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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