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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

“大清早的,好生清冷。”一個慵懶含笑的嗓音,帶著恰到好處的紈绔腔調(diào),突兀地插了進(jìn)來。

月白襕衫的少年親王——齊王趙宴,斜倚著回廊朱漆斑駁的柱子,鎏金折扇輕搖,擋住了他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看似迷蒙、實(shí)則冰冷審視的鳳眸。

他的目光滑過林萱氣急敗壞的臉,最后精準(zhǔn)地釘在穿著粗陋麻衣、卻難掩那份冷靜銳氣的林微身上。

趙宴重生回來已有三月。

前世,他敗于奪嫡漩渦,飲恨而終,死前只記得母妃王貴妃眼中冰冷的算計(jì)與兄長們得意的獰笑。

他不記得林微,一個小小五品官家的庶女,在前世那場血腥棋局里連塵埃都算不上。

直到今生,“聯(lián)姻”的消息傳來,他才意識到——她,是母妃和王氏送來的絕佳棋子,也是他能提前破局的關(guān)鍵支點(diǎn)!

利用她的身份,控制她的生死,攪亂王氏與母妃的布局,這是他接近她的唯一目的。

情愛?那是弱者才有的軟肋。至于她本身?目前,只是一枚值得觀察的、可能有點(diǎn)意思的棋子。

“殿下!”王氏心中警鈴大作,強(qiáng)行堆起笑迎上,“風(fēng)大寒重,殿下怎么……”

“哦,順路,聽說貴府今早挺熱鬧。”趙宴的目光毫不避諱地鎖在林微臉上,像是打量一件新鮮玩意,“這位……就是傳聞中,要‘嫁’與本王做妾的林二小姐?”他刻意加重那個“嫁”字,帶著輕佻的嘲諷。

林微心中一凜。做妾?!這是王氏對她的最終定位?羞辱與算計(jì)交織,胸腔中的怒火燒得更旺,但屬于CFO的冰冷評估系統(tǒng)瞬間啟動:他在觀察我的反應(yīng)!觀察我是否會被羞辱擊垮、是否對命運(yùn)逆來順受。他在測試‘棋子’的質(zhì)量。

她深深垂首,雙肩微微顫抖,聲音低弱如蚊蚋,帶著原主殘留的驚懼哽咽:“妾……不敢高攀……”示弱,將“恐懼”和“卑順”作為偽裝,是最安全的盾牌。

趙宴眼底閃過一絲了然。果然是怯懦的深閨女子,容易掌控。可利用。

他那點(diǎn)微弱的興趣似乎在消散,折扇漫不經(jīng)心地在掌心敲著。“無趣。”話音未落,他像失了興致般轉(zhuǎn)身要走。

身后,嫡姐林萱刻薄的言語猶在耳畔:“……因果輪回?憑你也配!”

林微并未回頭,她只是輕輕拂去袖上沾染的墳土,唇角凝著一絲冰冷的、無人察覺的弧度。

「因果循環(huán),報(bào)應(yīng)不爽……王氏、林萱……還有那位藏在深宮的貴妃,這債,我林明瀾記下了。」屬于現(xiàn)代CFO的精準(zhǔn)盤算,在胸腔內(nèi)如冰冷熔巖般涌動。

注:林微表字明瀾。趙宴表字明遠(yuǎn)。

回到那座比寒窯好不了多少的側(cè)院廂房,木門合攏的瞬間,所有的軟弱便被徹底剝離。

小翠怯怯地遞來一封信封暗金底紋的請柬:“小姐,齊王府……剛送來的。”

觸手冰冷。林微拆開,燙金的字跡帶著金戈之氣:

“三日后未時,留香閣,賞香宴。林二小姐雅鑒。”

落款:趙宴具

沒有多余的字句,沒有虛假的寒暄,甚至沒有“恭請”二字。

這份不加掩飾的、近乎命令的邀約,裹挾著權(quán)勢赤裸裸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這正是當(dāng)前局勢最真實(shí)的寫照——王貴妃和其胞妹王氏,為她這枚無足輕重的“庶女棋子”安排的“售賣點(diǎn)”。

原主的記憶與CFO的推演在腦中碰撞:趙宴,齊王,王貴妃之子,傳聞中暴戾恣睢、喜怒無常的皇家棄子。

林微目光落在那幾本母親留下的香料冊子上,“聯(lián)姻”未成,“才名”或許是唯一的變數(shù)。

她需要籌碼!

(鏡頭切換:齊王府·書房)

趙宴立于窗前,手中把玩著一枚玉扳指,指尖冰涼的觸感滲入骨髓。

他重生了。

帶著前世壯志未酬、死于政敵毒酒的滿腔不甘與滔天恨意,回到了這風(fēng)云初起的永和十二年。

上蒼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jī)會,目標(biāo)清晰無比——掃清障礙,登頂九五!任何兒女情長、無謂仁慈,都是對這次恩賜的褻瀆!

