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源氣在經(jīng)脈中奔涌，像奔騰的江河。林風握著砍柴刀的手穩(wěn)如磐石，突破至練氣四層后，他對力量的掌控更加精準，石珠散發(fā)出的微光順著刀柄蔓延，在刀身裹上了一層流動的灰霧。

“一起上！殺了他，師父重重有賞！”李默色厲內(nèi)荏地嘶吼著，自己卻悄悄后退了兩步。他身后的五個丹堂弟子對視一眼，祭出法器——三柄長刀，兩面盾牌，呈扇形包抄過來，靈力波動都在練氣四層上下。

最左側(cè)的弟子率先發(fā)難，長刀帶著赤色靈光劈向林風左肩，顯然是想廢掉他的持械手。林風不閃不避，手腕翻轉(zhuǎn)，砍柴刀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斜撩而上，刀身的灰霧與赤色靈光碰撞，發(fā)出“滋滋”的湮滅聲。

“鐺！”

兩刀相交，丹堂弟子只覺一股陰柔卻霸道的力道順著刀身傳來，震得他虎口發(fā)麻，長刀險些脫手。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林風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欺近，左掌成拳，帶著混沌源氣的余威，狠狠砸在他的胸口。

“噗！”弟子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撞在身后的石壁上，滑落在地時已沒了聲息。

這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剩下的四個弟子臉色劇變，攻勢也變得謹慎起來。張猛趁機揮刀砍向最近的盾牌手，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林風，左側(cè)交給你！”

林風點頭，腳下施展著從《混元道經(jīng)》殘篇里悟得的步法，身形忽左忽右，像一片在風中搖擺的葉子。他避開正面沖撞，專挑法器防御的縫隙下手，砍柴刀每次落下，都精準地砍在對方靈力運轉(zhuǎn)的薄弱點——這是他在藥園打理靈植時練出的本事，能從細微處察覺“破綻”。

一個持盾弟子試圖用盾牌格擋，林風卻突然變招，刀刃順著盾牌邊緣滑下，切開了他護腕的靈紋。盾牌瞬間失去靈光，他反手一刀，刺穿了對方的咽喉。

慘叫聲此起彼伏，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五個丹堂弟子已倒下四個，只剩下一個嚇得腿軟的矮個子，握著刀瑟瑟發(fā)抖，不敢上前。

“廢物！”李默又驚又怒，親自提劍沖了上來。他的長劍是玄階下品法器，劍身上刻著三道火焰紋，靈力灌注時，火焰紋亮起，散發(fā)出灼熱的氣息。

“林風，受死！”李默一劍刺出，劍風帶著逼人的熱浪，封鎖了林風所有退路。這是丹堂的絕學(xué)“焚天刺”，以靈力催動火焰，專破護體真氣。

林風瞳孔微縮，不敢硬接。他猛地矮身，險之又險地避開劍尖，同時將砍柴刀插入地面，借著反作用力騰空而起，一腳踹在李默的胸口。

李默沒想到他能避開“焚天刺”，被踹得后退數(shù)步，撞在一棵大樹上。他捂著胸口，又驚又怒：“你敢傷我？！”

“傷你又如何？”林風落在地上，砍柴刀遙指李默，“趙坤的狗，也敢在我面前叫囂？”

“你找死！”李默徹底被激怒，將靈力催至極限，長劍上的火焰紋全部亮起，整把劍都燃燒起來，“今日我就讓你知道，雜靈根和天靈根的差距！”

他再次施展“焚天刺”，這一次，劍上的火焰凝聚成一條小火龍，咆哮著沖向林風。周圍的空氣都被烤得扭曲，湖邊的回音花紛紛枯萎。

林風深吸一口氣，將石珠貼在眉心。剎那間，石珠內(nèi)儲存的妖獸內(nèi)丹靈力與混沌源氣融合，一股更強的力量涌遍全身。他雙手握刀，將所有力量灌注其中，刀身的灰霧劇烈翻滾，隱隱形成一個混沌漩渦。

“一點靈光通混沌！”

他低喝一聲，揮刀劈出。灰濛濛的刀氣與火龍碰撞在一起，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詭異的湮滅——火龍寸寸消散，刀氣卻絲毫未減，繼續(xù)朝著李默飛去。

“不可能！”李默滿臉難以置信，急忙祭出一面防御符盾。符盾爆開，形成一道光墻，卻被刀氣輕易撕裂。

“噗嗤！”

刀氣擦著李默的胳膊飛過，帶起一串血珠，還斬斷了他的半只耳朵。鮮血淋漓的耳朵掉在地上，李默疼得慘叫一聲，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耳廓，眼神里充滿了恐懼。

