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遇到胡三娘
- 侯門小寡婦,養狐貍精的日子
- 作家一樹紫藤
- 2127字
- 2025-08-24 15:43:00
開春,吳縣。
醉仙樓三樓的雅間內,一名身著栗色錦袍的男子正臨窗而坐。
他指尖捏著白玉酒杯,杯中是澄澈的酒液。
這便是如今名動江東的“瑤池仙津”了。
他細品一口,眉頭微蹙,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
自去年醉仙樓推出此酒,價格便一路水漲船高,如今更是被李老板牢牢囤住,一壺竟漲到五千文。
即便如此,尋常食客連聞個味都難。
“掌柜的。”男子聲音淡淡,喚來候在門外的掌柜。
掌柜連忙躬身進來,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公子有何吩咐?”
“這‘瑤池仙津’,是貴店自釀的?”
男子抬眼,目光銳利如鋒,看得掌柜心頭一緊。
忙點頭哈腰地解釋。
“公子有所不知,此酒可不是凡品!是仙緣所得,仙人所賜,雖非鄙店自釀,卻是鄙店獨家售賣。如今這酒可遇不可求,便是有錢,也得看機緣才能嘗到。也就公子您持著臨江王的帖子,才有這份體面品飲此酒。”
男子聞言,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揮了揮手。
掌柜識趣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雅間門。
他重新將目光投向窗外,看著樓下熙攘的人群,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案。
忽然,他眼睛一瞇,目光定格在街角。
一名身著褐色布衫的俊美男子,正悠哉悠哉地緩步慢行。
青布束發,一身樸素打扮卻掩不住眉眼間的俊朗。
他身邊跟著個女子,一身青布裙衫,頭上罩著帷帽,輕紗垂落,遮住了面容。
男子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唇角也悄然勾起。
夜間,吳縣的客棧。
商青青指尖撥弄著錢箱里的銅板,叮當作響間。
她正核對著白天采購蠶種的賬目。這次她跟胡八郎低調來吳縣,一是為五十畝桑田挑優質蠶種,租給佃戶養蠶。
二是想打聽本地織造的門路,為日后繅絲織綢鋪路。
“蠶種錢、佃戶定金、還有跟布莊打聽的織機價格……”
她一邊念念有詞,一邊在紙上畫著歪歪扭扭的記號,眉頭微微蹙起。
“手里的錢是緊了點,可等第一批綢緞織出來,日子就好過了!”
一想到將來能穿上自己織的綢緞衣裳,襯得那張明艷臉蛋更出挑,商青青忍不住彎了彎唇角,眼里閃著光。
“到時候先給自己做一身綢緞衣裙,再給春桃和小林子都做一身!”
商青青想著美好的日子,眼睛都笑瞇了。
桌案一角,胡八郎縮成小狐貍模樣。毛茸茸的尾巴耷拉著,滿臉委屈。
自打住進客棧,商青青就不許他夜里化人形,理由是“多開一間房太費錢”,只讓他變作狐貍,窩在墻角的舊棉墊上。
商青青瞥了他一眼,忍不住抱怨,“早知道我扮男裝多好!現在跟你走在街上,我這帷帽壓得低低的,倒像偷跑出來的,渾身不自在。”
胡八郎抬了抬眼皮,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姑奶奶,你可省省吧!醉仙樓的李老板還滿世界找你呢,你要是扮男裝,一露臉不就自投羅網了?”
商青青被噎得癟了癟嘴,伸手戳了戳他的尾巴尖:“還不是怪你!要是還能釀‘御仙釀’,我就把價格提高十倍賣給李老板,看他還敢賺我差價!”
“你還好意思說!”胡八郎猛地直起身,剛要反駁,耳朵卻突然豎了起來,像被什么聲響驚到。
原本耷拉的尾巴瞬間繃直,連身上的絨毛都炸了起來,微微發顫。
商青青見他這副警惕模樣,心頭一緊,忙壓低聲音:“怎么了?”
胡八郎忙擺擺爪子,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他小聲道你先睡,不要開門也不要出門,我去去便來。說著就從窗戶溜了出去。
吳縣,城郊。荒山野地
胡八郎踏過落葉無聲,很快便停在一座破敗草亭外。
亭柱斑駁,茅草屋頂漏著星子,亭中卻立著道挺拔身影。
正是白日里在醉仙樓品飲“瑤池仙津”的栗色錦袍男子。
胡八郎身形一晃,已化作青布衣衫的俊朗模樣。
他嬉皮笑臉地蹦進草亭:“三姐,別來無恙啊?”
胡三娘緩緩轉頭,細長的眉眼微微瞇起,眼底閃過幾分冷意。
胡八郎見她這模樣,心里咯噔一下,卻仍強裝輕松,湊上前調侃:“怎么今兒個這么閑?沒陪著臨江王尋山訪水、談情說愛去?”
胡三娘臉色一變,拿起一根棍子就兜頭打來。
一邊打一邊罵:“你這混小子!爹酒窖里的百年百果釀,你也敢偷!你知道爹發現少了大半窖,氣得尾巴都快禿了嗎?”
“你這不肖子,你這混賬東西!”
“哎喲!三姐饒命!”胡八郎嚇得東躲西閃,一邊跑一邊求饒。
“我那不是為了報恩嘛!再說我就拿了一點點,哪知道爹反應這么大……三姐手下留情,我下次不敢了!”
枯木棍子“呼呼”作響,打在草亭立柱上,震得茅草簌簌掉落。
胡八郎圍著亭柱轉圈,一個勁求饒。
揍了好一會,胡三娘才喘著氣停了手。
仍氣哼哼地盯著胡八郎,細長的眉眼里滿是余怒:“再敢偷爹的酒,看我不把你尾巴上的毛全拔了!”
胡八郎揉著胳膊,故意擠出哭喪臉,眼眶卻半點沒紅:“三姐下手也太狠了,我這胳膊都要腫了。”
“少裝可憐!”胡三娘白了他一眼,話鋒一轉,語氣緩和了些,“你那報恩的事,到底怎么樣了?都折騰大半年了,怎么還沒個了結?”
提到商青青,胡八郎撓了撓頭發,悶聲道:“有點麻煩。”
話鋒一轉,又湊上前好奇追問:“對了三姐,你怎么會在吳縣城郊?我那王爺姐夫呢,沒跟你一起?”
“什么姐夫!別亂喊!”胡三娘瞪了他一眼,耳尖卻悄悄泛紅,語氣也軟了些,“我跟臨江王,不過是了卻一段夙世恩怨,算不上什么牽扯。”
她沉默片刻,又想起父親的叮囑,語氣沉了下來:“爹讓人捎話來,說中原那邊天象異動,眼看要出大亂子,讓我們兄弟姊妹都收斂些,別過多介入人類的紛爭,免得沾染因果。”
說著,她又深深看了胡八郎一眼,眼神里帶著幾分擔憂
“你也別總在凡間耗著,趕緊把報恩的事了了,回山里繼續修行,別到時候被亂局波及。”
胡八郎垂著腦袋,手指捻著衣角,半晌才悶悶地應了聲:“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