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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印記的低語

“支持好鄰居”的自發性活動像一陣暖風,暫時吹散了惡意競爭帶來的陰霾。店里的人氣回升了不少,雖然比不上巔峰時期,但那種熟悉的、帶著煙火氣的溫暖氛圍又漸漸回來了。林小晚忙碌著,心底那份被社群支持的感動尚未褪去,但另一種更深層的不安,卻始終如影隨形——陸明的調查,以及那懸而未決的“時間擾動”。

掌心的印記似乎也感知到了這份不安,那持續的微熱感變得有些不同以往。它不再僅僅是恒定的溫熱,而開始呈現出一種…極其細微的、間歇性的脈搏跳動感。很微弱,但頻率清晰,像是在模仿某種心跳,又像是在無聲地發送著某種加密的電報。林小晚無法解讀這其中的含義,只覺得這種新的變化讓她更加心神不寧,仿佛有一個沉默的警報器在她身體里持續低鳴,卻不知道它到底在警示什么。

王姐還在老家,每天會打一個電話回來,語氣疲憊而焦慮,母親的病情似乎不太樂觀。她簡單詢問店里的情況,林小晚總是報喜不報憂,只挑些好的說,比如街坊們的支持,營業額稍有起色之類,絕口不提醉漢和印記的異常。她不想讓遠在千里之外、為家事焦頭爛額的王姐再徒增煩惱。

又是一個深夜。送走了最后一波顧客,街上徹底安靜下來。林小晚仔細地鎖好玻璃門,拉下卷簾門,只留了一扇小側門供自己出入。她像往常一樣,開始做打烊前的最后檢查:清點收銀機里的鈔票,核對賬目,檢查貨架,確認冰柜運轉正常。

店里只剩下日光燈管發出的微弱嗡鳴和她自己的腳步聲。那種印記帶來的、細微的脈搏跳動感似乎變得明顯了一些。她下意識地搓了搓手心,試圖驅散那奇異的感覺。

她走到后面的小倉庫,準備拿清潔用具簡單打掃一下地面。就在她推開倉庫門的瞬間,掌心的印記猛地一跳!一股清晰而銳利的灼熱感猝然傳來,不再是微熱,也不是脈搏跳動,而是一種明確的、帶著刺痛感的警告!

與此同時,一股極其淡薄的、若有若無的古怪氣味鉆入了她的鼻腔。那氣味很熟悉,但又有點不對勁…像是…某種化學添加劑的味道?非常輕微,幾乎被倉庫里紙箱、灰塵和清潔用品的混合氣味所掩蓋。

若是平時,林小晚很可能就忽略過去了。但此刻,掌心那尖銳的灼痛感讓她瞬間警惕起來!這感覺…和之前公園預警時的感覺很像,但更微弱,更指向明確!

倉庫里有什么?她屏住呼吸,仔細地嗅了嗅。那絲古怪的氣味似乎是從角落里的那個老舊熱水器附近飄出來的。因為店里用的是電熱水壺,那個接駁了管道煤氣的熱水器已經很久沒用了,被一堆雜物半掩著。

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一個可怕的念頭劃過她的腦?!簹??!

她小心翼翼地撥開雜物,湊近熱水器和旁邊的燃氣管道接口處。那絲若有若無的、帶著添加劑臭味的氣味在這里稍微明顯了一點點。她不敢確定,極度緊張之下,甚至感覺那氣味像是自己的幻覺。

掌心的灼痛感再次加強,像一根針扎在那里,持續地提醒著她。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想起新聞里那些因為煤氣泄漏引發的慘劇,林小晚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她不敢開燈,不敢發出任何可能產生火花的動靜,甚至屏住了呼吸,跌跌撞撞地沖回店堂,一把抓起了柜臺上的手機!

她的手抖得厲害,幾乎握不住手機。是先打電話給燃氣公司?還是先打給王姐?還是…打給陸明留下的那個號碼?不!不能打給他!

最終,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風。她憑著記憶,哆嗦著在手機上搜索了本市燃氣急修的電話,撥了過去。電話接通后,她語無倫次地、用盡可能小的聲音飛快地說明了情況和自己店的地址,強調懷疑有微漏,不確定,但不敢冒險。

對方記錄下地址,表示會立刻派人過來檢查,叮囑她千萬不要開啟任何電器,不要動用明火,盡量保持通風,人員撤離到安全地帶。

掛了電話,林小晚腿都軟了。她不敢待在店里,甚至不敢從那個有煤氣管道的小側門出去。她最終選擇了從正面的卷簾門底下預留的寵物通道(王姐以前為了方便豆豆進出特意留的)極其艱難地爬了出去,然后跑到街對面,遠遠地看著漆黑的便利店,心臟狂跳不止。

夜晚的街道空無一人,只有冷風吹過。掌心的灼痛感已經褪去,又恢復了那種持續的微熱。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漫長。

十幾分鐘后,一輛閃著黃色警示燈的燃氣急修車悄無聲息地駛來。兩名穿著工裝、戴著檢測設備的維修人員下了車。林小晚趕緊跑過去,簡單說明情況。

維修人員用專業的儀器檢測了卷簾門周圍的空氣,然后才讓她打開側門。他們拿著檢測儀,小心翼翼地進入店內,直接走向后面的倉庫。

林小晚緊張地等在店外,手指冰涼。

過了一會兒,一名維修人員走了出來,表情嚴肅:“小姑娘,你報警很及時啊!確實是煤氣微量泄漏!熱水器后面那段老化的軟管接口處有極細微的裂縫,應該是年頭太久了,慢慢腐蝕出來的。平時流量小察覺不到,但慢慢滲漏也很危險!幸好發現得早!”

他們迅速關閉了總閥,開始進行緊急維修。

林小晚聽著維修人員的話,后背一陣陣發涼。極細微的裂縫…慢慢滲漏…如果不是印記那突如其來的、尖銳的警告,她根本不可能察覺那幾乎無法聞到的氣味!等到濃度累積到足以讓人察覺或者意外引爆時,一切就都晚了!

她不敢想象后果。不僅僅是她自己,整棟樓,甚至隔壁的店鋪…

維修人員很快更換了老化的軟管,再次進行了全面檢測,確認沒有任何殘留風險后才離開。臨走前還夸了她一句:“警惕性真高,這么微量的泄漏都能發現,救了你們一整棟樓的人啊?!?

送走維修人員,林小晚獨自站在已經恢復安全的店里,渾身虛脫,幾乎站立不穩。她看著倉庫的方向,又低頭看著自己平靜下來的掌心,一種難以言喻的戰栗感席卷全身。

這不再是巧合。印記…真的在預警。它以一種她無法理解的方式,感知到了那潛在的、物理層面的危險,并向她發出了求救信號。

她再一次,在沒有依賴懷表的情況下,避免了一場可能的災難。但這一次,帶來的不是公園事件后的那點微弱的成就感,而是更深重的敬畏與恐懼。這份“守護”的力量,遠比她想象的要更加詭異和…沉重。

夜色更深了。她鎖好門,卻毫無睡意。掌心的微熱依舊,像一個沉默的共生體,一個她既無法擺脫、也無法完全理解的秘密。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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