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傾莓第一次聽見涂息的名字,是在晚自習下課的樓梯口。
閨蜜許俏把一本《籃球周刊》卷成話筒,大聲宣布:“給你介紹個帥哥!涂息,高一(3)班,身高一米九,腿長一米二,單身!”
沉傾莓當時正咬著筆蓋背《逍遙游》,聞言只抬了抬眼。她說話含糊,干脆能不開口就不開口。
第二天中午,許俏把人帶到食堂。沉傾莓端著小份黃燜雞,剛想找個角落,就聽見頭頂有人“嘿”了一聲。
她抬頭,看見少年逆著光,T恤領口被風吹得鼓起,像一只剛學會飛的白色大鳥。
“聽說你不愛講話?”大鳥俯身,聲音干凈,“那我先自我介紹,省得你費勁。我叫涂息,札記的札,車字旁那個揸。”
沉傾莓愣了兩秒,把餐盤往旁邊挪了半步,意思是:你可以坐。
那頓飯吃了二十分鐘。涂息說了十九分鐘,沉傾莓只發出過兩個單音節:“嗯”“哦”。
回到教室,許俏戳她胳膊:“怎么樣?”
沉傾莓在草稿紙上寫:【他話太多,我插不上嘴。】
許俏笑得像剛偷吃到糖:“那就讓他少說點,你多聽點,絕配!”
后來的很多天,沉傾莓發現涂息真的“少說了很多”。他只在每天晚自習前,把一張折得方方正正的口香糖紙放到她桌角。
紙上有時是一句歌詞——“我想大聲宣布,對你依依不舍”;有時是一幅火柴人漫畫——小人背著大書包,追前面的小人,對話框里寫著“等等我”。
沉傾莓把每張都收進鉛筆盒夾層,像攢郵票。
第一次月考后,涂息的座位被調到她后面。那天晚自習停電,整個教學樓陷入黑甜。
黑暗里,涂息用胳膊輕輕碰她后背,遞過來一枚用口香糖紙折的戒指。
“先欠著,”他說,“等以后換真的。”
沉傾莓捏著那枚輕得幾乎沒有重量的圓圈,心臟卻像被什么重重砸了一下。
他們正式“在一起”的那天,沒有任何告白。
起因是體育課打羽毛球。沉傾莓長跑厲害,羽毛球卻菜得離譜。涂息站在她對面,故意把每一個球都喂到她拍子最舒服的位置。
陽光很好,球拍擊球的聲音清脆得像風鈴。沉傾莓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那笑聲不大,卻像一把鑰匙,把涂息心里某扇門“咔噠”擰開。
他跑過去,把她被汗水粘在臉頰上的碎發別到耳后,動作輕得像對待一只受驚的鳥。
“沉傾莓,”他說,“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沉傾莓沒說話,只是用球拍在地上寫了個“好”。
那天之后,他們擁有了一本“公共日記”。封面空白,每天輪流寫一頁。
涂息的字跡大,筆畫張揚,喜歡畫火柴人;沉傾莓的字小,一筆一劃,像小學生。
【10月 15日涂息】
今天食堂的雞腿太咸,下次我給你帶我媽做的鹵味。
【10月 16日沉傾莓】
好。
【10月 20日涂息】
聽說下周五有流星雨,我們翹掉晚自習去看?
【10月 21日沉傾莓】
會被老班打死。
他們沒去看流星雨,因為周五那天沉傾莓發燒。涂息翻墻出去買了退燒貼和草莓牛奶,被保安逮個正著,寫了三千字檢討。
檢討書最后一行,他偷偷畫了一顆草莓,旁邊寫:檢討可以寫,草莓不能不甜。
十一月,涂息送了她一個打火機。
Zippo的銀色外殼,上面刻著“HZ & CQ”。
“你名字太難刻了,”他解釋,“我就刻縮寫。”
沉傾莓不會抽煙,但喜歡聽打火機“叮”的一聲脆響。
她把它當鑰匙扣,每天放學“叮”一下,像某種暗號。
十二月,南城下了十年未見的大雪。
學校提前放假,許俏約他們一起去網吧。那是沉傾莓第一次去網吧,烏煙瘴氣,鍵盤聲噼里啪啦。
涂息開了一臺機子,戴上耳機打游戲。沉傾莓坐在旁邊,開了音樂軟件聽《后來》。
聽到“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時,她偏頭看了眼涂息的屏幕。
游戲頁面上,他的 ID叫“Basket&Q”。而對話框里,有人問他:“你真在追那誰?她閨蜜不是更漂亮?”
