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分班,姜緹梔被分到了和許亗桉一個班級,她和許亗桉成了同桌。
云汀一中是她拼了命才考上的,她沒日沒夜的刷題,如今終于可以和他并肩了。
許亗桉,我終于可以再次和你成為同桌了,第一次是小學(xué),那時的她并不懂什么是情愛,直到上了初一——姜緹梔看著許亗桉打籃球,那是她第一次心動,對方不是別人,是他——許亗桉。
小時候的她,對許亗桉的了解僅僅停留在他的學(xué)習(xí)成績上,她眼中的許亗桉不過是一個成績優(yōu)異的學(xué)霸而已,是家長眼中別人家的孩子。現(xiàn)在她覺得這個男生簡直是她的理想型,都說年少時不要遇見太驚艷的人,她想,她遇見了,許亗桉就是。
下課時間,教室里的人依然很多,她和許亗桉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照在許亗桉身上顯得他格外好看。她看向旁邊的許亗桉,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許亗桉也看向她。
對視的那一秒,心跳比我先做出反應(yīng)。
她有些慌張地扭過頭,像是要掩飾什么似的,迅速拿起面前的書,假裝繼續(xù)閱讀起來。然而,她的心思完全不在書上,以至于連書拿倒了都渾然不覺。
午飯時間到了,才剛來這個學(xué)校的第一天,就有女生過來邀請她去吃飯姜緹梔猛地抬起頭,目光與說話的女生交匯。那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女孩,她的頭發(fā)不長不短,恰到好處地垂落在肩膀上,給人一種清新自然的感覺。
許亗桉一下課便被老師叫走了,教室里也沒剩多少人。
“姜緹梔同學(xué),一起去嗎?快點,不然一會沒有好吃的了。”說完便拉著姜緹梔走了。
食堂的伙食還算不錯,各種菜肴香氣撲鼻,讓人食欲大增。姜緹梔正沉浸在美食的享受中,吃得津津有味。
就在這時,溫知汝突然開口問道:“你和許亗桉你們……”
聽到這句話,讓姜緹梔猝不及防。她猛地被食物嗆到,咳嗽起來,滿臉通紅,緩過神來后,姜緹梔連忙解釋道:“我們什么都沒有。”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好像在掩飾什么時,她繼續(xù)說:“我們只是從小學(xué)到現(xiàn)在都在同一個學(xué)校,比較有緣而已...真的。”她看了看溫知汝。
溫知汝也沒再多說什么:“行吧,我這還什么都沒問呢?”
姜緹梔聽后說:“你要問什么?”
“唉,沒什么,吃吧。”溫知汝嘆了嘆氣,她其實也沒打算問什么的,就是看姜緹梔和許亗桉走得比較近,打趣一下。
“欸對了,我跟你說我那個同桌,聽說他和許亗桉關(guān)系特別好,兩人打小就玩得來,好像叫什么...林有奕,你說巧不巧。”
“知汝遠來應(yīng)有意,不錯。”姜緹梔輕笑。
“什么嘛,只是巧合而已啦。”
——
高三畢業(yè)前的那一年,像被拉長的膠片,一格一格都是亮得晃眼的日光、粉筆末、翻飛的試卷,還有溫知汝在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
溫知汝的座位在姜緹梔斜后方,只要老師一背過身寫板書,她就拿筆尖戳姜緹梔的后背:“梔梔,下節(jié)體育課,陪我去小賣部買酸奶。”
姜緹梔把背挺得筆直,假裝認真抄筆記,手卻偷偷伸到背后,比了個“OK”。
許亗桉就坐在她旁邊,單手支著下巴,懶洋洋地笑,輕聲說:“你們倆干脆把小賣部搬到教室來算了。”
溫知汝沖他做了個鬼臉:“要你管,某人就是嫉妒。”
林有奕看著許亗桉小聲說:“亗桉,你變了,變得不愛我了,嗚嗚。”
許亗桉“嘖”了一聲,像是在說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似的。隨后把一只耳機塞進姜緹梔手里,若無其事地在紙上寫:新下了歌,聽聽怎么樣?
姜緹梔回復(fù):怎么,大學(xué)霸不聽課聽歌?
