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幫過你很多次了......”

“你能死而復(fù)生，能吞噬妖心而不淪為墮妖，而且即便是墮妖都無法像你一樣輕易奪取妖族天賦。”

“還有《九霄玄光真訣》，乃是此方世界頂級的仙品功法，還可能是唯一的孤本?！?

“你能有這種種天大的機緣，每一項都是因為我?！?

“所以，你大可以更尊重我一些?！?

聽他說完，白野只是抬手擦了擦嘴角未干的血跡，神色沒什么波瀾。

這些事他心中早有猜測，如今不過是得到了確認而已。

“那我該如何稱呼你？”終于有開誠布公的機會，白野問道。

那聲音沉默了一會兒，白野不知，這位傳奇人物在人妖兩族某些存在的共同干涉下，真名幾乎被從歷史中抹去。

僅僅是提及，就可能會牽扯到莫大的因果。

“你可以稱我為......”

“天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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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牙霧氣鉆入體內(nèi)，白野碎裂的肌膚逐愈合。

那鷹妖最后一招聲勢十分浩大，必會引來其他妖族，白野知道此地不能久留，急急朝著某個方向奔去。

他離開后不久，與金赤交手的那片林地迎來了新的客人。

一棵被沖擊波折斷的大樹再遭劫難，殘存的樹樁被一對獠牙硬生生從土里掘了出來。

樹枝木屑飛濺，一頭巨大的豬妖露出真容。

它渾身覆蓋著濃密黑毛，唯有頸上鋼針般的鬃毛通紅一片。胸口嵌著碎石般的甲殼，長嘴旁兩顆彎曲的獠牙足有一丈長。猙獰至極。

此妖正是赤鬃，獸妖，擁有撼地魔豚血脈，以蠻力著稱，天賦神通——橫沖直撞。

“金赤去哪了？”他聲音渾厚，仿若擂鼓。

話音剛落，西側(cè)吹來一股冷風(fēng)，還有一道陰陽不分的聲音。

“人家看不上我們，想自個兒獨攬功勞，怎么會在這等你？”

灌木叢中，一道青影蜿蜒而出，那是條兩丈長的蛇妖。

鱗片泛著青藍色的光澤，蛇信吞吐間，竟有細碎的冰碴落在地上。

它的頭顱比水桶還大，眼睛是純粹的白色，沒有瞳孔，看上去詭異至極。

寒風(fēng)，鱗妖，青鱗冰蛇血脈，天賦神通——寒霜吐息。

“不好說，你們看看地上。”又有一頭穿著衣裳的九尺白猿現(xiàn)身，此妖長手長腳，身材魁梧。

他指著地上的羽毛和血跡說道：“看樣子金赤應(yīng)該吃了不小的虧?！?

地魁，獸妖，盜月白猿血脈，天賦神通——盜月神手。

本就坑洼的地面突然露出了個大洞，有密密麻麻的灰影從土中鉆出，竟是一只只大耗子。

這些耗子簇擁著一頭半人高的鼠妖，他渾身覆蓋著灰色短毛，唯有尾巴光禿禿的。

鼠妖人立而起，爪中握著一根用某種妖獸腿骨制成的短杖，杖頭鑲嵌著一顆黑色的珠子。

“吱，我的寶貝們說見到金赤被一個人族追著跑。”

灰毛，獸妖，田間野鼠得了機緣成妖，雖然本體戰(zhàn)力一般，但能指揮海量的妖鼠作戰(zhàn)，擁有天賦神通——萬鼠潮。

四妖齊聚。

“被人族追著跑？那個金赤？伏明那個老東西有這種本事？”赤鬃不信。

五妖當(dāng)中戰(zhàn)力最強的就是金赤，即便是最看不慣他的寒風(fēng)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未必是伏明，搞不好就是殺掉裂爪和周玉的真兇。”寒風(fēng)吐著信子推測道。

