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輻射蝎狩獵
書名: 月光紀元:我在廢土手搓電磁炮!作者名: 霧灰鈴鐺本章字數: 10249字更新時間: 2025-08-18 16:47:35
銹骨荒原。大地像一塊被巨人反復捶打、最終遺棄的廢鐵,龜裂的焦黑硬殼覆蓋著一切,縫隙里滲出鐵銹般的赭紅塵土,風一過,便騰起嗆人的毒霧,帶著硫磺與金屬腐蝕的辛辣氣味,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肺葉上,天空是永恒病態的昏黃,沒有云彩,只有一片凝固的、渾濁的光幕,懸在頭頂,仿佛隨時會滴下灼熱的瀝青,日頭是一團慘白的光斑,懸在正午的位置,無情地榨取著地表最后一絲水汽,也榨取著行走其上的一切活物。
羅戰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嘗到的只有沙礫和鐵銹的味道。他伏在一道風蝕形成的巖脊后,像一塊嵌進巖石本身的影子,身上那件磨得發白、打滿補丁的帆布外套,顏色幾乎與這片絕望的土地融為一體,他瞇著眼,透過一副用厚膠帶纏了好幾圈的舊風鏡,死死盯著下方那片開闊的洼地。
洼地中心,幾塊邊緣銳利的廢車殘骸被特意堆疊成一個不規則的環形,如同一個鋼鐵的墳墓,在“墳墓”中央,幾塊散發著微弱腥氣的變異蜥蜴肉干被小心地固定住——那是他們小隊省了三天口糧才湊出來的誘餌,空氣凝滯得令人窒息,只有熱浪扭曲著視線,讓那幾塊肉干看起來像是在微微蠕動。
“戰哥,”一個壓得極低、帶著點金屬摩擦般沙啞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都…都三刻鐘了,毛都沒見一根,這鬼地方,蝎子是不是也渴死絕種了?”
說話的是老陳,他蜷在羅戰右側稍后一點的位置,一張飽經風霜的臉藏在破布圍巾后面,只露出一雙布滿血絲卻依舊銳利的眼睛,他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身邊那根沉重的、一頭焊著齒輪的撬棍——他管這玩意兒叫“說服者”,歲月和廢土在他身上刻下了太深的烙印,背微微佝僂著,像一張被拉得太久而失去彈性的舊弓。
羅戰沒回頭,聲音同樣低沉,卻像繃緊的弓弦:“閉嘴,老陳,荒原的耐心比我們多。水,快沒了。”
這句話像一塊冰冷的石頭,砸在每個人心上,隊伍最后面,負責看守小隊最后家當——一個鼓囊囊的破舊帆布背包——的石頭,下意識地緊了緊抱著背包的手臂,他是個沉默的年輕人,臉上還帶著些未完全褪去的青澀,但眼神里的專注和手指的靈活,遠超他的年齡,他身邊攤開幾件簡易工具和一個布滿刻度的金屬罐,那是他們的命脈——水源凈化器。
“扳手,”羅戰的目光依舊鎖定洼地,“誘餌氣味擴散得怎么樣?”
