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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家庭阻力的爆發(fā)

蘇晚晴母親周曼莉的突然到訪,像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她和陸景然剛確定的關(guān)系里激起了漣漪。

那天陸景然休班,正陪蘇晚晴在廚房研究新菜譜。他系著她買的粉色圍裙,笨拙地切著番茄,汁水滴在白色的袖口上,像開出朵小紅花。蘇晚晴從身后抱著他的腰,下巴擱在他背上,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

“番茄要切得均勻些,不然炒的時候受熱不均。”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引導(dǎo)著刀的走向,指尖的溫度透過刀柄傳過去,燙得陸景然心跳快了半拍。

“知道了,蘇老師。”他笑著反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軟乎乎的觸感讓他舍不得松開。

門鈴響起時,兩人還膩在一起。蘇晚晴趿著拖鞋去開門,看到門外的周曼莉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媽?您怎么來了?”

周曼莉穿著香奈兒套裝,手里拎著愛馬仕包,目光像掃描儀一樣掃過女兒凌亂的家居服和沒來得及整理的頭發(fā),最后落在她身后探出頭的陸景然身上——男人穿著明顯是女式的粉色圍裙,袖口沾著番茄汁,和這豪華公寓的氣場格格不入。

“這位是?”周曼莉的聲音冷得像冰。

“阿姨您好,我是陸景然。”陸景然連忙解下圍裙,手在褲子上蹭了蹭,想掩飾局促,卻把番茄汁蹭得更明顯了。

周曼莉沒理他,徑直走進客廳,目光落在餐桌上的半成品沙拉上,眉頭皺得更緊了:“晚晴,你跟我出來。”

蘇晚晴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躲不過去了。她給陸景然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擔(dān)心,然后跟著母親走到陽臺。

“他是誰?”周曼莉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質(zhì)問,“你就找了這么個人?穿得跟個服務(wù)生似的,手里還拿著菜刀,你想氣死我?”

“媽,景然是醫(yī)生,不是什么服務(wù)生。”蘇晚晴試圖解釋,“他很優(yōu)秀,是仁心醫(yī)院的心內(nèi)科骨干……”

“醫(yī)生?”周曼莉冷笑一聲,“一個月掙多少錢?能給你什么?你忘了你爸是怎么死的?就是被那些庸醫(yī)耽誤了!我告訴你蘇晚晴,我絕對不同意你跟一個醫(yī)生在一起!”

提到父親,蘇晚晴的臉色白了幾分。父親當(dāng)年確實因為醫(yī)療事故去世,但那是小醫(yī)院的失誤,她一直知道母親對醫(yī)生有偏見,卻沒想到這么深。“媽,那是意外,景然不一樣,他……”

“有什么不一樣?”周曼莉打斷她,“在我眼里,他們都是穿著白大褂的騙子!你要是敢跟他在一起,就別認(rèn)我這個媽!”

母女倆的爭執(zhí)聲越來越大,陸景然在客廳里聽得一清二楚。他捏著圍裙的一角,指節(jié)泛白,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悶得發(fā)疼。他知道自己和蘇晚晴有差距,卻沒想到連她母親的面都沒正式見過,就被貼上了“騙子”的標(biāo)簽。

“阿姨,”他終究還是走了過去,聲音平靜卻堅定,“我知道您對醫(yī)生有偏見,但我對晚晴是真心的。我會努力工作,會好好照顧她,不會讓她受委屈。”

“你照顧她?”周曼莉上下打量著他,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飾,“你知道她一件衣服多少錢嗎?知道她開的車多少錢嗎?你那點工資,連給她買個包都不夠!”她從包里拿出張支票,扔在陸景然面前,“這是一百萬,離開我女兒,夠你在醫(yī)院奮斗十年了吧?”

支票上的數(shù)字刺痛了陸景然的眼。他彎腰撿起支票,輕輕放在桌上,目光直視著周曼莉:“阿姨,錢買不走感情。我雖然沒蘇晚晴有錢,但我有的,她也需要。”

“你有什么?”周曼莉逼問。

“我有時間陪她吃早餐,有精力在她生病時照顧她,有耐心聽她講工作中的煩惱。”陸景然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這些,不是錢能買到的。”

蘇晚晴看著他挺直的背影,眼眶忽然紅了。她走上前,緊緊握住陸景然的手,對周曼莉說:“媽,我愛的是景然這個人,不是他的錢。您要是不接受他,那我只能……”

“你敢!”周曼莉氣得渾身發(fā)抖,“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讓你接手盛世集團,不是讓你跟個窮醫(yī)生鬼混的!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把公司股份全都轉(zhuǎn)給你表哥!”

這是周曼莉慣用的招數(shù),每次蘇晚晴不順?biāo)囊猓湍霉就{。換作以前,蘇晚晴或許會妥協(xié),但這次她看著身邊的陸景然,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他受委屈。

“公司是我爸留給我的,也是我一步一步做起來的,您轉(zhuǎn)不走。”蘇晚晴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媽,我已經(jīng)三十二歲了,有權(quán)選擇自己的人生。”

周曼莉沒想到女兒會反抗,愣了半天,突然捂著胸口倒了下去。

“媽!”蘇晚晴驚呼一聲,連忙扶住她。

陸景然也慌了,立刻上前檢查:“阿姨臉色不對,快叫救護車!”

救護車呼嘯著把周曼莉送進醫(yī)院時,蘇晚晴的二姨趙蘭也趕來了。她一進急診室就指著陸景然的鼻子罵:“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好好的家被你攪得雞犬不寧!我就說晚晴跟你在一起沒好結(jié)果,現(xiàn)在好了,把她媽氣進醫(yī)院了!”