許亗桉:這些我都會,有不會的,我教你。
耳機里淌出輕快的吉他前奏,像有人在心臟上撥了一下弦。姜緹梔慌忙把另一只耳機也塞進自己耳朵,低頭假裝翻練習(xí)冊,似乎也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混在鼓點里,一下一下,蓋過了溫知汝在后座偷吃的薯片聲。
六月來得毫無預(yù)兆。
最后一科考完,整棟教學(xué)樓都在歡呼。溫知汝把書包往空中一扔,沖過來抱住姜緹梔:“解放啦!”撞得姜緹梔幾乎站不穩(wěn)。
林有奕站在許亗桉身旁,許亗桉單手拎著校服外套,站在走廊盡頭的光影交界處,對前面喊:“姜緹梔,過來拍照。”
那是老教學(xué)樓前的臺階,從高一到高三,他們無數(shù)次跑過。此刻卻被夕陽鍍上一層毛茸茸的邊。
林有奕站在溫知汝旁邊,溫知汝把姜緹梔和許亗桉往中間一推:“快快快,我數(shù)三二一——”
快門“咔嚓”一聲,定格了四個人的笑臉,也定格了蟬鳴、熱浪、以及少女眼角來不及藏好的那點潮濕。
畢業(yè)散伙飯上,啤酒泡沫溢了一桌。
溫知汝喝了兩杯就上頭,抱著姜緹梔的脖子哭:“以后……嗝……要是有人欺負你,就告訴我,我坐高鐵也要來揍他。”
許亗桉靠在包廂門口的墻上,手里打量著易拉罐,等溫知汝和林有奕被其他同學(xué)拖去切蛋糕了,才低聲問姜緹梔:“想好報哪里了嗎?”
姜緹梔點頭,又搖頭:“想沖一沖北城的法學(xué),你呢?”
“那我也填北城。”他說得輕描淡寫。
姜緹梔一愣,心跳驟然失速。許亗桉卻只是抬手,把她發(fā)梢上不知何時沾到的彩帶拈下來:“別想太多,我只是……也喜歡北城的冬天。”
“也”他為什么要說“也喜歡北城的冬天”,姜緹梔心想。
突然,溫知汝從人堆里冒頭,舉著一塊奶油橫飛的蛋糕沖過來:“喂!你倆躲這兒說什么悄悄話!”
許亗桉眼疾手快,把姜緹梔往懷里一帶,蛋糕啪嘰一聲糊在了他背上。
有人看到這開始起哄,尖叫、大笑、閃光燈亂成一片,少年耳尖通紅,而少女僵在他懷里,鼻尖全是對方校服上淡淡的香味味。
后來,他們真的都去了北城。
林有奕跟著溫知汝學(xué)了新聞,每天扛著相機跑采訪,凌晨三點給姜緹梔發(fā)微信:“梔梔,我和林有奕剛剛拍到極光!雖然只是在科技館……”
姜緹梔在法學(xué)院圖書館回她:“溫大記者,先把你那篇‘食堂黑暗料理揭秘’寫完再說。”
許亗桉讀計算機,成了系里赫赫有名的“代碼瘋子”。偶爾姜緹梔熬夜寫案例分析,他會拎著兩杯熱美式出現(xiàn)在圖書館,一坐下就是三小時。
有一次,姜緹梔實在撐不住,趴在桌上睡著了。醒來時身上蓋著許亗桉的外套,而對面的人正在全身心投入手中的書中,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
她假裝還在睡覺,偷偷看著對方,發(fā)現(xiàn)對方把書拿反,也沒拆穿他。
再后來,溫知汝和林有奕去南方做深度報道,溫知汝朋友圈從“今日份晚霞”變成“暗訪日記”。
姜緹梔通過司法考試那天,北城下了初雪。
許亗桉撐著一把黑傘站在教學(xué)樓外,雪花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一把碎鉆。
“姜緹梔,”他喊她全名,聲音被風(fēng)吹得有點抖,“我有話跟你說。”
姜緹梔攥著剛領(lǐng)到的證書,忽然想起高三那個夏天,少年也是這樣站在走廊盡頭,喊她過去拍照。
她一步步走下臺階,雪在腳下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許亗桉深吸一口氣:“我喜歡——”
“等等。”姜緹梔突然打斷,掏出手機,點開三人小群的視頻通話。
溫知汝的臉?biāo)查g擠滿屏幕,背景是深夜的出租車,她戴著鴨舌帽,眼睛卻亮得驚人:“梔梔!我剛剛拿到爆料人錄音!你猜怎么著……咦,下雪了?哇許亗桉你也在?等等,你倆該不會——”
姜緹梔把鏡頭對準(zhǔn)許亗桉,笑得比雪花還輕:“溫知汝,你不是說有人欺負我,你要坐高鐵來揍他嗎?”
