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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林見溪回到了別墅里,管家說霍子闕去公司處理業務去了。

她一個人回到了房間里有些憂愁,修為已經到了練氣圓滿,可筑基的門檻一點都摸不到。

“不應該啊?!?

林見溪躺在了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天空外面開始打雷,紫色的閃電在云層里涌動,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準備睡一覺再說。

在華夏西南方向,一處自然無人區,地底開始顫抖,沙子在跳躍,鮮嫩的草立刻枯萎,本來風景如畫的地方,立馬變成了沒有生機的沙漠之地。

一只只黑色的爪子,從地上伸出來,巨大的身體從裂縫里爬出來了,無數的妖物展天怒吼,它們密密麻麻的從缺口跑出來,四處分散,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數萬里之外,觀測塔。

一個鷹國人拿著一瓶酒:“慕斯,這是我祖母莊園珍藏的美酒?!?

說著就倒了一杯給旁邊的男子,他胡子拉碴,明顯的華夏人。

“杰客,我快要退休了老哦?!彼f話帶著一種濃濃的口音。

而鷹國人杰克先是恭喜,隨后給自己倒了一杯坐下來:“我也快了,還有三天,就可以回家了?!?

兩人相識一笑,但馬上就笑不出來了,三十多年沒響過得警報,響了。

鷹國的觀察人員收到警報,對著通訊器大吼:The seal is broken。

剛一說完他的腦袋就掉在了地上,一只巨大的黑色妖物吃了他的尸體,修為又上進了一點。

而慕斯被打翻在地,他的修為在它面前就是蜉蝣撼樹。

他滿臉鮮血,露出的雙眼滿是絕望,而那妖物似乎收到了什么訊息,把他放了。

慕斯爬起來觀測塔外面密密麻麻全是妖物,他對著通訊器吼著:“妖物,妖物都出來了,觀測塔19878號封印之地解開了?!?

說完他無力的癱軟在地。

與此同時許多地方都發生了。

“觀測塔16859號封印解開?!?

“觀測塔15860號封印解開?!?

“1號基地,月球之心被盜走。”

……

窗外的天還蒙著層灰藍,風卷著露水打在窗欞上,發出細碎的噼啪聲,可樓下的動靜已經吵得林見溪沒法再裝睡。

一夜之間變天了

她翻了個身,后腦勺抵著微涼的竹枕,聽見巷口傳來穿制服的人喊:“按戶籍排好隊,老人孩子往前站!”。

帶著擴音器特有的電流雜音,一下下撞在耳膜上。

這陣仗是昨天傍晚鬧起來的。

先是幾輛掛著特殊牌照的黑色越野車堵了巷口,穿藏青色制服的人挨家挨戶拍門,說:“特殊部門通知,凌晨寅時到卯時統一測靈根,誰都不能漏”。

緊接著就聽說國家的山河學院提前開了山門。

“見溪?醒了沒?該去排隊了?!?

霍子闕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點壓不住的凝重:“國家領導云老親自來了市里,說情況比預想的更急,你收到了消息嗎?”

林見溪嗯了一聲,慢吞吞坐起來。

昨天晚上,特殊部門那位元嬰修為的云老親自露面,在全城廣播里說妖物已破界,不出三日必臨凡。

整得整座城都慌了。

緊接著就是測靈根分學院,世家出人全是上一世災難初臨時的步驟,一分不差,只是提前。

她拉開門,霍子闕正站在走廊里系外套扣子。

他眉眼清俊,只是眼下泛著青黑,顯然也是一夜沒睡。

“拿著這個。”他遞過來個溫熱的肉包:“昨天剩下的,今天他們全被拉走了測試靈根去了,沒人做飯。”

林見溪接過來,指尖碰到他的手,才發現他手也涼。

“舅舅?!彼Я丝诎?,含糊著問:“云老具體說了什么?”

“沒細說,就說巨大災難,讓所有人都測靈根,按年齡天賦分去山河學院不同分院,十五歲以下的去啟蒙班,二十歲以上有基礎的編進預備隊?!?

霍子闕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別說咱倆可能都能進去?!?

林見溪沒說話,只是低頭啃包子。

上一世霍子闕在第一次妖潮里,為了護著一隊沒練過武的學生,被只三階妖物撕了胳膊,后來修為停滯不前,最后死在了守護城墻的陣眼里。

這是她上一世看資料的時候發現的。

她攥了攥拳,掌心的包子渣硌得慌。

這一世,她絕不能讓這事再發生。

巷口的隊伍已經排得老長,管家們傭人們都在排隊。

天還沒亮透,路燈昏黃的光落在每個人臉上,大多是茫然和慌惶。

有些男人牽著孫子的手,小聲問:“靈根是啥?測這個干啥?”。

也有年輕些的,捧著手機刷著特殊部門證實修仙存在的新聞,指尖都在抖。

林見溪跟著霍子闕站到隊尾,剛站定,就聽見前面有人吵起來。

是隔壁樓的煮飯阿姨張嬸,正跟維持秩序的士兵爭:“憑啥按戶籍排,我家娃才十歲,站這么后面要等多久?”

