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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上)暴雨中的同盟與諸星之宴

醫院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窗外的雨聲,沉悶地壓在藤原朔的胸口。手臂的繃帶下,傷口灼痛依舊,但遠不及心頭的沉重。吉田茂的死訊像一塊冰冷的巨石,宣告了明線調查的徹底失敗。組織用最冷酷的方式抹除了痕跡,也掐斷了藤原朔試圖借助警視廳力量破局的最后一絲僥幸。

佐藤美和子帶著擔憂和未解的疑慮離開了病房,她需要趕回警視廳處理吉田茂案的初步報告。病房里只剩下藤原朔和窗外瓢潑的雨幕。冰冷的雨水沖刷著玻璃,仿佛要洗凈這城市所有的污穢與陰謀,卻只帶來更深的壓抑。

他拿起手機,屏幕還停留在與工藤新一的通話結束界面。那句“愿意聽一個超出你想象的故事嗎?”的邀約,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漣漪尚未平息。他知道,這步棋兇險無比。向工藤新一攤牌,意味著將這位尚未經歷變小的天才偵探徹底拖入對抗組織的漩渦中心,其后果難以預料。但事到如今,他別無選擇。個人的力量在組織的巨輪前渺小如塵埃,他需要一個擁有超卓智慧、且值得信賴的盟友。工藤新一,是唯一的選擇。

手機很快震動,工藤新一的回復簡潔而果斷:

“時間,地點。”

沒有疑問,沒有猶豫,只有行動派的決斷。

藤原朔選定的地點,是位于米花町邊緣、靠近山區的一座小型私人天文臺——“星野觀測站”。觀測站的主人是他警校時期一位早已退休、深居簡出的老教官,藤原朔曾幫他處理過一些法律糾紛,建立了信任。觀測站位置偏僻,視野開闊,易守難攻,且擁有獨立的通訊和電力系統,更重要的是,那位老教官今晚恰好不在。

暴雨如注,夜色深沉。藤原朔駕駛著租來的普通轎車,在蜿蜒的山路上謹慎行駛。雨刷瘋狂擺動,勉強掃開傾瀉而下的水簾。他反復確認后視鏡,警惕著“毒蝎”可能如影隨形的追殺。抵達觀測站時,工藤新一已經等在了入口的雨棚下,他穿著深色的防水外套,背著書包,臉上帶著與年齡不符的凝重。

沒有寒暄,兩人默契地點頭,迅速進入觀測站內部。厚重的金屬門在身后關閉,隔絕了外界的風雨聲。觀測站內部空間不大,穹頂式的觀測室中央放置著一臺老式但保養精良的天文望遠鏡,四周墻壁上掛著星圖,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機油和電子設備的氣味。燈光被調得很暗,只有控制臺幾盞指示燈發出幽微的光芒,營造出一種與世隔絕的隱秘感。

“安全?”工藤新一放下書包,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

“暫時安全。這里的主人是可信的,而且今晚沒人。”藤原朔走到控制臺前,打開一個獨立的信號干擾器(從公寓帶來的),發出低沉的嗡鳴,“干擾器開著,理論上能屏蔽短距離竊聽,但不能完全保證。”

工藤新一點點頭,走到望遠鏡旁,目光透過穹頂的觀察窗望向外面漆黑如墨、被暴雨籠罩的天空:“說吧,藤原警官。那個‘超出想象的故事’,還有…那個‘黑暗組織’。”

藤原朔深吸一口氣,背對著工藤新一,面向深邃的夜空,緩緩開口。他的聲音低沉而穩定,在空曠的觀測室內回蕩,每一個字都如同投入寂靜湖面的石子:

“工藤新一,接下來我要說的一切,聽起來可能如同天方夜譚,但它是我用生命驗證過的真相。你可以質疑,但請聽完。”“首先,你之前推斷的‘黑暗組織’,是真實存在的。它的龐大、嚴密和殘酷,遠超你的想象。它像一只無形的巨手,滲透在這個國家的金融、科技、甚至執法機構的縫隙中,進行著軍火走私、藥物研發(尤其是某種致命的毒藥)、暗殺、情報交易等無數骯臟的勾當。它的成員,以‘酒名’為代號,等級森嚴,手段狠辣。琴酒(Gin)、伏特加(Vodka)、貝爾摩德(Vermouth)…這些,都是其核心成員。”

