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感覺自己仿佛在溫暖的水流中漂浮,一股溫和而充滿生機的能量緩緩注入他干涸的經脈和疲憊的靈魂。意識漸漸回歸,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頂繡著繁復金色云紋的錦緞車頂,身下是柔軟厚實的獸皮褥子,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令人心曠神怡的檀香。他正躺在一輛寬敞舒適、行駛平穩的馬車里。
“醒了?”一個柔媚悅耳,帶著一絲慵懶笑意的女聲在旁邊響起。
凌風循聲望去。只見車窗旁,一位身著鮮艷紅色錦緞旗袍的絕色女子正慵懶地斜倚著軟墊。女子約莫二十出頭年紀,身段曲線驚人,豐腴而不失窈窕,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水蛇腰和旗袍開叉處若隱若現的渾圓長腿,足以讓任何男人血脈賁張。她容顏嫵媚天成,肌膚勝雪,一雙桃花眼水波流轉,顧盼之間風情萬種,卻又帶著一種閱盡世事的精明與從容。正是昏迷前驚鴻一瞥的那個女人。
“多謝…姑娘相救。”凌風撐起身子,雖然還有些虛弱,但精神已恢復大半。他注意到體內竟然恢復了一絲微弱的魂力(或者說,在這個世界,這絲能量似乎更傾向于被轉化為斗氣種子),顯然是被喂了某種珍貴的恢復丹藥。
“姑娘?”紅衣女子掩唇輕笑,眼波流轉間媚態橫生,看得凌風心頭一跳。“小弟弟嘴倒是挺甜。不過,叫我雅妃姐就好。”她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凌風,目光在他清俊的臉龐和那雙過于沉靜的眼睛上停留。“我叫雅妃,米特爾拍賣場的管事。你呢?怎么會招惹上狼頭傭兵團那些地痞?還虛弱成那個樣子?”
米特爾拍賣場!雅妃!凌風心中一震。果然是她!原著中蕭炎前期最重要的商業伙伴,以精明強干、長袖善舞著稱的“金之女皇”。沒想到自己落難,竟然直接撞到了這位關鍵人物手里。
“我叫凌風。”凌風定了定神,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后怕”和“感激”。“雅妃姐,多謝你救命之恩。我是從很遠的鄉下逃難來的,路上盤纏用盡,又遇到魔獸襲擊,好不容易逃出來,魂…呃,力氣耗盡,結果剛進林子就撞到了那幾個人,他們二話不說就要搶我東西…”他半真半假地編造著來歷,重點突出自己的“無辜”和“狼狽”
“逃難?魔獸襲擊?”雅妃秀眉微挑,那雙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美眸在凌風身上掃過。粗布衣服是普通的農家貨,但洗得很干凈;皮膚細膩,不像常年勞作的農戶;氣質沉靜,眼神深處沒有普通難民的那種絕望和麻木,反而有種難言的銳利和…深邃?特別是他昏迷時,護衛隊長曾感應到他體內有極其微弱卻異常精純的奇異能量波動,雖然一閃即逝,但絕非普通人所有。
這個小家伙,不簡單啊。雅妃心中下了判斷。不過她并未點破,反而嫣然一笑,風情萬種:“原來如此。相遇即是緣分,凌風小弟弟不用客氣。我們商隊正好要回烏坦城,你就安心跟著吧。到了城里,再做打算。”她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安排。
“多謝雅妃姐!”凌風再次道謝,心中松了口氣。搭上雅妃這條線,絕對是個夢幻開局!不僅能安全進入烏坦城,更重要的是,接觸到了米特爾拍賣場這個龐然大物,對自己未來的計劃至關重要。
商隊緩緩駛入烏坦城。這座加瑪帝國東北省份的邊境城市,規模遠非圣魂村可比。高聳的城墻,熙熙攘攘的人流,街道兩旁林立的店鋪,空氣中彌漫著各種藥材、礦石、魔獸材料混合的復雜氣味,充滿了異世界的喧囂與活力。
凌風透過車窗好奇地打量著這座陌生的城市。很快,一座氣勢恢宏、裝飾奢華的三層建筑出現在眼前。巨大的金色招牌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米特爾拍賣場!