溫知汝愣了半秒,出租車頂燈在她臉上掃過一道暖橙,像高三那晚被溫知汝扔上天的書包,在燈光下晃出的光斑。
“喂——”她拖長音,把爆料人錄音往旁邊座椅一扔,整個人湊到鏡頭前,“姜緹梔,你先把話說清楚,誰欺負你了?許亗桉?他敢?”
許亗桉握著傘柄的手一緊,黑傘微微前傾,替姜緹梔擋掉迎面的一粒雪。他抬眼,對著鏡頭,聲音低,輕笑:“是我。”
溫知汝那邊傳來司機師傅一句“小姑娘坐好”,她“嘖”了一聲,把安全帶拽得咔啦響:“行,你給我等著,我明天最早一班高鐵——”
姜緹梔忽然笑出聲,睫毛上沾的雪跟著顫動:“別急,我還沒說完。”
她側(cè)過身,手機屏幕轉(zhuǎn)向自己,雪花落在鏡頭上,像給畫面加了柔光濾鏡。
“許亗桉剛才好像想跟我告白,”她頓了頓,聲音輕得像雪落,“可我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辦。”
溫知汝在那頭瞬間靜音,只能聽見出租車引擎的嗡嗡。三秒后,她猛地拍了下前座靠背:“師傅,掉頭!去高鐵站!”
司機懵了:“姑娘,這大半夜——”
“加錢!”溫知汝戴上口罩,鴨舌帽壓到最低,沖鏡頭比了個飛吻,“給我一小時,不,四十分鐘!等我!”
視頻掛斷,世界忽然只剩雪聲。
許亗桉垂眼看姜緹梔,傘沿壓得更低,像把小小的穹頂罩住他們。
“其實,”他喉結(jié)滾了滾,“我本來打算...帶你去吃南門那家火鍋,慶祝你通過考試。”
“現(xiàn)在,”姜緹梔把證書塞進他手里,“改三人套餐吧。”
她伸手去接雪,掌心很快化出一小灘水漬。
“溫知汝總說,我們仨怎么走都順路。”
“這就叫緣分。”許亗桉輕聲接話。
四十分鐘后,北城站西出站口。
溫知汝拖著行李箱狂奔而來,羽絨服拉鏈只拉到一半,鼻尖凍得通紅。
她喘著氣停在兩人面前,先給了姜緹梔一個熊抱,再轉(zhuǎn)身,對著許亗桉的肩膀就是一拳——
“行啊你,搶跑!”
拳頭像高三那晚糊在他背上的蛋糕。
許亗桉沒躲,反而把傘遞給她:“輪到你撐,我手冷。”
溫知汝接過傘,另一只手熟練地挽住姜緹梔的胳膊,像無數(shù)次跑操時那樣,三個人擠在一把傘下,雪落在傘頂,發(fā)出悶悶的噗噗聲。
“走吧,”她呼出一口白霧,“南門火鍋,我請客——用爆料獎金。”
姜緹梔歪頭:“那錄音怎么辦?”
“放一晚假,”溫知汝笑,“今晚我只記錄友情和愛情。”
“哪來的愛情?對了,林有奕呢,他怎么不來?”說完姜緹梔便看向許亗桉。
溫知汝愣了愣:“我忘記告訴他了。”
雪夜里,三個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卻始終沒分開。
北城 6月 28號,畢業(yè)晚會散場已近零點。
許亗桉在后臺幫學(xué)院撤設(shè)備,黑色學(xué)士袍被汗水貼在身上,帽檐壓得低低的。姜緹梔抱著一束白色風(fēng)信子,站在出口等他——那是溫知汝下午快遞到學(xué)校的“告白應(yīng)援”,卡片上寫了一行字:
“梔子,風(fēng)信子=‘愿你幸福’,今晚給我狠狠地幸福!”