王貴妃要指婚?一個五品小官的庶女?

“母親倒是好算計(jì)。”趙宴唇角噙著冰冷的嘲弄。

前世沒有這事,因?yàn)槟莻€林二小姐默默無聞,死得悄無聲息,連做棋子的資格都無。

這一世……是變數(shù)?還是螻蟻試圖改變軌跡的徒勞掙扎?無妨。趙宴眼神如淬寒冰。多一枚可利用的棋子,總比多一個潛在的敵人好。

嫁入王府又如何?王府后院……多死個把女人,簡直像碾死只螞蟻一樣尋常。

若她安分,不妨給她一隅茍延殘喘;若不安分……他有的是法子讓她“合情合理”地消失。

王貴妃?不過是暫時借用的踏板。

“殿下,”心腹侍衛(wèi)青鋒低眉垂手,“帖子已送達(dá)林府。”

“嗯。”趙宴指尖輕叩窗欞。無關(guān)緊要的一步棋落下了。

他所有的精力、所有的算計(jì),都必須凝聚在更宏大的棋盤上——市舶司的財(cái)權(quán)、邊境的軍報(bào)、那些蠢蠢欲動的皇兄……那個叫林微的庶女?呵,待她有命從三日后的‘賞香宴’上下來再說吧。

他心中只有對權(quán)力的絕對渴望和冰冷規(guī)劃,那個將被強(qiáng)行推入他生活的女子,模糊得如同屏風(fēng)上的剪影。

(鏡頭切回林府側(cè)院)

林微打開了那本封面磨損的香料冊子。這不是原主淺嘗輒止的記憶,而是現(xiàn)代CFO對商業(yè)情報(bào)的敏銳捕捉!

「沉水香(龍涎沉),克價(jià)金貴,有價(jià)無市…摻假者眾,唯內(nèi)蘊(yùn)‘金絲蜜紋’者極品。」

「城東‘凝香齋’,十年老店,信譽(yù)尚可,然幕后東家……疑與戶部左侍郎王珣(貴妃弟)有舊。」

戶部左侍郎王珣——王貴妃的親弟弟!王氏的靠山!林微腦中豁然開朗!王家把持著京城大半的香料供給!沉水香,這是她的啟動資金,更是探向王家網(wǎng)絡(luò)的第一把鑰匙!

“取香!”林微眼中寒芒一閃,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小翠顫巍巍捧出那個珍藏的錦囊。林微倒出那塊色澤深沉的香塊,指尖捻起碎末。

“果然,”她低聲冷笑,“蜜蠟摻松脂…市價(jià)至少縮水三成。”王氏克扣她們母女的用度是常態(tài),但這塊御賜之物也敢動手腳,其貪婪可見一斑。

但這也給了她操縱的縫隙!

“備水,生小火!取一個干凈陶缽,細(xì)紗繃框,再拿些陳年米酒!”林微口令清晰快速,小翠被其氣勢震懾,下意識執(zhí)行。

沒有血玉異動,她依靠的是現(xiàn)代化學(xué)知識和對母親配方冊的透徹理解。她要用最原始的提取工藝,提純出部分精油!

水浴加熱,香塊在陶缽中緩緩融化,雜質(zhì)(松脂、蠟塊)被預(yù)先析出。

待液體稍冷,林微將米酒小心滴入,蘇合香醇與沉水香醇在酒精媒介下發(fā)生輕微的酯化反應(yīng),形成更新更雅致的香氣層。

最核心的一步——用繃框細(xì)紗過濾殘?jiān)〖?xì)密的紗線攔住粗大雜質(zhì),讓精華香液通過!

整個過程,林微雙手穩(wěn)定如磐石,眼神專注而銳利,完全不是深閨女子的模樣。

最終濾出的少許澄澈精油,雖量少,但香氣純凈醇厚,蘊(yùn)藏著母樹龍涎沉那股悠遠(yuǎn)深邃的力量,遠(yuǎn)超市面所謂上品!價(jià)值暴增何止十倍?

“小翠,”林微將其中一份精油滴入一個精致的、指甲蓋大小的琉璃瓶中,塞緊木塞,“這個,明日辰時,悄悄送去城南‘百草堂’,就說……”她快速寫了張紙條塞給丫鬟,眼底是計(jì)算精準(zhǔn)的光芒。

這是她獨(dú)立于林家、于王家掌控的香料體系外,布下的第一步閑棋。

城南百草堂的老東家,曾受過柳姨娘祖輩恩惠(原主記憶碎片),這是可以利用的人情支點(diǎn)。即使失敗了,也損失極小。

另一份精油則被小心稀釋后,融入一小塊最純凈的沉香木塊中。“這就是我的‘明瀾’。”林微低語,指尖拂過那小塊木片。

她要以自己為“品牌”,在這吃人的世界硬鑿出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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