“灰毛，讓你的寶貝帶我們?nèi)プ飞先ィ　钡乜陌遄龀鰶Q定。

鼠妖聞言手中骨杖一揮，那些簇擁著他的妖鼠像是接收到指令，紛紛朝著某個方向躥去。

在追蹤這事兒上，他的妖鼠群非常管用。

赤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四蹄蹬地，朝著妖鼠群指引的方向沖去。地面被他踩出一個個深坑，沿途的灌木與碎石被撞得飛散，一看便是用出了他的天賦神通。

“這個白癡，金赤都打不過的人他還敢自己往前沖。”寒風(fēng)嘲諷道。

“趕緊跟上，不然讓那人族跑了你拿什么給大王交差?！钡乜呎f邊手腳并用，在樹干間連環(huán)跳躍，九尺高的身軀輕得像片葉子。

寒風(fēng)哼了一聲，還是老實擺動蛇軀跟了上去。

灰毛卻一點也不著急，他可和那幾個莽夫不一樣，完全沒必要親自動手肉搏，只需派出小寶貝們就能坐享勝利。

“吱吱”

一只大耗子鉆了出來，沖著灰毛叫。

“小寶貝發(fā)現(xiàn)什么了？”

他朝地面凹陷最嚴重的地方走去，那里有一塊金燦燦的物件反射著陽光。

灰毛仔細看去，竟是半截鷹喙。

“金赤連嘴巴都讓人劈下來了？”

灰毛的小眼睛瞪得溜圓，又驚又喜。

驚的是那人族果真重傷了金赤，喜的是這鷹喙可是上好的食料，喂給小寶貝們定能養(yǎng)出一批精兵悍將。

三步并作兩步，他四爪并用，迫不及待地撲到鷹喙跟前，伸爪就要撿起。

忽然，鷹喙下方的土地像火山噴發(fā)似的爆開，漫天土塊飛塵中，一抹赤紅刀光瞬間閃過。

塵土散盡，灰毛的頭掉在地上。

還露出了一個單薄的人影。

是白野！

他療傷后竟沒有逃向良谷城，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回到此地以鷹喙作為誘餌，挖了個洞悄悄埋伏起來。

冒險得到了豐厚的回報，四妖中最麻煩的鼠妖被他一刀斬首。

白野一擊得手，立即收刀撿起鼠妖的骨杖飛身遠遁。

可惜的是，白野不能吃下這鼠妖的心臟。

每次吞心他都會不由自主陷入妖魔的回憶之中，現(xiàn)在這種境地顯然沒這個余裕。

失去首領(lǐng)的鼠群立刻四散而逃，前方趕路的三頭妖魔頓時意識到情況不對。

“快回去！灰毛可能出事了！”

三妖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趕回塌陷的林地，卻只看見一道人影消失在林間。

地上還有灰毛正在滾動的頭顱。

赤鬃大怒，一頭朝人影的方向撞了過去。

“赤鬃回來！”

地魁立刻喝道，他已然明白對方是瞬殺了灰毛，實力肯定在他們?nèi)腥我庖粋€之上。

盲目追擊只會被逐個擊破。

但赤鬃兇性大發(fā)，哪里會聽他的。

“這蠢豬！”

若是放任赤鬃跟那人單挑他必死無疑。

沒辦法，地魁只能招呼寒風(fēng)一起追了上去，他只顧著追赤鬃，卻沒注意到身后寒風(fēng)的異樣。

寒風(fēng)雖然擺動著蛇軀跟上，但他有意與地魁保持著距離，眼神還時不時瞟向側(cè)面的山林，顯然是在尋找退路。

青蛇怕了。

那人連金赤都能擊敗，灰毛更是被一刀梟首，他一條小蛇怎敢硬碰？對妖來說，活下去，才是最要緊的事。

天大地大，自己的命最大。

金赤敗于傲，落水求活，生死不明。

灰毛死于貪，尸體正在被失去控制的妖鼠啃食。

五妖性情各不相同，命運似乎也走向了不同的分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