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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宴會危機,智破困局

雨還在下,檐角的水珠一滴一滴砸在青磚上,像誰在數著時辰。

芯蘭睜開眼時,屋里沒人,藥爐涼了,炭火也熄了大半。她動了動手腕,力氣還沒回來,可腦子已經轉得飛快。她記得自己說了什么——“我就不死了”——也記得他回的那句,“本王只信你這一次”。

她沒笑,也沒嘆,只是慢慢把手擱在胸口,感受著心跳一下一下地穩住。

門吱呀一聲推開,秋露端著個空藥碗進來,看見她睜著眼,差點把碗摔了。

“主子!您醒了?”

“嗯。”芯蘭聲音啞,“王爺呢?”

“早朝去了。”秋露把碗擱下,湊近壓低嗓音,“可走前沒換衣裳,玄袍都沒脫,就在您這兒坐了一夜。親衛說,他連眼都沒合。”

芯蘭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子清得像沒燒過那場病。

“那夜……他走前,可說了什么?”

秋露愣了下,小聲復述:“他說,信你一次,你別死。”

芯蘭嘴角輕輕一揚,像風拂過湖面,漣漪都不驚。

她信了。不是信他那句話,是信他肯說這句話。

這就夠了。

“貴妃那邊,有動靜了嗎?”

“有。”秋露咬牙,“昨兒派人遞了帖子,說是為慶王爺破偽詔之功,要在府里設宴,邀幾位命婦同聚。王妃一口應了,還說……要您也去。”

“哦?”芯蘭靠在床頭,嗓音還啞著,卻透出點懶洋洋的勁兒,“我一個病得快斷氣的人,也配坐席?”

“您不去,她們才更有戲唱。”秋露冷笑,“我聽廚房的小丫頭說,王妃賞了她一包‘安神香’,讓她燉在您屋外,說是助眠……可那味兒,和上回翠兒用的迷魂散一模一樣。”

芯蘭沒說話,只抬手摸了摸發間那根銀簪——是王妃的人今早送來的,說是“貴妃賜的,壓驚用”。

她指尖在簪尾輕輕一蹭,湊近鼻尖嗅了嗅。

苦杏仁味,極淡,混在香粉里,尋常人聞不出。

她笑了笑,把簪子拔下來,擱在妝臺正中央,明晃晃地閃著光。

“告訴廚房,我要燉雪梨百合湯,得用上等貢梨。你親自去采辦,順便……見見老朋友。”

秋露會意,低頭應下。

一個時辰后,她回來了,袖子里多了張紙條:貴妃心腹女官林氏將出席宴會,隨身帶一封“芯蘭私通外臣”的密信,火漆封印,筆跡逼真。

芯蘭看完,把紙條扔進燭火,燒了個干凈。

“她們想讓我當眾出丑?”她輕聲說,“那就別怪我……把丑的變成她們的。”

宴設在正廳,紅毯鋪地,宮燈高懸。芯蘭到時,已坐了不少人。貴妃端坐上首,王妃陪坐身側,笑意溫婉,眼神卻像刀子,一寸寸刮過她身上。

她穿了件月白裙衫,素凈得近乎寒酸,發間只一支玉蘭簪,衣角蘭紋在燈下幾乎看不見。

“妹妹身子可好了?”貴妃開口,聲音慈和,“聽說你病得厲害,本宮昨兒還為你上了三炷香。”

“勞貴妃掛心。”芯蘭福了福身,嗓音還啞,“燒是退了,可大夫說,得靜養,不宜多言。”

“哦?”貴妃挑眉,“那待會兒若有人提你名字,你可得忍著。”

廳里一片低笑。

王妃端起茶,慢悠悠吹了口:“今兒這宴,是為慶王爺破案,也為……清一清府中風氣。有些人啊,仗著王爺一時憐惜,就忘了身份,連外臣的信都敢收。”

話音落,全場靜了半拍。

貴妃身邊那位林女官站起身,手里捧著一封信,火漆封得嚴實。

“啟稟貴妃,臣妾今晨入府時,于東角門附近拾得此信,封皮寫著‘致蕭郎’,筆跡與芯蘭姑娘極為相似。信中內容……不堪入目,似有私通之嫌。”

她把信呈上。

貴妃接過,只看了一眼,臉色就沉了:“這等穢亂之事,竟出在王府?來人,取筆墨,當場驗字!”

