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熠,男,23歲,本科學歷,待業,華梵混血。
常彥,男,27歲,專科學歷,待業。
“嗯,還有別的信息嗎?”
“不知道,警隊在查他們的背景。”
李譯成隨手拿起一張報告單。
“危害公共安全,故意殺人……”
“我很好奇,他們兩個是怎么做到殺完一個公司的人這種事的,還有,他們的動機又是什么?”
“李局,報告你還沒看完呢,非法持有槍械,管制刀具……”
三天前
“趙熠,起床了!”
趙熠猛地從狹窄的單人床上彈起,胸腔劇烈起伏,汗水浸透了廉價棉質背心,黏膩地貼在皮膚上。
“唔……呃……”
他喉嚨里發出窒息般的嗬嗬聲,眼前殘留的光影瘋狂閃爍交織——不是溫暖柔和的晨光,而是冰冷刺目的白光!
慘白的LED燈管以最大功率炸亮,如同液態金屬般灌滿視野,壓得他眼球脹痛。
“那只是個夢,只是個夢……”
趙熠默念著。
“怎么了,又做噩夢了?”
床邊是母親熟悉的身影,趙熠安下心來,緩緩坐下。
“我沒事,媽,你忙你的去吧。”
母親沒有立刻離開。昏暗中,她靜靜地佇立在那里,輪廓帶著不同于本地人的柔和深邃。
幾縷淺金色的發絲從她簡單挽起的發髻中滑落,貼在略顯蒼白的額角,在窗外透進的微光里,幾乎泛著薄銀。
這是源自遙遠圣城的血脈在她身上留下的、最顯著卻也是最疲憊的印記。
她俯下身,用帶著輕微、難以徹底抹去的羅馬口音的漢語輕聲說道
同時抬手習慣性地撫了撫胸口,那里掛著一枚小小的、被摩挲得光滑溫潤的十字架吊墜,隱匿在粗糙的家居服衣領之下,動作自然得如同呼吸:
“主佑平安(‘Dio ti benedica’)…又夢見那些東西了?總是這樣,figlio mio(我的孩子)。”
“放心,媽,我沒事,索拉諾什么的就是我隨口說的夢話……”
母親朝趙熠點了點頭。
母親離開后,趙熠開始收拾書桌上的資料。
“今天還得去面試呢,可不能被這個鬼夢耽誤時間。”
他坐在吱呀作響的單人床上,這張鐵架床幾乎占據了臥室四分之一的空間。
薄薄的海綿床墊早已失去了彈性,輪廓清晰地印著人形,被汗水浸透的棉質背心被他隨手丟在皺巴巴、顏色晦暗的被褥上。
“老爸上輩子不會拯救世界了吧?家里條件這么差還能把老媽這種圣城美女帶回家……只希望這種運氣還能再幫幫他的兒子吧。”
趙熠已經記不清這是他投遞的第多少份簡歷,只記得每次自己被拒之門外時的窘迫。
趙熠抓起那件唯一還算平整的廉價襯衫套上,布料摩擦著被汗水浸濕的皮膚。他推開吱呀作響的出租屋房門,準備出門。
破敗的筒子樓走廊里彌漫著油煙和潮濕的混合氣味。
幾個無所事事的鄰居正靠在斑駁的墻邊閑聊,其中一個頭發油膩、叼著煙卷的中年男人瞥見他略顯匆忙的身影。
尤其是他手里緊攥著的、紙張邊角已經磨損卷曲的簡歷文件夾,嘴角便掛上了一絲毫不掩飾的嘲弄。
“喲,這不是咱們的‘國際友人’小趙嘛?”
男人故意拔高了音量,讓聲音在狹窄的空間里回蕩。
“又去面試那什么‘高級寫字樓’啊?穿這么精神,這是要去圣城給教皇當差啊?還是去投奔你那個圣城的‘貴族親戚’啊?”
