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的氣氛有些詭異。
云流倒是沒有多說什么，吃完飯將碗筷收拾好后便匆匆離開。
臨走前，祁莉拿了一個小袋子給他。
“媽，這是什么？”
云流接過自己母親的紅色小袋子，疑惑道。
“這里是你小時候愛吃的糖，拿回去慢慢吃。”
“一天要少吃，別蛀牙了！”
面對這位母親的嘮叨，云流感受到的不是不耐煩，而是溫暖。
“嗯……謝謝媽！”
或許他只有在面對家人的時候才會變成小孩子。
而不是下屬眼里高不可攀的“神”！
……
二十分鐘后，云流來到了一個老舊的房子面前。
這棟房子比較特殊，坐落在三區和七區的交界處。
因此兩區并不會特意來此地調查，只是分期派人來看看。
云流深吸一口氣，將大門推開。
剛一開門，門外的冷風吹進來掀起了屋內的灰塵。
“咳咳……”
云流忍不住咳嗽了兩下。
他看著躺在客廳地上斷臂的邋遢胖子，有些無奈。
這就是他的父親，云三元。
云流走上前，將他扶到沙發上。
此時的云三元雙頰通紅，破敗的木質茶幾上擺著許多空啤酒瓶子。
云流大概數了一下，普通的雪花十來瓶，白的二十來瓶。
其中甚至還有十幾瓶茅臺。
窗外的風雪愈發猛烈，寒冷的氣息讓爛醉如泥的云三元都搓了搓身子。
云流拿起一張毛毯蓋在云三元身上，隨即走進廚房。
不一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蔥花面出現在他的手中。
云流將面放在桌子上，又將茶幾收拾了一下才退出房子。
他默默地將門關上，頭也不回地走進這冰天雪地里。
等他走遠后，躺在沙發上的云三元坐起身。
他看著窗外的大雪，不禁罵了句。
“幫我做這么多干什么。”
“沒出息……”
這句“沒出息”不知道是在罵云流還是在罵他自己……
……
風雪中，云流走在大街上。
此刻周圍已經沒有行人，幾乎都在房子里躲著。
其一是大家都怕這股寒冷，其二是現在這么晚，幾乎沒有幾個人愿意在大雪天的晚上出門。
這些風雪對云流倒是沒什么影響。
到他這種境界，現在的風雪影響不到他。
不知過了多久，云流回到了小小的出租屋。
這是他最開始租的房子。
哪怕現在有錢也懶得換了。
云流將門鎖好后便將窗簾拉上，他走進廚房給自己熱了點包子。
剛才在祁家別墅里，飯菜幾乎都沒怎么吃。
昏黃的燈光照亮了這間小小的出租屋。
這場景看似溫馨，實際上，只是一個孤獨者的自我陶醉罷了。
幾分鐘后，云流邊看著這個月的任務賬單邊啃包子。
“叮咚—”
一聲不合時宜的門鈴聲響起。
云流放下手機和包子，走上前將門打開。
剛開門看見的卻還是一片漆黑雪白的場景。
這時，一道軟軟糯糯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云流哥哥，我在這里！”
云流聞聲看去，一個穿著小兔子羽絨服的女孩正看著他。
“糖糖，你來我家干什么？”
“我家可沒好玩的。”
云流俯下身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
這個女孩叫做劉糖，是云流的房東一家的女兒。
就住在云流家的上一層。
小女孩沒有戴帽子，頭上已經飄落了很多白色的雪花。
“嘻嘻，爸爸叫我把餃子給云流哥哥！”
劉糖說著兩只小手從身后拿出一個透明小餐盒。
里面赫然擺放著誘人的餃子。
粗略一數，有二三十個的樣子。
“這……”
云流有些猶豫，收別人的東西總有些不好意思。
劉糖見云流還有些猶豫，便趕緊道。
“爸爸說了，今天跨年，餃子一定要吃！”
“云流哥哥你就趕緊拿著吧，盒子有點重，我要提不起了！”
云流這才趕忙接過盒子。
“那糖糖，代我謝謝叔叔阿姨。”
“對了，你等我一下。”
云流說完走回屋里，等再出來時手中多了一個白色的兔子玩偶。
“給你。”
劉糖小心翼翼地從云流手中接過玩偶。
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歡喜之色。
“哇哦！”
“謝謝云流哥哥！”
云流輕輕揉了揉劉糖的腦袋。
雖然臉上的表情還是那萬年不化的冷冰山，但是語氣卻溫柔至極。
“好了，趕緊回去吧，晚上冷。”
劉糖點點頭，蹦蹦跳跳地拿著小白兔回了家。
云流則重新將門鎖上，他回到桌前，將伸手放餃子的盒子打開。
剛一打開，香味撲鼻。
云流看著這一盒餃子，心里的寒冷好像被驅散了一點。
屋內的溫暖與窗外的嚴寒形成鮮明的對比。
跨年夜，有些人怕是要睡不著了。
晚上八點。
云流洗完碗后便看了眼手機里的消息。
額……雖然只有一條。
天鬼：跨年會議在今晚九點，別又遲到了！
看這句話的語氣就知道，云流應該經常遲到。
手機屏幕前的云流看了眼時間，還有差不多一個小時。
他默默回復個“OK”。
隨即，云流將門鎖好。
他來到公交車站，等車來了之后便直接上去。
這輛車直通一區，差不多要半個小時左右。
云流戴上耳機，調了個音樂，然后就閉上眼睛睡起覺來。
……
半個小時之后，整個公交車只剩下云流一個人。
司機將車停好后看向云流。
“小伙子，到站了。”
云流聞言睜開雙眼，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謝謝師傅，走了。”
話落，云流直接走下車。
一區和三區離了挺遠的，三十多公里左右。
原本云流可以直接飛過來的，但是他懶。
過了一會兒，云流走到一家公司前。
門口的兩名保安見狀上前阻攔。
云流淡定地從口袋里拿出一張證件。
那名保安接過看了一眼，隨即便恭敬地將證件還了回去。
云流倒是沒有什么意見，收回證件后直接走進大樓。
一旁的另一名保安上前問道。
“什么身份？”
知道云流身份的那名保安淡淡道。
“不清楚，證件上只寫了內部人員。”
“咱們老板親自簽了字！”
最后這一句話那名保安說的很小很小，像是生怕有人聽見一樣。
另一名保安聞言一愣。
合著他們兩個人今天差點攔了個大人物。
嚴重點估計飯碗不保了啊！
另一邊，一個國色天香的女子正看著面前的電腦。
電腦里顯示的畫面正是云流！
“這次居然提前來了，有事情。”
那女子輕笑一聲，隨即看了眼時間。
“差不多了，估計他們幾個也在來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