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主動送上門的小逃妃
- 穿成小逃妃后被戰神嬌寵了
- 雪云果
- 3925字
- 2025-08-15 09:59:58
朔風卷著砂礫,狠狠砸在玄色鎧甲上,發出細碎而密集的聲響。蕭驚寒勒住韁繩的手骨節分明,指腹因常年握兵器而覆著一層薄繭,連帶著胯下的“踏雪”也煩躁地刨了刨蹄子,噴著響鼻。
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錐子,直直落在蘇軟軟的發頂。那烏黑的發髻上還沾著幾星塵土,是方才從破馬車上跌下來時蹭到的,襯得那截白皙纖細的脖頸愈發脆弱,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折斷。
周圍的騎士們個個屏息凝神,連眼尾的余光都不敢往這邊瞟。誰不知道他們這位鎮北侯最厭棄的就是眼前這個女人。
相府里名不見經傳的庶女蘇軟軟,一個敢在大婚當日卷了嫁妝跑路的膽大包天的主兒。出發前侯爺那話還擲地有聲地回蕩在耳畔:“抓回來,不必留情。”
“不必留情”四個字,在北境將士聽來,幾乎就等同于“格殺勿論”。畢竟,能讓以鐵血聞名的戰神說出這種話,可見是真動了雷霆之怒。
蘇軟軟把臉埋得更低,幾乎要抵到胸口。后背的冷汗已經浸透了那件本就不算厚實的錦衣,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又一陣的寒意。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道視線的重量,像千斤巨石壓在心頭,讓她連呼吸都得小心翼翼地調整著節奏。
心里頭,她已經把那本害她穿書的原著作者罵了不下八百遍。好好的一個戰功赫赫、威懾四方的戰神侯爺,非要寫成個戀愛腦晚期的偏執狂,對女主是掏心掏肺,對她們這些炮灰女配卻連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都吝嗇給。
就像現在,她不過是個想保命的倒霉蛋,卻得面對這隨時可能噴發的“火山”。
“松開。”蕭驚寒的聲音終于響起,沒有半分溫度,像是從冰窖深處撈出來的,每個字都帶著凜冽的寒氣。
蘇軟軟甚至能感覺到他玄甲下的肌肉正微微繃緊,那是一種極致隱忍的征兆,仿佛下一秒就會揮劍斬來。
“我不松!”
蘇軟軟反而把他的腰抱得更緊,手臂因為用力而微微發顫,聲音里也帶上了濃重的哭腔,活脫脫一副耍賴的模樣:“夫君不原諒我,我就不松手!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了!那些私奔的話都是別人造謠的,我心里只有夫君啊!”
她說得情真意切,眼淚說來就來,順著眼角滑落,滴在蕭驚寒的玄甲上,迅速暈開一小片水漬,又很快被風吹干,只留下淡淡的痕跡。
其實只有蘇軟軟自己知道,這話里有幾分真幾分假。“知道錯了”是真的,錯在不該穿成這個炮灰。
“心里只有夫君”是假的,她心里只有怎么活下去。但眼下這情況,不豁出去演一場,難道真等著被砍頭嗎?
她一邊哭訴,一邊偷偷掀起眼睫,飛快地瞟了一眼蕭驚寒的表情。男人的下頜線繃得緊緊的,像用最堅硬的玉石雕琢而成,薄唇更是抿成了一條直線,看不出絲毫喜怒。
但至少沒立刻把她踹開。
蘇軟軟心里悄悄松了口氣,有戲!
她再接再厲,使勁擠出幾滴眼淚,讓那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更顯可憐:“我知道我配不上夫君,您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我不過是相府里不起眼的庶女。
可我是真心想嫁給你的啊,求夫君帶我回侯府,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哪怕讓我做個灑掃丫鬟都行啊!”