他刻意拉長了“國際友人”和“貴族親戚”的尾音,引來旁邊幾個人意味不明的低笑聲。
旁邊一個燙著廉價卷發、嗑著瓜子的女人上下掃視趙熠那身雖然漿洗過,但在樓道昏暗光線下更顯陳舊的衣著,撇著嘴插話。
“穿這么板正有啥用?上次面試結果咋樣來著?哦對,人家又說你‘經驗不足’?嘖,要我說,你媽要真像傳的那樣是什么‘圣城’來的大人物,咋不托關系給你找個好活?這夢啊,做得再真,醒來不還得穿你這……幾十塊的地攤貨?”
她目光刻意掃過趙熠那雙洗得發白、邊緣明顯開膠的舊皮鞋,嗤笑一聲。
另一個看起來流里流氣的年輕住戶蹲在墻角,聞言也加入了進來,眼神帶著不懷好意的好奇。
“喂,趙熠,聽說你這兩天晚上嚎得整棟樓都聽得見?做的啥好夢啊?是不是夢見你媽真帶著你坐直升飛機回圣城住宮殿了?還是夢見你自己在哪個摩天大樓里開金庫了?哈哈哈哈!”
他夸張地模仿著驚呼和尖叫聲,引得周圍哄笑更大聲了。他故意歪著頭,“關心”道:
可這夢再好,能抵債嗎?聽說下月房租你家還沒著落?別面試官問你‘優點’,你說‘能做夢’吧?”
“滾。”
趙熠平淡地吐出一個字,隨即大步流星地朝前方的高樓走去。
“喂,這次的目標?我剛打算去那面試呢,不得不說,王家這次給的東西挺多啊,混進去?肯定沒問題!”
一位西裝革履的青年男人跟在趙熠身后,同樣朝面前的高樓行進著。
“鞋帶松了?”
趙熠蹲下身來,后方的男人掛斷電話,剛向前邁出幾步,忽然停下腳步,看向蹲在地上的青年。
“嚯,稀客啊。”
趙熠抬起頭,透過男人的圓框墨鏡與其對視。
“您是……”
“哦,我的意思是,像你這樣的人,真是罕見。”
“你罵誰罕見?”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的面像……”
“不是,西裝加墨鏡,現在算命都講究中西結合了嗎?”
“當然不是。”
趙熠起身準備離開。
“當然,你要是想的話,也不是不行!”
男人從口袋中取出一副塔羅牌。
“朋友,算命的要不要?”
“這種東西,我不信!”
“不信這個?那這幾個呢?”
羅盤,水晶球,簽桶……
“什么鬼?”
“放心,今天你是第一個,免費!”
“真的?”
“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能。”
“哎,你這人怎么這樣呢,愛算不……”
“好,我算總行了吧。”
“來,投錢。”
男人遞來三枚古錢幣。
“六爻?”
“喲,看不出來,是個行家。”
“那就多謝了!”
沒等男人反應過來,趙熠已經跑出了這條巷子。
“等等,這什么情……我去,老子的錢!”
“你給我站著!”
……
“終于到了,差點遲到,臭算命的,差點誤我好事……”
抬步向那扇光可鑒人、自動感應的旋轉大門走去。
他能清晰地從锃亮的鋼化玻璃門上看到自己扭曲的倒影:
洗得發白、極力保持平整的廉價西裝,努力梳過卻仍顯局促的黑發,一絲不易察覺、卻無法完全掩蓋的疲憊在混血特征明顯的眉宇間。
門無聲地向兩旁滑開,一股與筒子樓天壤之別的、混合著昂貴香水、清潔劑和中央空調冰冷氣流的空氣撲面而來。
瞬間的溫度變化讓趙熠打了個小小的激靈。腳下,是光潔如鏡、紋路獨特的大理石地面。
眼前,是挑高恢弘、裝修極其現代簡約的前廳。衣著光鮮、行色匆匆的男女穿梭其間,低聲交談或講著手機,高跟鞋在地板上敲擊出清脆而有節奏的回響。
“什么情況,沒人?”