工藤新一的身體幾不可查地繃緊了,他沒有回頭,但呼吸似乎停滯了一瞬。藤原朔提到的代號,帶著一種冰冷而真實的質感,絕非臆造。

藤原朔繼續:“他們的目標,是追求某種終極的‘力量’或‘永生’(具體細節我尚不完全清楚),為此可以犧牲任何人。他們的行事風格,正如你所見:高效、冷酷、不留痕跡,內部清理如同外科手術般精準。‘渡鴉之巢’、‘地獄荊棘’…都只是它龐大網絡外圍的爪牙。‘毒蝎’,那個追殺我的人,就是被它吸收改造的殺手。”

“其次,南洋興運和四菱銀行米花中央支店,確如你所發現的,是它重要的洗錢渠道和工具。但這只是冰山一角。吉田茂的死,就是組織標準滅口程序的一部分。他們的觸角,比你想象的更深。”

“第三,”藤原朔的聲音變得更加沉重,“也是我找你合作的核心原因——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就在眼前!幾天之內,米花町四菱銀行米花中央支店,將發生一起震驚全國的十億元現金搶劫案!”

工藤新一猛地轉過身,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十億元搶劫?!你確定?!時間、地點、目標如此精確?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知道,因為這場搶劫案,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陷阱!”藤原朔迎上工藤新一銳利的目光,眼神中沒有絲毫動搖,“是組織精心策劃、用來測試某種新藥效果、清除內部不穩定因素、同時轉移警方視線的血腥舞臺!而那個名叫廣田雅美的銀行職員…”

藤原朔停頓了一下,仿佛說出這個名字都帶著沉痛的力量:“…她就是被選中的執行者!一個被組織用虛假承諾(承諾成功后讓她和妹妹脫離組織)欺騙、逼迫,最終走向毀滅的可憐棋子!她的真名…是宮野明美!”

“宮野…明美?”工藤新一皺眉,這個名字對他還很陌生。

“她還有一個妹妹,宮野志保。”藤原朔的聲音帶著一種深刻的悲哀和急迫,“一個真正的天才科學家,被迫為組織研發那種致命毒藥!明美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她的妹妹!但組織,從未打算兌現承諾!搶劫案成功后,無論成功與否,等待明美的都只有——死亡!這就是組織為她安排的、唯一的‘出路’!”

觀測室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只有信號干擾器低沉的嗡鳴和窗外愈發狂暴的雨聲。藤原朔拋出的信息量太大、太震撼、也太黑暗,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工藤新一。

一個龐大的跨國犯罪組織…以酒為代號的冷血殺手…精心策劃的十億元劫案陷阱…被利用和犧牲的姐妹…這一切,完全顛覆了一個高中生偵探對犯罪世界的認知邊界!

工藤新一靠在冰冷的望遠鏡支架上,臉色在幽暗的光線下顯得異常蒼白。他消化著這些信息,大腦高速運轉,分析著邏輯鏈條,尋找著可能的漏洞。藤原朔的陳述,細節豐富,邏輯自洽,尤其是對組織行事風格和吉田茂滅口的描述,與他之前的觀察和推理高度吻合。更重要的是,藤原朔眼中那種深沉的痛苦和急迫,絕非偽裝。

“證據。”工藤新一終于開口,聲音有些沙啞,“藤原警官,你說的這一切…我需要證據。尤其是關于宮野明美和即將發生的劫案。”他依然保持著偵探的理性,但語氣中已經沒有了質疑,而是尋求驗證。

“我沒有直接的物證。”藤原朔坦誠道,“組織不會留下那種東西。我的‘證據’,來源于我拼死獲取的情報碎片,以及對組織行為模式的深刻理解。廣田雅美突然的‘病假’、她購買兒童衣物時流露出的絕望、南洋興運資金鏈與銀行的關聯、吉田茂的滅口時間點…所有這些碎片,都指向同一個即將引爆的炸彈——十億元搶劫案!”

