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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煞氣沖天的新婚夜

偏院的日子,竟比蘇軟軟最初預想的要自由些。

蕭驚寒自那日將她帶回侯府后,便再沒露過面,既沒限制她在府中走動,也沒特意派人監視。

只是府里的下人,對她始終是淡淡的,見了面也只是規規矩矩地行禮問安,再無多余的話,眼神里總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輕視。

蘇軟軟心里跟明鏡似的,這些人八成是知道了她逃婚的事,打心底里覺得她這個相府庶女配不上他們戰功赫赫的鎮北侯。

換作原主,怕是早就因此哭鬧不休,或是想方設法爭口氣了,但蘇軟軟卻毫不在意。

她如今的日子過得簡單又規律,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偶爾趁著天氣好,會帶著春桃在院子附近散散步,順便不動聲色地打探侯府的情況。

春桃是原主從相府帶過來的貼身丫鬟,性子膽小怯懦,卻對原主十分忠心。

這幾日相處下來,蘇軟軟也漸漸摸清了她的脾氣,知道她嘴穩,便常有意無意地跟她閑聊。

這日午后,蘇軟軟正坐在窗邊曬太陽,手里剝著一顆蜜橘,橘瓣晶瑩剔透,酸甜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

春桃在一旁給她捶著腿,猶豫了半晌,終于還是忍不住開了口,聲音細細小小的:“小姐,明日就是您和侯爺的大婚之日了?!?

她說完,偷偷抬眼瞟了蘇軟軟一下,眼里滿是擔憂,顯然是怕蘇軟軟又像上次那樣想不開,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

蘇軟軟把一瓣橘子塞進嘴里,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開,她含混不清地說:“放心吧,我不跑。”

跑了一次就夠了,差點把小命都丟了,再跑一次,怕是真得死無葬身之地了。她可沒那么傻。

春桃還是不放心:“可是小姐,您真的愿意?!?

“愿意什么?”蘇軟軟挑眉,“愿意嫁給蕭驚寒?”

她笑了笑,把手里的橘子皮丟進旁邊的小碟子里:“嫁都嫁了,有什么愿不愿意的?再說了,能安穩地在侯府待著,總比在外頭顛沛流離強。”

她現在的目標很簡單,就是安安穩穩地當個“花瓶”,不惹事,不鬧事,等蕭驚寒對她徹底沒了興趣,說不定還能求他放自己去莊子上養老,種種菜,做做飯,也算是個不錯的歸宿。

春桃見她態度堅決,不像是在說假話,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又絮絮叨叨地跟她說起明日大婚的流程,哪些該注意,哪些不能錯,語氣里帶著幾分對婚事的憧憬。

蘇軟軟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心里卻在盤算著,明日大婚,蕭驚寒會不會借機為難她。

畢竟,書里可沒寫還有這么一出補辦婚禮的戲碼。

然而,蘇軟軟還是低估了古代婚禮的繁瑣程度。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透,院子里就傳來了動靜。蘇軟軟還在睡夢中,就被幾個老媽子從床上拽了起來,迷迷糊糊地被推到梳妝臺前。

銅鏡里映出她略顯蒼白的臉,經過這幾日的休養,氣色好了不少,眉眼精致,皮膚白皙,確實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

只是那雙眼睛里,少了幾分原主的怯懦,多了幾分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清明和警惕。

梳頭的老媽子手法熟練,將她的長發一絲不茍地挽成發髻,插上各種金釵珠花,最后戴上那頂沉甸甸的鳳冠。

鳳冠上的珍珠瑪瑙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折射出細碎的光芒,卻也壓得她脖子都快斷了。

接著是更衣,大紅的霞帔層層疊疊,繡著繁復的龍鳳呈祥圖案,金線在燭光下閃著耀眼的光,一看就價值不菲。

只是這衣服實在太重了,穿在身上,仿佛背負著千斤重擔,讓她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

老媽子們圍著她忙前忙后,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各種吉利話,聲音嘈雜,讓她頭都大了。

折騰了大半天,直到日頭升到半空,她才被扶著,蓋上紅蓋頭,一步步挪出了偏院。

拜堂的地方設在侯府的正廳,遠遠地,蘇軟軟就聽到了外面喧鬧的人聲和鼓樂聲。

她被喜娘攙扶著,一步步踏上紅氈,腳下的路仿佛沒有盡頭。

拜堂時,她全程低著頭,透過紅蓋頭的縫隙,只能看到蕭驚寒穿著紅色喜服的衣角,那紅色濃烈得像一團火,卻絲毫驅散不了他身上那股揮之不去的冷冽氣息。

她能感覺到他就站在身邊,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那股無形的壓力,讓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一拜天地”

喜官高亢的聲音響起,蘇軟軟跟著指引,彎腰下拜。

“二拜高堂”

堂上空無一人,蕭驚寒的父母早已過世,這一拜,算是拜了天地鬼神。

“夫妻對拜”

蘇軟軟的心猛地一跳,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彎下了腰。她能感覺到蕭驚寒也動了,兩人的身影在紅氈上交疊,又迅速分開。

