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寶鈔通行，信鑄天下?【場景一：泉州港的“紙鈔風波”】?章和四十六年，夏。?泉州港的碼頭上，吵成了一鍋粥。?沈括團隊新印的“絲路寶鈔”剛發行三天，就被漁民們扔在地上踩——他們拿著寶鈔去買魚，魚販死活不收：“這破紙能當錢？萬一朝廷不認了，我們喝西北風去？”?一個波斯商人也舉著寶鈔，對著沈括抱怨：“沈先生，我們認龍洋，認通票，是因為龍洋有銀子，通票有三方擔保。這紙鈔……除了上面的花紋，啥也沒有啊！”?沈括撿起地上的寶鈔，上面印著泉州港的蒸汽船、西域的鐵軌、真臘的稻田，還有一行小字：“大夏戶部擔保，見票即兌足色龍洋。”?“大家聽我說！”沈括站上貨箱，舉起寶鈔，“這紙鈔不是‘破紙’，是朝廷的‘信用’！你們拿著它去任何銀號，都能換成等額的龍洋；去波斯換第納爾，去東羅馬換蘇勒德斯，銀號敢不認，朝廷罰他傾家蕩產！”?他讓人把“戶部擔保文書”貼在碼頭牌坊上，又請泉州知府帶著衙役，在銀號門口立了塊牌子：“今日寶鈔兌換龍洋，分文不少，手續費全免。”?可漁民們還是猶豫。有個老漁民說：“我爺爺那輩，見過前朝的‘交子’（古代紙幣），后來貶得跟廢紙一樣……我們信銀子，不信紙！”?沈括忽然想起林宸給他的信，里面說：“貨幣的本質是信任。銀子是信任的‘錨’，但真正的‘錨’，是百姓對朝廷‘說到做到’的信心。”?他對老漁民說：“大爺，您要是信不過寶鈔，我用算學館的蒸汽船模型跟您換——這模型值五兩銀子，您拿五兩寶鈔來，模型歸您，寶鈔我留下。等您啥時候信了，再去銀號兌銀子，行不行？”?老漁民愣了愣，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換了模型。其他漁民見了，也紛紛效仿，用寶鈔換了布匹、糧食，心里卻還打鼓。?【場景二：御書房的“信用賬”】?泉州的消息傳到京城，林宸正和張弛看著“寶鈔準備金賬冊”。?賬上寫著：“戶部存銀一千萬兩，對應發行寶鈔一千萬兩，準備金足數，可隨時兌換。”?“百姓怕的不是紙，是‘朝令夕改’。”張弛指著賬冊，“前朝交子失敗，不是因為用紙，是因為朝廷超發，把準備金花光了。咱們得讓天下人知道，這寶鈔的‘錨’，不是銀子，是‘絕不超發’的規矩。”?林宸點頭，讓人擬了一道圣旨，刻在國子監的石碑上：“大夏寶鈔，以戶部存銀為基，每發一貫，必存足銀一貫；凡持寶鈔者，無論官民、中外，隨時可兌足色銀，永不設限；若有官員敢超發寶鈔，斬立決，抄家以補虧空。”?“這道旨，就是給寶鈔‘鑄魂’。”林宸對張弛道，“銀子會用完，規矩能傳代。咱們要讓后人知道，比銀子更值錢的，是朝廷說一不二的信用。”?他讓人把圣旨拓印萬份，貼遍各州府、各商棧，連波斯、東羅馬的通票聯盟據點都送了一份。?【場景三：波斯的“寶鈔熱”】?秋末，波斯都城的銀號外，排起了長隊。?阿里拿著十貫大夏寶鈔，笑著對掌柜說：“換成第納爾，再買十車香料——這寶鈔太方便了！以前帶龍洋，得雇十個保鏢，現在揣懷里就行，還不怕磕碰掉成色！”?掌柜一邊點鈔一邊笑：“可不是嘛！大夏的圣旨都傳到波斯了，說‘寶鈔兌銀，分文不少’，連咱們蘇丹都讓人存了一萬貫寶鈔，說‘這是最穩的投資’。”?街頭的茶館里，商人正用寶鈔結賬。一個東羅馬商人炫耀：“我從泉州買了絲綢，用寶鈔付的錢；到波斯賣了絲綢，換了寶鈔；再去真臘買香料，還是用寶鈔——一路不用換貨幣，省了多少匯率差！”