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囚禁
- 偏執葉總,夫人她死而復生了
- 巷零
- 2581字
- 2025-08-15 15:11:02
消毒水的味道像一張無形的網,將蘇韻綰牢牢裹住。
她在一片刺目的白光中睜開眼,天花板上的吊扇慢悠悠地轉著,扇葉積著薄薄的灰。
手腕上傳來粗糙的摩擦感,低頭一看,是磨得發亮的鐵鐐,一端焊在床腳,另一端鎖著她的腳踝。
這里不是葉家莊園的臥室,也不是醫院的病房。
墻皮斑駁脫落,露出里面灰黑色的水泥,墻角堆著幾個落滿灰塵的紙箱,空氣里飄著一股潮濕的霉味。
“醒了?”
門口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蘇韻綰猛地轉頭,看到一個穿灰布褂子的老婦人端著一個搪瓷碗走進來,碗里是稀得能看清碗底的白粥,上面飄著幾根咸菜。
“這是哪里?”蘇韻綰的聲音嘶啞干澀,喉嚨像被砂紙磨過。
安定針的后勁還沒過去,她的頭陣陣發痛,四肢也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
老婦人把碗放在床頭的矮柜上,沒看她,只低著頭用衣角擦著碗沿:“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別問。”
“葉知彥呢?”蘇韻綰追問,指尖死死摳著床單,布料被攥出深深的褶皺。
“他把我關在這里做什么?”
老婦人終于抬眼,渾濁的眼珠在她臉上掃了一圈,帶著幾分憐憫,又幾分麻木:“葉先生吩咐了,讓你在這里‘靜養’。”
靜養?蘇韻綰扯了扯嘴角,想笑,眼眶卻先熱了。這哪里是靜養,分明是囚禁。
她想起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幕。
葉知彥冷漠的臉,冰冷的針尖,還有那句“讓你消失得很徹底”。
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原來他說的“消失”,是這個意思。
老婦人見她不動,把粥碗往她面前推了推:“趁熱喝吧,一天就這一頓。”說完,轉身就要走。
“等等。”蘇韻綰叫住她,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謝時月……真的回來了嗎?”
老婦人的腳步頓了頓,沒回頭,只含糊地“嗯”了一聲,快步走出了房間,鐵門“哐當”一聲落了鎖。
謝時月真的回來了。
這個認知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進蘇韻綰的心臟。
她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的吊扇,眼淚無聲地滑落,浸濕了枕套。
三年婚姻,一千多個日夜,她像個小丑一樣模仿著另一個女人,學著她的喜好,模仿她的神態,甚至在他醉酒喊“時月”時,也會強忍著心痛應一聲。
她以為只要足夠努力,總能焐熱他的心,卻沒想到,從一開始,她就只是個隨時可以被丟棄的替代品。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蘇韻綰猛地坐起身,以為是葉知彥來了,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她既怕見到他,又想當面問清楚,問他這三年的點滴,到底有沒有一分是真的。
門開了,走進來的卻是一個穿黑色西裝的陌生男人,手里拿著一個平板電腦。
“蘇小姐,葉總讓我來取一樣東西。”男人的聲音公式化,沒有任何情緒。
“什么東西?”