趙熠坐在短信中所說的面試處門口,然而此處卻并沒有前來應試的人,只有一扇虛掩著的門。
“不會結束了吧……”
就在此時,身后的走廊傳來一陣腳步聲。
“是你!”
“好啊,臭小子,連我常彥的東西都敢順……”
“好啊,臭算命的,差點讓我錯過了面試……”
“等等,面試?”
“對啊,你不會忘了時間吧?”
“我艸,面試還沒結束?”
“你說呢?等等,你故意的?”
常彥看向趙熠手中的銅錢。
“這個,應該不會影響……”
常彥攥緊了拳頭。
“天靈地靈,三五交并。神罡一起,萬鬼潛形。伏吾斗下,碎如微塵。急急如律令!”
常彥公文包中的筆記本電腦開機,迅速加載出一個Excel表格。
“吾領三元入坎宮,歷艮登乾升天穹……”
“你擱這嘰里咕嚕說什么呢?”
“我艸,什么情況?”
就在此時,虛掩著的門打開了。
常彥瞳孔地震,立即從公文包中取出筆記本電腦。
“離火光明。”
“坤地厚載。”
“兌澤潤物。”
“乾天剛健。”
“坎水藏精。”
“艮山止定。”
“震雷驚蟄。”
“巽風無阻。”
“八卦成列,萬神護佑!”
光標在屏幕上快速滑動,表格綠框順行八卦后回歸中宮。
“步罡踏斗,八卦成形。天羅地網,邪祟不侵。急急如律令!”
“愣著干嘛,跑啊!”
“怎么跑?”
常彥扭頭看向他來時的方向。
門中溢出的霧氣翻滾著,所過之處,光潔的大理石地面瞬間凝結出蛛網狀的灰黑冰霜,刺骨的寒意如同實體化的刀鋒,瞬間割裂了中央空調制造的暖意。
霧中,扭曲的陰影緩緩凝聚。那東西沒有固定的形態,更像是由無數破碎的、絕望的肢體強行盤踞而成的可怖聚合體。
整個邪祟的形象,宛如一座由絕望與惡意填充、利用受害者血肉與辦公空間殘渣強行盤踞起來的扭曲活體巢穴。
它不是虛無的幽靈,而是擁有沉重、腐敗、冰冷質感的噩夢實體。
“你看得見?”
“不止看得見這個,它身后的行尸我也看的一清二楚。”
“早說啊!你會點什么,趕緊幫忙!”
“說實話,這種常規的驅邪法我不是很懂……”
“那你這雙陰陽眼有什么用?”
“以理服人。”
“服個屁啊,我真服了你了!這個時候你講什么理?”
“物理。”
趙熠從貼身衣物中取出一把手槍。
“有快慢機哦。”
趙熠將槍調至全自動發射模式。
震耳欲聾的槍聲撕裂了奢華辦公區域死寂壓抑的空氣!
沒有玄奧的咒語,沒有閃爍的靈光,只有純粹的火藥推動子彈以極高的初速撞破虛空!
子彈旋轉著射入那凝聚濃烈邪氣的核心節點。
預想中的金屬撞擊聲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牙酸的“噗嗤”聲,仿佛是打穿了腐敗的爛泥,又像是刺破了某種粘稠的氣囊!
“咕嚕——嗷!!!”
那并非人類能發出的凄厲嘶吼,更像是無數聲音疊加、扭曲而成的恐怖哀嚎!
被擊中的核心節點猛地向內坍縮,然后如同爆炸般向外噴濺出大量粘稠、散發著刺鼻惡臭的黑色污血和冰碴!
整個邪祟凝聚的軀體劇烈地痙攣、顫抖起來!
環繞其身的冰冷黑霧劇烈翻騰,仿佛被投入烈火的油鍋,發出滋滋作響的怪異聲音,濃度肉眼可見地稀薄下去!
前一刻還勢不可擋的壓迫感,瞬間被打斷,出現了明顯的停滯!
常彥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我艸?!”
“缺口!右邊走廊!跑!”
