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龍脊雪域
- 神祇契約:我有華夏神明系統(tǒng)
- 任懷之
- 4977字
- 2025-08-15 19:41:13
天邊的魚肚白漸漸被染成淡金,老槐樹的葉片上凝著晨露,折射出細碎的光。江嶼將那卷刻著“歸墟鑰”的竹簡小心裹進防水布,塞進背包最里層——剛才夏悅檸用手冊掃描過,竹簡材質并非普通竹片,而是混合了龍血藤纖維的特殊材料,水火不侵,卻對月光有著奇特的感應,難怪會在月下發(fā)亮。
“林薇的車應該快到了。”趙野靠在樹干上刷著手機,屏幕上是龍脊雪域的衛(wèi)星云圖,大片的白色區(qū)域被紅色箭頭標注出三個異常熱源點,“她說凌晨三點收到的監(jiān)測數(shù)據(jù),雪域邊緣有能量波動,和破墟者的青銅令牌特征吻合。”
夏悅檸正用《神話錨地通行錄》對照羅盤,手冊頁面上的網格與羅盤白霧產生了奇妙的共振,在空氣中投射出半透明的星軌。“你看,”她指著星軌的交匯點,“鏡像星圖的反向坐標,剛好落在龍脊主峰的冰川斷層處。周敬之當年可能在這里也設了類似槐根秘道的機關。”
江嶼摸了摸手腕上的望舒之契,印記的溫度比剛才降了些,卻仍能感覺到一股微弱的牽引力,指向西北方——那正是龍脊雪域的方向。他想起竹簡上“龍脊雪域為引”的字樣,忽然意識到所謂的“引子”或許不只是地理位置,更可能是指雪域深處蘊藏的某種能量,能與歸墟鑰產生共鳴。
遠處傳來越野車的引擎聲,兩道車燈刺破晨霧。林薇從駕駛座探出頭,黑色沖鋒衣的拉鏈拉到頂,露出的臉頰凍得發(fā)紅:“上車再說,雪域那邊剛發(fā)了暴風雪預警,再晚就進不去了。”
車廂里彌漫著咖啡和壓縮餅干的味道。林薇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遞過來一個銀色金屬盒:“這是守墟人總部連夜傳過來的資料。”盒子打開,里面是三張泛黃的照片和一塊巴掌大的冰芯樣本,“照片是1947年周敬之在龍脊考察時拍的,你看這張冰川裂縫的照片,邊緣的冰磧巖上有云紋雕刻,和你們找到的青銅片圖案一致。”
江嶼拿起照片,裂縫深處隱約能看到一個黑色的輪廓,像是某種建筑的頂端。夏悅檸則盯著冰芯樣本,樣本里凍著一縷銀白色的纖維,在陽光下泛著珍珠母般的光澤:“這是……天蠶絲?《昆侖神祇考》里說,天蠶絲是織就月神霓裳的材料,只在極寒之地的地脈節(jié)點處生長。”
“答對了。”林薇打了個方向盤,越野車碾過一段碎石路,“龍脊雪域的地脈能量很特殊,是陰陽交匯的臨界點——地表是至陰的冰川寒氣,地下卻藏著至陽的地核熱源,這種矛盾環(huán)境剛好能孕育天蠶絲。更重要的是,”她頓了頓,調出車載屏幕上的新聞,“今早六點,位于青藏高原的神界峰突然爆發(fā)能量潮汐,監(jiān)測到兩個新的神話錨地正在成型,一個對應著上古天庭的傳說,另一個則指向北歐神話里的霧之國,兩地的空間波動已經開始影響全球錨地的穩(wěn)定性。”
趙野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天庭?霧之國?這倆不是八竿子打不著嗎?”
“地脈是相通的。”江嶼忽然想起昆侖玉佩里的信息流,“神話錨地的開啟并非孤立事件,就像多米諾骨牌,一個節(jié)點激活,可能引發(fā)連鎖反應。老槐樹的地脈連接著歸墟,而龍脊雪域的地脈,說不定直通神界峰。”
夏悅檸快速翻閱金屬盒里的資料,抽出一張標注著紅色符號的地圖:“這是守墟人繪制的雪域地脈流向圖,你看這里,”她指著主峰下方的一個漩渦狀標記,“地脈在這里形成了天然的能量漩渦,標注的符號和萬神圖鑒扉頁的印章一模一樣!”
