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衢失眠了一整夜。

蘇笙的話像魔咒一樣在他腦子里盤旋，“獨特的對話”，“有趣的錄音”。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把認識的人都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最有價值的。

不就是沈梨姐姐嗎？可他怎么能偷偷錄姐姐的話？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那錄自己的？他對著手機試了幾段清唱和即興rap，聽完又沮喪地刪掉了。

這種水平，蘇老師怎么可能看得上？

天快亮時，他頂著兩個黑眼圈，腦子里突然靈光一現！

他想起上次泳池派對，好像隱約聽到林向晚和沈姐姐吵架時，提到了什么“系統”？

當時沒太聽清，但現在回想起來，林向晚的語氣特別激動和......貪婪？不知道這個形容對不對，但應該差不多。

雖然不知道具體指什么，但聽起來好像是很重要的東西？如果錄到這個。

蘇老師應該會滿意吧？

林子衢被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

偷錄林向晚的聲音？這太危險了！可是，為了權瑾哥......

他陷入了選擇困難。

與此同時，沈梨被系統的提示音吵醒。

叮！

【檢測到煙山療養院財務部門一名副主任李某，近期有多筆異常網絡賭博債務，金額巨大，正面臨暴力催收。可作為潛在突破口。】

沈梨瞬間睜大雙眼。

“系統，提供詳細資料。立刻聯系這位副主任，就說有個慈善基金會聽說他家庭困難，愿意提供無息貸款幫他渡過難關，條件嘛......只需要他提供一些療養院環境和服務的真實反饋。”

“比如最近有沒有特殊的年輕病人入住，狀態如何之類的。方式就是讓他用療養院內部工作郵箱發一份‘滿意度調查’報告到指定郵箱就行。”

【指令已執行。初步接觸已建立，但對方警惕性很高，不過意愿強烈。正在擬定細節。】

沈梨心情大好，終于看到一絲曙光了。

她哼著歌啟動車子，決定今天要去商場揮霍一下慶祝慶祝！

剛走進奢侈品店，手機就響了，是林子衢。

“姐姐！”林子衢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緊張又有點興奮，“你......你今天會見到林向晚嗎？”

沈梨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我見她干嘛？找氣受嗎？發生什么了嗎？”

“沒、沒什么！”林子衢趕緊否認，“就是隨便問問！姐姐你忙！我訓練去了！”

說完就火急火燎地掛了電話。

沈梨內心疑惑，這小孩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她搖搖頭，專心致志地開始薅系統羊毛。

“這個，這個，還有這一排，全部包起來。”

“最新款的腕表？包起來。”

“哦？限量款包包？有多少要多少！all in。”

店員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而沈梨腦海里的系統提示音，

叮！

【消費3，850，000，返利10倍，38，500，000已到賬！】

【消費1，200，000，返利10倍，12，000，000已到賬！】

【……】

花錢的感覺，就是這個，爽！

另一邊，溫衡今天休假。

他想著沈梨上次似乎很喜歡吃火鍋，特意去了最大的超市，想買些好的食材，下次請沈小姐來家里吃飯。

就在他認真挑選肥牛時，聽到旁邊兩個穿著黑西裝、很明顯看起來就不像普通上班族的人在低聲交談。

“煙山那邊得再加派人手，老板說了，絕對不能出岔子。”

“明白。不過那小子挺老實的，天天就在房間里看書發呆。”

“老實？哼，越是老實越要奇怪！尤其是這兩天，老板心情不好，千萬別撞槍口上。”

“聽說是因為城西那塊地......”

“小聲點！不該問的別問！趕緊買完東西回去換班。”

煙山療養院？老實小子？看書發呆？溫衡覺得很不妙。

他立刻想起來沈梨之前問過他關于林向晚和權瑾的事情，還有那天晚上后巷的襲擊。

他不敢多看，低著頭快速離開超市。

一出超市，他立刻拿出手機給沈梨發信息，手指因為緊張都有些發抖。

喂？！沈梨！我剛才在超市好像聽到有人提到煙山、一個老實的年輕人、還有加派人手，可能和您關心的事有關，不知道有沒有用。

發完信息，他還是覺得不放心，又補充了一句

你一定要小心！

沈梨正在快樂刷卡，聽到特殊提示音，立刻點開溫衡的信息，好心情瞬間變得差了起來。

煙山療養院......加派人手！林向晚果然加強了戒備！

信息非常有用，謝謝你溫衡。你自己也務必注意安全！

溫衡看到回復，長長松了口氣，心里泛起絲絲甜意。

能幫到她，真好。

而此刻，蘇笙正坐在錄音棚里，監聽一段剛剛發送過來的加密音頻文件。發送者署名正是林子衢。

音頻內容有些嘈雜，似乎是偷錄的，里面是林向晚氣急敗壞的聲音片段。

我不管用什么辦法！必須把權愛英手里的代碼弄到手！那個破系統既然認主，就把‘鑰匙’給我搶過來！煙山療養院那邊給我盯死了。

音頻到此戛然而止，顯然偷錄者非常緊張且不專業，不過林子衢作為第一次錄音的人做的已經很好了。

蘇笙反復聽了幾遍，特別是“系統”，“認主”，“鑰匙”這幾個詞，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冰冷的笑容。

“果然和我猜的一樣。”他低聲自語，“林向晚，你果然知道那‘東西’的存在，還想硬搶？真是......蠢得可憐。”

他拿起手機，隨意給林子衢回了幾個字。

然后，他將這段音頻精心剪輯，抹去所有可能暴露來源的痕跡，只留下最核心的信息，打包發送到了一個匿名郵箱。

做完這一切，他繼續戴上耳機，調試設備，仿佛什么也沒發生過。

而收到蘇笙回復的林子衢，則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勵，興奮地在床上滾來滾去，覺得自己離拯救權瑾哥又近了一步，而且還得到了蘇笙哥的夸獎。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冒著危險錄下的音頻，已經通過蘇笙的手，變成了指向沈梨最大秘密的又一枚炸彈引信。

沈梨對此一無所知。她剛剛結束瘋狂購物，正準備去看看新到的跑車，系統突然提示，

叮！

【煙山療養院李副主任已回復郵件！郵件已加密轉發至宿主郵箱！】

沈梨精神一振，突破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