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唐氏風(fēng)暴
- 林舒唐亦琛重逢追妻火葬場
- 思傷筆桿
- 5712字
- 2025-08-21 16:35:00
夜,深不見底。
南城的小診所里,萬籟俱寂,只有小院里秋蟲不知疲倦的鳴叫。
蘇蔓的房間里沒有開燈,她坐在書桌前,手機屏幕的冷光照亮了她毫無血色的臉。屏幕上,是她剛才悄悄拍下的、林舒日記本上的那兩個名字——
唐星嶼,唐星玥。
那個“唐”字,像一根燒得通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她的瞳孔里,也烙在她心底最深、最不堪回首的傷疤上。
江城,唐家。
那個曾經(jīng)代表著無上榮光,卻也帶給她和她最重要的人無盡夢魘的地方。那個外表金碧輝煌,內(nèi)里卻充斥著冷漠、算計與血腥的牢籠。她花了那么多年,付出了那么慘痛的代價,才從那個泥潭里掙扎著爬出來,逃到南城這個無人知曉的角落,舔舐傷口,茍延殘喘。
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筑起了足夠厚的心墻,可以隔絕所有關(guān)于過去的風(fēng)雨。
可命運偏偏開了一個最殘忍的玩笑。它把一個同樣被唐家傷害、甚至懷著唐家骨肉的女孩,送到了她的面前。
蘇蔓閉上眼睛,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另一張臉,一張與林舒一樣溫柔倔強,最后卻在那個家族的傾軋下,如煙花般絢爛一瞬便徹底凋零的臉。她的心臟傳來一陣熟悉的、尖銳的刺痛,呼吸都變得困難。
“姐……”她無聲地吐出一個字,眼淚終于沿著冰冷的臉頰滑落。
她終于明白,自己從第一眼見到林舒起,那種莫名的親切感和保護欲從何而來。她不是在救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是在救贖那個沒能被救回的、過去的自己,是在彌補那份她永遠無法釋懷的虧欠。
她絕不能讓林舒重蹈覆轍。絕不能讓那段悲劇,在另一個無辜的女孩身上重演。
手機屏幕的光熄滅,房間重歸黑暗。蘇蔓睜開眼,淚水已經(jīng)干涸,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淬煉過的、冰冷的堅決。
唐家。唐亦琛。
既然你們再一次把無辜的人推向深淵,那就別怪我,把這道深淵,也拉到你們腳下。
……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江城,一場真正的風(fēng)暴,正在醞釀。
唐氏集團總部大樓,頂層總裁辦公室的燈光,徹夜未熄。
唐亦琛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這座城市的璀璨燈河。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長,透著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高與冷硬。這幾天,他幾乎沒有合過眼,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中布滿了血絲,但那雙深邃的眸子,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銳利,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猛獸。
就在三天前,唐氏集團的核心業(yè)務(wù)——新能源芯片研發(fā)項目,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狙擊。
一個名為“盛世集團”的商業(yè)新貴,如一匹黑馬橫空出世,在海外資本市場的發(fā)布會上,公然展出了一款在性能和技術(shù)參數(shù)上,與唐氏集團即將發(fā)布的核心產(chǎn)品“擎天柱三代”幾乎一模一樣的芯片。
消息一出,唐氏的股價應(yīng)聲暴跌,連續(xù)兩天跌停。董事會亂成一鍋粥,那些平日里對他畢恭畢敬的股東們,此刻都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紛紛對他發(fā)難。更致命的是,幾個已經(jīng)簽下巨額訂單的國際合作伙伴,也開始動搖,紛紛發(fā)來問詢函,態(tài)度曖昧不明。
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商業(yè)競爭,這是蓄謀已久的、致命的絞殺。
“擎天柱三代”的所有數(shù)據(jù),都屬于唐氏的最高商業(yè)機密,接觸過完整技術(shù)文檔的人,不超過五個。
內(nèi)鬼。
這兩個字,像毒蛇一樣盤踞在唐亦琛的心頭。
“查到了嗎?”他沒有回頭,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危險的壓迫感。
站在他身后的特助陳陽,低著頭,將一份剛打印出來的、還帶著溫度的文件遞了上去。“唐總,查到了。泄密的源頭,是項目組的高級工程師李偉。我們追蹤到,半個月前,他的海外賬戶上,多了一筆五百萬的匿名匯款。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準(zhǔn)備從蛇口偷渡出境。”
“人呢?”
