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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手打婆婆

次日,溫熱的陽光從微微張開的窗欞中灑落進屋,紅紗帳幔中的兩人也微微蘇醒。盡管已經(jīng)到早上了,但帳內(nèi)依舊有些旖旎的氣息。

蘇晚鴛紅色目紗下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渾身都是一種酸酸的感覺,昨天的事似乎還在眼前。她搖搖頭,正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懷里還抱著熟睡的傅承水。

她挑起目紗,看了看傅承水安睡的樣子。可以看出,白皙的肌膚上有點點紅痕,如同雪地上的紅梅。他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引著人犯罪。

這西伯利亞雪地狐真要命!人間尤物!

蘇晚鴛不由在心中感嘆道。

“承水,這個點乖寶寶該起床啦。”

“嗯……”傅承水墨色的眸子里帶著點未散的惺忪,卻比往日多了幾分柔和。

若是蘇晚鴛看清楚了,恐怕又要在心里喊幾聲“公狐貍”了。嗯,還是北極狐。

“醒了?”蘇晚鴛語氣里帶著溫暖的氣息,即便此時是秋末冬初,但傅承水聽的心里熱乎乎的,“醒了就準備一下,一會我還要見你爹娘。”

傅承水乖巧地點了點頭。

正在他眼巴巴看著蘇晚鴛時,他忽然抬手,指腹輕輕蹭過她眼下的烏青——昨夜折騰得太晚,她眼下泛著淡淡的青黑。看著這個,他有些自責:“對不起,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蘇晚鴛慈愛地笑了:“沒關系,不怪你呀,來,趕緊起床吧。”

正在兩人都收拾好,穿戴整齊,蘇晚鴛要去給王妃敬茶去時,卻忽然有下人來報,說傅承水的兄弟來找他,非要他現(xiàn)在過去。

傅承水皺著眉,小爪爪揪著蘇晚鴛的袖子,明顯是不想去,擔心她被王妃為難。

“沒關系,你去吧。我自己一個人也能應對的很好。承水快去吧,別讓人家等急了。”

“那……好吧。”粘人的小北極狐跟著傭人去找好兄弟了。

蘇晚鴛靜靜聽著傅承水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在回廊,她理了理衣襟上繡著的并蒂蓮紋樣。轉身時,晨光恰好落在目紗邊緣,她今天目上戴的是白紗,日光映得那層薄紅泛出暖融融的光暈。

“少夫人,這邊請,王妃已在正廳候著了。”引路的婆子躬著身,聲音透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恭敬。

蘇晚鴛禮貌的點頭應了,扶著婆子的手緩步往外走。對于秋毫無犯的人,她還是很禮貌的。

廊下的菊花微微敗謝,恰好與今天灰云遮日的天氣相稱,秋末的風卷著細碎的花瓣掠過裙擺,帶著清冽的草木氣,倒是和傅承水身上的雪松木味有些相似。

她走得不快,昨日的酸乏還纏著筋骨,每一步都透著幾分初醒的慵懶,卻在經(jīng)過抄手游廊的轉角時,忽聞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

“讓讓!都給我讓開!有大兇之兆!都給本世子爺滾開!”

話音未落,一個拿著羅盤的身影已風風火火地沖了過來,直直撞向蘇晚鴛。

婆子驚呼著要護,但蘇晚鴛先一步穩(wěn)住身形,卻又聽得對方“哎喲”一聲,像是被自己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哪個不長眼的擋路……”抱怨聲戛然而止,隨即是一聲帶著激動與驚嚇的驚呼,“啊!出現(xiàn)了,瞎眼女鬼!”

這話說的蘇晚鴛氣不打一處來,她稍稍掀開目紗看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是個少年……也可以概括成小孩子。他大概十三四歲,頭發(fā)發(fā)色偏棕,五官深邃,像中東那邊的長相。

“喂!你說誰是瞎眼女鬼!你這孩子有點禮貌嗎!”

“我……我不管,你誰啊?”少年傲氣的很。

蘇晚鴛把他拉起來,繼續(xù)“教育”他:“我說你這孩子,我是誰不重要吧!你撞了人,不應該賠禮道歉嗎?”

“哦哦哦哦,那你還撞倒我了呢。”少年狂傲的要命。

“我說你!是我被你撞了,你自己沒站穩(wěn)才摔倒的好嗎?真想知道你這孩子家里怎么教的,你媽媽呢?!”

