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半月過去。
清晨的山間,霧氣繚繞。落子塵盤坐在一塊青石上,雙目微閉,運轉《唯見長生訣》。只見他周身皮膚呈現淡淡的銅紅色,隨著呼吸節奏微微起伏,體內靈氣在經脈中流轉,發出輕微的嗡鳴聲。
“煅體四重,淬筋小成。“他緩緩睜眼,感受著體內變化。
這半個月來,他修煉進展神速。在《唯見長生訣》的引導下,體內經脈不斷拓寬,靈氣運行速度是常人數倍。煅體二重淬骨完成后,他緊接著沖擊煅體三重淬筋,如今已小有所成。
遠處,陳子昂正在山間小路上練習“游龍式“和“猛虎式“。只見他身形靈活,步法穩健,出拳時隱約有風聲呼嘯。
“子塵哥!“陳子昂收勢,小跑過來,臉上洋溢著興奮,“我突破了!煅體三重了!“
落子塵微微頷首:“不錯,進展很快。“
陳子昂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子塵哥教得好。我爺爺說,我們陳家祖上從未出過修仙者,我可能是第一個。“
落子塵打量著眼前的男孩。這一個月來,陳子昂變化很大。原本面黃肌瘦的孩子,如今臉色紅潤,身體也結實了許多。最明顯的是他的氣質,少了幾分怯懦,多了幾分自信。
“云荒宗收徒大典還有二十天。“落子塵站起身,“我們需要加快修煉速度。“
“子塵哥,“陳子昂猶豫片刻,“我聽村里人說,您最近變化好大,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劉嬸還說您是妖怪...“
落子塵冷笑:“無需理會。修仙之路,本就與常人不同。“
“嗯!“陳子昂用力點頭,“我相信子塵哥!“
兩人沿著山路返回村子。遠遠地,就聽到村口傳來喧鬧聲。
“讓開!讓開!“幾個身著統一服飾的青年男子在村口大聲吆喝,“云荒宗使者到,閑雜人等回避!“
落子塵眉頭微皺:“云荒宗的人怎么又來了?“
“是來找您的嗎?“陳子昂緊張地問。
“靜觀其變。“落子塵帶著陳子昂站在人群外圍,冷眼旁觀。
只見那幾名云荒宗弟子簇擁著一個中年男子,正是上次見過的外門執事陳遠山。
“各位鄉親,“陳遠山站在村口的老槐樹下,朗聲道,“下月十五是云荒宗三年一度的收徒大典,本執事特來通知各位:有意參加考核者,需在十四日前往云荒宗山門報到。“
村民們議論紛紛,有人興奮,有人擔憂。
“聽說云荒宗收徒要求很嚴格...“
“是啊,百里挑一,哪是咱們這些普通人能進的...“
陳遠山接著說:“另外,本執事特來尋一個人——“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掃視,最終落在落子塵身上,“落子塵小友可在?“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落子塵。
落子塵神色如常,走出人群:“我在。“
陳遠山微微一笑:“小友,考慮得如何?可愿參加我云荒宗收徒大典?“
“我會準時前往。“落子塵簡短回答。
“好!“陳遠山滿意地點頭,“此乃我云荒宗入門心法《云荒訣》前三重,可助你提前熟悉我宗修煉體系。“
他遞給落子塵一塊玉簡。
落子塵接過玉簡,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靈氣波動。
“多謝陳執事。“他拱手一禮。
陳遠山又看向陳子昂:“這孩子是?“
“我弟弟。“落子塵隨口編造。
陳子昂緊張地站在落子塵身后,不敢抬頭。
“資質不錯。“陳遠山打量著陳子昂,點點頭,“若有興趣,也可一同參加考核。“
待云荒宗眾人離去后,村民們立刻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詢問落子塵。
