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回到維修棚的時候，腳步都是飄的。

腦子里反復回蕩著老王頭的話。

自由壁壘，小型突擊艦，丟失，嚴查……

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簡直是為胖子工頭量身定做的絕殺陷阱！

他仿佛已經看到胖子被上面的人面無表情地帶走。

那身肥肉嚇得亂顫，哭爹喊娘也沒用的場景。

想想就爽！

“喲，沉哥，撿錢了？笑這么淫蕩？”

小個子正好從棚里鉆出來，差點跟陸沉撞個滿懷。

“比撿錢高興！”陸沉一把摟住小個子脖子，壓低聲音，“打聽的怎么樣？”

小個子左右看看，神秘兮兮地湊近：

“沉哥，還真讓你問著了！”

“我請管倉庫的老劉喝了杯最便宜的合成啤酒，他說的。”

“就前幾天，‘自由壁壘’的一支巡邏隊在K7小行星帶附近，跟一伙身份不明的星盜干了一架！”

“聽說打沉了星盜兩艘破船，但自家也有一艘‘夜梟級’突擊艦被打殘了，推進器爆炸，失控飄進了碎星塵帶，找不著了！”

“現在‘自由壁壘’那邊正火大呢，發了內部懸賞，要找那艘船的殘骸或者黑匣子！”

K7小行星帶？碎星塵？

陸沉心里快速盤算。

那地方離拾荒者樂園的常規垃圾回收航線不算太遠。

偶爾確實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碎片被引力場捕捉，最終混在普通垃圾里被運過來。

天時地利人和！

這鍋，胖子不背誰背？

“干得漂亮！”陸沉使勁拍了拍小個子肩膀，“這消息值！”

小個子被拍得齜牙咧嘴，又好奇地問：“沉哥，你到底想干啥啊？”

“給咱們的胖子工頭，送一份‘大禮’！”陸沉嘿嘿一笑，沒再多說，掀開棚簾鉆了進去。

零正坐在角落。

手里拿著陸沉昨晚帶回來的那塊廢棄裝甲板，手指看似無意識地在上面的劃痕。

聽到動靜，她抬起頭。

“有計劃了？”她問。

語氣平靜得像在問今天天氣怎么樣。

陸沉把打聽到的消息和自己的打算一說。

零安靜地聽完，冰藍色的眼眸里數據流光微不可察地閃動了一下。

“‘夜梟級’突擊艦，標準配置包括‘銳爪’Mark VII型突擊引擎、‘低語’級護盾發生器……”

她報出一連串專業名詞，聽得陸沉和小個子一愣一愣。

“……其部分非關鍵結構會采用特種消音裝甲，表面處理有獨特的能量導流蝕刻，通常會在不起眼處留有‘FB’的微型生產標識。”

陸沉眼睛亮了：“對！就是這個！FB！Free Bastion（自由壁壘）的縮寫！”

“零，你能找到帶這種標識的碎片嗎？不用太大，巴掌大小就行！最好再帶點能量殘留！”

零放下裝甲板，點了點頭。

“B-2區三號傳送帶，第七號監控盲區下方三米處，昨天下午經過的一塊疑似引擎外罩碎片，符合67.3%的特征描述。”

陸沉和小個子：“……”

好家伙！

這已經不是人形自走分揀機了。

這他媽是行走的數據庫加高精度雷達啊！

連在哪個監控盲區都門清！

“牛逼！”小個子只剩下驚嘆。

陸沉壓下激動，謹慎地問：“那碎片現在還在那兒？”

“應該已被收入‘待分解重型金屬’分類箱，編號B-2-718。”零精準報出位置，“預計明天上午才會被運往粉碎車間。”

時間緊迫，但來得及！

“小個子！”陸沉立刻下令。

“在！”

“你去重型金屬區，找到編號B-2-718的箱子，把零說的那塊碎片找出來，悄悄帶回來！手腳干凈點！”

“啊？我去？”小個子有點怵，“那邊有看守的……”

“怕個球！你就說胖子工頭讓你找點邊角料做樣品！拿著這個！”陸沉從工具箱底層摸出個皺巴巴的條子，上面有胖子之前胡亂簽的一個名。

“機靈點，沒問題！”

小個子一咬牙：“行！為了沉哥！為了零妹子！我拼了！”

說完，一溜煙跑了。

棚里又剩下兩人。

陸沉搓著手，興奮地踱步。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等東西到手，就想辦法讓它‘偶然’地出現在胖子的管轄區域，還得讓‘該看到的人’看到……”

零看著他，忽然開口：“需要我修改碎片的能量簽名嗎？可以模擬更高強度的戰斗損傷殘留，增加可信度。”

陸沉腳步一頓，愕然看向零：“你連能量簽名都能改？”

“基礎操作。”零語氣平淡，“能量頻率模擬與偽裝，是生存必備技能。”

陸沉再次深刻認識到，自己撿到的這個“大麻煩”，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得多。

這哪里是艦娘？這簡直是萬能作弊器！

“改！必須改！”陸沉毫不猶豫，“往慘了改！最好看起來像是被星盜的主力炮火狠狠懟過！”

“明白。”零點頭。

沒過多久，小個子就氣喘吁吁地回來了。

懷里鼓鼓囊囊的，用臟兮兮的油布包著個東西。

“沉哥！拿到了！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他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放在工作臺上打開。

一塊暗沉的黑灰色金屬碎片，邊緣扭曲，帶著灼燒的痕跡。

巴掌大小，一面相對平整，另一面有復雜的結構。

陸沉拿起碎片，仔細查看。

在靠近斷裂處的一個角落，他果然找到了一個極小的、需要反光才能看清的“FB”蝕刻標志！

“就是它！”陸沉興奮地一拍大腿。

零也伸出手指，在碎片表面輕輕劃過。

指尖過處，那些灼燒痕跡似乎變得更加深邃猙獰。

碎片本身也散發出一種極其微弱、卻帶著暴躁感的能量波動。

不再是死物的沉寂。

仿佛剛剛從激烈的戰場上剝離下來。

“搞定。”零收回手指。

陸沉和小個子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驚嘆。

神乎其技！

“現在，怎么把這玩意兒送到胖子身邊，還是個技術活。”陸沉摸著下巴。

直接扔他辦公室太刻意。

最好能讓他自己“發現”，或者在他的直接管理區域被“意外”曝光。

“胖子下午一般會去C區轉悠，那邊新到了一批處理過的壓縮金屬錠，他得去清點數量。”小個子提供情報。

“C區……有了！”陸沉眼睛一亮，“小個子，C區那幾個大型壓縮錠堆放點，是不是有幾個比較偏，監控探頭年前就壞了，一直沒修？”

“對！就最西邊那幾個！胖子每次過去都得親自瞅兩眼，怕人偷懶數量不對！”

“完美！”陸森笑了，“就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