沉傾莓的耳機里,劉若英剛好唱到“你都如何回憶我”。
她摘下耳機,把打火機放進涂息的羽絨服口袋,起身走了。
那天之后,沉傾莓再沒去過食堂二樓。
公共日記停在 12月 18日,涂息寫了一整頁“對不起”。
沉傾莓沒回。
分手來得悄無聲息。
沒有爭吵,沒有眼淚。沉傾莓只是把口香糖紙戒指和打火機一起包進手帕,埋在了操場東邊的梧桐樹下。
那天是 12月 24日,平安夜。
涂息站在三米外,看著她用小樹枝挖土,手指凍得通紅。
他想走過去,卻聽見她輕聲說:“別過來。”
那是他第一次聽她完整地說出三個字,卻是對他說別過來。
寒假過后,文理分科。涂息去了理科實驗班,沉傾莓留在原班。
他們像兩條平行線,在十七歲的冬天,各自掉頭。
2016年的春天,沉傾莓第一次嘗到“長大”的滋味——苦得發澀。她在南城電視臺實習,每天 6:30跟欄目組出機位,晚上 10點才回出租屋。同期三個實習生,只有她是學播音的,卻被分到做場記:遞話筒、貼地標、給嘉賓買咖啡。最難受的一次,是外景采訪一位退役老藝術家。現場收音效果不好,導演臨時抓她補錄旁白。她剛開口,導演就皺眉:“嗓子怎么這樣?換人!”那天收工,她一個人坐在馬路牙子上,把臉埋進膝蓋。手機震動,是許俏的微信:【涂息休假,約我們周六去他表姐家吃飯,一起?】沉傾莓本想拒絕,卻鬼使神差回了個“好”。
周六下午,三人在表姐家吃了火鍋。涂息比高中時更黑,頭發剪得極短,像一把剛磨過的刀。他話不多,只是往她碗里夾菜,肥牛、蝦滑、萵筍片,堆成小山。
飯后下樓,表姐家住七樓,沒電梯。走到五樓,沉傾莓的高跟鞋鞋帶斷了。她蹲下去系,眼前一陣發黑——低血糖又犯了。
下一秒,涂息蹲在她面前:“上來。”
沉傾莓沒動。
“快點,”他說,“我背得動你,也背得動你的難過。”
沉傾莓趴上去,聞到他衣領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混著一點火鍋的辣。
樓梯間燈光昏黃,他的后背很寬,像一塊陸地。
她突然想起高二那年,他遞給她口香糖紙戒指時,指尖的溫度。
到一樓,涂息沒放她下來,而是走到小區花壇邊,輕輕蹲下。
沉傾莓腳落地,才發現自己哭了。
涂息用袖子給她擦眼淚,動作笨拙得像在擦一只玻璃杯。
“我下周歸隊,”他說,“可能很久都回不來。”
沉傾莓點頭,鼻音很重:“我知道。”
“所以,”他頓了頓,“如果你在哭,我就不走了。”
沉傾莓搖頭:“你去吧。”
她想說“我等你”,卻怎么也開不了口。
第二天晚上,許俏組織“送別趴”,地點在南江堤壩。
許俏帶了孔明燈,涂息帶了啤酒。
沉傾莓不能喝,就抱著一罐旺仔牛奶,小口小口抿。
孔明燈上,許俏寫了“早日脫單”,涂息寫了“平安歸來”。
輪到沉傾莓,她寫了三個字:要開心。
燈升空時,江風很大,差點把火吹滅。涂息用手攏著,火光映在他臉上,像給他鍍了一層毛茸茸的邊。
許俏去旁邊接電話,堤壩上只剩他們。
涂息突然開口:“沉傾莓,我背你那次,其實想說——”
沉傾莓轉頭看他。
“想說,”他撓撓頭,“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沉傾莓心跳得很快,幾乎要撞斷肋骨。
她張了張嘴,聲音卻卡在喉嚨里。
涂息等了幾秒,自己笑了:“算了,我還得在部隊待很久,不想耽誤你。”
沉傾莓低頭,把旺仔牛奶的拉環扯下來,套在右手無名指上。
“不耽誤,”她輕聲說,“是我自己跑不快。”
涂息沒聽清:“嗯?”