越野車在中午時分抵達龍脊雪域的邊緣營地。風雪比預報的更猛烈,鵝毛大雪將天地間的界限攪成一片混沌,溫度計顯示室外溫度零下三十八度。林薇給三人分發(fā)了抗寒裝備:“前面三公里就是冰川斷層,我只能送你們到這兒,雪地摩托在這種天氣里容易出故障。”她遞給江嶼一個信號器,“遇到緊急情況按三次,總部會派直升機救援,但記住,錨地范圍內不能使用強電磁設備,會干擾能量場。”
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積雪里,每一步都要陷到膝蓋。趙野的火焰徽章偶爾會發(fā)出微弱的光,驅散周圍的寒氣:“這鬼地方,火焰都燒不旺。”他搓著凍得發(fā)紅的耳朵,突然指著前方,“那是什么?”
風雪中隱約立著幾塊黑色的巖石,形狀像是被凍住的巨獸骸骨。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那是人工堆砌的石陣,每塊石頭上都刻著與青銅片相同的云紋,只是線條更古樸,邊緣還殘留著灼燒的痕跡。
“是守墟人的警戒陣。”夏悅檸用手套拂去一塊巖石上的積雪,露出下面的凹槽,“這是‘焚天陣’的簡化版,民國時期常用來阻擋異獸,看來周敬之當年確實在這里活動過。”
江嶼的望舒之契突然微微發(fā)燙,他抬頭望向石陣中央,那里的積雪似乎比別處更薄,隱約能看到冰層下有青灰色的東西在反光。他從背包里拿出工兵鏟,剛要往下挖,石陣突然發(fā)出一陣低沉的嗡鳴,云紋亮起紅光,地面震動起來。
“不好,是觸發(fā)式機關!”夏悅檸迅速翻開手冊,頁面上浮現(xiàn)出“地脈共振”的字樣,“這些石頭是地脈導體,我們的能量驚動了它們!”
震動越來越劇烈,腳下的冰層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股比空氣冷冽百倍的寒氣噴涌而出,伴隨著尖銳的呼嘯聲。三只長著冰晶犄角的生物從裂縫里鉆了出來,它們有著鹿的身體和鷹的翅膀,羽毛像是用冰棱雕琢而成,正是《山海經》中記載的“冰夷”——居住在極寒之地的水神侍從,以吸收熱量為生。
“又是神話異獸!”趙野立刻舉起工兵鏟,火焰徽章的光芒在低溫下顯得有些黯淡,“這玩意兒怕火嗎?”他試探著揮出一道小火苗,火苗剛靠近冰夷就被寒氣撲滅,只在對方羽毛上留下一點白霧。
“它們的寒氣能凍結能量!”江嶼迅速調動望舒之力,銀色光刃在他指尖凝聚,“趙野,用火焰護住我們周圍,別讓寒氣近身!悅檸,找它們的弱點!”
光刃斬在冰夷的翅膀上,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冰晶羽毛掉落在雪地上,瞬間化作水汽。那只冰夷發(fā)出憤怒的嘶鳴,翅膀一揮,無數(shù)冰錐如暴雨般射來。夏悅檸及時展開言靈屏障,冰錐撞在屏障上碎成齏粉,但屏障也劇烈晃動了一下,顯然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昆侖神祇考》里說,冰夷的心臟是熱源凝聚點,藏在左翼第三根羽毛下面!”夏悅檸的聲音在風雪中有些發(fā)飄,她的手冊正快速翻動,頁面上的文字組成一張冰夷的解剖圖,“它們怕的不是普通火焰,是地脈之火!”
