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晴第二次約陸景然吃飯時，選了家藏在藝術區的日料店。木質門扉推開時，風鈴叮當作響，包廂里的暖燈映得她眼尾泛紅。陸景然穿著件淺藍襯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還帶著健身后的緊實線條。
“嘗嘗這個海膽?！碧K晚晴用筷子夾起一塊橙黃的海膽，遞到他嘴邊，“這家的海膽是今早從北海道空運來的，特別鮮?！?
陸景然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張嘴接住。海膽的鮮甜在舌尖化開時，他看見蘇晚晴正托著腮看他，眼里的笑意像浸了蜜，連耳尖都泛著粉。他忽然覺得，比海膽更甜的，是她此刻的眼神。
“下周張董要轉去普通病房了?！碧K晚晴往他碗里添了塊三文魚，“到時候可能還要麻煩你多照看?！?
“分內事。”陸景然咽下嘴里的食物，“不過你不用每天都去，有變化我會告訴你?！?
“我知道?！碧K晚晴攪了攪碗里的味增湯，聲音低了些，“其實去醫院，也不全是為了張董?！?
陸景然握著筷子的手頓了頓，抬眼時正對上她直白的目光。那目光里沒有了之前的試探，只有坦蕩的喜歡，像夏日的陽光，熱烈得讓人無法忽視。他忽然覺得喉嚨有點干，拿起清酒喝了一口。
“下周三我生日。”蘇晚晴忽然說，指尖在酒杯沿畫著圈，“我想請你去我公司看看，順便……一起吃個蛋糕?！?
陸景然看著她緊張得微微蜷起的手指，想起健身房里她被戳穿心思時泛紅的耳根。原來再強勢的女總裁，在喜歡的人面前也會露出這樣柔軟的一面。他放下酒杯，認真地點頭：“好?！?
生日當天，盛世集團的員工們發現，老板的心情格外好。晨會時沒因為報表錯誤發脾氣，中午還讓助理給每個人都訂了奶茶。下午兩點，前臺打來內線電話時，蘇晚晴正在簽一份上億的合同，筆尖頓了頓，聲音不自覺地放軟：“讓他上來吧?！?
陸景然走進總裁辦公室時，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下。整面墻的落地窗將黃浦江的景色盡收眼底，極簡風格的辦公桌后，蘇晚晴正抬頭看他，穿著一身銀灰色西裝套裙，長發一絲不茍地挽在腦后，和日料店里那個嬌俏的模樣判若兩人。
“隨便坐。”蘇晚晴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時，悄悄拽了拽他的襯衫袖口，“是不是覺得很陌生？”
“有點。”陸景然的目光掃過墻上的業績圖表，又落回她身上，“像兩個世界?！?
“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碧K晚晴從柜子里拿出個包裝精致的盒子，“但我想讓你看看我的世界?！?
盒子里是塊定制的蛋糕，奶油上用巧克力醬畫著手術刀和鋼筆的圖案，旁邊寫著“生日快樂”。陸景然看著那把小小的手術刀，忽然笑了：“你費心了。”
“不止呢?！碧K晚晴打開投影儀，屏幕上跳出的不是商業計劃，而是她收集的照片——有他在醫院查房的側影，有他健身時的背影，甚至有張他低頭寫病歷的偷拍照，大概是她去醫院時悄悄拍的。
陸景然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著屏幕上的自己，又看向身邊的蘇晚晴，她正仰頭看他，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陽光還要亮?！疤K晚晴，你……”
“我喜歡你?！彼驍嗨?，聲音清晰而堅定，“從在急診室第一次看見你開始，我就想靠近你。我知道我們差距很大，你可能覺得我在胡鬧，但我是認真的?！?