“在公司的‘靜思室’。”陳陽斟酌著用詞。所謂的“靜思室”,是唐氏處理內(nèi)部問題的一個非正式場所,手段自然不會像法律程序那般溫和。
唐亦琛轉(zhuǎn)身,拿過那份文件,一目十行地掃過。他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泛白。
“他招了?”
“招了。”陳陽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他說,是一個月前,有人通過加密郵件聯(lián)系上他,用他兒子在國外欠下的巨額賭債威脅他。對方分三次,把一個加密U盤交給了他,讓他找機會接入項目組的內(nèi)部服務(wù)器。他并不知道U盤里是什么,更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誰。”
“廢物!”唐亦琛將文件狠狠摔在桌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不過……”陳陽遲疑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我們技術(shù)部對那個加密U盤做了深度復(fù)原,在被徹底格式化的扇區(qū)里,找到了一些殘留的碎片信息。其中一個IP地址,我們追蹤到了它的物理位置。”
“哪里?”唐亦琛的眼神陡然變得鋒利。
“是城西的一個老舊小區(qū)。我們的人查了那套房子的戶主……是林建國。”
“林建國?”唐亦琛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
陳陽的頭垂得更低了,聲音里帶著一絲緊張:“他是……是林舒小姐的親叔叔。我們還查到,林建國的五金公司上個月瀕臨破產(chǎn),卻在半個月前,突然獲得了一筆三百萬的注資,來源不明。而這筆錢,正好是在李偉收到第一筆款項的第二天到賬的。”
“轟——”
仿佛一道驚雷在腦海中炸開。
林建國。
林舒。
這兩個名字,像兩條毒蛇,瞬間纏住了唐亦琛的理智,將他所有的思考能力都絞得粉碎。
他想起了離婚那天,林舒那張平靜得過分的臉。
.他想起了她毫不猶豫地摘下戒指,沒有一絲留戀的決絕。
他想起了她消失得干干凈凈,仿佛人間蒸發(fā),連他動用所有關(guān)系網(wǎng)都找不到一絲一毫的蹤跡。
原來,那不是心死,是早有預(yù)謀的脫身!
原來,那不是決絕,是任務(wù)完成后的功成身退!
他的腦海中,瘋狂地將所有碎片拼接起來。
林舒嫁給他三年,一直溫順、乖巧,不爭不搶,完美得像一個定制的妻子。他一直以為,她只是個被家族拋棄、無依無靠、貪圖唐家富貴的普通女人。
現(xiàn)在想來,這本身就是最高明的偽裝!
她用三年的時間,取得了他的信任,摸清了唐氏的命脈,然后在他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在他以為他們的婚姻只是單純的利益交換時,給了他最致命的一擊!
那個所謂的叔叔林建國,不過是個被推到臺前的傀儡、一個負責(zé)轉(zhuǎn)移資金的白手套!真正的操盤手,就是那個睡在他枕邊三年,他連正眼都懶得瞧一下的女人!
她拿走的那五個億,也不是離婚補償,而是她出賣唐氏、出賣他,換來的報酬!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背叛、羞辱和暴怒的火焰,從唐亦琛的心底騰起,瞬間燒毀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太陽穴突突直跳,血液在血管里瘋狂地奔涌,發(fā)出海嘯般的轟鳴。
“呵……”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嘶啞而冰冷,充滿了自嘲和無盡的恨意,“好,好一個林舒……真是好得很!”
他竟然被一個他從頭到尾都看不起的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這是他唐亦琛這輩子,受過的最大的奇恥大辱!
“唐總……”陳陽看著他駭人的臉色,心中一陣發(fā)毛。
“備車。”唐亦琛的聲音已經(jīng)聽不出任何情緒,只剩下一種令人膽寒的平靜,“去會一會這個林建國。”
江城,城西,一個破敗的老舊小區(qū)。
空氣中彌漫著下水道和垃圾混合的酸腐氣味。幾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狹窄的巷子口,與周圍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引來不少居民探頭探腦地圍觀。
唐亦琛走下車,他昂貴的定制皮鞋踩在滿是污漬的水泥地上,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身后跟著幾個身材高大、面無表情的黑衣保鏢,強大的氣場瞬間清空了周圍的空氣。
他們在一棟墻皮剝落的單元樓前停下。
“砰砰砰!”