這番話半真半假,唯一的真心,就是那三個字,想活下去。為了活下去,別說做灑掃丫鬟,就算讓她去掏茅廁,她估計也得咬著牙答應。
蕭驚寒沉默了。
風還在呼嘯,卷起地上的枯葉打著旋兒飛過,騎士們的鎧甲在風中偶爾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拉長,每一秒都像在油鍋里煎熬。
蘇軟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懷里的玄甲冰冷堅硬,帶著一股淡淡的、屬于戰場的鐵銹味。
她甚至能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在這寂靜的氛圍里格外清晰。她幾乎以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他腰間的佩劍刺穿,連怎么死的都想好了。
大概是被這位戰神一腳踹飛,然后摔在石頭上,死得慘不忍睹。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蕭驚寒突然開口了:“起來。”
聲音依舊冷得像冰,但仔細聽,卻沒了剛才那股子能凍死人的殺氣。
蘇軟軟愣了一下,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試探著,慢慢松開抱著他腰的手。
指尖離開那片冰冷的鎧甲時,還微微頓了頓。然后,她用手撐著地面,小心翼翼地從地上爬起來。
膝蓋剛才磕在石頭上,這會兒傳來一陣尖銳的疼,但她不敢吭聲,只是低著頭,恭順得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連眼皮都不敢抬一下,生怕觸怒了眼前這位煞神。
“上車。”
蕭驚寒調轉馬頭,留給她一個冷硬的側臉,只丟下這兩個字,便不再看她。
蘇軟軟又愣了愣,隨即,巨大的狂喜像潮水般涌上心頭——這是……同意帶她回侯府了?她沒聽錯吧?她是不是應該再確認一下?
但她不敢。她怕自己一開口,這位戰神就反悔了。
一直候在旁邊的小丫鬟春桃也懵了,她剛才嚇得腿都軟了,這會兒才緩過神來,拉著蘇軟軟的袖子,小聲地、帶著點不敢置信地問:“小姐,真要跟他回去啊?那侯府會不會是龍潭虎穴啊?”
春桃是蘇軟軟穿書過來后,身邊唯一還算貼心的丫鬟,雖然膽小,但對原主倒是忠心。
“不然呢?留這兒喂狼?”蘇軟軟瞪了她一眼,語氣里帶著點劫后余生的慶幸,“別廢話了,趕緊上車。”
她說著,也顧不上膝蓋的疼,麻溜地爬上了蕭驚寒的隨行馬車。春桃見狀,也趕緊跟了上去。
一進馬車,蘇軟軟就忍不住“哇”了一聲。馬車里鋪著厚厚的軟墊,是上好的云錦料子,摸上去柔軟又舒服,比她剛才坐的那輛破馬車簡直是天壤之別,舒服一百倍都不止。
角落里還放著一個小幾,上面甚至有個精致的青瓷茶壺,一看就價值不菲。
蘇軟軟縮在角落,把自己裹成一團,心里卻在飛快地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當務之急,是先回侯府穩住腳跟,不能剛活下來就又把自己作死了。然后,就得想辦法討好這位戰神侯爺。
只要讓他覺得自己“有用”,他就不會輕易殺了她。畢竟,像蕭驚寒這樣的人,應該是最講究實際利益的吧?