左前方幾米外,一堆風化嚴重的碎石后面,探出半張年輕卻帶著幾道新鮮傷疤的臉,正是扳手,他手里舉著一個用某種動物膀胱和細管改造的簡陋裝置,“頭兒,風向穩得很,正對著蝎子洞那邊吹呢!我加了點‘料’,保管能把那些鐵殼畜生饞蟲勾出來!”他咧了咧嘴,露出一口還算整齊的白牙,帶著年輕人特有的、在廢土上顯得格外奢侈的活力,他腰間的皮套里,插著一把磨得锃亮的鐵扳手,這是他名字和武器的由來。
“很好,”羅戰只吐出兩個字,他像一尊石雕,只有風鏡后的眼睛偶爾轉動一下,掃過洼地邊緣那片被陰影籠罩、布滿孔洞的巖壁——那是情報里輻射蝎群的老巢,汗水順著他刀削般硬朗的下頜線滑落,滴在滾燙的巖石上,“滋”地一聲,瞬間化作一縷幾乎看不見的白煙。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酷熱和焦灼的等待中緩慢爬行,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陽光無聲地炙烤著大地,空氣被熱浪扭曲,遠處的地平線如同熔化的金屬般流淌,老陳開始不安地挪動身體,骨頭發出輕微的咔吧聲,石頭的呼吸也變得有些粗重,目光時不時瞟向洼地中央那幾塊越來越干癟的肉干,扳手則緊緊攥著手中的吹氣裝置,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就在這時——
一道微弱的反光,從洼地邊緣那片陰影孔洞的深處,一閃而逝。
羅戰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像壓縮到極致的彈簧。
“來了,”他的聲音低沉得如同悶雷滾過大地。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一個尖銳、令人牙酸的刮擦聲從陰影中響起,那聲音像是生銹的鐵片在粗糙的混凝土上反復摩擦,帶著一種穿透耳膜的冰冷惡意。
緊接著,一個巨大的、覆蓋著暗沉金屬光澤的三角形頭顱,緩緩探出了巖壁上的一個孔洞,兩根如同淬毒鐵鉗般的巨大螯肢率先伸了出來,在昏黃的光線下閃爍著幽冷的寒芒,頭顱上,數對復眼像鑲嵌在鐵殼上的黑色寶石,毫無生氣地轉動著,掃視著空曠的洼地,最終聚焦在中央的肉干上。
第一只輻射蝎,足有半人高,如同從地獄熔爐里爬出的鋼鐵怪物,徹底爬出了洞口,它覆蓋著厚重幾丁質甲殼的軀體呈現出一種病態的暗沉金屬色,布滿了坑洼和銹蝕的痕跡,一條粗壯的、節節相扣的尾巴高高翹起,末端那根閃爍著詭異幽藍光澤的毒鉤,如同死神的倒計時指針,懸在半空,微微顫動。
刮擦聲瞬間變得密集起來,如同驟雨敲打鐵皮屋頂,一個,兩個,三個……更多的三角形頭顱從陰影中探出,更多的幽藍毒鉤在昏黃的背景下點亮,它們彼此碰撞著,發出沉悶的“咔噠”聲,巨大的螯肢不耐煩地開合,像一排等待行刑的劊子手,洼地邊緣的陰影仿佛沸騰起來,被這些鋼鐵與死亡組成的生物填滿。
“圣鐵在上……”老陳倒吸一口涼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他媽的…至少十幾只!情報只說五六只!”
扳手的臉色也白了,握著吹氣裝置的手抖得厲害,“頭…頭兒,怎么辦?太多了!”
羅戰的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撞擊著肋骨,每一次搏動都帶著冰冷的壓力,誘餌生效了,但效果“好”得過了頭,十幾只成年輻射蝎!這遠超他們小隊能應付的極限,陷阱的容量、他們攜帶的武器、撤退的路線……所有的計劃在絕對的數量面前,都顯得脆弱不堪,放棄?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狠狠掐滅,放棄意味著空手而歸,意味著隊伍最后的水源耗盡,意味著在絕望的干渴中慢慢腐爛,他不能退。
“計劃不變!”羅戰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強行壓下隊員心中的慌亂,“盯緊最大的那只!扳手,準備!石頭,看好水和裝備!”他猛地從腰間的破皮套里拔出一把沉重的鐵錘,錘頭沾滿暗紅的銹跡和可疑的深色污漬,那是他用了多年、砸碎過無數硬殼和骨頭的伙伴。
那只最先出現的、體型最為龐大的輻射蝎,顯然是蝎群的頭領,它試探性地向前爬了兩步,沉重的螯肢刮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噪音,它巨大的三角形頭顱低垂著,復眼死死盯著洼地中央的肉干,幽藍的毒鉤在身后危險地搖曳,如同毒蛇吐信,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蝎群移動時發出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刮擦聲。
近了,更近了。
頭蝎巨大的、如同覆蓋著鐵銹盔甲的軀體,終于完全踏入了那圈由廢車殘骸構成的、簡陋卻致命的陷阱范圍。
“就是現在!扳手!”羅戰的聲音如同炸雷,瞬間撕裂了洼地上令人窒息的死寂。
“收到!”扳手早已憋得滿臉通紅,猛地深吸一口氣,腮幫子高高鼓起,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吹向手中的動物膀胱裝置!
嗚——!
