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曲結束時，直播間里又炸開了鍋。有人問要死要活是不是喜歡十七，還有人起哄讓他們加個微信。

十七看著那些彈幕，臉頰越來越燙。她正想開口說些什么，卻看到要死要活發來一條新的彈幕：“繼續唱歌，別理他們。”

十七忍不住笑了笑，覺得這個人還真是奇怪。她清了清嗓子，準備唱下一首歌。就在這時，系統提示有人發起了連麥請求。

十七點開一看，是個熟悉的 ID——學長。

這個學長是她大學時的校友，也是個主播。之前幾次連麥，他總是明里暗里地嘲諷十七人氣低，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十七本來不想理他，可轉念一想，覺得不能總是逃避。

“接嗎？”要死要活的彈幕突然飄過。

十七猶豫了一下，回復道：“接吧，總得面對的。”

連麥接通的瞬間，學長那張帶著嘲諷笑容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喲，這不是我們的小才女嗎？怎么，今天終于舍得接我連麥了？”他的語氣里滿是不屑。

十七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學長有什么事嗎？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我還要直播呢。”

“別急著掛啊，”學長笑著說，“聽說你最近挺火的，我來跟你討教討教經驗。不過話說回來，你這人氣，該不會是靠某些不正當手段刷上來的吧？”

十七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握著麥克風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她正想反駁，卻看到屏幕上突然閃過兩個火箭的特效。

送禮人那一欄，依舊是“要死要活”。

學長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直播間里的彈幕瞬間炸開了鍋。十七看著那兩個火箭，突然覺得心里一陣暖流涌過。

“慶幸這兩個火箭沒掉到地上”，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開始依賴這個素未謀面的ID了。

“學長還有別的事嗎？”十七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畢竟我的時間還是挺寶貴的。”

學長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最終悻悻地掛斷了連麥。

直播間里的觀眾紛紛刷起了“666”，還有人開玩笑說要死要活是十七的守護大哥。

十七看著那些彈幕，嘴角忍不住向上揚起。

直播結束時已經快半夜了，十七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準備關電腦。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要死要活發來的消息：“今天唱得不錯。”

十七看著那條消息，猶豫了很久，終于鼓起勇氣回復道：“謝謝你今天幫我。”

“舉手之勞，學長就是欠抽！”

……

十七對著手機屏幕清了清嗓子，直播間的在線人數穩定在兩位數。她剛唱完一首《小幸運》，伴奏的余音還在耳機里打轉，彈幕區突然飄過一條醒目的金色字體——“今天的小心心指標還差三個”。

是要死要活。十七忍不住彎起嘴角，指尖在屏幕上敲出回復：“鱷魚哥哥又來給我完成任務啦？”

“必須的，”對方秒回，緊接著一串粉色的小心心特效在屏幕上炸開，“還差兩個。”

十七笑著搖搖頭，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抿了口溫水。作為剛開播一個月的新人主播，她的直播間里總少不了要死要活的身影。

這個 ID聽起來有點玩世不恭的用戶，每天雷打不動地來打卡，說自己的指標就是給十七刷夠十個小心心。

“鱷魚哥哥今天來得早啊，”十七調整了一下麥克風的位置，“剛開嗓就聽到你的聲音了。”

“怕來晚了錯過美女唱歌，”要死要活的彈幕緊跟著出現，“今天唱什么？還是老樣子點首《遇見》？”

十七剛要應聲，屏幕上突然閃過一道華麗的特效——一艘乘風破浪的帆船模型在虛擬海浪中穿行，伴隨著全服公告的提示音，這是平臺價值 8000鉆的禮物，換算成人民幣就是八百塊。

直播間瞬間炸開了鍋。

“哇！大佬出手了！”

“鱷魚哥哥這是破功了？不是說只刷小心心嗎？”

“新人主播有這待遇？羨慕了！”

十七也愣住了，看著屏幕上不斷滾動的祝福信息，一時間忘了回應。她知道要死要活收入不錯，但對方一直表現得很克制，今天突然送出這么貴重的禮物，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鱷魚哥哥，你這是……”

“手滑，”要死要活的彈幕輕描淡寫地飄過，“本來想刷十個小心心湊數的，點錯了。”

這個借口顯然站不住腳。十七看著屏幕上那艘還在緩緩航行的帆船，心里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氣，對著麥克風認真地說：“謝謝鱷魚哥哥的乘風破浪，不過下次真的不用這樣。你每天來看看我，跟我說說話，我就很開心了。”

“知道了，”要死要活發來一個齜牙的表情，“繼續唱歌吧，別耽誤了正事兒。”

十七點點頭，重新拿起吉他。琴弦撥動的瞬間，她眼角的余光瞥見彈幕區要死要活又在跟其他觀眾互動，語氣輕松得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生。

這樣的場景在十七的直播間里并不少見。要死要活總是這樣，看似漫不經心，卻總能在細微之處給她恰到好處的支持。

有一次，十七在直播間里提到自己想學一首新歌，但苦于找不到合適的教程。沒過多久，要死要活就私信給她發來了一份詳細的樂譜和翻唱技巧，甚至還附帶了一段自己錄制的示范音頻。

“這是我托朋友找的，”他輕描淡寫地解釋，“你看看合用不。”

十七對著那份字跡工整的樂譜愣了很久。她知道要死要活是做茶葉生意的，平時忙得腳不沾地，卻愿意為了她這點小事特意去麻煩朋友。

那天晚上，她練到深夜，終于把那首歌唱得有模有樣。第二天開播時，她特意把這首歌獻給了要死要活。

“鱷魚哥哥，這首歌送給你，”十七抱著吉他，眼神明亮，“謝謝你幫我找的資料，我練了好久呢。”

要死要活發來一個鼓掌的表情：“唱得不錯，比原唱差了點意思，但比昨天進步多了。”

“喂，你就不能夸夸我嗎？”十七佯裝生氣地撅起嘴。

“夸多了怕你驕傲，”對方發來一個偷笑的表情，“繼續努力，爭取下次讓我心甘情愿刷個大的。”

這樣的互動總能讓十七的直播間充滿歡聲笑語。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要死要活帶給她的遠不止這些。

作為新人主播，十七每天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運營催促她多做互動漲粉，同行提醒她要學會炒作話題，粉絲也在不斷提出各種要求。

所有人都在告訴她：你要快點成長，要努力往上爬，要沖到山頂去看更美的風景。

只有要死要活，會在她累得快要撐不住的時候發來私信：“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有時候要學會躺平，如果不能沖上山頂，就在半山腰享受人生也挺好的。”

這句話像一道暖流，總能瞬間撫平十七焦躁的心。

她開始學著在忙碌的直播間隙給自己留一點喘息的空間，偶爾在直播間里跟大家分享一些生活趣事，或者只是安靜地彈彈吉他，唱幾首自己喜歡的歌。

沒想到這樣一來，直播間的氛圍反而變得更加輕松融洽，粉絲的留存率也悄悄提高了。運營開會時還特意表揚了她，說她找到了適合自己的直播風格。

十七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要死要活的時候，對方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早就說過你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