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浸了冷泉的銀紗,漫過陸家別墅的落地窗時,柳薇正踩著軟絨拖鞋從浴室走出。淺杏色真絲睡裙貼在剛拭干的肌膚上,裙擺隨腳步輕晃,露出纖細的腳踝,發梢未干的水珠落在鎖骨處,像墜了顆會呼吸的碎鉆。她抬手撥了撥額前軟發,目光自然飄向客廳——陸云總在這個時辰擦拭那枚古玉護符,指尖拂過玉面的弧度,比晚星更讓人心安。
“陸云。”她輕手輕腳走過去,下巴抵在他肩頭,發間的茉莉香混著浴室的溫濕漫過來,“今天練‘靈脈穩基’,到腰腹時總發沉,是不是……修次同心咒就好了?”她聲音放得軟,尾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依賴,像小貓蹭著主人的手背——自030章那次身心同步的共修后,她早把這份羈絆當作靈脈的“定心石”,不是急著進階,是只有兩人靈力交織時,那顆因連日陰謀而懸著的心,才能真正落定。
陸云從玉護符上抬眼,指尖還沾著淡淡的靈力光澤。他看著少女站在暖光里的模樣,眼底帶著未散的倦意,睡裙領口微敞,頸側淡粉的肌膚泛著柔光,像極了前世柳蕓月在尸傀襲擾后失魂的模樣。喉結不自覺滾了滾,他放下護符,伸手撫上她的手腕:“你的靈力里,裹著點尸氣的余味,是不是放學路上遇到奇怪的人了?”
柳薇愣了愣,眼底泛起后怕:“今天放學看到個穿黑斗篷的人,總跟在我后面,我跑快了幾步,他就不見了……當時沒在意,現在想想,他的手好像是青灰色的,好嚇人。”她攥緊陸云的手,指尖泛白,“是不是……又是古云龍派來的?”
陸云的心瞬間沉了下去——是“尸傀”,古云龍派煉尸師動手了。這尸傀用百年陰木混合死人骸骨煉制,身上的尸氣能悄無聲息鉆進靈脈,像藤蔓般纏裹靈力,為月圓之夜的“引靈陣”削弱她的抵抗力。前七次的手段都被他破了,這次古云龍竟動用了影閣的核心戰力,顯然是急了。他指尖悄然注入一縷淡金色靈力,順著柳薇的手腕探入,像溫水般剝離靈脈里的尸氣余味:“是尸傀,不過沒傷到你,護符幫你擋了尸氣的主脈。以后放學我接你,不讓你單獨走。”
柳薇用力點頭,靠進他懷里:“還好有你……我現在一看到奇怪的人,就想起之前的幻境,總怕下一秒就有危險。”她忽然抬頭,眼底滿是認真,“陸云,我不想總讓你保護,我也想變強,能和你一起對抗古云龍。”
陸云低頭看著她的眼睛,里面映著暖黃的燈光,像盛著兩顆小太陽。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眼底滿是溫柔:“會的,等過了月圓之夜,我教你藥仙谷的基礎防身術,讓你能護住自己。”他頓了頓,聲音放得柔,“不過現在,先修同心咒,把你靈脈里的尸氣余味清干凈,這樣你才能安心。”
此時的古氏大廈密室,聚靈玉的暗光比昨夜更沉。古云龍盯著玉璧上映出的柳薇身影,指尖捏著一塊青灰色的骸骨碎片——那是煉尸師煉制尸傀時留下的,上面還沾著柳薇的靈力余味。
“閣主,”煉尸師跪在地上,聲音沙啞如朽木摩擦,“尸傀已經摸到柳薇身邊了,不過她身上的護符很厲害,只沾到點靈力,沒傷到她的靈脈。要不要讓尸傀今晚再試一次?”
古云龍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指尖狠狠捏緊骸骨,碎片瞬間化為飛灰:“陸云!又是他!”他眼底翻涌著狠厲,靈絲引、蝕靈墨、噬魂香、縛靈簽、噬靈露、鎖靈釵、幻靈陣,再到這次的尸傀,八次了,每次都被陸云精準破解。“這老東西到底有多少護具?”他冷笑一聲,抬手從暗格里取出一張血色陣盤,“月圓之夜只剩一天了,別再浪費時間!讓尸傀守在柳家別墅附近,等明天月圓時分,我啟動‘引靈陣’,尸傀就沖進去纏住陸云,我親自去取柳薇的靈力!”
煉尸師接過陣盤,躬身退去。古云龍走到聚靈玉前,指尖撫上玉璧,感受著玉面傳來的微弱共鳴:“柳薇的靈力,聚靈玉,靈界的門……都是我的!陸云,明天月圓之夜,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你護了這么久的人,最終還是要為我鋪路!”