她的手指緊張得蜷縮起來，西裝套裙的領口因為呼吸急促而微微起伏，露出的鎖骨在燈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陸景然看著她這副模樣，忽然覺得那些顧慮都很可笑。他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
“我知道?！彼穆曇舻统粒瑤еσ猓拔覜]覺得你在胡鬧。”
蘇晚晴猛地抬頭，眼里滿是驚喜：“你……”
“從你在健身房臉紅那天起，我就知道了?！标懢叭坏哪粗改﹃滞髢葌鹊钠つw，那里的脈搏跳得飛快，“從你每天跑到醫院，從你為我學做蛋糕，從你……”他湊近了些，鼻尖幾乎碰到她的額頭，“從你看我的每一眼里，我都知道。”
他的氣息混著淡淡的消毒水味，落在她的唇上，像羽毛輕輕搔刮。蘇晚晴的呼吸瞬間亂了，下意識地踮起腳尖，吻住了他的唇。
這個吻來得猝不及防，卻又像是醞釀了很久。她的唇很軟，帶著蛋糕的甜香，陸景然愣了半秒，隨即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他的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往懷里帶，另一只手托著她的后頸，力道溫柔卻不容拒絕。
蘇晚晴的手緊緊抓著他的襯衫，身體軟得像沒了骨頭，只能靠在他懷里。西裝裙的裙擺被兩人的動作掀到大腿，露出的肌膚貼著他的手，燙得像火。她能感覺到他胸膛的起伏，聽到他有力的心跳，所有的理智都在這個吻里崩塌。
不知過了多久，陸景然才松開她。兩人額頭相抵，呼吸都帶著顫音。蘇晚晴的唇被吻得泛紅，眼角濕潤，像只被欺負狠了的小貓。
“陸景然……”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又透著滿足。
陸景然低頭，在她眼角親了一下，聲音沙啞：“嗯。”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疤K總，財務總監說有份報表需要您簽字……”助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伴隨著鑰匙轉動的聲音。
蘇晚晴和陸景然同時僵住。她慌忙從他懷里掙脫出來，手忙腳亂地整理著凌亂的頭發和襯衫，陸景然則背過身，假裝看窗外的風景，耳根卻紅得快要滴血。
門推開的瞬間，助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老板頭發微亂，臉頰泛紅，而那個上次來的年輕醫生背對著門，襯衫領口明顯歪了?？諝饫飶浡鹉伒哪逃拖悖瑓s又有種說不出的曖昧。
助理的腳步頓在門口，手里的報表差點掉在地上?！拔摇沂遣皇莵淼牟皇菚r候？”
蘇晚晴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什么事？”
“就……就是這份報表……”助理把報表遞過去，眼睛卻忍不住在兩人之間來回瞟。
蘇晚晴簽完字，把報表遞回去，聲音冷得像冰：“沒別的事就出去，敲門之前先確認我有沒有在忙?！?
“是是是！”助理拿著報表溜之大吉，關門時還不忘偷偷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年輕醫生正轉過身，伸手幫蘇總理了理襯衫領口，動作自然又親昵。
門關上的瞬間，辦公室里再次陷入沉默。蘇晚晴看著陸景然，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皠偛拧孟癖蛔グ恕！?
陸景然也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怕嗎？”
“怕什么？”蘇晚晴挑眉，“我談戀愛又不是見不得人?！痹掚m如此，她的臉卻更紅了。
陸景然看著她這副口是心非的樣子，心里軟得一塌糊涂。他拿起桌上的蛋糕，用勺子挖了一塊遞到她嘴邊：“嘗嘗？壽星?！?
蘇晚晴張嘴吃掉，奶油沾在了嘴角。陸景然伸手，用指腹輕輕擦掉，指尖的溫度讓她的心跳又開始加速。
“陸景然，”她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我們現在……是在一起了嗎？”
陸景然放下勺子，雙手扶住她的肩膀，鄭重地點頭：“是?！彼D了頓，補充道，“從你吻我的那一刻起，就是了?！?