“你……你不是雜靈根！”李默失聲尖叫，“你的靈力……比天靈根還精純！”

林風沒有回答，只是一步步走向他，眼神冰冷。他知道，今天必須徹底解決李默，否則后患無窮。

就在這時，湖面突然再次掀起巨浪，那條被砍傷眼睛的黑水蟒竟然沒死，瘋了一樣沖上岸，目標直指離它最近的李默！顯然，它把所有的恨意都發(fā)泄在了這個“外來者”身上。

李默嚇得魂飛魄散，哪里還顧得上林風，轉(zhuǎn)身就跑。黑水蟒緊追不舍，一人一蟒很快消失在密林深處。

林風沒有去追。他知道，李默逃不掉，黑水蟒的毒性已經(jīng)發(fā)作，加上他剛才受的傷，必死無疑。

“搞定了？”張猛走過來，擦了擦臉上的血，“這李默也太不經(jīng)打了，還以為有多厲害。”

“是石珠的功勞。”林風收起砍柴刀，胸口有些發(fā)悶——剛才強行融合兩種靈力，對經(jīng)脈造成了不小的負擔，“我們得盡快離開這里，血腥味會引來更多妖獸。”

張猛點頭，指著湖對岸的密林：“按照地圖，穿過這片林子，就能到斷魂崖附近的靈泉。”

兩人剛要動身，林風突然注意到那個幸存的矮個子弟子正偷偷摸摸地往湖邊跑，似乎想跳湖逃生。他眼神一動，喊住對方：“站住！”

矮個子嚇得一哆嗦，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前輩饒命！我只是個打雜的，都是李默逼我做的！”

“我問你，”林風走到他面前，“趙坤讓李默來回音谷，除了殺我，還有什么目的？”

矮個子猶豫了一下，看到林風冰冷的眼神，趕緊道：“我……我聽到李師兄說，要去斷魂崖下找一個‘陣盤碎片’，還說要在那里啟動什么‘儀式’……”

陣盤碎片！儀式！林風的心猛地一跳，與獸皮卷和父親虛影的信息完全對上了！

“他們什么時候去？”

“好像……好像是今晚子時，說那時陰氣最重，適合啟動儀式……”

林風與張猛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子時，還有不到六個時辰！

“你可以走了。”林風揮了揮手。

矮個子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跑了。

“怎么辦？”張猛問道，“現(xiàn)在去斷魂崖，怕是會被趙坤的人發(fā)現(xiàn)。”

林風看向湖對岸的密林，目光落在獸皮地圖上標注的“靈泉”位置——那里正好在斷魂崖下方，有天然屏障遮掩。

“我們先去靈泉藏身，等他們啟動儀式時，再伺機行動。”他頓了頓，補充道，“你留在靈泉接應(yīng)，我去崖上看看，一旦得手，就用信號彈通知你。”

張猛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涉險，剛想反駁，卻被林風按住肩膀：“你傷勢未愈，而且……我需要有人在外面接應(yīng)，萬一我出事，你要把消息帶出去，告訴蘇管事和宗主。”

張猛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小心點，我在靈泉等你。”他從布包里掏出一個信號彈，塞給林風，“這是三階信號彈，能在百里內(nèi)看到。”

林風接過信號彈，鄭重收好。他最后看了一眼鏡湖，湖面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倒映著血色殘陽，像一塊破碎的紅寶石。剛才的廝殺痕跡正在被湖水沖刷，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但他知道，有些東西已經(jīng)永遠改變了。

他不再是那個任人欺凌的雜役，而是能守護自己、挑戰(zhàn)強權(quán)的修士。

“走了。”林風拍了拍張猛的肩膀，轉(zhuǎn)身走進湖對岸的密林。

密林深處，光線昏暗，藤蔓纏繞，不時有妖獸的嘶吼傳來。林風的身影在林間穿梭，速度越來越快，石珠在懷里微微發(fā)燙，指引著他向斷魂崖的方向前進。

他不知道，在他離開后，鏡湖的水底，一個黑袍人緩緩浮出水面，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黑袍下的手里，握著半塊與林風獸皮卷上同源的陣盤碎片。

“界鑰現(xiàn)世，裂隙將開……”黑袍人低語著，聲音沙啞而陰冷，“主人的計劃，終于要實現(xiàn)了……”

話音落下，他再次沉入湖底，湖面泛起一圈漣漪，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仿佛從未有人出現(xiàn)過。

而此時的林風，已經(jīng)穿過密林，遠遠望見了斷魂崖的輪廓。崖壁陡峭如刀削，云霧繚繞，隱隱能聽到崖下傳來的嗚咽聲，像是無數(shù)冤魂在哭泣。

子時將近，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斷魂崖上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