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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腐葉下的骨色盜洞,該進了

  • 蝕骨七陵
  • 李梓謙
  • 3495字
  • 2025-08-24 13:00:59

陳九是被一陣刺骨的寒意驚醒的。

他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石地上,趙四正用軍用水壺往他臉上澆涼水,水珠順著額頭滑進衣領,激得他打了個寒顫。石室里的光線很暗,只有一支手電筒插在巖壁的縫隙里,光柱斜斜地照在地上,映出散落的骨屑和銀灰色的蟲絲。

“醒了?”趙四的聲音帶著些沙啞,手里還捏著半塊壓縮餅干,“剛才你突然暈過去,嚇了我們一跳。”

陳九撐著地面坐起身,鎖骨處的血咒已經不那么燙了,但那片皮膚變得異常冰冷,像是貼了塊冰。他摸了摸鎖骨,深紫色的紋路淡了些,卻在邊緣處多了些細小的分支,像樹根一樣往脖頸蔓延,看著有些瘆人。

“血咒……”陳九的聲音還有點虛。

“淡下去了。”蘇青湊過來,手里拿著《荒經》,“剛才你暈過去的時候,它一直在發光,把那些蟲都嚇跑了。”她指著石室盡頭的洞口,“符門開了,我們得進去看看。”

陳九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之前被骨簾擋住的洞口果然敞開著,里面黑漆漆的,像是一張巨獸的嘴。手電光往里照去,能看到一條向下的石階,石階的邊緣嵌著些白色的東西,像是……指骨。

“那是‘骨階’。”趙四撿起地上的工兵鏟,“老K的筆記里提過,蝕骨族的主道常用人骨鋪階,說是‘讓殉者引路’。”

陳九站起身,晃了晃還有些發沉的腦袋,從背包里摸出洛陽鏟:“手札里說,骨階下面往往是空的,踩錯了會掉下去。”他頓了頓,看向趙四,“你戰友的軍牌,能不能借我看看?”

趙四愣了一下,還是從懷里掏出軍牌遞過去。陳九接過軍牌,將背面的蝕骨符湊近自己的血咒,奇怪的是,這次兩者沒有產生之前的灼痛,反而像是磁鐵的兩極,輕輕吸在了一起,軍牌上的符號和血咒的紋路竟開始慢慢重合。

“果然是同源的。”陳九喃喃自語,將軍牌還給趙四,“這符號能幫我們辨別方向,跟著它的指引走,應該能避開陷阱。”

趙四接過軍牌,發現上面的銹蝕似乎淡了些,符號的刻痕里滲出一絲暗紅色的液體,像是……陳九的血。他心里一動,將軍牌緊緊攥在手里:“走吧,早點找到老K他們。”

三人走進敞開的洞口,踏上骨階。石階果然是用人骨鋪成的,每一級臺階都是一根完整的腿骨,骨頭上刻滿了蝕骨符,符痕里嵌著銀灰色的蟲絲,踩上去發出“咯吱”的輕響,像是骨頭在呻吟。

蘇青走在中間,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帆布包上的銅鈴被她用布裹了起來,怕發出聲音引來蟲群。她低頭看著《荒經》,借著微弱的光線快速閱讀,殘卷上的記載越來越清晰:“骨階三百六,階階有骨符,符生則階動,符滅則人亡。”

“小心腳下的符。”蘇青提醒道,“書上說,這些符號會動,要是踩錯了,臺階會翻轉。”

陳九和趙四立刻放慢腳步,仔細觀察每一級臺階上的符號。果然,有些符號的刻痕里,銀灰色的蟲絲正在慢慢蠕動,讓符號的形狀發生細微的變化,像是在“活”過來。

“跟著軍牌走。”趙四發現手里的軍牌開始微微發燙,符號的位置正對著某一級臺階,“它在指方向。”

三人跟著軍牌的指引,避開那些蟲絲蠕動的臺階,一級級往下走。骨階很長,走了大約十幾分鐘,才看到下方有一片微弱的紅光,像是某種光源在黑暗里跳動。

“前面有光。”陳九的聲音有些興奮,鎖骨處的血咒也開始微微發燙,像是在呼應那片紅光。

越往下走,空氣里的腥臭味越濃,還帶著股甜膩的腐氣,像是無數具尸體在腐爛。趙四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左側的巖壁:“那里有東西。”

眾人湊過去,只見巖壁上有一個凹陷的石室,里面堆著幾個腐朽的背包,旁邊散落著幾具白骨,白骨的姿勢扭曲,像是死前經歷了極大的痛苦。其中一具白骨的手腕上,戴著一塊軍用手表,表殼已經銹得發黑,但表盤上的指針還在微微晃動。

“是考古隊的人。”趙四撿起手表,指腹摩挲著表盤,“這是老K的表,他總說這表防水防震,能用到退休。”

陳九檢查了一下白骨,發現每具骨頭上都刻著蝕骨符,符痕里爬滿了死去的蝕骨蟲,像是被蟲啃噬后又被刻意擺放成這樣。“他們是被當成祭品了。”陳九的聲音有些沉重,“蝕骨族用他們的骨頭刻符,鞏固骨階。”

蘇青翻開《荒經》,找到對應的記載:“殉者骨為階,符生則階固,階固則煞安。”她的聲音發顫,“書上說,這些骨頭是用來‘穩定煞’的,要是破壞了,煞會躁動。”

趙四握緊了拳頭,將老K的手表揣進懷里:“我們走,不能讓他們白死。”

