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鎖鏈囚鳥
- 我穿成女帝的自閉癥小侍女
- 星光熠熠呀
- 1775字
- 2025-08-18 08:12:30
我蜷在軟塌上,冷得發抖。
不是因為殿內寒冷——這偏殿由九陽靈玉鋪地,常年恒溫如春,連風都吹不進來。
可我還是冷,從骨頭縫里滲出的寒意,像是死后被埋進雪里的感覺。
手腕上的金鏈還殘留著收緊時的痛,像燒紅的鐵絲勒進皮肉,一跳一跳地抽搐。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哭出聲。
在這里,哭是罪。
喘氣太重是罪。
眼神飄忽也是罪。
可就在我快要縮回意識最深處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一道小小的身影探了進來。
五歲的小公主凌昭,穿著繡金云紋的紅裙,一頭黑發用玉環束起,手里舉著一串紅艷艷的糖葫蘆,像從年畫里跑出來的娃娃。
她腳步輕快,帶著孩子氣的莽撞,直奔我而來。
我猛地往后縮,后背撞上冰冷的玉榻邊緣,疼得一顫。
她卻忽然停下。
目光落在我手腕上那道金鏈。
她歪著頭,眼睛亮得驚人:“女帝的鳥兒,怎么把自己鎖在籠子里了?”
我怔住。
鳥兒?籠子?
我低頭看那金鏈,它靜靜纏繞在我的腕間,泛著冷光,像一條活的蛇。
它是命牌的延伸,是女帝凌瑤親手設下的禁制——據說是“護你性命”,可在我眼里,它更像一副刑具。
每一次震動,都意味著某種不可違逆的規則即將降臨。
我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
凌昭卻突然上前一步,不由分說把糖葫蘆塞進我懷里。
冰涼的竹簽貼著我的胸口,糖殼碎裂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然后她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疼不疼?”她問。
我渾身一僵,眼淚差點涌上來。我點頭。
她眉頭立刻皺起,小臉漲紅,竟真的用力去扯那金鏈!
“鐺——”
鏈環相撞,發出清越的鳴響,仿佛敲碎了某種無形的屏障。
剎那間,空氣凝固。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憑空浮現于殿中,身披玄色帝袍,長發如墨,眸光如星河倒懸。
她站在那里,沒有威壓,卻讓整個空間都靜止了呼吸。
是女帝凌瑤的神識。
她抬手,指尖輕點,金鏈瞬間化作流光,消散于虛空。
“小昭。”她的聲音極冷,像萬年不化的玄冰,“這是本座的侍女。”
凌昭縮了縮脖子,卻不服氣地嘟嘴:“可她疼……”
“你若再亂碰禁制,”凌瑤沒理會她,只淡淡道,“下次鎖住的,便是你的手。”
話音未落,我卻突然尖叫出聲。
沒人注意到——就在凌瑤神識觸碰到我的那一瞬,眼前猛地閃現出熟悉的界面:
【絕境求生指南】已恢復連接
【選項生成中……】
可只是一閃,又消失了。
像幻覺。
可我知道不是。
那冰冷的字跡、那壓抑的倒計時感、那仿佛要把我靈魂撕裂的選擇壓力……全回來了。
這個系統,這個在我每一次瀕臨死亡時都會出現、逼我做出殘酷抉擇的酷刑工具,它回來了。
而它出現的時機,恰好是女帝觸碰我的那一刻。
為什么?
為什么偏偏是她?
我驚恐地抬頭,想看凌瑤的神識,可她已經轉身,只留下一道淡漠的殘影。
“從今日起,顧雀的起居,由本座親衛看管。”她的聲音回蕩在殿宇之間,金光驟然籠罩整個偏殿,如同天網落下,“任何人,未經許可,不得靠近。”
凌昭被一道金光輕輕托起,送出殿外。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被無形的力量帶走了。
殿內重歸寂靜。
只剩下我,抱著那串糖葫蘆,坐在冰冷的玉榻上。
親衛?看管?
我手指發抖,幾乎握不住那根竹簽。
親衛是女帝最鋒利的刀,是殺過無數大能的死士。
他們看管我……是因為重視?
還是……監視?
我突然想起掌事嬤嬤那夜冷笑的臉,想起她手中那枚冰晶令牌上浮現的畫像——是凌昭,站在雪夜里,手持神兵。
栽贓。陷害。借刀殺人。
而我,是那把刀的刀鞘。
現在女帝親自下令讓我由親衛看管……是不是意味著,我已經成了棋盤上的活子?
不再是無名無姓的小侍女,而是……被標記的存在?
更可怕的是,那個系統……它為什么會恢復?
是因為女帝的神識?還是因為這金鏈本就是某種鑰匙?
我低頭看著空蕩蕩的手腕,那里還殘留著灼痛的幻覺。
我多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地球的孤兒院、霸凌、抑郁、跳樓……醒來卻發現還在床上,鬧鐘還沒響。
可我沒有死。
我來了這里。
成了最卑微的侍女。
被女帝盯上。
被小公主觸碰。
被系統重新綁定。
我喘不過氣。
親衛的腳步聲在殿外響起,整齊劃一,如雷鼓心跳。
他們來了。
我死死抱住糖葫蘆,像抱著最后一根浮木。
可糖已經化了,黏膩的糖漿順著竹簽滴落,落在我的裙擺上,像血。
我被帶離了偏殿,穿過長長的金玉回廊,安置在一處幽靜的偏院。
院中無花無樹,只有四個方向站著黑衣親衛,面無表情,目光如刀。
他們不說話。不動。像四尊石像。
我坐在榻上,面前擺著一碗白粥。
瓷碗很干凈,白得刺眼。
粥也很白,熱氣裊裊升起,模糊了我的視線。
可我不敢動。
我盯著那碗,盯著那升騰的霧。
為什么……偏偏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