一陣尖銳、高亢、如同垂死野獸嚎叫的哨音,驟然從裝置中爆發出來!這聲音極其刺耳,帶著一種穿透性極強的頻率,瞬間灌滿了整個洼地!
這突如其來的噪音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那些依靠震動感知世界的輻射蝎身上!蝎群瞬間陷入了狂暴的混亂!距離聲源最近的頭蝎猛地揚起巨大的螯肢,發出憤怒的嘶鳴,龐大的身軀痛苦地扭曲、亂撞,周圍的蝎子也像沒頭蒼蠅一樣亂竄,堅硬的甲殼互相碰撞,發出“砰砰”的悶響,洼地中央頓時亂成一鍋沸騰的鐵水!
“動手!”羅戰第一個從巖脊后躍起,如同一頭撲向獵物的黑豹!他手中的沉重鐵錘劃破滾燙的空氣,帶著全身的力量和積壓已久的殺意,精準無比地砸向頭蝎那高高翹起的、閃爍著幽藍毒光的尾鉤根部!
砰——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碎裂聲響起!鐵錘狠狠砸在蝎尾最脆弱的連接關節處!覆蓋其上的暗沉幾丁質甲殼應聲碎裂,露出里面灰白色的、如同腐敗橡膠般的組織!那致命的幽藍毒鉤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猛地垂落下來,暫時失去了威脅!
“吼!”劇痛徹底激怒了頭蝎!它放棄了肉干,巨大的三角形頭顱猛地轉向羅戰,復眼中爆發出純粹的、毀滅性的兇光!它巨大的、如同攻城錘般的螯肢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狠狠朝著羅戰攔腰夾來!速度之快,遠超想象!
羅戰瞳孔猛縮!他甚至能聞到那鐵銹螯肢上附著的濃烈腥臭和放射性塵埃的味道!千鈞一發之際,他猛地向后一個狼狽的翻滾!
嗤啦!
巨大的螯肢幾乎是擦著他的帆布外套掠過!堅韌的布料被撕裂開一道長長的口子,皮膚上瞬間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滾燙的沙礫摩擦著他的背脊,他剛穩住身形,另一只螯肢又帶著惡風當頭砸下!
“老陳!”羅戰低吼。
“來了!”老陳如同鬼魅般從側面沖出!他佝僂的身軀此刻爆發出驚人的速度和力量,手中的“說服者”——那根焊著沉重齒輪的撬棍,被他掄圓了,如同打鐵匠揮動的大錘,帶著“嗚”的一聲悶響,狠狠砸在頭蝎正砸向羅戰的那只螯肢關節上!
當啷!嘎吱!
沉重的金屬撞擊聲震耳欲聾!老陳被巨大的反震力震得手臂發麻,踉蹌后退,但頭蝎那只巨大的螯肢也明顯一滯,砸下的軌跡發生了偏移,轟然砸在羅戰腳邊不到半尺的巖石上!碎石飛濺,地面被砸出一個淺坑!
頭蝎徹底瘋狂了!它無視了老陳,全部的兇性都集中到了讓它遭受重創的羅戰身上!龐大的身軀以一種不符合其體型的迅捷,再次撲向羅戰!斷裂的尾鉤根部流下粘稠的、散發著惡臭的墨綠色體液,僅存的那只螯肢瘋狂揮舞,封死了羅戰左右閃避的空間!它張開了巨大的口器,露出里面密密麻麻、如同銼刀般的利齒,一股濃烈的腥風撲面而來!
“頭兒!低頭!”扳手焦急的吼聲從側后方響起!
羅戰幾乎是憑借著無數次生死搏殺練就的本能,在聽到警告的瞬間猛地向下伏低身體!
嗖!嗖!
兩道破空之聲幾乎是貼著他的頭皮掠過!是扳手投擲出的、用彈簧和磨尖鐵片制成的簡易捕獸夾!捕獸夾帶著風聲,精準地砸向頭蝎那相對脆弱的復眼區域!
噗!噗!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一只捕獸夾被頭蝎揮動的螯肢擋開,彈飛出去,但另一只卻結結實實地砸在它頭部側面的幾丁質甲殼上!雖然未能擊穿,但巨大的沖擊力和彈簧機構的震動顯然干擾了頭蝎的攻擊節奏,它的動作出現了一瞬間的遲滯!