趙熠的聲音像鞭子一樣抽打在常彥僵硬的神經上。他邊吼邊保持著射擊姿態,槍口穩定移動,指向邪祟其他涌動的節點,毫不吝嗇地繼續傾瀉子彈,壓制著那恐怖聚合體的反擊企圖。
每一發子彈射入,都引發一處局部的爆裂與痙攣,使得彌漫的死亡寒氣為之一滯。
常彥瞬間回神,他看到趙熠持續射擊的方向,暫時阻擋了邪祟正面撲來的大部分壓力。
而在右側走廊方向,原本如同鐵壁般厚重的黑霧果然因為邪祟核心受創而變得稀薄紊亂,露出了其后大理石地面原本的光澤,更關鍵的是,他瞥見了側面墻上一個不起眼的綠光指示牌——“安全通道”!
“走!”
常彥也爆發出一聲嘶吼,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從光滑冰冷的地面爬起,顧不上撿掉落的公文包和筆記本電腦,猛地朝右側走廊撲去!他同時還不忘朝后方的趙熠狂喊:
“跟上!快!!”
趙熠見常彥已經撲向生路,果斷停止了壓制射擊,轉身將速度飆至極限。
背后的嘶吼與冰霜凝結聲再次逼近,冰冷刺骨的絕望氣息幾乎貼上他的后頸。
但他無視了這一切,眼中只有前方常彥狂奔的背影和那個越來越近的、閃爍著幽幽綠光的指示牌。
常彥率先沖到那扇厚重的防火門前,用盡全身力氣狠命撞擊側面的開啟把手。
“哐當!”
沉重的防火門猛地向內彈開!
……
“安全了?”
“安全了,暫時。”
“不得不說,這HR怨氣有夠大的啊,直接一口氣吞了這么多人……”
常彥緊貼墻壁,氣喘吁吁。
“不過,你這槍什么來頭,怎么對這玩意有效?”
趙熠將槍遞給了常彥。
“槍……就是把普通的槍。”
子彈通體并非黃銅或普通金屬的色澤,而是一種極其內斂、沉郁的銀灰色。
它沒有耀眼的反光,而是如同吸收了周圍所有雜光,只余下自身一種源自金屬內部的、冷冰冰的、近乎非物質般的微弱熒光。
最令常彥震撼的,是彈體上肉眼幾乎難以分辨、卻帶著致命能量的微雕銘文。
“秘銀子彈?這氣味,泡過圣水和朱砂?上面還刻了咒文?”
“這家伙可不便宜啊,你從哪搞來的?”
“家人送我的,我經常做噩夢,他們說要是我在現實中遇到了夢里見過的東西,就用這個解決。”
“你家人也是個人物。”
“好了,你省點子彈,我帶你出去,有事慢慢談。”
常彥從公文包中取出一支鋼筆。
摁下尾端,一段桃木刺劍彈出。
“跟緊我!”常彥低喝一聲,眼中再無半點算命時的隨意,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與一絲銳利。
安全通道的樓梯間內光線昏暗,只有應急燈投射下慘綠的光暈,將那正從低樓層蹣跚而來的行尸映照得分外詭異而粘稠。
它們身上還掛著殘破的西裝裙裾、撕碎的工牌繩索,動作僵硬卻不慢,喉嚨里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嗬嗬”聲,濃烈的腐肉腥氣夾雜著尸液特有的冰冷濕氣撲面而來。
常彥口中疾念,腳下步伐絲毫不亂,反而主動迎上最前方的幾具行尸。
他手腕猛地一抖,那截桃木刃在空中劃過一道短促而精準的弧線,帶著破風的銳響,精準地刺入當先行尸的眉心!
“噗嗤!”沒有想象中的堅硬碰撞,桃木刃如同扎進腐朽的爛泥,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
被刺中的行尸動作瞬間僵滯,眼眶中渾濁的光點飛快消散,整個軀體如同被抽去了所有支撐般迅速癱軟、枯槁,最終化為一小灘散發著腐朽惡臭的灰燼殘渣。
常彥動作不停,身體擰轉,避開另一只抓來的枯爪。
桃木刃順勢橫掃,在第二只行尸的脖頸處削過。
這一次,伴隨著輕微的風聲和幾乎聽不見的切割聲,行尸的頭顱竟詭異地滾落在地,無頭的軀體踉蹌幾步,也迅速委頓、腐朽、風化成渣。
“好家伙!”
