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古冢破陣,靈農遺府
- 玄壤種道,我成萬田之主
- 子不嚴
- 1749字
- 2025-08-23 19:49:59
荒丘頂部的裂隙仍在緩緩擴張,黑土如呼吸般起伏。陳長生立于碑前,指尖尚沾著殘塵,懷中《玄壤真箓》的震動愈加劇烈,青光自布縫滲出,映得“冢”字邊緣泛起微綠。那裂紋如根系延伸,竟與殘卷上浮現的山川脈絡隱隱對應。
他不動,只將神識沉入靈田。綠芽光絲輕顫,血紋盤繞處,一絲生之本源悄然上涌,匯于心口。碑面忽震,腐氣自裂痕中噴薄而出,如銹刃壓頸,呼吸頓滯。他肩背微沉,似有千鈞墜落,骨骼發出細微呻吟。
就在此時,殘卷青光暴漲,碑紋中浮現出一道符線——彎折三轉,正是“生門引”的變體,卻多了兩道耕犁狀刻痕。陳長生瞬間明悟:此非殺陣,乃試煉之門,專為甄別可育靈者。
他咬破指尖,血珠滴落碑面。生之本源隨血滲入,靈田虛影在識海中驟然清晰,與碑紋共鳴。綠光自裂痕蔓延,腐氣如遇烈陽,寸寸消融。地面震顫,石板自中央裂開,一道階梯向下延伸,幽深不見底。
他踏出第一步,階梯兩側石壁浮現出模糊刻圖:一人執犁開土,身后田壟翻涌靈光;另一圖中,大地龜裂,枯骨遍野,唯中心一田青翠不敗。他未停步,徑直下行。
地宮內無燈無火,卻有微光自穹頂石紋滲出,如星點散落。空氣中浮動著陳舊的靈息,混雜著泥土與朽木的氣息。他剛踏足地宮中央,腳下青石突然下沉半寸,四周氣流驟變。
五行耕鎖陣——已啟。
東南方地火翻騰,石縫中噴出赤焰;西方風刃如鐮,刮過地面留下道道深痕;北方寒氣凝霜,地面迅速結出冰晶;南方雷光隱現,空氣中傳來細微噼啪聲;中央土臺微微隆起,似有巨物將破土而出。
幻影隨之浮現。父親咳血倒地,族人指他為禍根,村中孩童哭喊著“妖田吃人”。聲音層層疊疊,直刺識海。他眉心一緊,靈田光絲微微紊亂。
他閉目,神識沉入田中。生之本源如細流,緩緩沖刷識海濁念。他默念“田在,道在”,靈田虛影穩固,幻象如霧退散。再睜眼時,目光已定于東南角一道青石壟——形如田埂,靈氣波動最弱,正是陣眼所在。
他抬步,卻未直行。左足輕點,落于一處靈氣低谷,避開了地火噴發節點;右足微偏,踏在風刃間隙;第三步,借雷光未起之隙,躍至石壟邊緣。每一步,皆與靈田中“雨落金芽”的節律暗合——那是他日日催動靈谷生長時形成的本能節奏。
石壟裂開,一枚青玉簡緩緩升起,三枚土黃晶石懸浮其側,表面刻有細密犁紋,內蘊微弱靈機。
他伸手取玉簡,指尖觸及剎那,一股刺痛自經絡反沖。禁制殘留——強行催動神識解讀,必遭反噬。他收回手,轉而將玉簡置于掌心,以靈田緩緩釋放生之本源,如春水浸物,徐徐滲入。
玉簡漸亮,古字浮現:《育靈心經·殘篇》。
第一頁:靈田三境——凡壤可育藥苗,靈壤生泉養卉,道壤納天降道種。筑基之上,方有“地涌靈泉”之機,需引地脈,聚生機,養于田心。
第二頁:泉眼非自生,須借“靈壤引”為媒,擇地脈交匯、生機最盛處布田。三引合一,可成泉基。
第三頁殘缺,僅存半句:“……田為基,命為引,血為……”
他默記心法,尤其留意“泉基”二字。若要筑基后引動靈泉,眼下便需為靈田尋得地脈節點。三枚“靈壤引”懸浮身側,隱隱與靈田共鳴。他心念一動,靈田主動牽引,三枚晶石緩緩融入田基。
剎那,靈田震顫。面積未擴,但田土松動,如冬眠將醒。血紋深處,一絲綠意悄然蔓延,似有新脈正在孕育。他感知到,靈田已非純粹生之田,亦非死途血田,而是在生與死之間,尋得一線可破境之機。
他收起玉簡,環顧地宮。陣眼已破,四周石壁開始龜裂,塵土簌簌而落。五行之氣紊亂,地火失控,火焰竄高三尺;風刃失控,割裂石柱;雷光炸裂,穹頂出現裂痕。
歸途僅余三息。
他退至石階口,從懷中取出一縷氣息——那是死壤引的殘余,混著噬骨蔓的腐毒與枯井尸骨的怨念。他以靈田催動,將其融入地宮入口。腐息擴散,掩蓋了靈田生機,使整座古冢氣息轉為陰穢。
石門開始閉合。
他縱身躍出,落地無聲。身后轟鳴,石階塌陷,入口徹底封死。荒丘恢復死寂,唯有風掠過殘碑,吹散最后一絲靈光。
他立于坡上,取出玉簡再看一眼。殘篇無后續,但“靈壤引”已入田,泉機已種。他將玉簡貼身收好,目光掃向遠方。
村中老槐的死壤引尚在,族人飲下凝氣草粉的米粥,三日內無虞。但縣令之子不會止步,更強修士或將至。他如今僅有煉氣三重,無符無陣,唯有一田一卷。
他轉身下坡,腳步沉穩。
行至山腰,忽覺懷中微熱。靈田深處,三枚“靈壤引”殘余的靈機竟未散盡,正與某處地脈遙遙呼應。他停下,取出探脈釘。
釘尖微顫,指向東南——正是青田谷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