就是現在!
羅戰眼中寒光暴漲!趁著頭蝎因受創而動作凝滯的剎那,他放棄了防御,身體如同離弦之箭,不退反進!他幾乎是貼著那揮舞的恐怖螯肢下方滑了進去,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致命的夾擊!瞬間欺近到蝎頭下方,那個甲殼相對薄弱、連接著口器的要害區域!
“給我死!”羅戰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全身的力量灌注到右臂!手中的沉重鐵錘,不再是錘擊,而是像握著一把短矛,用錘柄末端那尖銳的、沾滿銹跡和污血的凸起部分,用盡畢生力氣,狠狠捅向頭蝎口器下方那片灰白色的、微微搏動的軟組織!
噗嗤!
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如同皮革被刺穿的悶響!
錘柄末端深深沒入!粘稠、滾燙、散發著強烈惡臭的墨綠色體液如同噴泉般猛地濺射出來!有幾滴直接濺到了羅戰的帆布外套和裸露的脖頸皮膚上,瞬間傳來一陣劇烈的灼燒感和麻痹感!
“嘶——嘎!!!”
頭蝎發出了一聲前所未有的、凄厲到變形的慘嚎!這聲音尖銳得如同無數根針扎進耳膜!它龐大的身軀如同觸電般瘋狂地扭動、翻滾!巨大的螯肢毫無章法地亂砸亂掃,將周圍的廢車殘骸和巖石砸得火星四濺!整個洼地都在它的垂死掙扎中震顫!
羅戰在刺入的瞬間就松開了錘柄,一個狼狽至極的翻滾,險險避開那瘋狂舞動的螯肢風暴,滾到了幾米開外,他劇烈地喘息著,胸口如同風箱般起伏,喉嚨里全是血腥味,脖頸上被蝎血濺到的地方,傳來一陣陣針扎似的刺痛和令人不安的麻木感。
頭蝎的掙扎越來越弱,最終轟然倒地,巨大的螯肢抽搐了幾下,徹底不動了,墨綠色的體液在它身下迅速洇開一大片,散發出濃烈的、令人作嘔的腥臭和放射性塵埃的味道。
然而,洼地里的危機遠未解除!頭蝎的死亡和濃烈的血腥味,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徹底點燃了周圍那些剛剛從哨音混亂中恢復過來的輻射蝎!它們放棄了中央的肉干,復眼中閃爍著貪婪與暴戾的紅光,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食人魚,開始瘋狂地朝著羅戰、老陳和扳手三人所在的位置涌來!十幾只巨大的鋼鐵怪物同時移動,刮擦地面的聲音匯聚成一股令人絕望的噪音洪流!
“操!捅了蝎子窩了!”老陳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握著“說服者”的手微微發抖,看著那如潮水般涌來的暗沉鐵殼,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懼色。
扳手臉色慘白,手忙腳亂地想去拔腰間的鐵扳手,聲音都變了調:“怎…怎么辦?頭兒!太多了!頂不住!”
羅戰半跪在地上,脖頸的刺痛和麻木感讓他心頭警鈴大作,他飛快地掃了一眼四周:涌來的蝎群,散落在洼地里的廢車殘骸,還有那個巨大的、已經死去的頭蝎尸體……一個極其冒險的念頭瞬間閃過腦海。
“扳手!老陳!引它們到車堆那邊!”羅戰指著洼地中央那堆原本作為陷阱一部分的廢車殘骸,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用頭蝎的尸體當墻!石頭!準備接應!”他一邊吼,一邊猛地拔出插在靴筒里的一把短匕首,不顧脖頸的刺痛,沖向那頭蝎巨大的尸體,匕首狠狠扎進相對柔軟的關節縫隙,用力切割!
老陳和扳手瞬間明白了羅戰的意圖,兩人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轉身,一邊揮舞著武器虛張聲勢,一邊朝著廢車堆的方向狂奔,嘴里發出挑釁的吼叫,試圖吸引蝎群的注意力。
“來啊!鐵殼畜生!嘗嘗爺爺的‘說服者’!”老陳反手一撬棍砸在一只沖得最快的蝎子螯肢上,將它打得一個趔趄。
“這邊!蠢貨們!”扳手撿起一塊碎石,狠狠砸向另一只蝎子的復眼。
蝎群果然被激怒,嘶鳴著調轉方向,朝著廢車堆和頭蝎尸體涌去!