?消息傳到鎮西府，陳默讓人在鐵軌旁立了塊“寶鈔物價牌”，上面寫著：“蒸汽火車票，一貫寶鈔；波斯硫磺一斤，五百文寶鈔；大夏絲綢一匹，五貫寶鈔。”?過往的商隊、百姓看著牌上的數字，忽然發現——寶鈔比任何貨幣都好用。它不用稱重，不用驗成色，走到哪都認，就像林宸說的：“好的貨幣，該讓百姓忘了‘它是貨幣’，只記得‘它能換東西’。”?【場景四：草原上的“寶鈔信”】?章和四十七年，春。?蒙古草原的集市上，一個牧民舉著寶鈔，從大夏商人手里換了一把鋼刀。?“這紙真能換鋼刀？”旁邊的牧民們圍著看，滿臉好奇。?商人笑著說：“不僅能換鋼刀，還能換種子、換布匹，去鎮西府還能換火車票，坐蒸汽火車去京城看皇帝！”?這時，遠處傳來馬蹄聲——是陳默派來的“貨幣巡檢隊”，帶著銀箱，專門在草原上辦理寶鈔兌換。一個巡檢員舉起銀錠，對牧民們說：“誰手里有寶鈔，現在就能換銀子，看清楚了，足色足兩！”?牧民們半信半疑地湊過去，有個年輕人換了一貫寶鈔，拿到銀子后咬了咬，確認是真的，頓時歡呼起來：“是真的！這紙能換銀子！”?集市上的商販們見狀，趕緊改口：“寶鈔收！寶鈔收！”?夕陽下，牧民們拿著寶鈔，在攤位前挑揀貨物，鋼刀、種子、布匹……寶鈔上的蒸汽船圖案，在草原的風里輕輕顫動。?沈括站在集市邊緣，看著這一幕，忽然懂了林宸說的“信用”。它不是刻在石碑上的圣旨，是牧民拿到鋼刀時的笑臉，是商販收下寶鈔時的放心，是不同地方的人，因為一張紙，彼此相信“不會被騙”。?【場景五：御書房的“天下幣”】?章和四十八年，除夕。?林宸和張弛坐在御書房，看著各地送來的“寶鈔流通圖”。?圖上，寶鈔的流通范圍已經覆蓋了東亞、中亞、東南亞，甚至非洲東海岸的商棧都開始用寶鈔記賬。算學館的學生算過一筆賬：用寶鈔交易，比用金屬貨幣節省的“運輸費、鑒定費、損耗費”，每年能讓絲路貿易多賺三成。?“你看這張紙條，”林宸拿起一張寶鈔，對著燭光，“上面沒寫‘大夏獨大’，只寫了‘四海通行’。這才是咱們要的‘貨幣國際化’——不是讓別人用咱們的錢，是讓別人信咱們的規矩。”?張弛點頭：“波斯的蘇丹說，要按咱們的法子，發行‘波斯寶鈔’，讓大夏寶鈔和波斯寶鈔按固定比價兌換；東羅馬的使者也來求，想加入‘寶鈔聯盟’。他們信的，不是龍洋，是‘準備金制度’‘不超發承諾’——這些規矩，誰用誰受益。”?窗外，新學堂的孩子們在放煙花，煙花的圖案是一張巨大的寶鈔，上面印著地球的輪廓，寫著“天下同幣，信鑄萬邦”。?林宸忽然想起自己剛穿越時，為了湊軍餉跟大臣吵架的日子。那時他以為，治國靠的是權力；現在才明白，真正的權力，是讓天下人相信“你說的話算數”。?“這張紙，比龍椅還重啊。”林宸輕聲道。?張弛笑了：“重就重在‘不欺民’三個字。不管是新學、鐵路，還是寶鈔，守住這三個字，路就能一直走下去。”?燭火映著兩張蒼老卻明亮的臉，也映著那張小小的寶鈔。它不再是一張紙，而是一條看不見的路——用信任鋪就，連接著不同的土地、不同的人，讓他們在“好好過日子”的路上，走得更穩、更遠。?而在泉州港的碼頭上，當年那個換蒸汽船模型的老漁民，正拿著寶鈔給孫子買糖。孫子指著寶鈔上的蒸汽船問：“爺爺，這船能開到天邊嗎？”?老漁民摸著寶鈔，笑得滿臉皺紋：“能，只要這紙算數，船就能開到天邊去。”?信任在，路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