“二姨,不關(guān)景然的事。”蘇晚晴擋在陸景然面前,“是我跟我媽吵架,她才……”

“不是他是誰?”趙蘭不依不饒,“一個窮醫(yī)生,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我們家晚晴!我告訴你,周曼莉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陸景然的臉色很難看,卻沒說話。他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錯,只能默默走到醫(yī)生辦公室,聯(lián)系心內(nèi)科的同事,交代周曼莉的情況。

檢查結(jié)果出來,是急性心絞痛,不算嚴(yán)重,但需要住院觀察。安排好病房后,陸景然才回到走廊,看到蘇晚晴正靠在墻上掉眼淚。

“對不起。”他走過去,遞給她一張紙巾,聲音沙啞,“都怪我。”

“不怪你。”蘇晚晴搖搖頭,撲進他懷里,“是我媽太固執(zhí)了。景然,你會不會覺得……跟我在一起很麻煩?”

“不會。”陸景然緊緊抱著她,“我們是在一起,不是你一個人。麻煩,我們一起扛。”

他的話像定心丸,讓蘇晚晴慌亂的心安定了不少。她抬起頭,看著他疲憊卻堅定的眼睛,用力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陸景然只要不上班,就會來醫(yī)院看望周曼莉,卻每次都被她趕出來。周曼莉要么裝作沒看見,要么就冷嘲熱諷,話里話外都在暗示他配不上蘇晚晴。

“小陸啊,不是阿姨說你,”這天陸景然提著水果籃進來,周曼莉終于開口,卻沒看他,“你說你一個醫(yī)生,每天累死累活的,連陪晚晴的時間都沒有。她年輕輕輕守活寡似的,圖什么?”

“我會盡量抽時間陪她。”陸景然把水果放在桌上,“而且醫(yī)生的工作是救死扶傷,我不覺得累。”

“救死扶傷能當(dāng)飯吃?”周曼莉冷笑,“上次晚晴生日,她表哥送了套市中心的別墅,你送了什么?我聽說就是塊自己做的破蛋糕?”

陸景然的臉白了白。他確實沒送什么貴重禮物,只是親手給她做了蛋糕,寫了封信。他以為心意最重要,卻沒想到在周曼莉眼里,連別墅的一個角都比不上。

“媽!”蘇晚晴正好進來,聽到這話氣紅了臉,“景然送我的東西,比任何別墅都珍貴!您能不能別這么勢利?”

“我勢利?”周曼莉也火了,“我是為了你好!等你過幾年就知道,沒錢寸步難行!他能給你什么?生病的時候給你開幾副藥?”

“至少他不會在我生病的時候,還在外面應(yīng)酬!”蘇晚晴脫口而出,說完就后悔了。那是她心里的一根刺——父親當(dāng)年生病,母親因為忙著參加派對,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

周曼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指著門口:“你給我出去!”

“出去就出去!”蘇晚晴拉著陸景然的手,“景然,我們走!”

兩人剛走到走廊,就被趙蘭攔住了。“晚晴,你媽身體不好,你怎么能氣她?”她轉(zhuǎn)向陸景然,眼神像刀子,“還有你,識相點就自己離開,別逼我們用手段!”

陸景然看著她,忽然笑了:“二姨是想用錢,還是想毀了我的工作?”

趙蘭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這么直白。

“錢,我剛才說了,買不走感情。”陸景然的目光很冷,“至于工作,仁心醫(yī)院不是誰都能隨便抹黑的。我沒做錯事,不怕你們查。”他頓了頓,補充道,“但如果你們敢傷害晚晴,我不會放過你們。”

他的語氣很平靜,卻帶著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威懾力。趙蘭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竟然一時說不出話來。

陸景然拉著蘇晚晴的手,徑直走出了醫(yī)院。陽光照在兩人身上,卻驅(qū)不散心里的陰霾。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蘇晚晴看著他緊繃的側(cè)臉,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說了,我們一起扛。”陸景然停下腳步,認(rèn)真地看著她,“晚晴,不管你家里怎么反對,我都不會放棄。但我希望……你也別放棄。”

蘇晚晴看著他眼里的光,用力點頭:“我不放棄。”

兩人相視一笑,緊緊握住了彼此的手。他們知道,來自家庭的阻力只是開始,未來還有更多的困難在等著他們。但只要兩顆心緊緊靠在一起,就沒有什么能把他們分開。

回到家,蘇晚晴接到了助理的電話,說周曼莉讓表哥去公司幫忙處理事務(wù),明擺著是想給她施壓。蘇晚晴掛了電話,看著陸景然,眼里閃過一絲疲憊,卻很快被堅定取代。

“看來,我不僅要搞定我媽,還要搞定公司的事。”她揉了揉太陽穴。

陸景然走過去,輕輕幫她按揉著肩膀:“需要我做什么,隨時告訴我。”

“你陪在我身邊,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蘇晚晴靠在他懷里,聲音悶悶的,“景然,有時候我真覺得好累啊。”

“累了就休息會兒。”陸景然抱著她,“我在。”

那天晚上,陸景然沒走。他抱著蘇晚晴坐在沙發(fā)上,看了一部無聊的喜劇片。蘇晚晴靠在他懷里,聽著他的心跳聲,漸漸忘了白天的煩惱。她知道,不管前路有多難,只要有這個人在身邊,她就有勇氣走下去。

而陸景然看著懷里熟睡的蘇晚晴,心里暗暗發(fā)誓,一定要讓她的家人接受自己,一定要給她幸福。他不會讓她一個人面對這些風(fēng)雨,他會成為她最堅實的后盾。

家庭的阻力像一塊巨石,壓在兩人心頭。但也正是這塊巨石,讓他們的感情更加堅定。他們開始學(xué)會并肩作戰(zhàn),學(xué)會為了彼此對抗整個世界。而這場關(guān)于愛與偏見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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