正在此時,忽然有一道沉穩(wěn)的女聲傳來:“他媽媽在這里。”這道聲音和蘇晚鴛拜堂時聽到的聲音十分相似,只是這一回少了那些刻意的溫柔,惡意毫無掩飾地傾瀉而出。只聽那女人道:“果然是身份低賤,不知尊卑,見了王妃都不知道下跪。”

原來這女人是王妃。蘇晚鴛正思索著要不要下跪,后腿就被人踹了一下。

這弄的蘇晚鴛很不爽,可仔細想想,自己對別人家孩子罵娘,好像確實不太對。而且那人畢竟只是個半大孩子,沖動點撞了自己一下,也好原諒,反倒是自己不依不饒。

算了,讓自己下跪就跪一會吧。

那邊王妃的話還喋喋不休:“進門那天,你就踢翻火盆,故意給靖王府丟臉。那日在人前沒說你,可沒想到你緊接著又逃婚……昨夜傅承水占著你,我沒罰你,可你今日不但不悔過,竟然還推倒承安,口出粗鄙之語。”

蘇晚鴛心里想著,自己穿越前罵人比這臟多了,但道歉還是要道的,于是她像小貓一般乖順的低下頭,略顯卑微地道:“是媳婦不對。但媳婦要澄清一點,是世子爺先來撞我的,并非我推倒他。當然,媳婦這樣罵世子爺確實不對,在這給世子爺賠禮了。”她轉身,朝傅承安的方向跪拜了一下:“世子爺,對不住。”

傅承安其實知道自己做的有錯,此時看到蘇晚鴛跪著給自己道歉,更是自責,但傲嬌本性促使著他不直說:“你的道歉我不接受,你趕緊起來,我不需要道歉!”

“這樣啊……”蘇晚鴛其實聽出了這孩子內(nèi)心的想法,她也不追究他。

為了搞好關系,蘇晚鴛從懷里掏出了一包油紙包著的糖。那是她在執(zhí)安侯府門口那條街的賣糖老頭那買的,那個老頭的糖可好吃了,她每一次都要攢好久的錢買一包。

這一包,正是她在出嫁前一天下午買的。那天老頭還關照她,沒收她錢。

蘇晚鴛把油紙展開,將抓著那一包糖的手伸到了傅承安面前,臉上掛著溫婉柔和的笑容,輕聲問道:“吃糖嗎?”

傅承安看著那包糖,猶豫不決。

他從小是不缺吃食的,但很少有人能這么和善地和他說話。從小就是,母親要求嚴苛、父親不聞不問、下人照章辦事,還有哥哥……對自己更是厭惡。

而此時,一個帶著柔光的人,手里拿著一包泛著光澤的糖,靜靜地在那等著自己回應,似乎此時陰沉的天空都為她灑下了一束光。

那些糖……看起來真的很好吃。猶如夏日里在和風中搖曳的風鈴,午后的陽光透過風鈴,在地上折射出一片斑駁的光影。那不切實際的美好,就在眼前。

傅承安裝作不情愿地撇過頭,伸出手要去拿,可正在糖要拿到手時,只聽“啪”得一聲,蘇晚鴛就被扇倒在地上,糖也撒了一地,沾滿塵土。

“誒!你沒事吧!”

傅承安立馬要去扶,卻被母親叫住了。

“承安,回去!她身上臟得要死。”

靖王妃擦擦手,斜睨著蘇晚鴛道:“把你那骯臟的糖給我拿走,這是靖王府,你那些陋習都給我收起來。真是……打你臉我都嫌臟手。”

媽的!這女人好傲慢!

蘇晚鴛捂著臉,眼神逐漸變得陰鷙。真以為她蘇晚鴛好欺負是嗎?自己在侯府的戰(zhàn)績至今可查。或者說她覺得她身份高了不起了?蘇晚鴛也不怕這個。

于是,正在靖王妃拿手帕擦完手,帶著傅承安要走時,蘇晚鴛“騰”的一下彈起來,一拳直取靖王妃面門。

這一拳直接給靖王妃打傻了,鼻血從鼻孔里流出都沒反應過來。血滴答滴答的,流淌在她潔白的抹胸上。

“你……你敢打……”沒等她說完,蘇晚鴛又是一拳掄上去。

自己說錯話了是一回事,但靖王妃罰跪、掌摑、人身攻擊(反派三件套)就是她的不對了。自己打她也問心無愧。

趁著靖王妃被打傻了,她立馬抓住她的發(fā)髻,將人拉至身前,抬腳照小腹踹去。

“慢著!你干什么呢!”蘇晚鴛一下就聽出來了,這是傅承水的聲音。明明昨夜還是溫柔小狐貍,此刻卻是隨時都有可能爆發(fā)的火山。

蘇晚鴛心里咯噔一聲。

這是自己打別人娘,叫人家兒子發(fā)現(xiàn)了。

哈哈哈,這可太有意思了。

雖然知道自己此舉不妥,但感受著手中攥住的靖王妃頭發(fā),還有抬起又放下的腳,渾身實在不舒服。最后還是踹了她一腳,這才把人放下,等著懲罰。

可沒想到傅承水拽著自己的手,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了。那個走路的速度堪比小說男主跑路的速度,絲毫不給蘇晚鴛辯解的機會(容易岔氣)。

傅承安看到母親倒地,也趕緊沖過去關心,結果卻挨了一頓臭罵,氣得他一個人拿著羅盤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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