沉傾莓搖頭:“沒什么。”
孔明燈越飛越高,變成一顆小紅點,最后消失在南江的夜色里。
涂息歸隊后,沉傾莓繼續實習、畢業、找工作。
他們沒再聯系,卻也沒刪微信。
2016年 12月,沉傾莓收到一個快遞。
打開是一雙軍靴的鞋帶,黑色,帶著一點泥點。
卡片上寫著:【1039天,每天拉練 10公里,鞋帶斷了 3次。這次換新的,下次換我。】
落款:TX。
沉傾莓把鞋帶繞在手腕上,繞了三圈,剛好。
她開始給涂息寫信,手寫,每周一封。
信里不寫情話,只寫日常:今天配音配到破音,樓下新開了一家糖水鋪,出租屋的貓生了一窩三花。
涂息不常回,但每封必回。
他的字比高中時更硬,像刻的:【今天實彈射擊,我打了 48環,想你 49環。】
【食堂的番茄炒蛋太甜,下次你做給我吃。】
沉傾莓把信壓在枕頭底下,每天睡前讀一遍,讀到最后一個字,才舍得睡。
2017年 7月底,涂息再次休假。
他直接殺到沉傾莓公司樓下——她剛畢業,在南城一家新媒體公司做編導。
那天沉傾莓加班到 9點,一出電梯就看見涂息站在大廳,穿便裝,T恤牛仔褲,像大學生。
他手里拎著一個草莓蛋糕,盒子有點歪,估計是地鐵上擠的。
沉傾莓愣在原地。
涂息走過來,把蛋糕遞給她:“生日快樂。”
沉傾莓這才想起,今天是她 24歲生日。
她接過蛋糕,小聲說:“謝謝。”
涂息笑:“這次總該請我看電影了吧?”
他們去了最近的電影院,看《悟空傳》。
電影里,彭于晏說:“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
沉傾莓側頭看涂息,他眼睛亮亮的,像盛了一整條銀河。
電影散場,涂息送她回家。
到小區門口,他忽然停下:“沉傾莓,我們在一起吧。”
沉傾莓沒問“為什么”,也沒說“你確定”。
她只是踮起腳,輕輕碰了碰他的嘴角。
像 17歲那年,他遞給她口香糖紙戒指時,她偷偷在心里說“好”!!!
2017年 8月 1日,涂息結束休假歸隊。
火車開動前,他隔著車窗給沉傾莓打手語——那是他在部隊新學的,動作有點大,像笨拙的舞蹈:
“早——安——”
沉傾莓站在月臺,學著他的樣子回了一個“晚——安——”。
列車呼嘯而去,她的手指懸在空中,遲遲沒放下。
從此,他們的戀愛被折疊進 1200公里和兩小時時差里。
涂息每天 6:20起床,先跑 5公里,再給她發第一條語音:
“姐姐~~起床啦~~”
沉傾莓賴在被窩里聽,聲音帶著一點喘息,像剛在她耳邊呵氣。
晚上 11點,她下班,他站崗。
她把今天剪的視頻發給他:
“今天給一只流浪貓做了條片子,彈幕都在刷‘喵喵喵’。”
涂息回:
“我今天打靶 50環,但最想打的,是那只貓的屁股——誰讓它搶你鏡頭。”
他們約定:吵架不過夜!!!
可異地沒有吵架的條件,只有漫長的想念。
2017年國慶,沉傾莓帶涂息回家。
母親林羨在廚房做飯,菜刀剁得案板“咚咚”響。
涂息要進去幫忙,被林羨一句“廚房重地,外人免進”堵在門外。
吃飯時,林羨問:
“小胡,你們部隊一年能休幾天?”
“報告阿姨,正常 45天,特殊任務除外。”
“那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婚?”
涂息放下筷子,坐得筆直:
“阿姨~~我想等轉士官后再求婚,給傾莓一個穩定的家。”
林羨點點頭,又夾了一塊排骨給他。
飯后,母親把沉傾莓叫到陽臺:
“人不錯,就是遠了點。你自己想清楚。”
沉傾莓沒說話,只是把手機遞給母親看——
相冊里,涂息在部隊給流浪貓搭窩,手上全是劃痕。
林羨嘆了口氣:“哎——行吧——你自己喜歡就行。”
10月底,沉傾莓第一次去涂息家。
胡家在省城老軍區大院,紅磚樓,爬山虎爬滿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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