陳陽上前,用力地敲門。
門內(nèi)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過了好一會兒,門才開了一條縫。一個頭發(fā)稀疏、面色蠟黃的中年男人探出頭來,當(dāng)他看到門外這副陣仗時,嚇得腿都軟了。
“你、你們找誰?”林建國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唐亦琛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兩個保鏢已經(jīng)上前,一左一右,毫不客氣地推開門,將林建國架了進去。
房間里一片狼藉,家具破舊,空氣渾濁。一個燙著卷發(fā)的中年女人,也就是林舒的嬸嬸,正抱著一個枕頭,嚇得縮在沙發(fā)角落,瑟瑟發(fā)抖。
唐亦琛緩緩走進屋子,目光像掃描儀一樣掃過每一個角落。最后,他的視線定格在林建國的臉上。
“林舒在哪里?”他開門見山,聲音不大,卻帶著千鈞的重量,狠狠砸在林建國的心上。
“林……林舒?”林建國愣了一下,隨即拼命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自從她爸媽出事,她嫁進你們唐家,我們……我們就再也沒聯(lián)系過了!真的!”
“沒聯(lián)系過?”唐亦琛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那半個月前,你賬上那筆三百萬的救命錢,是從哪里來的?”
林建國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滾落下來。
“我……我不知道……是一個好心人……對,是一個匿名的好心人,看我公司可憐,資助我的!”他語無倫次地辯解著。
...
“好心人?”唐亦琛逼近一步,強大的壓迫感讓林建國幾乎無法呼吸,“這個‘好心人’,是不是讓你用一個U盤,替她做了一點小事?”
林建國徹底癱軟了下去,他看著唐亦琛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不關(guān)我的事!真的不關(guān)我的事啊!”他抱著頭,痛哭流涕地喊道,“我就是一時財迷心竅!那個人說,只要我?guī)退粋€小忙,就給我三百萬救急!我公司快倒了,家里還有一堆債要還,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啊!我根本不知道那個U盤里是什么!我更不知道會害了唐氏集團啊!”
“那個‘他’,是誰?”
“我不知道!我真的沒見過他!他都是用變聲器跟我通話的,錢也是打到我一個早就廢棄的賬戶上的!我就是個被利用的棋子啊!”林建國跪在地上,抱著唐亦琛的褲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饒。
唐亦琛一腳將他踹開,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他知道,從這個廢物嘴里,問不出更多有用的東西了。但這一切,都更加印證了他的猜測——林舒做得滴水不漏,找了一個最蠢、最貪婪、也最不可能和他產(chǎn)生交集的親戚來當(dāng)替死鬼。
“把林舒交出來。”唐亦琛的聲音已經(jīng)冷到了極點,“否則,我讓你和你全家,在江城徹底消失。”
“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啊!”林建國嚇得魂飛魄散,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了!她……她離婚了!她跟您離婚了!前段時間有個自稱是民政局的人給我打電話核實親屬關(guān)系,我才知道的!她一個被趕出家門的女人,能去哪兒啊?唐總,您明察啊,我們跟她真的沒關(guān)系了!”
離婚。
這兩個字,像是在唐亦琛的怒火上,又澆了一桶油。
是啊,離婚了。拿到錢,完成任務(wù),就立刻離婚。多么完美的計劃。
他不再多說一句廢話,轉(zhuǎn)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時,他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只留下了一句冰冷刺骨的話。
“陳陽,剩下的事,交給你了。”
“是,唐總。”
唐亦琛走后,林建國的五金公司當(dāng)天就被查封,他本人也因為涉嫌多項違規(guī)經(jīng)營和偷稅漏稅被帶走調(diào)查。他那點家底,在一夜之間,化為烏有。
……
江城,盛世集團頂層辦公室。
一個穿著白色休閑西裝,氣質(zhì)儒雅的年輕男人,正端著一杯紅酒,站在落地窗前,饒有興致地看著對面燈火通明的唐氏大樓。他就是盛世集團的總裁,陸云帆。
他的手機響了,屏幕上是一個沒有名字的號碼。
“喂。”他接起電話,聲音溫和,與他此刻眼中的算計判若兩人。
“陸總,計劃很順利。”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經(jīng)過處理的聲音,“唐亦琛已經(jīng)把所有的懷疑都引向了他的前妻,林舒。他現(xiàn)在正動用所有力量,滿世界找那個女人。”