羅戰用盡力氣,終于在那龐大的蝎尸側面開出了一個僅容一人勉強通過的缺口,粘稠的墨綠色體液沾滿了他整條手臂,灼燒感越來越強烈。
“快!鉆過去!”羅戰朝著狂奔而來的老陳和扳手吼道。
老陳第一個沖到,毫不猶豫地矮身從那腥臭撲鼻的缺口鉆了過去,扳手緊隨其后,動作敏捷地鉆入。
蝎群已近在咫尺!最近的一只,巨大的螯肢幾乎要碰到羅戰的腳踝!那帶著倒刺的螯尖閃爍著寒光,上面還沾著黏糊糊的放射性塵埃!
羅戰猛地一蹬地面,身體向后倒飛,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致命的一夾,同時整個人也縮進了那個惡臭的缺口!
轟!砰!當啷!
幾乎是羅戰縮進去的同一秒,幾只沖在最前面的輻射蝎巨大的螯肢和沉重的軀體,狠狠撞在了頭蝎堅硬的尸體和外圍的廢車殘骸上!沉悶的撞擊聲、金屬扭曲的呻吟聲、蝎子憤怒的嘶鳴聲混雜在一起!巨大的沖擊力讓整個臨時掩體都猛烈地震動了一下,羅戰甚至能感覺到頂上的蝎尸甲殼在顫抖!
頭蝎的尸體和雜亂的廢車堆,暫時構成了一道搖搖欲墜的屏障,將瘋狂涌來的蝎群擋在了外面!蝎子們憤怒地用螯肢砸擊著障礙物,發出密集的“咚咚”聲,試圖從縫隙中擠進來,或者攀爬過來。
“暫時…擋住了…”扳手癱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廢鐵,大口喘著粗氣,臉上毫無血色。
老陳靠著撬棍支撐身體,胸膛劇烈起伏,汗水混著塵土在他臉上沖刷出道道溝壑,“他娘的…差點…差點就交代了…”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看向羅戰,目光落在對方脖頸和手臂上那些被墨綠色體液沾染、正迅速變得紅腫甚至有些發黑的地方,瞳孔猛地一縮,“頭兒!你…你被蝎血濺到了!”
羅戰靠在冰冷的車體上,感覺脖頸和手臂上那一片灼燒感正迅速蔓延,如同有無數細小的火針在反復穿刺。麻痹感也在加深,讓他那條手臂的動作有些遲滯,他低頭看了一眼,皮膚紅腫發黑,邊緣甚至有些詭異的結晶化趨勢,這是強輻射和高腐蝕性毒素雙重作用的結果。
“死不了,”他咬著牙,聲音因為疼痛而有些沙啞,他從懷里摸出一個用金屬小盒裝著的東西——那是一塊指頭大小的、暗黃色的蠟塊,散發著濃烈刺鼻的硫磺和化學藥劑混合的味道,“凈化膏,湊合用。”他用匕首刮下一點,忍著劇痛,將那粘稠的、帶著灼燒感的膏體涂抹在傷口上,一陣更加強烈的刺痛傳來,如同被烙鐵燙過,但緊隨其后的是一種奇異的、帶著清涼的麻痹感,暫時壓制了那深入骨髓的灼燒和放射性侵蝕。
就在這時,掩體外面傳來一陣更加憤怒和密集的撞擊聲!蝎群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幾塊堆疊的廢車鐵皮被撞得向內凹陷,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一只相對較小的輻射蝎,竟然硬生生從一處縫隙中擠進來半個身體!它那幽藍的毒鉤高高揚起,瘋狂地刺向距離它最近的扳手!
“小心!”老陳怒吼,手中的撬棍本能地橫掃過去!
當!
撬棍狠狠砸在那只蝎子擠進來的螯肢上,將它打得一歪,毒鉤擦著扳手的肩膀掠過,釘在了后面的廢鐵上,發出“錚”的一聲脆響!