趙野恍然大悟,立刻將火焰徽章貼在地面,集中精神引導地脈能量。幾秒鐘后,他腳下的積雪突然融化,一道橙紅色的火焰從冰層裂縫中竄出,順著他的工兵鏟向上蔓延,火焰周圍的空氣都扭曲起來。“給我燒!”他大吼著沖向最近的冰夷,火焰鏟刃劈在對方左翼,只聽“咔嚓”一聲,冰晶羽毛下露出一顆跳動的紅色光球——正是冰夷的心臟。
冰夷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身體迅速結冰,最后化作一座晶瑩的冰雕。另外兩只見狀,竟合力噴出一道冰霧,將趙野和夏悅檸困在一個巨大的冰球里。江嶼立刻用望舒之力減緩冰霧的擴散速度,同時凝聚出更多光刃,接連斬向兩只冰夷的左翼。
銀光與冰晶碰撞的瞬間,他忽然感覺到冰層深處傳來一陣熟悉的能量波動——與昆侖玉佩和歸墟鑰的氣息都極其相似。他下意識看向冰球里的兩人,趙野正用火焰炙烤冰層,夏悅檸則在手冊上畫著什么,似乎是在破解冰夷的能量場。
“就是現(xiàn)在!”夏悅檸突然大喊,手冊上的文字化作一把光劍,從內部刺穿了冰球。趙野趁機沖出,地脈之火在他掌心化作火龍,一口咬住最后一只冰夷的心臟。
三只冰夷被解決后,石陣的紅光漸漸熄滅,地面的震動也停了下來。江嶼走到剛才發(fā)光的位置,用工兵鏟挖開積雪,冰層下露出一塊青灰色的石板,上面刻著與竹簡背面相同的北斗星圖,只是勺柄指向的位置,赫然是他們腳下的冰川斷層。
“這是……入口?”趙野用手敲了敲石板,發(fā)出空洞的回響,“下面是空的。”
夏悅檸將歸墟鑰的竹簡放在石板上,竹簡立刻與星圖產生共鳴,發(fā)出柔和的綠光。石板緩緩向上升起,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冰洞,里面?zhèn)鱽黼[約的流水聲。
“下去看看。”江嶼率先鉆進冰洞,望舒之契在黑暗中亮起,照亮了一條向下延伸的冰梯。梯壁上布滿了冰紋,仔細看竟都是云紋雕刻,與老槐樹秘道的壁畫風格如出一轍。
走了大約五十級臺階,前方出現(xiàn)一片開闊的地下溶洞。與槐根秘道的潮濕不同,這里的一切都被冰層覆蓋,鐘乳石凍成了晶瑩的冰柱,洞頂垂下的冰棱像水晶吊燈,折射著望舒之契的銀光。溶洞中央有一片未結冰的水潭,潭水清澈見底,能看到水底沉著一塊巨大的黑色石碑。
“那是……玄冰玉碑!”夏悅檸的聲音帶著激動,“《神話錨地通行錄》里記載過,這是守墟人用來記錄重要信息的載體,只有用特定的信物才能激活!”
江嶼正要走近水潭,潭面突然泛起漣漪,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水底升起,露出布滿冰甲的頭顱——那是一只體型遠超普通冰夷的生物,頭上長著螺旋狀的犄角,眼睛是兩團跳動的藍火,正是冰夷的首領,傳說中掌管北方水域的“玄冰之君”。
“沒想到還能見到守墟人的后代。”玄冰之君的聲音像是冰塊摩擦,“你們手里有歸墟鑰,看來周敬之的計劃還在繼續(xù)。”
“你認識周敬之?”江嶼握緊昆侖玉佩,警惕地看著對方,“土伯的本體是不是在歸墟島?”
玄冰之君冷笑一聲,犄角上凝結出更多冰錐:“土伯?不過是借地脈縫隙茍活的殘魂罷了。真正可怕的,是歸墟深處的‘沉淵’。”它的藍火眼睛轉向水潭下的石碑,“那上面刻著三器的真相,還有天庭與霧之國開啟的預兆——但你們不配知道。”
話音未落,它猛地噴出一道寒氣,整個溶洞的溫度驟降,連望舒之契的銀光都變得黯淡。趙野立刻召喚地脈之火形成防護罩,夏悅檸則將手冊與玄冰玉碑建立連接,試圖解讀上面的文字。
江嶼發(fā)現(xiàn),玄冰之君的動作雖然快,但在望舒之力的感知中,仍能捕捉到它的能量流動軌跡——那團藍火眼睛,正是它的能量核心。他一邊引導銀光干擾對方的寒氣,一邊對趙野喊道:“打它的眼睛!”
