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重生
- 張極:極摯愛意
- 綿羊不玲
- 1467字
- 2025-08-23 00:36:17
海浪卷著沙粒,拍打著秦意紓的腳踝,冰涼刺骨。
她一步步往海里走,海水從腳踝漫到小腿,再到腰腹。
咸澀的風(fēng)灌進(jìn)喉嚨,像無數(shù)根細(xì)針在扎。
張極的呼喊聲被浪濤吞沒,變得越來越遠(yuǎn)。
她想,這樣就結(jié)束了吧。
不用再掙扎,不用再假裝,不用再拖累任何人。
就在海水即將漫過胸口時,一只強(qiáng)有力的手臂突然攬住她的腰,將她狠狠拽回岸邊。
張極抱著她摔在沙灘上,兩人都嗆了幾口海水,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瘋了!秦意紓你瘋了!”張極的聲音嘶啞,帶著滔天的憤怒和后怕,他死死抓住她的肩膀,眼眶紅得像要滴血,“你就這么想離開我?”
秦意紓躺在沙灘上,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臉上,眼神空洞地看著天空。
海浪一次次涌上來,打濕他們的衣服。
過了很久,她才輕輕開口,聲音比海風(fēng)還要冷:“放我走吧,張極。”
這五個字像一把刀,徹底刺穿了張極的防線。
他看著她毫無生氣的臉,終于意識到,他所有的堅持和守護(hù),在她此刻的絕望面前,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他慢慢松開手,癱坐在沙灘上,海浪沒過他的膝蓋,冰冷刺骨。
“好,”他的聲音輕得像嘆息,“我?guī)慊厝ブ委煛5也粫攀郑肋h(yuǎn)都不會。”
那天之后,秦意紓被轉(zhuǎn)到了國外的私立療養(yǎng)院。
張極推掉了所有工作,陪了她半年。
他看著她接受最系統(tǒng)的治療,看著她從拒絕交流到能偶爾點(diǎn)頭,看著她在畫紙上慢慢畫出模糊的線條。
直到醫(yī)生說:“她需要一點(diǎn)自己的空間,試著找回對生活的掌控感。”
張極才帶著滿身的疲憊回國。
他沒有再接戲,也沒有再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里,只是把自己關(guān)在畫室里,一畫就是一整天。
他畫大海,畫星空,畫一個模糊的女孩背影,落款永遠(yuǎn)是兩個字:極舒。
一年后,一個名叫“極舒”的匿名畫家在藝術(shù)圈嶄露頭角。
他的畫總是帶著一種破碎的溫柔,筆觸里有海的咸澀,有星的明亮,有藏不住的思念。
沒人知道他是誰,只知道他的畫能讓人看哭。
又過了兩年,“極舒”的名字響徹國際。
他的個人畫展在盧浮宮開展,其中一幅名為《光縫》的畫作被拍出天價——畫面里,兩顆星星在厚重的云層里互相吸引,一道微弱的光縫穿過黑暗,照亮了彼此。
畫展結(jié)束那天,張極收到一封來自國內(nèi)的郵件,只有一句話:“我回來了。在老地方等你。”
發(fā)件人沒有署名,但張極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熟悉的字跡。
他幾乎是立刻訂了回國的機(jī)票。
飛機(jī)落地時,正是清晨。
他沒有回家,徑直去了那家獨(dú)立書店。
還是那個靠窗的位置,陽光透過玻璃落在桌面上。
秦意紓坐在那里,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頭發(fā)留長了,隨意地披在肩上。
她面前放著一杯熱拿鐵,正低頭看著一本畫冊,側(cè)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柔和。
聽到動靜,她抬起頭,正好對上張極的目光。
四目相對的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
三年的時光在彼此的眼神里流淌,那些痛苦、掙扎、思念,都化作了此刻的沉默。
張極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喉嚨發(fā)緊,千言萬語堵在胸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秦意紓看著他,眼里慢慢泛起淚光,嘴角卻勾起一抹淺淺的笑。
那笑容里有釋然,有歉疚,更有失而復(fù)得的珍重。
她站起身,輕輕抱住了他。
“我回來了,張極。”
張極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用力回抱住她,仿佛要將這三年的空白都填滿。
他把臉埋在她的發(fā)間,聞到了熟悉的、帶著陽光味道的洗發(fā)水香氣。
“歡迎回家。”他的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鼻音。
秦意紓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他的唇。
這個吻來得太遲,卻又恰到好處。帶著海的咸澀,星的明亮,帶著三年來所有的等待和思念,帶著破鏡重圓的溫柔。
書店里很安靜,只有陽光在他們交握的手上跳躍。
“極舒”的畫里,那道穿過黑暗的光縫,終于在現(xiàn)實(shí)里,照亮了彼此。
有些深淵,或許無法完全跨越,但愛能讓人有勇氣轉(zhuǎn)過身,重新走向光亮。
而這一次,他們會緊緊牽著彼此的手,再也不放開。
(本書完)
2025.8.22落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