他走到控制臺前,調出觀測站的電腦(斷網狀態),打開一個加密文檔,里面是他整理的時間線、人物關系圖(隱去了重生信息,只顯示調查所得)和基于邏輯的推演報告:“這是我整理的資料,邏輯鏈是完整的。至于宮野明美的身份…工藤,你擁有頂尖的觀察力和推理能力。如果你能接觸到她,哪怕只是遠遠觀察,你一定能從她的眼神、她細微的肢體語言中,看到那種被巨大恐懼和絕望壓迫下的、瀕臨崩潰的痕跡。那不是普通的銀行職員會有的狀態。”

工藤新一沉默地走到電腦前,快速瀏覽著藤原朔整理的材料。他的眉頭越皺越緊,眼神卻越來越亮。藤原朔的邏輯推演雖然缺乏直接物證,但環環相扣,嚴絲合縫,將看似獨立的線索(南洋興運、銀行、明美異常、組織滅口)完美地編織進了“十億元劫案陷阱”這張大網中!

“還有,”藤原朔補充道,指向資料中關于“毒蝎”的部分,“‘毒蝎’的存在和對我近乎瘋狂的追殺,本身就是證據!組織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這個精心布置的陷阱,尤其是我這樣已經觸及核心的調查者!”

工藤新一關閉了文檔,抬起頭,深邃的目光直視藤原朔:“最后一個問題,藤原警官。你…為什么會知道得這么深?為什么那個組織要如此不惜代價地追殺你?僅僅因為你查到了南洋興運?還是…你知道一些更核心的、足以威脅到組織根基的秘密?”他的問題直指核心——藤原朔的信息來源。

藤原朔早就料到會有此一問。他不能暴露重生,那太離奇,也無法取信。他需要一個合理且能引發共鳴的解釋。

“因為…我的父母。”藤原朔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混合著仇恨與悲傷的沙啞,“很多年前,他們死于一場‘意外’的實驗室爆炸。當時我只當是悲劇。但當我進入警視廳,開始追查這些案件,接觸到的線索越來越多…我才發現,那場‘意外’背后,有那個組織的影子!他們…很可能是因為無意中接觸到了組織早期某種藥物研究的秘密而被滅口!”他攥緊了拳頭,指節發白,手臂的傷口似乎也因此隱隱作痛(半真半假的表演),“我追查組織,不僅僅是為了正義,更是為了復仇!也許正是這種不顧一切的追查,觸碰到了他們最敏感的神經,讓他們將我視為必須清除的目標。”

這個解釋,結合藤原朔父母早逝的背景(警視廳檔案可查),以及他入職以來表現出的對惡性案件的執著和近乎預知的敏銳,具有相當的說服力。復仇的動機,也完美解釋了為何他知曉如此多內幕(長期私下調查)以及組織為何要殺他(觸及核心秘密)。

工藤新一看著藤原朔眼中那燃燒的火焰(半是表演,半是真實的決心),沉默了。他能感受到那份刻骨的仇恨和隨之而來的巨大風險。良久,他緩緩伸出手,不是握手,而是用力拍了拍藤原朔沒有受傷的肩膀。

“我明白了。”工藤新一的聲音異常堅定,少年人的眼中燃燒著對抗不公與黑暗的熊熊火焰,“不管是為了阻止一場血腥的劫案和謀殺,還是為了對抗那個踐踏生命的‘黑暗組織’,抑或是…幫你找到當年的真相。藤原警官,這個同盟,我加入了!”

同盟正式結成!在暴雨如注的深夜,在遠離塵囂的天文臺,一位背負著沉重秘密的重生刑警,與一位尚未經歷命運轉折的天才高中生偵探,為了阻止一場注定的悲劇,站到了同一條戰線上!

“好!”藤原朔心中巨石稍落,眼中迸發出銳利的光芒,“時間緊迫,劫案隨時可能爆發!我們需要立刻制定干預計劃!”

