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新人
- 重回八零,踹掉渣男當首富
- 細水長流容嬤嬤
- 2375字
- 2025-08-25 18:02:52
“哐當!”
正在店里談生意的李娟和客人都嚇了一跳——陳默踩著自行車沖進來,車筐里的鐵皮盒“哐當”撞在門檻上,他手里攥著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紙,額角還沾著點汗。
他看到李娟和客人的神情意識到了不妥趕緊欠首道歉,“不好意思驚擾了!你們繼續!”說罷便趕緊沖向了后臺——自從新的縫紉機到了之后,陳默便用布架巧妙地布局隔出了一個工作間給春燕工作。
工作間的春燕正蹲在案板前整理青紋布。陳默進了來便對她說:“成了!廣交會秋季展能報手工鞋類!”他的語氣帶著激動。
春燕聽見聲音抬起頭,看到滿頭大汗的陳默。陳默把紙往案板上一鋪,是張印著“中國進出口商品交易會”紅字的通知,他指著“手工鞋類樣品征集”那欄:“9月開展,8月 15號前交 3到 5件樣品!王經理特意去工會問的,說咱的青紋鞋有外貿特色,推薦咱重點備著。”
后窗的陽光透過窗欞落在通知上,“8月 15號”那行字被照得發亮。春燕整理了一下手頭的工作,想了想,說道:“咱現在就仨人,日常訂單得顧,樣品還得趕,最少得加倆繡工!“
”我給你找倆人吧春燕同志。前幾日我正想給你找幾個幫手來著。“
”不用。張嬸前陣子說她表侄女從國營繡品廠下崗,會繡活,要不我今天就聯系?”
”嗯?!那也可以!“陳默點點頭。
“不過,”春燕捏著青紋布的邊角,指尖蹭過布上的山水紋,有點緊張:“怕她們不懂青紋布,繡壞了可惜……”
“我教她們看布紋,你教技法,肯定能上手。”陳默遞過張剛畫的草圖,上面是青紋牡丹鞋的樣子——鞋頭綴著淺粉牡丹,滾邊用細得像線的電力紡,“我下午去接人,順便去布行訂新的青紋布底布;待會我讓李娟列物料清單,淺粉電力紡、金線都得提前備;春燕你先把繡法要點寫下來,新人來了好照著練。”
三句話定了分工,不等春燕點頭,陳默立刻又跑了出去,打算幫著李娟應對完客人趕緊交代任務。
春燕找了張糙紙,就著晨光畫青紋布的“山水脈絡”,還在旁邊標上“布紋深則線輕、布紋淺則線實”——這是劉老太當初教她的訣竅,現在要傳給別人,筆尖都比平時穩了些。
午后的太陽曬得柜臺發燙時,陳默把張嬸的兩個表侄女接來了。二十歲的小吳扎著短辮,手里攥著個舊針線包,眼睛里透著股急勁;十八歲的阿梅則垂著肩,手指絞著衣角,連抬頭看人都有點怯。
“這是春燕姐,你們跟著她學繡活;這是李娟姐,管物料。”陳默介紹完,就去收拾另一張案板,把設計圖貼在墻上。
春燕把畫好的繡法圖鋪在桌上,拿起塊青紋布遞過去:“你們先摸摸這布,淺藍紋是順經緯走的,像老家的山水,繡牡丹時得跟著‘山尖’走,別硬扎。”
小吳接過布,沒摸兩下就拿起針線,“唰”地扎下去,針腳太深,把布紋都扎斷了。她急得要拆,春燕趕緊按住她的手:“別急,咱用回針補在斷處,既看不出來,還能讓花瓣更貼布。”說著就捏著她的手,一起把斷紋處補好,指尖的溫度透過針線傳過去,小吳的急勁慢慢緩了些。
阿梅盯著布紋看了半天,還是不敢下針。春燕就找了塊碎布遞過去:“先在碎布上練,找著順紋的感覺,比直接繡樣品強。”李娟也湊過來,把浸好蜂蠟的繡線放在她面前:“線在蠟里滾過不打滑,你試試,扎到手也別慌。”