廳內差役立刻抬上文房四寶。

芯蘭站在原地,沒動,也沒慌。她甚至笑了笑,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傳到每個人耳中:

“信若真,自然可驗。但妾有一問——寫信那日,我正高燒昏迷,太醫可查。脈案還在,翻出來便是。”

貴妃瞇眼:“病中寫字,有何不可?”

“可我寫字有個習慣。”芯蘭轉向蕭榮塵,他坐在主位,一直沒說話,“每寫‘塵’字,最后一筆必帶勾。可這信里……”她指向信紙,“‘蕭榮塵’三字,‘塵’字無勾。是忘了,還是……根本不知?”

廳內一靜。

貴妃冷笑:“一個婢女,也敢教本宮驗字?”

“不敢。”芯蘭不卑不亢,“但信紙也有講究。我病中所用,全是王府內造竹紙,而這信……”她抬手一指,“用的是江南貢箋,三月才到的貨,我病了五天,哪兒來的筆墨寫信?”

差役立刻去查賬,片刻回報:王府近五日未領江南紙,芯蘭所用皆為內庫竹紙。

貴妃臉色變了。

林女官強撐:“許是有人代筆!”

“代筆?”芯蘭笑了,“那倒奇了。我寫給‘外臣’的信,為何要用沈家賬本同款墨汁?昨夜沈家管家入宮見你,林大人,你袖口蹭的那點墨,還沒洗干凈呢。”

林女官猛地低頭,袖口果然有一道淡黑印子。

全場嘩然。

貴妃拍案而起:“你血口噴人!”

“是不是血口噴人,一查便知。”蕭榮塵終于開口,聲音不高,卻壓下所有喧嘩。

他抬手,親衛立刻呈上一本賬冊——沈家近月進出記錄。

“昨夜宮門登記,林氏戌時入,亥時出,與沈家管家在偏殿會面一刻鐘。而這信所用墨汁,與沈家三日前賬本墨跡一致,出自同一硯臺。”他抬眼,看向貴妃,“貴妃若覺不公,可請內務府驗墨。”

貴妃語塞。

王妃突然起身:“王爺!這信雖假,可芯蘭一個婢女,竟敢當眾質疑宮中女官,豈非以下犯上?”

蕭榮塵看她一眼,淡淡道:“她若真想通外臣,何必用假信?本王在此,她只消一句話。”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

“她病重時,寫遺書,交玉佩,等死。可她沒逃,沒求,也沒喊冤。她等的是什么?是本王查清真相。”

他站起身,走到芯蘭面前,聲音沉穩。

“從今往后,她說的話,本王信。她做的事,本王護。誰再拿她立規矩,就是跟本王過不去。”

廳內鴉雀無聲。

貴妃臉色鐵青,卻不敢再言。

王妃攥著帕子,指節發白,卻只能低頭。

芯蘭站在原地,沒謝恩,也沒抬頭。她只是輕輕捏了捏袖中的玉簪——那支備用的,銀線暗繡蘭紋,冰涼刺手。

她知道,這一局,她贏了。

可她也知道,棋才下到中盤。

宴散后,她獨自回房,秋露跟在身后,低聲道:“主子,林女官被帶走了,貴妃氣得摔了茶盞。”

“嗯。”芯蘭走進屋,反手關門。

她走到妝臺前,拿起那根被她擱在明處的銀簪,輕輕一掰。

簪頭裂開,一點藥粉灑在掌心,泛著微苦的杏仁味。

她吹了口氣,藥粉飄散。

然后她把簪子扔進火盆,火苗一卷,燒成了灰。

窗外,雨停了。

她剛要轉身,忽聽外頭一陣急促腳步。

秋露推門進來,臉色發白:“主子,王妃……王妃讓人把東角門的守衛全換了,還封了藥庫,說是要查‘私藏禁藥’。”

芯蘭站著沒動,只低頭看著自己空了的手心。

一粒灰,落在她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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