兩人迅速圍到控制臺前,觀測室幽暗的燈光映照著兩張年輕而堅毅的臉龐。

“首要目標:阻止宮野明美參與搶劫,或者…在她動手前將她安全帶離組織掌控!”藤原朔點明核心。“難點:組織監控嚴密,‘毒蝎’追殺不斷,明美本人可能因恐懼和組織脅迫而拒絕信任我們。”工藤新一迅速分析。“計劃分三步:”

1.定位與預警:必須準確掌握劫案執行的具體日期和時間!藤原朔回憶原著細節:“劫案通常發生在銀行押運巨額現金的下午,路線固定。四菱銀行米花中央支店的下一次大額現金押運是什么時候?”

·工藤新一立刻拿出手機(特殊改裝,有基礎網絡功能,但無法追蹤具體位置):“我查一下…等等,銀行系統內部公告…有了!三天后,也就是本周五下午兩點,有一筆高達十二億日元的現金將從總行運抵米花中央支店進行清點入庫!時間窗口很短!”

·三天后!周五下午兩點!時間鎖定!

2.接觸與策反:這是最危險也最關鍵的一環!

·藤原朔:“我之前的警告可能沒有成功送達,但肯定引起了她的警覺和動搖。我們需要再次嘗試接觸!地點不能選在她家或銀行,太危險。選一個她可能放松警惕、且有情感寄托的地方——米花町公園,那個長椅!”

·工藤新一:“接觸方式必須絕對安全,無法被監聽監控。不能傳遞實體物品(易被截獲)。用…‘光’!”

·他指向天文臺的望遠鏡控制板:“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改造一下,讓它能發射特定頻率的、肉眼幾乎不可見,但用特殊濾光片(比如普通紅色玻璃紙)就能看到的短促光信號!將信息編碼成摩爾斯電碼!”

·信息內容:“Sis:懸崖勒馬!周五兩點,公園東林。獨自。P”(Sis:姐妹;懸崖勒馬:再次警告;周五兩點:行動時間;公園東林:地點;獨自:要求;P:Protector)

·傳遞方式:明晚同一時間(提前一天),藤原朔在公園長椅附近用改造后的“信號燈”向明美公寓方向(確認過視野無障礙)發送信號!明美如果能收到并理解(藤原朔賭她對摩爾斯電碼有基礎了解,或者會因好奇而嘗試解讀),就會在周五下午兩點前獨自前往公園東側樹林!

3.接應與撤離:如果明美如約而至!

·藤原朔:“由我負責接應!我會準備好安全的藏匿點和假身份材料(利用警視廳資源,但需極其小心)。”

·工藤新一:“我負責外圍警戒和干擾!利用我對米花町地形的熟悉,制造一些‘小意外’分散可能存在的組織眼線注意力。同時,我會在制高點(如附近大樓)用望遠鏡監控,一旦發現‘毒蝎’或其他組織成員,立刻通知你!”

·應急預案:如果接應失敗或被組織發現,藤原朔將不惜暴露身份,強行帶明美突圍,尋求警方(佐藤/目暮)的直接庇護!雖然這會徹底暴露在組織面前,但總比看著她被殺好!

“計劃很冒險,每一步都可能失敗。”工藤新一總結道,眼中卻沒有畏懼,“但這是目前唯一有可能救下宮野明美的方法。”

“我們沒有退路。”藤原朔看著窗外依舊滂沱的暴雨,眼神如同磐石,“工藤,我需要你幫我完成信號燈的改造。時間只有一天了。”

“交給我。”工藤新一立刻打開書包,拿出隨身攜帶的工具包,眼中閃爍著技術宅的光芒,“給我一個小時!”

觀測室內,只剩下工具拆卸的細微聲響和窗外永不停歇的雨聲。藤原朔看著工藤新一專注改造設備的側影,心中那簇希望的火苗,在狂風中艱難地搖曳著,卻未曾熄滅。

風暴的中心,正在悄然形成。三天后,周五下午兩點,米花町公園東側樹林。那將是一切希望與絕望碰撞的最終戰場。而此刻,在暴雨與群星的見證下,對抗“諸星之宴”(黑衣組織)的脆弱同盟,開始了與時間的亡命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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