三人繼續往下走,終于走完了骨階,來到一片開闊的地下空間。這里像是一個天然的溶洞,洞頂懸掛著無數根石筍,石筍的尖端滴著黑水,“滴答”聲在溶洞里回蕩,像是在計時。

溶洞的中央,有一片圓形的水洼,水洼里的水漆黑如墨,表面漂浮著一層銀白色的薄膜,像是無數只蝕骨蟲的尸體凝固而成。而水洼的邊緣,散落著十幾個腐朽的木搖籃,每個搖籃里都有一副細小的白骨,正是孩童的骨架。

“是養骨池。”陳九的聲音有些發緊,爺爺手札里的插圖終于有了對應,“手札說,這里是蝕骨族養符的地方,用孩童的骨頭培育蝕骨蟲,讓蟲在骨頭上刻符。”

蘇青的臉色瞬間白了,她想起《荒經》里最可怕的一段記載:“養骨池以童骨為基,以人血為肥,池中生‘骨煞’,食骨為生,聞人氣則醒。”

“骨煞?”趙四握緊工兵鏟,警惕地看著漆黑的池水,“那是什么?”

“書上說,是蝕骨蟲和童骨融合成的東西。”蘇青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沒有固定的形狀,能附在骨頭上,操控骨頭殺人。”

就在這時,漆黑的池水里突然冒出一個氣泡,“啵”的一聲破裂,銀白色的薄膜被撕開一道縫,露出下面更深的黑暗。緊接著,更多的氣泡冒了出來,池水開始微微晃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水下蘇醒,正慢慢往上浮。

陳九的血咒突然劇烈地跳動起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急促,鎖骨處的皮膚像是要被撕裂,疼得他幾乎站立不穩。他低頭看去,血咒的紋路已經完全亮起,深紅色的線條在皮膚上游走,組成一個完整的蝕骨符,正對著養骨池的方向。

“它要出來了。”陳九咬著牙說,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

趙四將蘇青護在身后,軍用匕首出鞘,寒光在黑暗里一閃:“不管是什么東西,來了就試試我的刀。”

池水里的晃動越來越劇烈,銀白色的薄膜被徹底撕裂,無數根白骨從水下伸了出來,像是被無形的手操控著,在水面上組成一個模糊的人形。人形的胸口處,嵌著一塊青黑色的符牌,符牌上的蝕骨符正在發光,和陳九血咒的光芒遙相呼應。

“是蝕骨符!”蘇青驚呼道,“手札里說的藏符,就在那東西身上!”

那人形白骨慢慢轉過身,空洞的眼眶對著三人的方向,胸口的符牌發出的光芒越來越亮。突然,它猛地抬起手臂,指向溶洞右側的一個洞口,那里黑漆漆的,像是通往更深的地方。

“它在……指路?”陳九有些意外。

趙四則皺緊了眉頭,他注意到那人形白骨的手腕處,戴著一個熟悉的物件——那是王鵬的軍用手環,他送給戰友的生日禮物,上面刻著王鵬的名字。

“是王鵬……”趙四的聲音有些哽咽,“他變成了這東西的一部分。”

池水里的人形白骨似乎聽懂了他的話,胸口的符牌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緊接著,溶洞右側的洞口里傳來一陣密集的“沙沙”聲,像是有無數只蝕骨蟲正在爬出來。

陳九的血咒在光芒中變得滾燙,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它不是在指路,是在警告我們!后面有東西要來了!”

他指著那人形白骨胸口的符牌:“那符牌能壓制蟲群,它在幫我們爭取時間,讓我們從那個洞口走!”

趙四看著人形白骨手腕上的手環,又看了看右側洞口傳來的“沙沙”聲,終于咬了咬牙:“走!”

三人朝著右側的洞口跑去,身后的養骨池里,人形白骨突然劇烈地晃動起來,無數根白骨從水下涌出,組成一道骨墻,擋住了洞口的方向。池水里的“沙沙”聲越來越響,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撞擊骨墻,發出“咚咚”的巨響。

跑進洞口的瞬間,陳九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人形白骨胸口的符牌光芒越來越暗,骨墻上的蝕骨符正在慢慢消退,而池水里的黑暗中,隱約有無數只紅色的眼睛正在亮起,死死地盯著他們逃跑的方向。

洞口后面是一條狹窄的通道,通道的墻壁上布滿了抓痕,像是有人在絕望中留下的。三人跑了大約幾十米,通道突然變得開闊,前方出現了一扇巨大的青銅門,門上刻滿了蝕骨符,符痕里流淌著暗紅色的液體,像是在流血。

青銅門的中央,有一個凹槽,形狀正好能放下一塊符牌——和養骨池里那人形白骨胸口的符牌一模一樣。

“是符門。”蘇青喘著氣說,《荒經》從帆布包里掉了出來,自動翻開到某一頁,上面寫著:“七符聚,門乃開,開則煞出,噬盡萬物。”

陳九的血咒在看到青銅門時,突然停止了跳動,鎖骨處的皮膚變得一片冰涼。他知道,這扇門后面,藏著蝕骨族最深的秘密,也藏著解開血咒的關鍵。

而身后的通道里,“沙沙”聲和“咚咚”的撞擊聲越來越近,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沖破骨墻,朝著他們的方向追來。

趙四握緊了手里的軍牌,上面的符號正在發燙,仿佛在催促他們做出決定。

是打開這扇門,還是轉身面對追來的恐怖?

陳九看著青銅門上流淌的暗紅色液體,又摸了摸鎖骨處冰冷的血咒,深吸了一口氣。

他知道,他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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