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臺上的死人,拜的是誰?
- 青燈鎮尸錄
- 愛喝檸檬蘇打水
- 1839字
- 2025-08-24 22:19:09
鐘聲。
該死,那聲音。
就像一記實實在在的重擊,震得耳膜發麻,顱骨嗡鳴。
蘇小棠已經用她那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屋頂。
“校門……那是個死亡之地,凌。而你……”她的話音漸漸低下去,眼睛掃過我手臂上蔓延的紫色印記——那紋路如活物般微微搏動,像有黑血在皮下爬行,觸感冰涼而黏膩,仿佛某種寄生之物正悄然吞噬我的體溫。
反噬。
情況越來越糟了。
我已經能感覺到了。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銹般的血腥味,肺葉像被砂紙磨過,喉嚨干裂如裂開的枯井。
“我們必須找到它。”我粗聲對她說,聲音沙啞得像是從地底爬出的亡魂。
我們別無選擇。
如果校園變成了“夢噬場”,那將是一場災難。
燈焰閃著藍光,為我們指引方向。
那光并不溫暖,反而像冬夜的冰湖,映在皮膚上泛起一層死氣的青白。
微風拂過,火焰輕輕搖曳,發出細微的“噼啪”聲,如同低語的亡靈在耳邊呢喃。
在這校園里每走一步都像是一場戰斗。
每一次落腳都伴隨著一陣劇痛,就像無形的針在刺我的經脈,灼燒感從腳底一直沖到頭頂。
腳下的落葉沙沙作響,踩碎時發出干枯骨骼斷裂般的脆響,空氣中彌漫著腐葉與鐵銹混合的腥氣,鼻腔發酸,令人作嘔。
我們來到了主教學樓,南城大學建在一片亂葬崗上。
空氣陰冷潮濕,像是從地底滲出的寒氣,貼著皮膚爬行,激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附近的墻上貼著一張尋人啟事。
小雅,一名學生。
她的照片在晨風中輕輕顫動,紙面泛黃,邊角卷曲,像是被雨水泡過又曬干。
照片上的她笑靨如花,可那雙眼睛卻仿佛穿透紙面,直勾勾地盯著我們,瞳孔深處似有幽光流轉。
我伸手觸碰,指尖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仿佛那紙面之下藏著一只冰冷的手,正試圖抓住我。
這**些混蛋**……他們專挑弱者下手。
靈魂虛弱的人。
燈光找到了聲音的源頭。
旗桿上掛著一個新鈴鐺,上面的符文和戲院里的那個驚人地相似。
金屬表面泛著詭異的暗銅色,像是被無數亡魂的血浸染過,觸之生寒。
一個黑影正在掛一個新鈴鐺。
“我們得進去!”蘇小棠說著,伸手去抓窗戶。
鐵窗銹跡斑斑,指尖剛觸到,便傳來一陣刺骨的涼意,仿佛那銹蝕的金屬里藏著某種活物的呼吸。
“不行。”我說,攔住了她。
“旗桿是個導體。樓里的鋼筋會放大聲音。問題不只是拿到鈴鐺,我們還得破壞聲音的脈沖節點。”我爺爺的筆記里提到過:“斷音釘”。
我們得找到大樓聲學上的薄弱點。
這就像建筑針灸。
燈讓我看到了鋼筋,隱藏的框架。
七個關鍵點,用紅點標記著,像七處流血的傷口,在我的意識中灼燒。
“準備好釘子。”我下令。
七根桃木釘。
我來爭取時間。
蘇小棠像往常一樣小心翼翼地把它們放好。
釘入墻縫時,木釘與磚石摩擦,發出“吱——”的輕響,像是某種古老咒語的起音。
消防梯的金屬冷得刺骨,寒氣順著掌心直鉆骨髓。
我攀爬時,鐵鏈輕微晃動,發出“咔噠、咔噠”的節奏,如同倒計時的喪鐘。
突然,一連串的畫面涌入我的腦海。
一道閃光,一段記憶:那個黑影——我現在知道是鴉九——正在往一具尸體里注射黑色液體。
那液體黏稠如瀝青,針管推進時,尸身皮膚下泛起蛛網般的青紫脈絡,像是有活物在皮下爬行。
“簽收……完成……”尸體喃喃自語,聲音干澀如砂紙摩擦,卻帶著一種詭異的機械感,仿佛被某種程序操控。
小雅……那個失蹤的學生。
這**場儀式**……一切都有關聯。
這不僅僅是關于鈴鐺,而是在收割靈魂。
屋頂。
我得行動了。
第一聲鐘已經響過了。
鴉九在那里。
“守墓犬,”他冷笑道,“你能追遍靈魂回歸的七道門嗎?”這挑釁讓我憤怒,但我不理會。
他的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來,帶著回音,每一個字都像釘子敲進我的太陽穴。
第二聲鐘……不。
不能讓它響起來。
鴉九強迫尸體磕了三個頭。
額頭撞擊水泥地,發出“咚、咚、咚”的悶響,每一次撞擊,都濺起一絲黑霧,像是靈魂被硬生生從軀殼中擠出。
我發起攻擊,但已經太晚了。
第二聲鐘開始響了,大樓在震動。
鋼筋嗡鳴,墻面裂開細紋,灰塵簌簌落下,像是整棟建筑在痛苦地呻吟。
“陣法……要失效了!”蘇小棠喊道,臉色蒼白如紙,聲音在震顫中扭曲變形。
該死。
然后我有了個主意。
我咬了咬舌頭。
血腥的味道又苦又濃,舌尖傳來劇烈的刺痛,溫熱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帶著鐵銹與焦灼的氣息。
我用我的血為燈提供能量,我的意識順著聲波沖了出去。
鈴鐺里面……一片碎片,一小塊尸心玉的碎片。
關鍵所在。
我砸爛了鈴鐺。
第二聲鐘停了。
短暫的喘息。
玉片被風吹走,朝著“水門”井飄去。
鈴聲的回音尚未散盡,趙陵腦海中由燈焰勾勒出的景象便已清晰如昨。
那具被他標記過的行尸,正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態,僵硬地跪在天臺的水泥護欄邊緣,頭顱低垂,面朝東南。
那方位,正是堪輿學中赫赫有名的“學府門”風水死位,主魂散魄離,引邪聚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