“小塵,你真要去云荒宗?“
“聽說那里仙人云集,修煉成仙啊!“
“子塵啊,你嬸子最近對你不錯了不錯了氣的,是不是修煉有成了?“
落子塵應付幾句,便帶著陳子昂離開。
傍晚,落子塵坐在木屋前,仔細研究陳遠山給的玉簡。
“《云荒訣》...“他將神識探入玉簡,讀取其中的信息。
這只是一個非常基礎的修煉法門,講述如何引氣入體,如何打通經脈,以及一些簡單的靈氣運用技巧。
“比我想象的還要粗淺。“落子塵微微搖頭。
《唯見長生訣》是他前世耗費千年心血所創,蘊含長生法則,遠非《云荒訣》可比。但為了不引起懷疑,他需要了解云荒宗的修煉體系。
“子塵哥,“陳子昂端來一碗熱粥,“您吃點東西吧。“
落子塵接過碗,微微一笑:“謝謝。“
陳子昂坐在他旁邊,好奇地問:“那玉簡里寫的什么?“
“云荒宗的基礎心法。“落子塵簡單解釋,“不過,對你我來說,作用有限。“
“為什么?“
“因為我們的修煉方式不同。“落子塵輕聲道,“我傳你的'引氣歸元'手印,效率是《云荒訣》的數倍。“
陳子昂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我們還用學《云荒訣》嗎?“
“需要了解。“落子塵吃完粥,站起身,“走,去山里,我教你一些新的東西。“
月光如水,灑在山間空地上。
落子塵和陳子昂面對面站著,兩人身上都散發著淡淡的靈氣波動。
“煅體四重,淬筋小成。“落子塵淡淡道,“你也不錯,煅體三重巔峰,差一步就能突破。“
陳子昂興奮地說:“子塵哥,我感覺體內靈氣越來越強了!昨天我試了一下,能把一塊百斤重的石頭推動!“
“力量只是表象。“落子塵搖搖頭,“修仙者的強大,不在于力氣大小,而在于對靈氣的掌控。“
他伸出手掌,掌心凝聚出一團淡青色靈氣:“看好了。“
靈氣在他掌心流轉,逐漸變化形狀,先是化作一只小鳥,展翅欲飛;接著又變成一條小魚,在空中游動;最后竟化作一柄小劍,散發著凌厲的氣息。
“哇!“陳子昂驚嘆不已,“子塵哥,您是怎么做到的?“
“靈氣化形,基礎技巧。“落子塵散去靈氣,“今晚教你這個。“
“真的?“陳子昂激動得跳起來。
“凝神靜氣,感受體內靈氣流動。“落子塵指導道,“想象它們隨你的意志而動,聚集到掌心,形成你想要的形狀。“
陳子昂依言閉眼,運轉體內靈氣。起初,他掌心只是泛著微弱的青光,漸漸地,靈氣開始聚集,但始終無法成形。
“別急。“落子塵走到他身后,雙手搭在男孩肩上,“感受我的靈氣運行路線。“
他引導一縷靈氣進入陳子昂體內,帶著男孩的靈氣在經脈中緩慢流轉,最終匯聚到掌心。
漸漸地,陳子昂掌心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形狀——像是一塊小石頭。
“我...我成功了?“陳子昂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手。
“不錯,第一次就能做到這種程度,很好。“落子塵微微頷首。
“子塵哥,我能看看您的境界嗎?“陳子昂好奇地問。
落子塵微微一笑,運轉《唯見長生訣》,周身氣息突然暴漲。煅體四重的氣息如山岳般壓下,周圍草木都被壓得彎了腰。
“煅體四重!“陳子昂瞪大了眼睛,“您一個月前還是煅體一重...“
“《唯見長生訣》講究厚積薄發。“落子塵散去氣息,“前期進展較慢,但基礎牢固。“
“我也能修煉《唯見長生訣》嗎?“陳子昂期待地問。
落子塵猶豫片刻,搖搖頭:“此功法特殊,需特殊體質才能修煉。“
他沒有告訴陳子昂真相——他傳授給陳子昂的只是簡化版的引氣法門,真正的《唯見長生訣》蘊含長生法則,非同小可。
“哦...“陳子昂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來,“沒關系,子塵哥教我的也很厲害!“