趙熠緊跟在常彥身后,目睹這快準狠的斬殺,心中也是一凜。
然而樓梯拐角下方又涌出更多影影綽綽的身影,低吼聲交織成一片。
“省點子彈!我來!”
常彥喝道,手腕疾速翻飛。昏暗的綠光下,那截短短的桃木刃在他手中仿佛化作了死神的收割鐮刀。
每一次點刺、每一次揮砍,都伴隨著沉悶的入肉聲或干脆的切割聲,以及隨之響起的行尸倒地化灰的簌簌之音。
他的動作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與晦澀的咒文低吟相和,每一步踏下,仿佛都在無形的卦位上借力前行,身法在狹窄的樓梯間里竟顯得游刃有余。
但行尸實在太多,它們互相推擠著從上下兩層蜂擁而至,幾乎堵塞了去路。
一只格外高大的行尸突然從樓梯上方的欄桿缺口縱身撲下,腐爛的巨掌帶著惡風直抓常彥頭頂!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打斷了行尸的撲擊!
那龐大的身影在空中猛地一滯,胸前炸開一個通透的巨大孔洞。沒有粘稠的血液噴出,只有如同被烈陽炙烤的腐朽木板般的焦黑灼痕迅速蔓延,它甚至連哀嚎都未及發出,就在墜落中化作飛灰。
趙熠保持著舉槍瞄準的姿勢,槍口還飄著一縷硝煙。
“記得給我報銷!”
常彥回頭瞥了趙熠一眼,眼神復雜,但顯然對這次及時的救場是認的。
“知道了!”
他不再節省體內之炁,低吼一聲:
“離火光明!”
桃木刃劃過之處,竟帶起點點微弱的橙色火星,被他掃中的行尸燃起的火光雖然短暫微弱,卻如同油遇明火般引得一片混亂與焦化。
兩人一前一后,一個仗著桃木刃在尸群中強行撕裂通道,一個冷靜地用寶貴的秘銀子彈點殺漏網之魚以及試圖堵路的威脅,如同兩柄尖刀,硬生生鑿穿了這條由腐朽死亡填充的通道。
越往下,光線似乎亮了一些,從緊閉的防火門縫隙里透出屬于外界的、混雜著汽車尾氣的稀薄空氣。低吼聲被甩在身后,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里格外清晰。
終于,他們沖到了底層那扇厚重的、通向外面世界的防火門前!
沒有猶豫,常彥和趙熠合力猛地撞開那沉重的門閂,狠狠推開!
“哐當!”
刺眼但并不純粹的城市光線一下子涌了進來,瞬間驅散了樓梯間陰森的氣息,也將兩人狼狽的身影照得一清二楚。
他們踉蹌著沖了出去,站在了高樓底層的露天平臺或巷道中。腳下是冰冷但踏實的地面,頭頂是灰蒙蒙卻廣闊的天空。
“搞定!”
“搞定?”
趙熠還沒來得及收起手槍,一隊荷槍實彈的警察就已經出現在他們面前。
“什么情況?”
“我們接到報案,有人舉報這棟建筑疑似遭遇恐怖襲擊,請二位和我們走一趟。”
“怎么辦?”
“都叫我們走了……”
“就認栽唄……”
……
趙熠被拘留所里的強光晃得睡不著。
“往好處想,我們現在有的是時間慢慢聊。”
“誰想和你聊,臭算命的!”
“我不是臭算命的,我叫常彥!你吞了我錢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你銅錢還能有我子彈值錢?”
“廢話!”
常彥略有不甘。
趙熠仰天大笑。
“肯定是子彈值錢啦!”
“我去你媽的臭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