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急燈的暗紅色光線籠罩著整個房間，將兩人的輪廓勾勒成鋒利的剪影。周予白的刀片仍抵在沈墨凜的頸側，而窗外的激光瞄準點已經(jīng)緩緩上移，最終停在沈墨凜的眉心。

“別動。”周予白的聲音壓得極低，幾乎只剩氣音，“狙擊手在對面大樓七層，左側第二個窗口。”

沈墨凜的瞳孔微微收縮，右手仍按在腰后的槍上，但停止了動作。他的目光掃向茶幾上的玻璃杯——酒液的表面正泛著細微的波紋。

有人在屋頂。

周予白突然拽住沈墨凜的領帶，猛地將他拉倒在地。

砰！

子彈擊穿落地窗，在沈墨凜剛才站立的位置爆開一朵火花。玻璃碎片如雨般傾瀉而下，周予白翻身將沈墨凜壓在身下，碎渣劃過他的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你——”沈墨凜的呼吸一滯。

“閉嘴。”周予白迅速從他身上滾開，甩手擲出匕首——寒光閃過，房間角落的監(jiān)控攝像頭應聲爆裂。

黑暗中，沈墨凜突然扣住周予白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你怎么知道我家監(jiān)控的位置？”

周予白冷笑：“先活下來再審問我。”

書房的門突然彈開。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滑入客廳，消音手槍的槍口在紅光中泛著冷芒。周予白和沈墨凜同時動了——

沈墨凜抄起茶幾上的威士忌酒瓶砸向入侵者的手腕，而周予白則如鬼魅般閃至對方身后，一記手刀精準劈向頸動脈。

咔嚓。

骨頭斷裂的聲響被淹沒在又一次的槍聲中。入侵者軟倒的瞬間，沈墨凜已經(jīng)奪過他的槍，對著窗外連開三槍。

對面大樓傳來一聲悶哼，激光瞄準點消失了。

喘息聲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周予白甩了甩手上的血，走向書房：“你的安全系統(tǒng)被植入了后門程序，觸發(fā)條件是-—”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書房墻上的監(jiān)控屏幕仍亮著，顯示著十幾個實時畫面。其中一個畫面里，赫然是周予白三天前在國安局檔案室調閱資料的背影。

而畫面右上角的時間戳，顯示這是兩年前的錄像。

沈墨凜站在門口，槍口垂向地面，但眼神比槍更危險：“現(xiàn)在，回答我的問題。”

周予白的目光落在書桌抽屜的縫隙間——那里露出一角泛黃的照片。他忽然笑了：“‘Silver Knife’從來不是一個人，對吧？”

沈墨凜的呼吸明顯一滯。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

周予白暴起發(fā)難！他踢翻書桌擋住沈墨凜的射擊路線，同時撲向那半開的抽屜。沈墨凜的子彈擦著他的耳廓劃過，但他已經(jīng)抓住了照片。

照片上是兩個滿身是血的男孩，約莫七八歲，站在燃燒的建筑前。

他們手中各握著半截斷裂的銀色小刀。

周予白的太陽穴突然劇痛，破碎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槍聲。

濃煙。

有人抓著他的手喊“快走”。

銀色刀刃折射的火光。

這是……”他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沈墨凜的槍口緩緩垂下：“你果然不記得了。”

警報聲驟然響起！

公寓大門被暴力破開，全副武裝的突擊隊員魚貫而入。沈墨凜猛地拽過周予白，掀開書房暗門：“走！”

暗門閉合的瞬間，周予白看到領頭的人掀開面罩——那是國安局副局長，他的直屬上司。

幽暗的隧道里，兩人的腳步聲急促回蕩。

沈墨凜的聲音在前方傳來：“‘暗影’從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被植入的記憶，那場‘選拔’，全是……”

轟！

背后的隧道突然爆炸，氣浪將兩人狠狠掀飛。周予白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看到沈墨凜撲過來護住他的頭。

而對方胸口露出的銀色吊墜，和他夢中反復出現(xiàn)的斷刀紋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