商隊在拍賣場后院停下。雅妃優雅地起身,對凌風笑道:“凌風小弟,你先隨護衛去客房休息洗漱一下,換身干凈衣服。晚點我讓侍女給你送些吃的。好好休息,養足精神。”她的話語帶著關切,卻巧妙地拉開了距離,既體現了善意,又保持了上位者的矜持。
凌風心領神會,再次道謝后,跟著一名護衛離開。
在舒適的單人客房中洗漱一新,換上雅妃派人送來的合身青色布衣,又飽餐了一頓豐盛的食物后,凌風感覺狀態徹底恢復,體內那絲能量也壯大了一分。他盤膝坐在床上,嘗試著按照斗羅大陸最基礎的冥想法則運轉。空氣中的斗氣粒子被緩緩牽引,融入體內,經過某種奇異的轉化,補充著他消耗的魂力(斗氣?)。速度雖然緩慢,但勝在穩定。
“看來在這個世界,我的魂力體系可以吸收轉化斗氣,兩者本質似乎有相通之處?或者說,我的武魂跨界門本身就能調和兩界能量?”凌風若有所思。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休息到下午,凌風精神飽滿。他決定出去走走,熟悉一下烏坦城的環境,順便碰碰運氣。向護衛通報了一聲,得到允許后,他離開了米特爾拍賣場,融入了喧鬧的街道。
烏坦城很大,凌風漫無目的地閑逛著。不知不覺,他走到了一片更加嘈雜熱鬧的區域——坊市。這里是城中自由交易的市場,道路兩旁擠滿了大大小小的攤位,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不絕于耳。各種藥材、魔核、低階功法斗技卷軸、武器防具琳瑯滿目,魚龍混雜。
凌風饒有興趣地邊走邊看。他的魂力(斗氣)還很微弱,無法支撐長時間開啟靈識探查,只能憑借眼力和前世的知識去判斷。忽然,他腳步一頓,目光被路邊一個不起眼的小攤吸引。
攤主是個面容愁苦的中年漢子,面前隨意鋪著一塊破布,上面放著幾塊顏色暗淡的低階魔核,幾株品相普通的草藥,還有幾塊灰撲撲、形狀不規則的石塊。吸引凌風的,正是其中一塊拳頭大小、通體深褐、表面坑洼不平的石頭。在旁人看來,這石頭毫不起眼,甚至像塊廢礦渣。但在凌風眼中,這塊石頭表面,竟然縈繞著一層極其微弱的、只有他能“感覺”到的空間波動!這波動與他武魂跨界門的氣息隱隱呼應!
‘蘊含空間之力的礦石’凌風心中一動。這絕對是意外之喜!無論是用來研究空間屬性,還是將來煉制特殊物品,都可能有大用!他不動聲色地蹲下身,假裝翻看那些低階魔核。
“老板,這魔核怎么賣?”
“一級木系魔核,二十金幣。”漢子有氣無力地回答。
“太貴了,品相一般。十五金幣如何?”
“不行不行,最低十八…”
凌風一邊討價還價,一邊狀似無意地拿起那塊深褐色的石頭掂量了一下。“這破石頭還挺沉,墊桌腳不錯。老板,我買你這幾個魔核,這塊石頭當添頭送我怎么樣?”
漢子看了看那塊確實像廢石的玩意,又看看凌風手里拿著的價值幾十金幣的魔核,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行吧,就當交個朋友了。”他顯然沒把這石頭當回事。
凌風心中一喜,正要掏錢(雅妃給的少量零花錢),一個帶著幾分戲謔的年輕聲音在旁邊響起:
“喲,這不是米特爾拍賣場的‘貴客’嗎?怎么,雅妃小姐沒給你點零花錢,讓你淪落到來坊市撿破爛了?”