士兵耐著性子解釋:“按戶籍是為了統計方便,老人孩子有優先通道,您往前走走……”

吵吵嚷嚷里,林見溪忽然覺得眉心一跳。

一股熟悉的,屬于高階修士的威壓從城中心方向漫過來,淡卻厚重。

她抬眼望去,只見云層深處隱約有金光流轉是云老在布置警戒陣。

元嬰修士的手筆,確實非同凡響,現在一切都提前了,難道和秦始天碑出現有關,畢竟上一世可沒有這個東西。

“怎么了?”霍子闕注意到她臉色發白,伸手扶了她一把:“是不是不舒服?”

“沒事。”林見溪搖搖頭,壓下心頭的不安。

隊伍慢慢往前挪,天漸漸亮了。

測靈根的攤子就支在巷口的空地上,一張長桌,上面擺著塊半人高的乳白色玉石,據說是靈根測石。

輪到的人把手放上去,玉石就會發光,紅橙黃綠青藍紫,顏色越亮,靈根越純。

剛才有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手剛放上去,玉石就爆發出刺眼的藍光,負責記錄的人嚯了一聲,在本子上飛快寫著水靈根,純度九成,編入內院。

那小伙子又害怕又興奮的,大概還沒從世界上真有修仙的沖擊里緩過來。

“下一個,林見溪。”

聽見名字,林見溪深吸口氣,走上前。她知道自己的靈根上一世就是天靈根。

她把手放在玉石上,預想中的光芒沒立刻來,反倒是指尖傳來一陣極淡的暖意,像有什么東西順著經脈往上爬,掠過丹田時,她那練氣圓滿的修為竟微微一動。

“嗯?”負責測試的是個中年修士,眉頭皺了皺,又仔細看了眼玉石。

突然光芒大作,那快石頭能閃瞎人眼。

“全系靈根,純度十成!”

林見溪應了聲,剛要收回手,馬上反應過來十成全系,怎么可能。

正當她想說什么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后有人喊:“霍先生,云老請您過去一趟。”

她回頭,看見霍子闕正被兩個穿黑色勁裝的人引著往巷外走,他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帶著安撫,嘴角動了動,像是在說:“沒事”。

林見溪心里咯噔一下。

上一世霍子闕并沒被云老單獨召見,自己的靈根也不是這樣。

她攥著剛領的黑色令牌,站在人群里,看著霍子闕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忽然覺得眼皮發沉。

大概是昨晚沒睡好,又或許是剛才測試時耗了點神,她靠著墻想歇會兒,意識卻像被什么東西往下拽,耳邊的吵雜聲越來越遠,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再睜眼時,腳下踩的不是堅硬的水泥地,是松軟的黃土,混著鐵銹味的風刮得人臉生疼。

林見溪猛地抬頭,心臟驟然縮緊眼前哪還有半分現代的樣子?

斷壁殘垣隨處可見,燒焦的木頭斜插在土里,遠處的城墻塌了大半,磚縫里還嵌著暗紅色的肉塊,像是人的肢體。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幾只烏鴉落在斷墻上,呱呱地叫著,聲音嘶啞得讓人頭皮發麻。

她往前走了幾步,踢到個東西,低頭一看,是半截斷劍,劍刃上還沾著黑紅色的血,劍身刻著個模糊的漢字。

這是哪里?

“你終于來了?!?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前方響起,林見溪猛地回頭,看見不遠處的土坡上站著個人。

他背對著她,穿著一身玄色的盔甲,甲片上沾著泥和血,長發用發冠束著,隨著風輕輕晃動。

夕陽的光落在他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長,投在地上,像一柄出鞘的劍。

林見溪握緊了手里的令牌,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這背影莫名的熟悉,又帶著種讓人不敢靠近的威嚴。

她咽了口唾沫,剛想問你是誰,那人忽然轉過身來。

看清他臉的瞬間,林見溪的呼吸都停了。

是張極其英俊的臉,輪廓深邃,眉眼凌厲,鼻梁高挺,只是左臉頰有一道淺淺的疤,從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頜,非但沒破壞英氣,反倒添了幾分悍然。

他的眼睛很亮,像淬了火的寒星,落在她身上時,那凌厲竟慢慢柔了下來,帶著點懷念?

“你……”林見溪張了張嘴,聲音干澀得厲害:“你認識我?”

那人沒立刻回答,只是從土坡上走下來。

他走得很慢,盔甲上的鐵片碰撞著,發出哐當哐當的聲,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他停在她面前,陰影把她整個人都罩住了。

“我叫霍去病?!?