扳手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往后縮。
“不行!這破墻撐不了多久!”老陳焦急地吼道,用撬棍死死抵住那個被擠開的縫隙。
羅戰的目光如同鷹隼般掃過混亂的掩體內部,他的視線猛地定格在不遠處——那里散落著幾個銹跡斑斑的金屬罐子,似乎是舊世界遺棄的燃料罐,雖然嚴重變形,但罐體上模糊的骷髏頭和火焰標識依然隱約可見。
“扳手!”羅戰的聲音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狠厲,“看到那幾個罐子了嗎?用你的‘點火器’,給我點了它們!扔到蝎群最密集的地方!快!”
扳手順著羅戰的目光看去,看到那幾個銹罐,瞬間明白了羅戰要做什么,他臉上掠過一絲恐懼,但隨即被決絕取代。“明白!”他嘶聲應道,手忙腳亂地從腰間一個臟兮兮的工具包里掏出一個用廢舊打火機和銅管改造的簡陋裝置——他的“點火器”,他顫抖著,用最快的速度檢查了一下裝置,然后猛地撲向那幾個銹罐!
掩體的震動越來越劇烈,更多的縫隙被撞開,蝎子猙獰的頭顱和揮舞的螯肢不斷探進來!老陳怒吼著,用撬棍和身體死死堵住幾個最大的缺口,每一次撞擊都讓他身體巨震,嘴角溢出血絲。
“好了!”扳手終于在一個銹罐的破口處固定好了點火器,他猛地一拉點火器上的銅線!
嗤…呼!
一小股橘黃色的火焰猛地從銅管口噴出,瞬間點燃了銹罐破口處滲出的、粘稠的、散發著惡臭的黑色殘留物!
扳手用盡全身力氣,抱起那個正在燃燒、發出噼啪聲響的銹罐,身體在狹小的空間里旋轉半圈,借著離心力,狠狠將其從蝎群撞擊最猛烈、也是蝎子最密集的一個破口處扔了出去!
“趴下!”羅戰和老陳同時暴吼,猛地撲倒在地!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燃燒的銹罐在蝎群中猛烈爆炸!橘紅色的火球瞬間膨脹開來,吞噬了周圍的一切!狂暴的沖擊波狠狠撞在廢車堆和蝎尸構成的掩體上,整個結構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解體!無數燃燒的碎片、滾燙的金屬零件和被炸碎的蝎子肢體如同暴雨般向四周飛濺!
“嗷——嘶嘎——!”
蝎群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地獄之火吞沒!凄厲到極點的慘嚎聲此起彼伏,蓋過了爆炸的余音!濃烈的黑煙混合著蛋白質燒焦的惡臭、燃料的刺鼻氣味和強烈的放射性塵埃,如同魔鬼的吐息,瞬間彌漫了整個洼地!火焰在蝎群中肆虐,點燃了它們甲殼縫隙間的絨毛,燒灼著它們相對脆弱的關節和復眼!
混亂!徹底的混亂!沒有被直接炸死的蝎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它們不再攻擊掩體,而是瘋狂地四散奔逃,互相踐踏,試圖逃離這片突然降臨的火海地獄!
爆炸的轟鳴還在耳中嗡嗡作響,濃煙刺得人睜不開眼,羅戰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甩掉頭上的塵土和碎石,他透過掩體被炸開的新縫隙向外望去。
洼地已是一片狼藉的人間地獄,爆炸中心形成了一個焦黑的淺坑,坑內和周圍散落著幾具被炸得支離破碎、甲殼焦黑扭曲的蝎尸,散發著濃烈的焦糊味,更多的蝎子帶著身上燃燒的火焰,發出凄厲的嘶鳴,如同沒頭的蒼蠅般在濃煙中四處亂竄,互相碰撞,徹底失去了組織性,原本令人絕望的蝎群攻勢,被這瘋狂的一炸徹底瓦解!
“走!”羅戰當機立斷,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趁它們亂!帶上頭蝎的尾鉤和毒囊!快!”