男人打開平板,屏幕上是一張照片。
那是蘇韻綰放在床頭柜上的一個相框,里面是她和葉知彥的合影。
那是他們結婚一周年時拍的,他難得沒有板著臉,嘴角噙著一絲淺淡的笑意,而她依偎在他身邊,笑得眉眼彎彎。
“葉總說,這個留著沒用了。”男人說:“您若是不想親手交出來,我可以自己找。”
蘇韻綰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得指尖發麻。
她掀開被子,拖著沉重的鐵鐐走到墻角的行李箱旁。
那是她被帶來時,唯一跟著她的東西。
她蹲下身,從箱子最底層翻出那個相框。
相框邊緣已經被她摩挲得發亮,背面刻著一行小字:
“愿歲歲長相守”。
那是她偷偷刻上去的,以為能藏住一份卑微的期盼。
現在看來,真是可笑。
她把相框遞給男人,聲音冷得像冰:“拿走。”
男人接過相框,轉身就走,仿佛多待一秒都是負擔。
鐵門再次落鎖,房間里又只剩下蘇韻綰一個人。
她緩緩蹲坐在地上,看著空蕩蕩的行李箱,突然想起自己還藏了一樣東西。
她摸索著從鞋底抽出一個小小的錄音筆,是她以前做采訪時留下的,里面錄著一段葉知彥醉酒后的話。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抱著她反復呢喃:“時月,別離開我……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了……”
那時她只當是他又在念著謝時月,心痛得徹夜難眠。
可現在想來,他語氣里的悔恨太過沉重,不像是單純的思念。
蘇韻綰按下播放鍵,沙啞的男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響起,帶著濃濃的酒氣和壓抑的痛苦。
她屏住呼吸,一字一句地聽著。
突然,錄音里傳來一聲模糊的碰撞聲,接著是葉知彥更低的呢喃:“……不是我推的……真的不是……”
蘇韻綰的心猛地一跳。
推?推誰?
難道謝時月的“失蹤”,另有隱情?
就在這時,鐵門外傳來老婦人的聲音,似乎在和誰爭執。
蘇韻綰立刻關掉錄音筆,藏回鞋底,快步走到門邊,透過門縫往外看。
只見老婦人正攔著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壓低聲音說:
“不是說好了只關著嗎?打什么針?葉先生沒吩咐啊!”
“上面的意思,讓她‘安分’點。”白大褂男人的聲音冷硬。
“你別多管閑事,不然連你一起處理。”
蘇韻綰的后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她猛地后退,撞在墻上,發出一聲輕響。
他們要對她做什么?
腳步聲越來越近,鑰匙再次插進鎖孔。
蘇韻綰看著床腳的鐵鐐,又看了看緊閉的窗戶,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必須逃出去!
她沖到窗邊,用力推了推,窗戶紋絲不動,玻璃上貼著厚厚的磨砂紙,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況。
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蘇韻綰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目光掃過房間,突然落在墻角的紙箱上。
她瘋了一樣拖過紙箱,倒出里面的東西。
幾本舊雜志,一個生銹的扳手,還有半瓶沒開封的膠水。
就在門被推開的瞬間,蘇韻綰抓起扳手,躲到門后。
白大褂男人走進來,手里拿著針管,四處張望:“人呢?”
蘇韻綰深吸一口氣,猛地從門后沖出,用盡全身力氣將扳手砸向男人的后腦勺!
“砰”的一聲悶響,男人踉蹌了一下,緩緩倒在地上。
蘇韻綰的手還在抖,她扔掉扳手,沖到男人身邊,從他口袋里翻出鑰匙,顫抖著打開腳踝上的鐵鐐。
鐵鐐落地的瞬間,她幾乎要癱軟在地,卻強撐著站起身,抓起桌上的白粥碗,狠狠砸向窗戶。
玻璃碎裂的聲音刺耳尖銳,外面的光線涌了進來,帶著一絲自由的風。
她顧不上扎手的玻璃碴,翻窗跳了出去。
外面是一片荒蕪的菜地,遠處有幾間低矮的農舍。
蘇韻綰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知道必須跑得遠遠的,遠離那個囚禁她的牢籠,遠離那個叫葉知彥的男人。
她拼命地跑著,腳下的石子硌得她生疼,喉嚨里像火燒一樣。
身后傳來老婦人的驚呼,還有隱約的汽車引擎聲。
蘇韻綰不敢回頭,只是埋著頭往前跑,跑進一片茂密的樹林,直到再也跑不動,才靠在一棵大樹上大口喘氣。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身上,帶著一絲微弱的暖意。她摸了摸鞋底的錄音筆,指尖冰涼。
葉知彥,謝時月,失蹤的真相……
她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
她要活下去,要查清楚這一切。
樹林深處傳來幾聲鳥鳴,蘇韻綰抬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眼底漸漸燃起一絲微弱卻堅定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