作坊里沒了往日的安靜。縫紉機的“咔嗒”聲里,混著春燕教繡的細語;李娟對著電話喊“王叔,要五尺淺粉電力紡”的聲音,又蓋過了部分針腳聲。陳默趴在另一張案板上畫鞋盒設計圖,鉛筆尖在紙上快速勾勒——盒身要淺靛藍,盒蓋印縮小的青紋牡丹,角落還得標上“新雁記手作”的小字,畫累了就起身幫春燕她們看布紋:“這片牡丹再往‘水紋’挪半分,更顯活氣。”
傍晚時,小吳終于能把牡丹花瓣繡得順布紋走,針腳雖不算特別齊,卻沒再扎斷布紋;阿梅也裁出了第一塊青紋布鞋幫,邊緣剪得整整齊齊。春燕看著案板上堆起的練手布片,忽然笑了:“明天咱就試繡樣品鞋幫,慢慢來,肯定趕得及。”小吳用力點頭,阿梅也跟著抬了抬嘴角,眼里的怯意少了些。
天剛擦黑,李娟就把溫在灶上的綠豆湯端出來,搪瓷碗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天熱,喝口湯再干!”她給每個人都盛了一碗,湯里的綠豆熬得軟爛,甜絲絲的涼意順著喉嚨往下淌,掃去了大半疲憊。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作坊徹底進入“沖刺模式”。春燕帶著小吳、阿梅圍著一張案板,她負責繡牡丹的核心花瓣,指尖捏著淺粉線,針腳輕輕扎在布紋淺處,讓花瓣像從“山尖”里長出來;小吳繡鞋幫的青紋邊,時不時抬頭問“春燕姐,這道紋是不是該拐個彎”;阿梅則坐在旁邊,仔細繡鞋頭的珍珠固定位,每一針都扎得格外輕,怕弄壞了布。
陳默把鞋盒設計圖改了三稿,終于定下最終版——盒蓋的青紋牡丹要比樣品上的小一圈,旁邊加行小字“每雙皆手作,每紋皆自然”。他把圖紙鋪在案板中央,春燕湊過來看,笑著說:“這盒子一裝,咱的鞋看著更像樣了。”
李娟則在柜臺后整理物料,把青紋布、電力紡、金線按“每雙樣品用量”分好堆,還用紅筆在布堆上貼標簽:“樣品 1號-青紋牡丹鞋(淺粉邊)”“樣品 2號-青紋牡丹鞋(金線邊)”。整理完又去檢查窗戶,把漏風的縫用舊布塞住:“夜里涼,別讓風把布吹臟了。”
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巷子里的蟬鳴都歇了,只有新雁記的燈還亮得刺眼。小吳揉著發酸的肩膀,卻還是堅持繡完最后一片青紋邊:“春燕姐,我把這片繡完再歇,明天就能多趕點。”阿梅也把裁好的鞋幫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樣品堆旁,怕明天弄混。
春燕摸了摸剛繡好的牡丹花瓣,對著燈光看——淺粉花瓣綴在青紋“山尖”上,針腳藏得極深,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補過的痕跡。她回頭看了眼屋里的人:陳默還在對著鞋盒圖紙琢磨,李娟在給每個人的搪瓷杯續水,小吳和阿梅低頭忙著手里的活,縫紉機的“咔嗒”聲、針線穿過布料的“沙沙”聲、偶爾的低語,混在一起,卻格外踏實。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落在案板上的青紋布上,和燈光交織在一起,把每個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投在墻上,像一幅熱鬧的“協作圖”。春燕拿起針線,又扎下一針——這不是她一個人的拓張,是新雁記所有人一起,朝著“能讓手工走出東門”的目標,一步一步往前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