老陳和扳手也被這爆炸的威力驚得有些發懵,聞言立刻反應過來,老陳強忍著身上的酸痛,揮起撬棍,狠狠砸向頭蝎那根被羅戰重創、此刻已無力垂落的巨大尾鉤根部,咔嚓!撬棍精準地撬開了連接處的甲殼,他忍著惡心,用匕首割斷韌帶,將那根依舊閃爍著幽藍光澤、足有半人長的巨大毒鉤連同連接著毒囊的部分一起卸了下來,扳手則迅速割下頭蝎另一只完好的巨大螯鉗上最鋒利的尖端——這也是值錢的戰利品。
兩人動作麻利,用破布草草包裹好沉重的戰利品,羅戰警惕地掃視著濃煙彌漫的外界,確認沒有蝎子再注意這個角落。
“撤!按原路!”羅戰低喝一聲,率先從掩體相對完好的另一側缺口沖了出去,老陳扛著沉重的尾鉤毒囊,扳手抱著巨大的螯鉗尖刺,緊隨其后,三人如同三道鬼影,在彌漫的硝煙和混亂奔逃的蝎子間隙中快速穿行,朝著來時的方向狂奔。
石頭一直焦急地守在巖脊后方的高處,緊握著背包帶子的手心里全是冷汗,當看到那沖天的火光和劇烈的爆炸時,他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此刻看到三個熟悉的身影沖破濃煙,朝著自己這邊狂奔而來,他懸著的心才猛地落回肚子里一半,但隨即又提了起來——他看到了羅戰脖頸和手臂上那明顯的、觸目驚心的黑紅色傷口!
“頭兒!陳叔!扳手!”石頭壓低聲音呼喊,用力揮動手臂。
三人氣喘吁吁地沖到巖脊下,手腳并用地爬了上來,石頭立刻遞上水囊。“頭兒!你的傷!”他看著羅戰的傷口,聲音都變了。
羅戰接過水囊,只灌了一小口,濕潤了一下如同著火般的喉嚨,便將水囊遞給同樣嘴唇干裂的老陳和扳手,“蝎血濺的,用了凈化膏,”他言簡意賅,目光銳利地掃過石頭攤開的裝備,“水源怎么樣?”
石頭立刻拿起那個布滿刻度的金屬罐——水源凈化器,“剛才震動太大,桶里的水灑了小半…”他聲音帶著自責和心疼,指著一個容量明顯少了很多的塑料桶,桶里渾濁不堪的水中沉淀著厚厚的鐵銹色泥沙,“不過凈化器沒壞!我這就處理!”
他立刻蹲下,動作麻利地將渾濁的泥水小心地灌入凈化器頂部的漏斗,然后,他極其鄭重地從凈化器側面一個密封的小金屬盒里,捏出幾片指甲蓋大小、顏色灰白、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藥片,這是他們小隊最后的“凈水晶片”,用一點就少一點,石頭小心翼翼地將兩片晶片投入凈化器中層的一個反應槽。
嗤……
一陣輕微的、如同冷水滴入滾油的聲音從凈化器內部傳出,緊接著,透明的觀察窗內,可以看到渾濁的水流在通過一層層過濾網和吸附材料時,顏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澄清!那些鐵銹色的沉淀物被牢牢吸附在濾材上,短短幾分鐘,從凈化器底部細小的出水口流出的,已是清澈透明的凈水,被石頭用另一個相對干凈的金屬罐接住。
“成了!夠我們支撐兩天!”石頭看著罐子里清澈的水,臉上終于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將罐子密封好,放回背包。
看著那來之不易的清水,老陳和扳手也長長舒了口氣,水,就是廢土的命。
“此地不宜久留,血腥味和爆炸會引來更多東西,”羅戰忍著脖頸傷處一陣陣的抽痛和麻木感,站起身,眺望著他們來時的方向——那片被昏黃光幕籠罩的無垠廢土,“收拾東西,立刻返回臨時營地。石頭,你負責看好水。”
“是!”石頭立刻應道,快速而仔細地將凈化器和剩余的凈水晶片收好,背起沉重的背包。
老陳扛起那根沉重的蝎尾毒鉤,扳手抱著螯鉗尖刺,羅戰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那片依舊濃煙滾滾、散發著焦臭和輻射氣息的洼地,以及洼地邊緣那片深不見底的蝎巢陰影,他的目光似乎在不經意間,掃過洼地邊緣某處被爆炸掀開的沙土——那里,似乎有一小塊冰冷的、不屬于巖石或銹鐵的金屬棱角,在彌漫的煙塵中反射了一下垂死掙扎的日光,隨即又被流動的沙礫掩埋。
