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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祭壇的血紋與歸塵咒的終結

  • 大靖風云記
  • 南渡林蕭
  • 3540字
  • 2025-08-16 00:28:02

狼心殿的地下祭壇彌漫著鐵銹味,圓形祭臺中央的血紋在火光中泛著妖異的紅,那紋路與沈徹的狼影輪廓分毫不差,唯獨額間缺了個“塵”字。七根狼骨柱立在祭臺四周,柱頂的夜明珠隨星象轉動,將眾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像一群被困的狼。

影七正將影三的血往血紋上潑,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鎖心藤突然從祭臺邊緣瘋長出來,藤葉上的毒刺閃著藍汪汪的光。他舔了舔唇角的血沫,眼底是近乎瘋狂的期待:“沈徹!用你的血補全‘塵’字!歸塵咒一旦激活,天下影衛都得聽我的!”

影三的喉嚨里發出嗬嗬的響,肋骨處的血泡不斷涌出,他卻突然用盡全力弓起背,將狼骨刀狠狠刺入影七后腰。刀柄在他掌心硌出紅痕,指縫間漏下的血滴在祭臺石縫里,暈開一小片暗紅。他盯著影七扭曲的臉,突然覺得可笑——當年那個跟在自己身后搶功勞的小子,到死都沒明白,歸塵咒從來不是恩賜,是催命符。“影閣余黨名單……”他咳著血,從懷里摸出張皺巴巴的紙,手腕猛地一揚,紙團劃過弧線落在蘇硯秋腳邊,“算我……贖罪……”

影七的臉瞬間扭曲,反手拔出刀劈向影三,刀刃帶起的風掃過祭臺,血紋的紅光猛地一跳。他沒注意到穹頂的鏡像石突然亮起,直到脖頸傳來刺骨的寒意,才低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變成了影三的狼影,正咧著嘴朝他撲來。“不……你說的是真的……”影七的慘叫在祭壇里回蕩,他揮舞著刀亂砍,卻像砍在棉花上——幻象里的狼影越來越清晰,連影三當年搶功時的冷笑都分毫不差。腳下的鎖心藤突然收緊,毒刺刺入皮肉的瞬間,他終于看清狼影的眼睛里,是自己無數個夜晚夢見的、被影三奪走功勞的畫面。他徒勞地伸手去擋,喉嚨卻被幻象撕開,臨終前望著影三的尸體,嘴唇翕動著,像在說“原來……你沒騙我……”

沈徹的狼影被血紋吸引,每走一步,腳下的石板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的爪子深深摳進石縫,指節泛白,像是在抗拒著什么。穹頂鏡像石映出的幻象里,蘇硯秋的算經散落在地,染滿了血,而自己的狼爪正掐著她的脖子——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空洞。

“不……”

沈徹的嘶吼帶著痛苦,他想閉上眼睛,卻偏偏看清了蘇硯秋胸口的血跡,和自己刀上的一模一樣。這是他最恐懼的畫面——失控的自己,傷害最想保護的人。狼影的爪子在空中亂揮,卻怎么也揮不散幻象里她倒下去的樣子。

“沈徹!看著我!”蘇硯秋突然將七枚狼頭符按算經“北斗逆行”的方位嵌入祭臺凹槽,指尖因用力而發白。剛放穩,那兩枚假符突然“咔嚓”碎裂,露出里面藏的真符殘片——竟是影閣調換時故意留下的共鳴引子。她舉著算經沖到沈徹面前,書頁被風掀得嘩嘩響,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他被幻象困住,他明明那么努力地對抗咒術,明明說過要教她算完最后一頁。“算經說‘星位逆移,咒力自散’!那不是真的!”她將算經舉到他眼前,指尖劃過他教她認的第一頁,“你看,這是你教我認的‘經’字,你說過‘算理即天理,容不得虛假’!”

柳青黛往沈徹身上撒出一把藥粉,是用還魂草混著阿古拉的狼血調的。藥粉從指縫漏下,在空氣中劃出金色的弧線,她的手抖得厲害——方才幻象里沈徹失控的樣子,讓她想起第一次見他中毒時的絕望。她抹了把眼淚,聲音帶著哽咽:“沈大哥!這是黑狼部王室的血,能克咒毒!”她想起霧隱寺的藥圃,想起他說過那里的還魂草長得最旺,“你說過要帶我們去北漠看真正的狼,等南疆事了,我們回霧隱寺種還魂草吧,你說過那里的土最肥……”藥粉落在狼影上,燃起淡金色的光,沈徹的嘶吼聲漸漸低了下去。

“墨家‘星移術’來也!”林墨踩著狼骨柱的裂紋往上爬,木簪在齒間咬著,褲腳被碎石劃破也沒在意。他爬到柱頂,膝蓋頂著冰冷的石壁,木簪精準地插進夜明珠底座的機關,指腹因用力而磨出紅痕。

他盯著夜明珠的光暈,突然想起爹說過“機關是死的,人是活的”——當年爹為影閣造機關時,肯定早留了反制的后手。“蘇姐,左三圈!”夜明珠突然逆向轉動,狼骨柱的影子在石壁上組成倒轉的北斗七星,祭臺的血紋頓時暗了三分。

阿古拉看著沈徹額間的“塵”字印記,突然按住了自己跳動的太陽穴——王叔手札里的話突然清晰起來:“王室血,咒眼引,塵字現,咒自破。”他拔出狼骨刀,毫不猶豫地割破手掌,血珠滴在刀身的“塵”字上,然后猛地將血甩向祭臺中央,手腕上的狼牙手鏈隨著動作叮當作響。他望著血珠飛向血紋的瞬間,突然覺得王叔的在天之靈一定在看著——黑狼部欠影閣的,欠歸塵咒的,今天該還了。“黑狼部王室血在此!歸塵咒,破!”