人差不多走光,操場只剩零星幾個收拾音響的學(xué)弟學(xué)妹。
許亗桉摘了學(xué)士帽,隨手把學(xué)士袍搭在臂彎,一步步朝她走來。
T恤領(lǐng)口被汗水暈出深色,像高三那年夏天打完籃球回教室的午后。
“溫知汝讓我?guī)Ь湓挘苯煑d開口:“她說要是在一起了,明早給她發(fā) 200字小作文;要是沒在一起,給她發(fā) 2000字檢討。”
許亗桉笑出聲,沒有說話。
——
風(fēng)吹過來,帶著圖書館后面那排梔子花的味道,甜得發(fā)膩。
走到老地方——大一那年兩人野餐過的柳樹下,許亗桉突然停住。
他從學(xué)士服內(nèi)袋掏出一張對折的 A4紙,邊角被汗微微浸濕。
“本來想做 PPT,后來想想,還是手寫吧。”他說。
姜緹梔接過來,紙張還帶著他的體溫。
上面是 21行鉛筆字——
1.高二運動會 4×100米,你把號碼牌別在我校服內(nèi)側(cè),說這樣不會被風(fēng)吹跑。
2.高三 5月 20日,你偷偷在志愿墻貼便利貼:‘想去北城看雪’。
3.大一辯論賽,你輸了抱著溫知汝哭,我買了兩杯熱美式,沒敢遞過去。
4.大二你司法考試模擬 180分,我熬了一周給你寫錯題腳本。
5.……
21.今天,我終于可以在最后一行寫:
——以上所有瞬間,都指向一個答案。
許亗桉的聲音低而穩(wěn):
“姜緹梔,我喜歡你。
不是同桌的喜歡,不是朋友的喜歡,是想把以后所有倒計時都和你數(shù)完的喜歡。”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小的透明密封袋,里面是一枚被磨得發(fā)亮的舊耳機——
高三那年,他塞進她耳朵里的那只。
“修不好了,但我一直留著。
今天它正式退役,換我接下來每一天,親自唱給你聽。”
姜緹梔抬頭看他,眼眶被風(fēng)吹得發(fā)疼。
她想笑,結(jié)果先掉了眼淚:“許亗桉,你搶我臺詞。”
下一秒,她踮腳,把額頭抵在他肩窩。
風(fēng)信子掉在地上,白色花瓣散了幾片,像雪。
遠處鐘樓敲了十二下,聲音沉而悠長。
許亗桉輕輕回抱她,下巴擱在她發(fā)頂,聲音啞得不像話:
“那……給溫知汝的小作文,開頭你來寫還是我來寫?”
姜緹梔在他懷里悶聲笑,眼淚蹭濕了他胸口棉衫。
“一起寫吧,”她說,“就寫——
‘致溫知汝:
如你所愿,我們終于在六月的風(fēng)里,把并肩變成了牽手。
附:檢討免了,小作文 200字寫不下,我們打算用一輩子慢慢交。’”
——
二十七歲那年的初春,北城的玉蘭比往年早開了半個月。
周五傍晚,姜緹梔剛把案卷鎖進抽屜,手機彈出一條日程提醒——
【19:30南河橋·畢業(yè)十周年同學(xué)聚會】
發(fā)件人:溫知汝
備注:不許遲到,遲到罰唱《愛拼才會贏》!