蘇晚晴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盛滿了星光。她撲進他懷里，緊緊抱住他的腰：“太好了。”
陸景然回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聞著她發間的香氣，心里有種前所未有的踏實。他想，或許他比自己以為的，更早動心。從在急診室看到她穿著高跟鞋沖進來看，從她為了他換上平底鞋，從她笨拙地想靠近卻又怕被拒絕……這個外冷內熱的女總裁，早已悄悄住進了他心里。
下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斑。陸景然陪著蘇晚晴處理完剩下的工作，看她在談判桌上冷靜地和對方周旋，用流利的英語敲定合作細節，忽然覺得這樣的她格外有魅力。
“以前覺得你很厲害，現在覺得你更厲害了?！毕掳鄷r，陸景然幫她拎著包，語氣里滿是真誠。
“那你要不要更了解我一點？”蘇晚晴眨了眨眼，“比如……去我家看看？”
陸景然的腳步頓了頓，看著她眼里的狡黠，笑著點頭：“好?！?
蘇晚晴的家在黃浦江畔的江景公寓，裝修是極簡的現代風格，卻在細節處透著溫馨——客廳的沙發上放著幾個毛茸茸的抱枕，陽臺上種著幾盆綠植，冰箱里塞滿了各種零食，和她在公司的形象截然不同。
“隨便坐。”蘇晚晴給他倒了杯紅酒，“我去換件衣服?！?
陸景然坐在沙發上，目光在房間里打量。茶幾上放著本翻開的醫學雜志，上面有他發表的那篇論文，空白處還有蘇晚晴用紅筆做的批注。他拿起雜志，指尖拂過那些娟秀的字跡，心里像被溫水浸過，暖暖的。
蘇晚晴換了件米白色的家居服出來，長發披在肩上，少了幾分干練，多了些溫柔?！霸诳词裁矗俊?
“看你偷偷研究我?！标懢叭粨P了揚手里的雜志，眼里帶著笑意。
蘇晚晴的臉微微泛紅：“就……隨便看看。”
陸景然放下雜志，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蘇晚晴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家居服的領口往下滑了點，露出精致的鎖骨。
“陸景然，你干嘛……”她的聲音帶著點慌亂。
“干這個?！标懢叭坏皖^，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和在辦公室里的不同，沒有了匆忙和緊張，多了幾分溫柔和纏綿。蘇晚晴閉上眼睛，沉浸在他的吻里，手指穿過他的頭發，感受著他的溫度和氣息。
窗外的夜色漸濃，江面上的燈光像星星一樣閃爍。房間里很安靜，只有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陸景然抱著懷里的蘇晚晴，忽然覺得，原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也可以這樣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陸景然，”蘇晚晴靠在他懷里，聲音悶悶的，“以后你能不能多陪陪我？”
“好。”陸景然輕輕拍著她的背，“只要我不值班，都陪你?！?
“那你值班的時候，要記得想我?！?
“嗯，想你?！?
兩人就這樣抱著，說了很多話。從工作聊到生活，從過去聊到未來，仿佛要把之前錯過的時間都補回來。陸景然第一次知道，原來那個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女總裁，也會害怕黑，也會在看恐怖片時嚇得鉆進別人懷里。
夜深時，陸景然起身告辭。蘇晚晴送他到門口，依依不舍地拉著他的手：“明天還能見面嗎？”
“能?！标懢叭坏皖^吻了吻她的額頭，“我明天休班，去接你下班?！?
“好。”
看著陸景然離去的背影，蘇晚晴靠在門框上，臉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她知道，自己的世界因為這個叫陸景然的男人，變得更加完整和溫暖了。
而陸景然走在深夜的街道上，想起蘇晚晴在他懷里撒嬌的樣子，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他拿出手機，給她發了條信息：“晚安，我的女孩?！?
收到信息的蘇晚晴，抱著手機在床上滾了好幾圈，才回復：“晚安，我的醫生?！?
辦公室里的那個吻，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兩人心門的鎖。從試探到確定，從陌生到親密，他們的愛情在霓虹閃爍的都市里，悄然綻放。而未來的路，不管有多少困難和阻礙，他們都決定一起面對，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