血珠落在血紋缺“塵”的位置,竟與沈徹狼影額間的印記產生共鳴。祭臺石壁突然浮現出古老的北漠文:“以王室血還咒術債,百年因果,今日了結。”“嗡——”血紋爆發出金光,鎖心藤瞬間枯萎,鏡像石的幻象像碎玻璃般散開。沈徹的狼影劇烈顫抖,淡青色的光漸漸褪去,他踉蹌了一下,扶住身邊的狼骨柱,指腹蹭過柱上的刻痕——那觸感和霧隱寺禪房的柱子一模一樣。他看著自己的手,那上面再沒有狼爪的痕跡,掌心甚至還留著蘇硯秋算經的溫度。

“蘇硯秋。”沈徹看著她,聲音沙啞卻清晰。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算經,手指拂過染血的頁面,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什么,然后小心翼翼擦掉血跡遞過去。剛才幻象里她倒下的畫面還在眼前,此刻能看見她眼里的自己,真好。“你教我的,算理容不得虛假,就像我對你的心意。”

柳青黛突然撲過來抱住他,肩膀劇烈地抖動著,眼淚打濕了他的黑袍。她摸出玉瓶,瓶身在掌心硌出印子,倒出半瓶解藥往他嘴里灌,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嘴唇,燙得像在發燒。她盯著他吞咽的動作,心里一塊石頭終于落地——蝕骨毒解了,狼影退了,他終于還是他們的徹哥。“快喝!這下能除根了!”

沈徹喝完藥,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那上面再沒有狼爪的痕跡。祭臺在金光中漸漸崩塌,歸塵鐘錘的碎片從穹頂落下,與七符碰撞發出清響,像極了霧隱寺清晨的鐘聲。他伸手接住一塊碎片,掌心傳來熟悉的溫度——和當初在放生池摸到的鐘錘一模一樣。

原來從一開始,歸塵鐘就在等這一刻。石壁裂開的縫隙里露出個暗格,里面藏著本泛黃的冊子——《歸塵咒秘錄》。

阿古拉翻開秘錄,手指劃過“黑狼部初代首領”幾個字,突然用力握緊了拳。狼骨刀在他腳邊輕輕顫動,刀柄的狼頭雕刻仿佛活了過來。他終于明白王叔為何執著于尋找真相——不是為了復仇,是為了讓黑狼部擺脫這百年的枷鎖。“原來歸塵咒是黑狼部初代首領和影閣閣主合創的,本想控制影衛,后來首領反悔,才留下‘王室血可破咒’的后手……王叔早就知道,他留的賬冊里,還有黑狼部和影閣的舊怨。”

“北漠需要知道真相。”蘇硯秋望著祭壇外透進來的晨光,風里突然傳來遠處的狼嚎,清越得像在呼喚。她將算經折好塞進袖袋,指尖摸到里面的余黨名單,紙角硌得手心發疼。南疆的影閣余黨要追,北漠的舊怨要解,前路明明還有那么長,可看著身邊的人,突然就不怕了。阿古拉的狼骨刀微微發燙,像是在回應她的念頭:“看來北漠的事,也等不及了。”

眾人跟著沈徹往祭壇外走,狼心殿已經空無一人,影閣的殘衛要么投降,要么趁亂逃了。狼牙崖的圖騰因咒術終結失去了機關之力,晨光落在上面,倒像是溫順的石獸。

山道口,霧隱寺的小和尚正踮著腳張望,看見他們就跑過來,遞上封信:“是第七醫影大師讓我送的!他說你們可能用得上!”

信上只有一句話:“影閣余黨遁入南疆,歸塵未盡,需七符再聚。”

蘇硯秋捏著信紙,看了眼沈徹,又看了看柳青黛、林墨和阿古拉。七枚狼頭符在他們手中微微發燙,像是在回應那句“再聚”。

“南疆也好,北漠也罷。”

沈徹的斷刀在晨光里閃了閃,刀鞘上的“塵”字被陽光照得發亮。他伸手幫蘇硯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發,指尖的溫度透過發絲傳過來。只要身邊有他們,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他也能算出一條生路。

“只要我們在一起,總能算出條路來。”

柳青黛笑著擦掉眼淚,眼角的余光瞥見沈徹和蘇硯秋相觸的手,突然故意撞了撞阿古拉的胳膊。她把空了的藥瓶塞進腰間,藥囊的帶子在背后打了個結實的結。

真好啊,蝕骨毒解了,咒術破了,他們還能一起去北漠,去南疆,去所有想去的地方。“先說好,到了北漠,得讓阿古拉請我們吃烤狼肉!”

阿古拉舉著狼骨刀哈哈大笑,刀身在陽光下劃出一道金光。他伸手拍了拍林墨的肩膀,力道大得讓林墨踉蹌了一下。王叔說過,真正的狼族從不怕路遠,只要方向對了,再遠都能走到。“管夠!還要帶你們去看王叔說的‘狼月湖’,那里的狼毛草能治百病!”

林墨的木簪在手里轉得飛快,突然指向遠方的天際線,那里有云雀正振翅飛過。他拽了拽柳青黛的袖子,又指了指蘇硯秋,眼睛亮得像狼骨柱上的夜明珠。飛鳶船的圖紙還在爹的手札里,他得趕緊回去改改,讓船再快些——畢竟,要去的地方可不止南疆和北漠呢。“那我們趕緊走!墨家的‘飛鳶船’三天后能到山腳下,正好能載我們去南疆!”

晨光漫過狼牙崖的輪廓,將五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歸塵咒的陰影散去了,但新的征途才剛剛開始——那些藏在南疆的影閣余黨,那些北漠等待揭曉的舊怨,還有算經里沒寫完的結局,都在前方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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