“很好。”陸云帆輕笑一聲,晃了晃杯中的紅酒,“讓他去找吧。等他把所有的精力都耗費在追逐一個無辜的‘女間諜’身上時,我們的第二步,就可以開始了。”
“唐亦琛這個人生性多疑,又極度自負。沒有什么,比被一個他看不起的女人背叛,更能摧毀他的理智了。這步棋,我們走得很妙。”
“替我謝謝那位‘林小姐’。”陸云帆的笑容里,多了一絲玩味,“她真是我們計劃中最完美的煙霧彈。不過,記得把她的尾巴處理干凈,我可不想,在最后關(guān)頭,被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女人壞了大事。”
“明白。”
掛了電話,陸云帆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他的目光穿透夜色,落在唐氏大樓的頂層,那里,是唐亦琛的辦公室。
“唐亦琛,當(dāng)年你們唐家欠我們陸家的,我會讓你,加倍奉還。”
……
而這場席卷了整個江城商界的風(fēng)暴,對于身在南城的林舒來說,遙遠得仿佛發(fā)生在另一個世界。
自從上次暈倒事件后,她被蘇蔓勒令臥床休息,嚴(yán)禁再碰電腦。她也樂得清閑,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飯、睡覺、看書、和肚子里的寶寶們說話。
蘇蔓對她的照顧,比以前更加無微不至,甚至可以說是“監(jiān)控”。一日三餐,必須當(dāng)著她的面吃完。每天散步的時間、地點,都有嚴(yán)格規(guī)定。晚上九點,必須準(zhǔn)時上床睡覺。
林舒知道蘇蔓是為她好,雖然有時覺得被管得像個小學(xué)生,但心里卻是前所未有的溫暖和踏實。
這天,她正坐在院子里曬太陽,手里拿著一本孕期營養(yǎng)食譜在看。蘇蔓端著一碗剛燉好的燕窩走過來,放在她手邊。
“又在研究什么?”蘇蔓笑著問。
“在想以后給寶寶們做什么輔食。”林舒撫摸著肚子,臉上是藏不住的幸福笑容,“一轉(zhuǎn)眼,都快七個月了。”
蘇蔓看著她恬靜的側(cè)臉,眼神有些復(fù)雜。她坐下來,狀似無意地提起:“小舒,你……有想過以后嗎?我是說,等孩子出生后,你一個人,會很辛苦。”
林舒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但眼神依舊堅定:“辛苦是肯定的,但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等他們大一點,我就去找份工作。我可以做設(shè)計,也可以做別的,總能養(yǎng)活我們?nèi)齻€的。”
“那……孩子的父親呢?”蘇蔓終于問出了那個盤桓在她心頭許久的問題。她死死盯著林舒的眼睛,不想錯過她任何一絲表情變化,“你就打算,永遠不讓他知道孩子的存在嗎?”
提到“孩子的父親”,林舒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所有的情緒。
過了很久,她才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不會想知道的。”她的聲音很輕,像一陣風(fēng),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荒涼,“在他眼里,我……和這兩個孩子,都只是可以用錢來打發(fā)的麻煩。我們之間,早就兩清了。”
兩清?蘇蔓在心里冷笑。唐家的人,什么時候能和別人“兩清”過?他們只會把別人吸干抹凈,連骨頭渣都不剩。
看著林舒故作堅強的樣子,蘇蔓把到了嘴邊的、關(guān)于唐氏風(fēng)暴的消息,又咽了回去。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經(jīng)不起任何刺激。
而此時的唐亦琛,在經(jīng)歷了最初的暴怒之后,已經(jīng)恢復(fù)了他慣有的冷靜,一種更加可怕的、淬著毒的冷靜。
他坐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里,調(diào)出了他和林舒的婚紗照。照片上,她穿著潔白的婚紗,笑得溫婉恬靜,眼中是對未來的憧憬。而他,面無表情,只是公式化地配合著鏡頭。
他一遍遍地看著她的臉,試圖從那張看似無害的臉上,找出虛偽和算計的痕跡。
越看,他心中的恨意就越是翻騰。
三年。他竟然被這張臉騙了整整三年!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陳陽的電話。
“唐總。”
“動用我們所有在海外的關(guān)系網(wǎng)和渠道。”唐亦琛的聲音像來自冰窖,“把她給我找出來。不管她躲在天涯海角,不管她變成了什么樣子,就算把地球翻過來,也要把她給我挖出來!”
“我倒要親口問問她,”他看著照片上林舒的笑臉,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唐亦琛,究竟是哪里,對不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