“繼續練習靈氣化形。“落子塵拍拍他的肩膀,“今晚的目標是讓靈氣維持形狀至少十息。“
次日清晨,兩人從修煉中醒來。
“子塵哥,“陳子昂猶豫片刻,“我爺爺說,想讓您去我家吃頓飯,感謝您這段時間的教導。“
落子塵微微頷首:“好。“
兩人收拾一番,向村東頭走去。陳子昂家位于村東,是一間破舊的土坯房,與劉家小院相比,顯得格外寒酸。
“子塵來了!“陳子昂的爺爺陳老漢正在院子里劈柴,見兩人進來,連忙放下斧頭。
“陳爺爺。“落子塵微微點頭。
“快屋里坐!“陳老漢熱情地招呼,“子昂他娘正在做飯,今天特意殺了只雞!“
三人進屋,屋內雖然簡陋,但收拾得很整潔。一個中年婦人——陳子昂的母親李氏正在灶臺前忙碌。
“這就是子塵吧?“李氏轉身,臉上帶著樸實的笑容,“常聽子昂提起你,說你教他修仙呢!“
“只是些強身健體的法門。“落子塵謙虛道。
“我聽村里人都說你是仙人下凡!“陳老漢興奮地說,“子昂跟著你修煉,是他的福氣啊!“
李氏端上一碗雞湯:“家里沒什么好東西招待,您別嫌棄。“
“已經很豐盛了。“落子塵微微頷首。
席間,陳老漢好奇地問:“聽說你要帶子昂去云荒宗參加考核?“
“是的。“落子塵點點頭。
“云荒宗...那可是大仙門啊!“陳老漢激動得直搓手,“我們老陳家祖祖輩輩都是種地的,沒想到子昂有這福分!“
李氏有些擔憂:“聽說云荒宗收徒很嚴格,子昂能行嗎?“
“娘!“陳子昂不滿地嘟囔,“子塵哥說我資質很好!“
“子塵啊,“陳老漢猶豫片刻,“子昂這孩子命苦,從小就被人說是不祥之人...你能看中他,是他的福氣。“
落子塵放下碗:“天生道紋,千年難遇。不是不祥,是福緣深厚。“
“道紋?“陳老漢和李氏面面相覷。
“一種特殊體質。“落子塵簡單解釋,“修仙路上事半功倍。“
“真的嗎?“李氏激動得眼眶泛紅,“我就說我們家子昂不一般!“
“子塵哥,“陳子昂好奇地問,“那您的體質是不是更厲害?我看您修煉速度比我快多了!“
落子塵微微一笑:“每個人體質不同,修煉速度自然有快有慢。“
他沒有告訴陳子昂真相——他修煉速度快,是因為前世千年的經驗和《唯見長生訣》的玄妙。
“對了,“陳老漢突然想起什么,“村東頭的老張家,最近老是說自家祖墳冒青煙,出了一個有修仙資質的孩子。他們家那小子前幾天突然能隔空取物,可神了!“
落子塵眉頭微皺:“隔空取物?“
“是啊!“陳老漢點頭,“老張頭到處炫耀,說他孫子被仙人看中了,要收為弟子呢!“
落子塵若有所思:“有意思。“
“子塵哥,“陳子昂小聲問,“您說那人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奇遇?“
“或許是。“落子塵淡淡道,“不過,修煉之路漫長,沒有捷徑可走。“
“嗯!“陳子昂用力點頭,“我聽子塵哥的!“
夜幕降臨,落子塵回到自己的木屋。
他從懷中取出陳遠山給的玉簡,再次仔細研究《云荒訣》的內容。雖然這功法對他來說太過淺顯,但了解云荒宗的修煉體系還是有必要的。
“煅體境、鍛骨境、蘊靈境...“他喃喃自語,“與我前世的修煉體系大同小異,只是名稱不同。“
他對比著《云荒訣》和《唯見長生訣》的差異,心中對云荒宗的修煉體系有了大致了解。
“云荒宗...“他輕聲說,“我倒要看看,這個宗門有何特別之處。“
窗外,月光如水。落子塵盤坐在土炕上,運轉《唯見長生訣》。煅體四重的修為在體內流轉,靈氣沖刷著筋脈,發出輕微的嗡鳴聲。
“云荒宗收徒大典...“他喃喃自語,“屆時,或許能遇到一些有趣的人。“
左眼尾的朱砂痣在月光下泛著微光,像一顆小小的太陽,在黑暗中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