他開口,聲音比剛才更近了些,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卻奇異地不刺耳。

“霍……去病?”

林見溪腦子嗡的一聲,像被重錘砸了下。

我靠,歷史明星啊。

那個西漢的冠軍侯,那個封狼居胥的戰神,他怎么會在這里,又怎么會認識她?

她正懵著,忽然感覺臉頰被人輕輕捏了一下。

力道很輕,帶著點試探的溫柔。

她抬頭,撞進霍去病的眼睛里,看見他嘴角竟牽起點極淡的笑意,像冰雪初融。

“還是小時候可愛?!?

他說著指尖在她臉頰上又蹭了蹭,像是在確認什么。

“那會兒你總追在我身后,吵著要學騎射,結果剛上馬就摔了個屁股墩,哭鼻子哭得驚天動地?!?

林見溪徹底傻了,她什么時候有過這樣的記憶,跟西漢的霍去病八竿子打不著邊。

“你你認錯人了吧?”

她往后退了半步,躲開他的手:“我叫林見溪,不是你說的……”

“我知道你叫林見溪?!?

霍去病打斷她,眼神又沉了下去,看向遠處的斷壁殘垣,聲音低了些:“這里是元狩四年的漠北?!?

林見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忽然看見遠處的土堆里露出半截旗幟,上面繡著個褪色的漢字。

她渾身一僵,她竟真的回到了霍去病的時代?

“妖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存在了。”霍去病的聲音又響起來,帶著種穿透時空的疲憊。

“它們是藏在漠北沙里,以人為食,以魂魄為糧,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林見溪猛地回頭看他。

他說的是她上一世對抗的那些東西,原來早就存在了。

“其實從遠古一直有能人異士組織對抗?!?

霍去病繼續說,抬手按在胸口的盔甲上,那里似乎藏著什么東西。

“他們叫守界人,我是你也曾是?!?

“我?”林見溪指著自己的鼻子,腦子亂得像團麻:“我怎么可能……”

她腦子里完全沒有記憶,難道是她上上上上上一世?

“你會信的?!?

霍去病沒解釋,只是從懷里掏出個東西,遞到她面前,那是個巴掌大的木盒子,黑沉沉的,上面刻著繁復的花紋,看著有些年頭了,邊角都磨得發亮。

“這是你之前讓我拿給未來的你。”

林見溪盯著那盒子,心跳得飛快。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接,指尖剛碰到盒子,就感覺一股暖流順著手臂爬上來,流進丹田,竟讓她那練氣圓滿的修為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

“為什么要給我這個?”

她握緊盒子,抬頭問他:“你說的規則是什么?守界人又是……”

話還沒說完,眼前的景象忽然開始扭曲。

霍去病的臉變得模糊,漠北的戰場像被水打濕的畫,一點點暈開。

風越來越大,刮得她睜不開眼,耳邊只剩下霍去病最后一句話,輕飄飄的,卻像釘子一樣扎進心里。

“只有規則能約束它們,這也是你說的,等找到所有秦始天碑,你就都明白了?!?

“嘩啦——”

林見溪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還靠在巷口的墻上,手里緊緊攥著個東西。

天已經大亮了,陽光刺眼,剛才的死寂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依舊嘈雜的人聲。

“見溪?你咋了?剛才喊你好幾聲都沒應?!?

霍子闕不知什么時候回來了,正蹲在她面前,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是不是中暑了?臉這么白,云老要單獨見你。”

林見溪沒說話,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手里攥著的不是那個黑色令牌,是個黑沉沉的木盒子。

巴掌大,刻著繁復的花紋,邊角磨得發亮,正是夢里霍去病遞給她的那個。

她的心跳得快要沖出嗓子眼,手指顫抖著,慢慢打開盒子。

里面沒有金銀珠寶,沒有神兵利器,只有一本巴掌大的筆記本,封皮是棕色的,看著像是牛皮做的。

她把筆記本拿出來,翻開第一頁。

上面只有一行字,是用毛筆寫的,字跡蒼勁有力,帶著股殺伐氣,卻又莫名的熟悉。

“找到所有秦始天碑。”

林見溪盯著那行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涌上來,讓她鼻尖一酸。

她不知道自己和霍去病到底是什么關系,不知道這秦始天碑是什么東西,更不知道這場即將到來的災難,會不會因為這個盒子這行字變得不一樣。

但她知道,這一世一切都不一樣,一切都在往不好的方向發展,她隱約有點感覺。

“舅舅,”她抬起頭,看向霍子闕,眼神里沒了剛才的茫然,多了點堅定:“走吧。。”

霍子闕愣了愣,見她手里拿著個陌生的盒子,想問什么,最終還是沒問,只是點點頭:“好,走吧。”

林見溪攥緊了手里的筆記本,跟著霍子闕往家走,云老在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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