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鉤,
彌天寒霜映清秋,
獨自莫憑欄,
天涯望斷愁未休。
古道邊,
枯樹兀立,
彼岸燈火幾處,
誰家小女舞長袖?
——楚雨萱.《月》
第二天是周六,一早楚雨萱就醒了,用發梢扎我的眼皮,等我醒了,她說:“我昨天夢見自己被一個怪物追著跑,他手里好像還有槍,子彈嗖嗖的從我身邊飛過,我努力的跑著,跑著跑著就感覺飛了起來,風聲呼呼的從耳畔刮過,北面的半邊天是陰沉沉的,綿延的山脈擋住了南面的半邊天,山頂上很亮,好像山的那邊著了火一樣,我飛過山的那一邊一看,南面還有一道山脈,山體上全是一個又一個的小窯洞,窯洞很小,看起來就像墓穴一樣,我飛得近了,就隱藏在一個洞穴里面,那個怪物找來找去找不到。這個時候,我身后咯噔一下,棺材里一只手伸出來,綠油油的,很是費力地把棺材蓋子推開,一張只剩下骨骼的臉從棺材里露了出來,我嚇得魂兒都掉了,癱軟在那里,這個時候你從外面進來,拉著我就跑,跑啊跑啊,跑到了一個鳥語花香的地方,天空很晴朗,不像剛才那么陰沉沉的,一會兒有火光沖天的樣子。那里是一片草原,一朵朵的野花兒在風中搖擺,咱們兩個靜靜地躺在草地上,手拉著手,望著天空,感覺真幸福,醒來后我還想了很長時間。”我沒有作聲,只是靜靜地聽著,生怕自己的一句話打斷了她的思路,讓她再回想不起來。
楚雨萱道:“咱不回學校了,去杏花谷玩吧。”
毛毛細雨淅淅瀝瀝地下著,要是在老家,我一定牽上那頭老黃牛,還有她的小犢子,一起到長滿青草的南嶺,老牛和小犢子愉快的吃青草,我則愉快的偷吃地里的花生。哎,不知道那頭老牛現在忙活什么呢?
因為路遠,兩個人打車去了45路汽車站,一路上兩個人的話不多,卻心有靈犀。在這樣的情境下孤男寡女會發生什么呢?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整個天地都浸潤在一片
多少年前我就曾經幻想著在一個下著毛毛雨的日子里,能和一個神態風流的女孩兒手挽手,在長滿鮮花的山崗上散步,聊天。想了這么多年突然成行,卻又手足無措,因為我實在不知道如何面對眼前這個美得讓人心疼的女孩子。
楚雨萱望著窗外,或許是有些困了吧,腦袋輕微地靠在我的肩上,軟軟的身體緊靠在我的一側。我的心跳得厲害,腿也抖起來,她發絲的香味讓我意亂情迷,很容易想到看過的三級片上的一些情節。看著她白皙的胳膊,幻想著她往里再往里,往下再往下的情形。
到了杏花谷入口的時候,雨勢明顯小了很多,漫天的細雨變成細碎的霧,一陣風吹來,弄得臉上也濕濕的,兩個人索性收了傘,任雨霧飄散著身上,看著遠處的山巒隱在雨霧中,不覺游興大濃。
也許是下雨的原因吧,杏花谷里的人不多,在小雨的滋潤下,山谷里的葉子愈發顯得嬌艷欲滴。因為這個景點已經修建了有十多年,里面的小路修得很是齊整,有能夠行車的平滑的道路,也有彎彎曲曲的臺階路。
過了一會,雨霧漸漸地停了,風也不大,整個山谷慢慢騰起大團的霧來,五米開外不見了一切。走在崎嶇不平的石道上,撲鼻而來的是新鮮的泥土氣息和楚雨萱身上特有的體香,我說不清是什么味道,有點兒香,有點兒甜。楚雨萱興奮得像個小姑娘似的又蹦又跳,仿佛一只蝴蝶,在花叢里繞來繞去。
前邊的路很陡,或者說根本就不是路,本來是用水泥抹好了的臺階,到了這里全是石頭,只是石頭縫里抹了水泥,腳踩上去有一半是懸空的,我怕她摔下來,讓她在前面走,自己在后面緊緊地跟著。在一處很陡的坡前,楚雨萱爬了幾次都沒有上去,渾圓的小屁股努力的撅著,兩只小手費力的扒拉著上邊的石頭,無奈總是夠不著頂上那塊突出來的石頭,她一次一次努力的嘗試著。
我跟在后面,并沒有看見她鮮嫩的小手在那里努力地向前伸著,只看到她的小屁股一送一送的。
一陣微風吹來,伴著花兒的芳香,大團的霧也跟著蕩過來,周圍的景物看不太分明,這樣的季節,加上四圍的環境,讓人覺得曖昧。景物曖昧,人,更曖昧。
一陣蕩人心魄的香味兒襲來,我有些醉意朦朧。
下午,回學校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北邊的山一座連著一座,山腳下炊煙裊裊,農人們開始燒火做飯了,水面上一層霧靄,讓整個湖面陰霾在一片霧中,看得不很分明,西邊的天空有一絲明顯的光亮,月亮已經出來了,像是半塊燒餅一樣掛在天上,看來應該是初八了,星星不是很多,在天幕上掛著,閃爍不停。
在車上,楚雨萱累了,斜靠在我的懷里,閉著眼睛,睫毛一動一動的,臉上很是安詳。我突然感覺自己很幸福,很希望這一刻的景致,這一刻的心情永遠都停留,這樣就不會有傷痛,不會有無聊,不會有空虛,不會有磨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