凌風眉頭微皺,轉頭看去。只見幾個穿著華貴、神態倨傲的年輕人正簇擁著一個面色蒼白、眼神輕浮的錦衣少年。少年約莫十六七歲,正用一種居高臨下、充滿譏諷的眼神看著凌風。他認識為首那個少年,進城時在商隊旁遠遠見過,似乎是烏坦城三大家族之一,加列家族的二少爺,加列奧。
加列奧早就注意到了凌風。這個被雅妃親自帶進拍賣場、還安排住下的陌生小子,讓他很不爽。雅妃是烏坦城無數青年才俊的夢中情人,加列奧也垂涎已久。如今看到雅妃對一個不知哪冒出來的小子如此“優待”,嫉妒心瞬間爆棚。
“加列少爺,有何指教?”凌風站起身,語氣平淡,眼神卻冷了下來。剛來就遇到這種紈绔子弟找茬,真是晦氣。
“指教?不敢當。”加列奧搖著一把折扇,故作瀟灑地走近,目光掃過凌風手里的魔核和那塊深褐色石頭,嗤笑道:“本少爺只是好奇,雅妃小姐看上你哪一點?難道就因為你喜歡撿這種垃圾?”他身后的跟班們發出一陣哄笑。
“我撿什么,似乎與加列少爺無關。”凌風語氣轉冷。
“怎么無關?”加列奧折扇一收,指著凌風手中的石頭,聲音陡然拔高,故意吸引周圍人的注意:“大家快來看啊!這位可是米特爾拍賣場雅妃小姐的‘貴賓’!他慧眼識珠,在坊市里花大價錢淘到了一塊‘絕世珍寶’!哈哈哈!”嘲諷之意溢于言表。
周圍的人群被吸引過來,指指點點,看向凌風的眼神充滿了好奇和嘲弄。
“加列奧,你夠了!”一個帶著怒氣的清冷女聲響起。
人群分開,一道火紅色的倩影快步走來,正是雅妃!她顯然也是剛來坊市巡視,正好撞見這一幕。她俏臉含霜,美眸帶著怒意瞪著加列奧。“凌風是我米特爾拍賣場的客人,還輪不到你加列家來指手畫腳!當街挑釁,這就是你加列家的教養?”
“雅妃小姐…”加列奧看到雅妃,氣焰頓時矮了三分,眼中閃過一絲迷戀,但更多的是被當眾呵斥的難堪。他強辯道:“我只是實話實說!他拿著一塊破石頭當寶貝,豈不是有損雅妃小姐你的眼光?”
雅妃懶得理他,快步走到凌風身邊,低聲道:“凌風小弟,你沒事吧?別理這種無聊的人。”她目光掃過凌風手中的魔核和那塊深褐色石頭,以她專業的眼光,自然看出魔核普通,石頭更是毫不起眼。
然而,就在雅妃的目光觸及那塊深褐色石頭時,她胸前佩戴的一枚不起眼的、水滴狀的藍色玉佩,突然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雅妃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僵!這枚玉佩是家族賜予的探測奇物,對蘊含特殊能量的物品有極其微弱的感應!它竟然對這塊石頭有反應?
雅妃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她猛地抬頭,再次看向凌風手中的石頭,眼神已經完全不同!那不再是看一塊廢石的眼神,而是充滿了震驚、難以置信和一種發現稀世珍寶的灼熱!
加列奧沒注意到雅妃的異樣,還在喋喋不休:“雅妃小姐,你看,連你都覺得這是塊破石頭吧?這小子分明就是…”
“閉嘴!”雅妃猛地轉頭,美眸中射出凌厲的寒光,一股屬于大斗師(雖然她不擅長戰斗)的氣勢陡然爆發,將加列奧后面的話硬生生堵了回去!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也被這股氣勢震懾,瞬間安靜下來。
雅妃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撼,臉上重新掛起那顛倒眾生的嫵媚笑容,但眼神卻銳利如刀。她看向凌風,聲音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凌風小弟,這塊石頭…能給我看看嗎?”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凌風和他手中那塊“破石頭”上。加列奧一臉錯愕。凌風看著雅妃眼中那掩飾不住的震驚和探尋,心中了然,微微一笑,將石頭遞了過去。
“當然,雅妃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