他沒有停留,轉身,帶著小隊,踏上了歸途,每一步都踏在滾燙龜裂的焦土上,留下淺淺的腳印,隨即又被風吹來的銹紅色沙塵覆蓋。
荒原的黃昏來得很快,仿佛那昏黃的日頭只是稍微西沉了一點,天地間就迅速被一種更加深沉、更加壓抑的鐵銹色暮靄所籠罩,風開始變大,卷起地面的沙塵,發出嗚嗚的聲響,如同無數亡魂的嗚咽,溫度在急劇下降,從白天的酷熱難耐迅速轉向刺骨的陰寒。
羅戰走在最前面,充當著探路的尖兵,他的風鏡鏡片上已經蒙上了一層細密的沙塵,視野有些模糊,脖頸和手臂上的傷口在寒冷和風沙的刺激下,傳來一陣陣鉆心的刺痛和深入骨髓的麻癢,凈化膏的效果正在減弱,強輻射帶來的深層傷害開始顯露,他必須集中全部意志力,才能壓下那種想要抓撓甚至撕開皮肉的沖動,他一邊走,一邊用眼角的余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地平線。在廢土,夜晚往往比白天更加危險。
“頭兒,”走在后面的老陳突然開口,聲音在風沙中顯得有些模糊,帶著一絲疲憊,“西北邊…好像不太對勁,”他瞇著眼睛,努力望向遙遠的天際線。
羅戰立刻停下腳步,順著老陳指的方向望去。
只見在西北方向,那片鐵灰色的、如同凝固污血般的天幕之下,一種異樣的景象正在形成,一大片翻滾涌動的、顏色比周圍暮靄更加污濁、更加沉重的暗黃色“云團”,正以一種緩慢卻無可阻擋的態勢,朝著他們這個方向彌漫過來,那“云團”的邊緣翻滾著,如同沸騰的毒液,所過之處,本就黯淡的天光被進一步吞噬,留下更深的陰影,一股難以言喻的、帶著金屬腥甜和塵埃腐朽味道的氣息,似乎正順著風,隱隱約約地飄了過來。
“輻射塵暴…”扳手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在廢土,這種由強放射性塵埃和有毒化學微粒組成的移動死亡之云,是所有旅人的噩夢,它能輕易腐蝕暴露的皮膚,侵入肺部,引發急性輻射病,甚至能在短時間內要人性命。
石頭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下意識地抱緊了懷里的背包,仿佛里面裝著的凈水能驅散這無形的恐懼,“離我們…還有多遠?能躲開嗎?”
羅戰的心沉了下去,塵暴移動的方向和速度…他們臨時營地所在的那個廢棄地鐵通風口,正好處于塵暴前進路徑的邊緣!如果不能在塵暴完全覆蓋前抵達并做好防護,后果不堪設想,他迅速估算著距離和時間,脖頸傷處的刺痛似乎也變得更加劇烈。
“來不及繞了。”羅戰的聲音低沉而凝重,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全速前進!目標營地!必須在塵暴前鋒抵達前躲進去!石頭,檢查防護裝備!老陳,扳手,跟緊我!”他猛地加快腳步,幾乎是在焦裂的硬土上奔跑起來,每一步都踏起一小蓬銹紅色的煙塵。
夕陽,那輪病態的、慘白色的光斑,正被西北方涌來的污濁陰影迅速蠶食,荒原的風嗚咽得更響了,卷起的沙礫抽打在帆布外套上,發出密集的沙沙聲,那翻滾的死亡之云,如同一個不斷膨脹的污穢巨口,正無聲地朝著這支渺小而疲憊的隊伍吞噬而來。
羅戰咬著牙,忍受著傷口傳來的陣陣刺痛和深入骨髓的麻癢,強迫自己忽略身體深處因輻射侵蝕而開始翻騰的不適感,將所有的意志力都灌注到雙腿。快!再快一點!
他眼角的余光最后一次瞥向身后那片被暮色和即將到來的塵暴籠罩的、他們剛剛浴血搏殺過的洼地,翻騰的沙塵之下,似乎有什么冰冷的東西,被永遠地埋在了那里。
真正的危險,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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