趙野會意,將地脈之火壓縮成一顆火球,瞅準時機扔了過去。火球在接觸寒氣的瞬間炸開,雖然沒能傷到玄冰之君,卻讓它的藍火眼睛閃爍了一下。就在這短暫的間隙,夏悅檸突然大喊:“石碑上說,第三器在霧之國!和月神的銀輪有關!”
玄冰之君聽到這話,憤怒地掀起巨浪,水潭里的冰水化作無數(shù)冰箭射向三人。江嶼將望舒之力催動到極致,銀光在他身后形成巨大的光盾,同時感覺到手腕上的印記與水潭深處產生了強烈的共鳴——那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回應望舒之契的召喚。
“天庭的錨地開啟,會喚醒沉睡的上古神將;霧之國的裂縫打開,則會放出被封印的暗影生物。”玄冰之君的聲音帶著一絲瘋狂,“三器合一不僅能打開歸墟,還能連通三界,你們以為守墟人真的是在守護什么?他們是在等待重啟世界的那天!”
江嶼突然想起林薇說過的話,守墟人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上古時期,遠比民國要早。難道周敬之只是繼承了某個更古老的計劃?他下意識看向水潭,潭底的石碑在銀光照射下,浮現(xiàn)出更多圖案——有三個器物的虛影,一個是歸墟鑰,一個是類似青銅令牌的東西,第三個則是一輪彎月,旁邊標注著“望舒銀輪”。
“原來第三器是望舒銀輪……”江嶼喃喃自語,手腕上的印記突然爆發(fā)出刺眼的光芒,與潭底的某個光點連接成線,“它就在下面!”
玄冰之君見狀,不顧一切地沖向水潭,似乎要阻止他們拿到銀輪。趙野和夏悅檸合力纏住它,江嶼則趁機躍入水潭——潭水并不冷,反而像溫泉一樣溫暖,水底果然沉著一輪銀色的彎月狀器物,上面刻著與望舒之契相同的月紋。
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銀輪的瞬間,整個溶洞劇烈搖晃起來,潭水翻涌,玄冰之君發(fā)出驚恐的嘶吼:“神界峰的能量潮汐來了!你們打開了不該開的東西!”
江嶼將銀輪握在手中,一股龐大的信息流涌入腦海:望舒銀輪,月神本源所化,三器之眼,可定三界坐標,引潮汐之力,破空間壁壘……后面的信息被劇烈的震動打斷,他只隱約看到幾個字:霧之國裂隙,在龍脊雪域以西三百里……
“快走!溶洞要塌了!”趙野拉著他沖出水面,夏悅檸已經用言靈屏障護住了石碑的核心部分。玄冰之君在震動中漸漸透明,化作一道藍光鉆進石碑,只留下最后一句話:“滿月之時,歸墟門開,沉淵現(xiàn)世……”
三人連滾帶爬地沖出冰洞,身后的石板自動合上,將崩塌的溶洞封在里面。外面的風雪不知何時停了,天空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紫色,遠處的神界峰方向,有兩道光柱直沖云霄,一道金紅如烈日,一道灰白如迷霧——正是天庭與霧之國的錨地在成型。
江嶼握緊手中的望舒銀輪,銀輪與手腕上的印記、昆侖玉佩產生共鳴,在他掌心形成一個旋轉的能量漩渦。他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真正開始——三天后的滿月,歸墟島的秘密,霧之國的銀輪碎片,天庭錨地的上古神將,還有破墟者隱藏的真正目的,都像一張巨大的網,正在他們眼前緩緩展開。
趙野看著紫色的天空,突然指著遠方:“那是什么?”雪域的地平線上,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的黑點,正以極快的速度向他們這邊移動,像是一群被驚動的飛鳥,又像是……某種飛行異獸。
夏悅檸的手冊突然自動翻開,頁面上浮現(xiàn)出一行猩紅的文字:霧之國先鋒,骨鳥,已突破空間壁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