陸家別墅里,陸云忽然閉上眼,靈識像蛛網般散開,籠罩住整個小區。他能清晰感知到別墅外三百米處的陰暗角落里,藏著一縷極淡的尸氣——是那具沒傷到柳薇的尸傀,正蟄伏著,像一頭等待指令的野獸。他眼底閃過狠厲,指尖掐訣,一縷靈力悄然飄出別墅,在尸傀周圍布下隱形的“困靈陣”——暫時困住它,等明天再徹底解決。
“陸云,”柳薇察覺到他的緊繃,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是不是……那尸傀還在附近?”
陸云睜開眼,壓下眼底的冷意,伸手拉著她在地毯上盤膝坐下:“別怕,我已經困住它了,傷不到你。現在我們修同心咒,把你靈脈里的尸氣余味清干凈。”
柳薇乖乖點頭,閉上眼睛。兩人的靈力同時亮起,淡金色與純白色像交纏的光帶,在暖光里織出細碎的星子,空氣中滿是靈力共鳴的清冽氣息。陸云的靈力順著指尖注入,像溫水般包裹著她的靈脈,一點點剝離尸氣留下的陰冷;柳薇的靈力則像清泉般回應,順著他的經脈游走,帶著少女特有的純凈與溫暖,將他因警惕而緊繃的心神慢慢撫平。
忽然,陸云的腦海里閃過一段清晰的記憶碎片——是前世的他,在古家的尸傀陣中護住柳蕓月:少女躲在他身后,他手持桃木劍,劍氣劈開撲來的尸傀,說“蕓月,躲好,我護你出去”。這段記憶順著量子糾纏的羈絆傳過來,與眼前他握住柳薇的手的模樣重疊,讓他心口一暖。
柳薇也在靈力共鳴中看到了碎片——是奶奶柳蕓月的視角:她躲在白衣男子身后,看著他揮劍劈開青灰色的怪物,那背影與陸云此刻護著她的姿態一模一樣。她忽然睜開眼,眼底滿是淚光:“陸云,我看到了!我看到奶奶躲在你身后,你在幫她打那些青灰色的怪物!”
陸云也睜開眼,看著她眼底的淚光,伸手幫她擦掉:“是量子糾纏的記憶共振,百年前我護你奶奶,百年后我護你,這份守護,從來都沒斷過。”他頓了頓,指尖輕輕劃過她的手背,“你看,連我們對抗的危險都一樣,這不是巧合,是命運早就綁好的緣。”
柳薇用力點頭,伸手抱住陸云的脖子,將臉埋在他頸窩:“我知道,不管是百年前的奶奶,還是現在的我,都被你護得好好的。”她忽然想起之前心里的想法,輕聲說,“我現在才真的明白,年齡和體力一點都不重要,只要我們的靈魂貼在一起,就算遇到再可怕的危險,我也不怕。”
陸云輕輕拍著她的背,感受著她溫熱的呼吸落在頸間,眼底滿是堅定。他知道,柳薇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他全方位保護的小女孩了,她在慢慢成長,慢慢學會與他并肩。這份跨越年齡的感情,沒有因世俗的眼光退縮,反而在一次次的危險中愈發堅韌,這就是量子糾纏最好的饋贈——靈魂的共鳴,能抵過所有時光的阻礙。
靈力交織的光暈漸漸散去,柳薇靠在陸云懷里,感受著靈脈里的陰冷徹底消失,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暖光灑在兩人身上,像一層溫柔的紗,案頭的古玉護符泛著淡淡的金光,仿佛在呼應著這份跨越時光的緣分。
“陸云,”她輕聲說,“明天月圓之夜,不管會遇到什么,我都跟你一起面對。就算我現在還不強,我也想站在你身邊,而不是躲在你身后。”
陸云低頭看著她的睡顏,眼底滿是溫柔:“好,我們一起面對。明天我會布下‘護靈陣’,你待在陣里,我去解決尸傀和古云龍,等解決了他,我們就去藥仙谷,看你奶奶當年生活的地方。”
柳薇笑著點頭,在他懷里漸漸睡去。陸云輕輕抱著她,目光投向窗外的夜空——圓月已經悄悄爬上枝頭,明天就是月圓之夜,古云龍的最終陰謀即將展開。但他不怕,他有柳薇的靈力作伴,有量子糾纏的羈絆為引,還有百年前留下的玄門秘術,這場追債與守護的棋局,他一定會贏。
此時的古氏大廈密室,聚靈玉的暗光忽明忽暗,映著古云龍扭曲的側臉。他抬手將一道黑氣注入玉璧,玉面上柳薇的身影漸漸模糊:“陸云,柳薇,明天月圓之夜,我會讓你們知道,誰才是這百年恩怨的最終贏家!”
夜色漸深,陸家別墅的燈光依舊溫暖。古玉護符靜靜躺在案頭,泛著淡淡的金光,像在呼應著這份跨越百年的愛戀與守護,等著月圓之夜的到來,等著一場注定的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