至于怎么有用,蘇軟軟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前世是個小有名氣的美食博主,別的本事沒有,做吃的倒是一絕。
穿越過來后,這雙手的靈活勁兒也跟著過來了。這么看來,她的優勢好像就只有這雙手了。
或許可以從吃的下手。
蘇軟軟眼睛亮了亮,覺得這似乎是個可行的辦法。哪個男人能拒絕美食呢,就算是戰神,也得吃飯不是。
馬車行駛得很平穩,幾乎感覺不到顛簸。春桃在旁邊偷偷打量著蘇軟軟,見她臉上沒了剛才的驚慌,反而有了點神采。
忍不住又問:“小姐,咱們真的能在侯府活下去嗎?我聽說這位侯爺可兇了。”
“兇也得活下去。”蘇軟軟拍了拍春桃的手,語氣堅定,“放心吧,只要咱們安分守己,再找機會討侯爺歡心,肯定能活下來的。”
她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沒底。畢竟,書里的蕭驚寒可是個偏執狂,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發瘋?但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馬車大概行駛了半個時辰,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蘇軟軟撩開馬車窗簾的一角,往外望去。
只見一座氣派非凡的府邸出現在眼前,朱紅的大門足有兩丈高,上面鑲嵌著一排排銅制的門釘,在夕陽的映照下閃著光。
門楣上懸掛著一塊匾額,上面是三個蒼勁有力的金字,鎮北侯府。
光是這大門,就比相府氣派了不止一星半點。
馬車停在門口,守門的仆役們見了蕭驚寒,唰地一下全都跪了一地,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低著頭,脊背挺得筆直,恭敬得不能再恭敬。
蘇軟軟跟著蕭驚寒下了馬車,小心翼翼地跨過那道高高的門檻,心里忍不住直呼豪門就是不一樣。
光是門口這些仆役的精氣神,就比相府里的那些人強多了。
這也讓她更堅定了“抱大腿”的決心。能在這樣的地方活下去,總比在外面顛沛流離、隨時可能丟了小命強。
穿過幾座庭院,腳下的青石板路干凈得能映出人影,兩旁的花草修剪得整整齊齊,偶爾有幾個丫鬟仆婦走過。
都是低著頭快步前行,不敢有絲毫懈怠。整個侯府安靜得很,卻又透著一種井然有序的威嚴。
蕭驚寒的步伐很大,蘇軟軟得小跑著才能跟上。她偷偷打量著四周,亭臺樓閣,假山流水,處處透著精致,卻又不像相府那般奢華得俗氣,反而有種沉穩大氣的底蘊。
走到一間書房前,蕭驚寒停下了腳步。這間書房看起來很古樸,門口掛著一塊靜思軒的匾額,屋檐下還掛著兩個紅燈籠,只是沒點亮。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蘇軟軟身上,那眼神依舊沒什么溫度:“你既說要贖罪,便安分待在侯府。”
“是是是!”蘇軟軟連忙點頭如搗蒜,態度恭敬得不能再恭敬,“我一定安分!絕對不會給夫君添麻煩的!”
她刻意加重了“夫君”兩個字,試圖喚起他一點“夫妻”的情誼,哪怕只有一點點。
蕭驚寒似乎還想說什么,眉頭微蹙了一下,嘴唇動了動,但最終只是揮了揮手:“帶她下去。”
一個老媽子從旁邊的回廊里走了出來,她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穿著一身青色的衣裳。
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卻很銳利。她恭敬地對蘇軟軟行了個禮,說:“夫人,這邊請。”
這聲“夫人”,喊得不高不低,聽不出什么情緒,算不上熱絡,但也挑不出錯處。
蘇軟軟跟著老媽子離開,走之前,她忍不住偷偷回頭看了一眼。蕭驚寒正站在書房門口,夕陽的余暉落在他身上。
玄甲泛著冷冽的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他的背影孤高清冷,像一座永遠不化的冰山,讓人望而生畏。
“夫人,您先在偏院歇著,侯爺吩咐了,沒有他的允許,您不能隨意走動。”老媽子把她領到一間雅致的小院前,停下腳步,語氣依舊平淡。
蘇軟軟打量了一下這個小院,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凈。院中有一張石桌和四個石凳,墻角種著幾株臘梅。
雖然還沒開花,但枝干遒勁,很有風骨。正房的門窗都是雕花的,看起來還算精致。
“好,我知道了,多謝媽媽。”蘇軟軟客氣地說道。
老媽子沒再多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蘇軟軟帶著春桃走進正房,里面的陳設簡單卻齊全,桌椅板凳,床榻被褥,都是新的,雖然算不上頂級的料子,但也足夠舒適。
春桃走到床邊,摸了摸被褥,驚喜地說:“小姐,這被子是新的呢,還挺軟和。”
蘇軟軟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著院子里的石桌石凳,深深吸了口氣,心里終于松了口氣。
至少,暫時安全了。
雖然被限制了自由,雖然那位戰神侯爺看起來依舊很不好惹,但至少,她不用再擔心下一秒就會被丟在荒郊野外喂狼了。
接下來,就是想辦法怎么在這侯府里長久地待下去,怎么讓那位冰山侯爺對自己放下殺心了。
蘇軟軟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或許,她的美食計劃,真的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