禮成。

她被喜娘扶著,送入了洞房。

洞房布置得喜氣洋洋,到處都是紅色,紅燭高燃,喜字貼滿了墻壁和門窗,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氣和熏香的味道。顯然,蕭驚寒還在外面應酬賓客。

蘇軟軟被按坐在鋪著紅綢的婚床上,頭上的鳳冠壓得她脖子酸痛,身上的霞帔也讓她渾身不自在。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

按照原著的劇情,今晚就是她的死期。蕭驚寒會在新婚夜質問她私奔的事,原主性子倔強。

抵死不認,還說了許多刺激蕭驚寒的話,最后被他下令拖出去杖斃,死得凄慘無比。

不行,絕不能重蹈覆轍!

蘇軟軟深吸一口氣,悄悄伸出手,掀開蓋頭的一角,快速地打量著房間。

房間很大,陳設奢華,角落里放著她的嫁妝箱子,旁邊還有一張梳妝臺,上面擺著銅鏡和一些胭脂水粉。

有了!她眼睛一亮,趁著沒人注意,飛快地從床上滑下來,跑到梳妝臺邊,從嫁妝里翻出紙筆。

她的動作有些慌亂,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顫,好不容易才研好墨,拿起筆。

她的字不算好看,甚至有些歪歪扭扭,但此刻也顧不上了,飛快地在紙上寫了起來。

“夫妻和平共處契約。”這是她昨晚思來想去才想到的辦法。既然不能逃,那就只能想辦法跟蕭驚寒達成協議,和平共處。

第一條婚后分房睡,互不干涉私生活。

第二條蘇軟軟保證安分守己,不惹是生非,吃穿自理。

第三條?蕭驚寒不得無故傷害蘇軟軟性命。

第四條若雙方有一方想解除婚約,需提前告知,好聚好散。

寫完這四條,她又仔細看了一遍,覺得沒什么遺漏,這才放下筆,把紙小心翼翼地疊好,攥在手里。

剛做完這一切,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蘇軟軟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猛地轉過身,看向門口。

蕭驚寒走了進來。

他身上的紅色喜服襯得他面容愈發俊美,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緊抿,只是那雙眼眸依舊冰冷,沒有絲毫新郎官的喜悅。

他似乎沒喝多少酒,眼神清明得可怕,直勾勾地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看穿。

蘇軟軟的手心瞬間全是汗,連呼吸都忘了。她定了定神,想起自己手里的“契約?!?

趕緊走上前,把紙遞過去,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侯爺,你看這個!”

蕭驚寒挑了挑眉,顯然有些意外她的舉動。他伸出手,接過紙,展開。

當看到“夫妻和平共處契約”那幾個字時,他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目光掃過下面的四條內容,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嘲諷的弧度:“你以為,這是做生意?”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壓,讓蘇軟軟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不是不是!”蘇軟軟趕緊擺手,急切地解釋道,“我就是想,我們既然是皇帝賜婚,分不開,不如就和平相處?!?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奢求什么名分和寵愛,就想在侯府安安穩穩活下去,絕對不打擾你!”

她仰著頭,看著蕭驚寒,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只受驚后求放過的小兔子,帶著幾分討好,幾分膽怯,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真誠。

蕭驚寒盯著她看了半晌,目光銳利,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看到她的心底。

他在判斷她話里的真假,判斷這個逃婚的女人,是不是又在耍什么新的花樣。

房間里靜得可怕,只能聽到燭火燃燒時發出的噼啪聲,還有蘇軟軟自己“咚咚”的心跳聲。她的手心全是冷汗,紙張被攥得皺了起來。

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就在蘇軟軟以為他會撕碎紙張,然后發怒的時候,蕭驚寒終于開口了,聲音低沉而沙啞:“分房睡可以?!?

蘇軟軟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但這契約,不必了。”蕭驚寒卻話鋒一轉,將手里的紙放在旁邊的燭火上?;鹈缣蝮轮垙?,很快就將其吞噬,化為灰燼,飄散在空氣中。

他看著蘇軟軟,眼神冰冷:“在我這里,沒有契約,只有規矩。守規矩,就能活?!?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不守規矩,就得死。

雖然沒有達成全部條件,但至少爭取到了分房睡和“守規矩就能活”的承諾!這已經比蘇軟軟預想的要好太多了。

她松了口氣,連忙點頭,像小雞啄米一樣:“我一定守規矩!絕對不給侯爺添麻煩!”

只要能活著,守規矩又算得了什么?

蕭驚寒沒再說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復雜難辨,然后轉身走出了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砰”的一聲輕響,房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聽到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蘇軟軟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般,癱坐在床上,后背已經被冷汗濕透,貼在皮膚上,冰涼刺骨。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一片滾燙。

這就是她的新婚夜。沒有旖旎的風光,沒有纏綿的情話,只有一場煞氣沖天的談判。

但蘇軟軟知道,她離活下去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她看著桌上跳躍的燭火,眼神漸漸變得堅定。不管未來有多難,她都要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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