她笑著拎起風(fēng)衣,卻在電梯里收到第二條消息——
【19:15臨時加班,替我撐十分鐘場,拜托啦~】
發(fā)件人:許亗桉
附定位:南河橋下老碼頭。
姜緹梔沒多想,打車直奔目的地。
老碼頭被改造成親水步道,傍晚的風(fēng)帶著水汽。她遠遠看見橋下拉著一條白布橫幅——“十年·拾光”
以為是同學(xué)會的布景,走近才發(fā)現(xiàn)整條步道空無一人,只有一盞盞復(fù)古馬燈亮著暖光,燈罩上貼著他們高三(1)班所有人的證件照——第一盞就是溫知汝齜牙咧嘴的笑臉,最后一盞是許亗桉大一入學(xué)時剃板寸的青澀模樣。
再往前,地面用粉筆寫滿時間軸:
20xx.09第一次同班
20xx.06一起畢業(yè)
20xx.12初雪告白
20xx.03一起搬家
……
20xx.03今天
粉筆線盡頭是一扇舊木門——高三老教學(xué)樓的門,被整體搬了過來,門牌“1班”斑駁卻熟悉。門把上掛著一個牛皮紙袋,里面是一副舊耳機、一張北城大學(xué)圖書館的借書卡、還有一張便簽:
【帶上耳機,刷卡進來。】
姜緹梔插上耳機,按下播放鍵——
是許亗桉的聲音,混著吉他:
“嘿,姜同學(xué),歡迎來到十年后的高三(1)班。”
木門“咔噠”一聲自動打開。
里面竟完整復(fù)刻了他們高三教室:
講臺上堆滿“試卷”——其實是打印出來的聊天記錄、機票、演唱會門票、溫知汝的獨家偷拍合集……
她的座位貼著床邊,那是許亗桉和他的位置,抽屜里是一臺老式 Walkman,是當(dāng)年許亗桉經(jīng)常聽的那臺。
耳機里,許亗桉的聲音繼續(xù):
“第一題:高三 5月 20日,你在志愿墻寫了什么?”
姜緹梔失笑,低頭在 Walkman的貼紙空白處寫下:
“想去北城看雪。”
說完,她想到了什么,原來...
紙帶自動吐出打分:100分,附帶一張,初雪他偷拍她仰頭接雪花的照片。
第二題、第三題……每答完一題,教室后排的投影幕布就亮起一段影像:
?她司法考試前一晚,他守在圖書館門口打瞌睡的延時攝影;
?去年她生日,溫知汝遠程指揮無人機拼出的“梔”字……
最后一題,黑板上彈出熒光大字——
“請寫下你未來五十年的愿望,只寫一條。”
姜緹梔握住粉筆,指尖有點顫。
耳機里,許亗桉的聲音前所未有的輕:
“寫吧,我提前偷看了答案,和你的一樣。”
她一筆一畫寫——
“和許亗桉一起浪費余生。”
粉筆落下最后一筆,教室燈突然全滅。
投影幕布重新亮起,鏡頭對準(zhǔn)教學(xué)樓天臺——
夜空中,三千架無人機組成一行字:
“姜緹梔,嫁給我,讓余生繼續(xù)順路。”
與此同時,天花板變成可開合天窗,漫天人造雪花簌簌落下。
教室后門打開,許亗桉穿著高三那年的校服,抱著一束白色風(fēng)信子站在雪里——和十年前畢業(yè)合照里的他分毫不差,只是左手多了一枚絲絨戒指盒。
他走到她面前,單膝跪下,打開盒子——
里面不是鉆戒,是一枚極細的鉑金素圈,內(nèi)側(cè)刻著幾個字母:
XSA&STZ
“溫知汝遠程監(jiān)工,”他笑。
姜緹梔的眼淚砸在地板上,和雪花一起化開。
許亗桉仰頭,聲音穿過十年的風(fēng):
“十年前,你說想去北城看雪;
今天,我把雪和余生一起送給你。
姜緹梔,往后余路,換我陪你,一直順路,好不好?”
她伸出手,雪花落在兩人交疊的指尖。
耳機里,溫知汝的聲音突然插播:“答應(yīng)他!不然我明天就殺回北城把你們倆寫進社會版頭條——《震驚!北城律政俏佳人竟狠心拒絕十年竹馬》!”
姜緹梔破涕為笑,重重點頭。
戒指推入指根的瞬間,教室外“嘭”地亮起一束銀白冷焰——
無人機重新列陣,變成一枚巨大戒指,和雪一起定格在三月的風(fēng)里。
許亗桉起身,把她攬進懷里。
遠處,溫知汝的直播無人機悄悄拉高鏡頭,鏡頭里——
雪花、玉蘭、少年少女,和十年前一樣,亮得晃眼。
同時,林有奕也悄悄來到溫知汝身后,捂住她的眼睛:“那你什么時候也想想自己的幸福呢?”
說完放下捂住她眼睛的手,一條項鏈出現(xiàn)在她眼前,還沒等她開口林有奕就說:
“溫知汝,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嗎?”
溫知汝激動又有些感動,說不出話,只是瘋狂點頭。
結(jié)婚那天,許亗桉給她辦了兩場婚禮,一場西式,一場中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