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揉碎的琉璃,灑在陸家別墅的地毯上時,柳薇正踩著軟絨拖鞋從浴室走出。米白色真絲睡裙貼在剛拭干的肌膚上,勾勒出少女纖細卻已顯柔美的曲線,發梢未干的水珠順著肩線滑落,在裙角暈開一小片淺淡的濕痕,像落在雪地上的星子。她抬手撥了撥額前軟發,目光下意識飄向書房——陸云總在這個時辰翻那本線裝的《藥仙谷幻境考》,書頁翻動的輕響,混著案頭蘭草的清冽氣息,成了她近日常見的安穩圖景。
“陸云?!彼p手輕腳走過去,下巴輕輕抵在他椅背上,發間的梔子香混著浴室的溫濕漫過來,“今天在學??傆X得頭暈,練‘靈息凝脈’時,靈力都飄得厲害,是不是……該修次同心咒了?”她聲音放得軟,尾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委屈,像受了驚的小貓——自030章那次身心同步的共修后,她早把同心咒當作定心丸,不是急著精進靈力,是只有兩人靈力交織時,那顆因幻境亂了的心,才能真正沉下來。
陸云從書頁間抬眼,指尖還停在“幻靈陣”的篆字上。他看著少女站在月光里的模樣,眼底帶著未散的倦意,睡裙領口微敞,頸側淡粉的肌膚泛著柔光,像極了前世柳蕓月在幻境中失魂的模樣。喉結不自覺滾了滾,他合上古籍,伸手撫上她的額頭:“是不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了?你的靈力里,裹著點幻境的余氣?!?
柳薇愣了愣,眼底泛起委屈:“今天放學路過小巷,突然看到奶奶站在前面叫我,我跑過去,她又不見了,還差點撞到墻……后來江老師路過,扶了我一把,可我總覺得他的眼神怪怪的?!彼龥]說的是,幻境里的奶奶還說了句“古家的債,該還了”,那聲音冷得像冰,讓她渾身發顫。
陸云的心瞬間沉了下去——是“幻靈陣”,古云龍派影閣的“媚狐”動手了。這陣法以靈力為引,專門勾起人內心的執念,柳蕓月的形象、那句關于“債”的話,都是為了擾亂她的心神,讓她在月圓之夜前靈脈不穩,好方便“引靈陣”奪取靈力。他指尖悄然注入一縷淡金色靈力,順著柳薇的額頭探入,像溫水般撫平她靈脈里的躁動:“那是幻境,是古云龍派來的人布的陣,想亂你的心神。別怕,我送你的護靈符幫你擋了大半,沒傷著靈脈?!?
柳薇緊緊抓住他的手,眼底滿是后怕:“還好有你送的護靈符……我還以為是奶奶真的來找我了。”她忽然想起幻境里的場景,又補了句,“幻境里的奶奶,和我夢里見過的一模一樣,連說話的語氣都像,這是為什么???”
“是量子糾纏?!标懺戚p聲解釋,指尖輕輕劃過她的手背,“你奶奶的執念藏在你靈魂里,和你量子糾纏,幻境就是利用這份羈絆,勾起你的記憶碎片,讓你信以為真。但你要記住,真正的守護,不會讓你害怕,只會讓你安心,就像我對你這樣?!?
此時的古氏大廈密室,聚靈玉的暗光比昨夜更沉。古云龍盯著玉璧上映出的柳薇身影,指尖捏著一縷淡粉色的狐毛——那是媚狐布完“幻靈陣”后帶回的,上面還沾著柳薇的靈力余氣。
“閣主,”媚狐跪在地上,聲音嬌媚卻帶著陰狠,“‘幻靈陣’已經布好了,柳薇確實陷入幻境了,不過她身上好像有護靈符,沒傷到她的靈脈,只是亂了她的心神?!?
古云龍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指尖狠狠捏緊狐毛,狐毛瞬間化為飛灰:“陸云!又是他!”他眼底翻涌著狠厲,靈絲引、蝕靈墨、噬魂香、縛靈簽、噬靈露、鎖靈釵,再到這次的幻靈陣,七次了,每次都被陸云精準破解。“這老東西到底有多少底牌?”他冷笑一聲,抬手從暗格里取出一枚血色令牌,“月圓之夜只剩兩天了,讓‘煉尸師’把‘尸傀陣’準備好,到時候就算陸云有護靈符,也護不住柳薇!”
媚狐接過令牌,躬身退去。古云龍走到聚靈玉前,指尖撫上玉璧,感受著玉面傳來的微弱共鳴:“柳薇的靈力,聚靈玉,靈界的門……都是我的!陸云,你護得了她一時,護不了她一世!”
陸家別墅里,陸云忽然閉上眼,靈識像蛛網般散開,籠罩住整個小區。他能清晰感知到學校附近小巷里殘留的幻境氣息——比他想的更濃,媚狐的靈力帶著極深的陰毒,若不是護靈符擋著,柳薇的靈脈恐怕已經亂了。他知道,古云龍在月圓之夜前,不會再停手了。
“陸云,”柳薇察覺到他的緊繃,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是不是……接下來還會有危險?”
陸云睜開眼,壓下眼底的冷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彼诘靥荷媳P膝坐下,指尖輕輕覆上她的手背,“現在我們修同心咒,把你靈脈里的幻境余氣清干凈,這樣就不會再頭暈了?!?
柳薇乖乖點頭,閉上眼睛。兩人的靈力同時亮起,淡金色與純白色像交纏的光帶,在月光里織出細碎的星子,空氣中滿是靈力共鳴的清冽氣息。陸云的靈力順著指尖注入,像溫水般包裹著她的靈脈,一點點撫平幻境留下的躁動;柳薇的靈力則像清泉般回應,順著他的經脈游走,帶著少女特有的純凈與溫暖。
忽然,陸云的腦海里閃過一段清晰的記憶碎片——是前世的他,在藥仙谷的幻境中找到柳蕓月:少女被困在桃花林里,正對著一株桃樹流淚,他走過去,輕輕握住她的手,說“蕓月,別怕,我帶你出去”。這段記憶順著量子糾纏的羈絆傳過來,與眼前他握住柳薇的手的模樣重疊,讓他心口一暖。
柳薇也在靈力共鳴中看到了碎片——是奶奶柳蕓月的視角:她被困在幻境里,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白衣男子,握住她的手,說“蕓月,別怕,我帶你出去”,那聲音與陸云此刻的心跳聲一模一樣。她忽然睜開眼,眼底滿是淚光:“陸云,我看到了!我看到奶奶被困在幻境里,是前世的你救了她!”
陸云也睜開眼,看著她眼底的淚光,伸手幫她擦掉:“是量子糾纏的記憶共振,我們的緣分,早就刻在百年前的幻境里了。”他頓了頓,指尖輕輕劃過她的手背,“前世我救你奶奶,今生我護你,這份守護,從來都沒斷過?!?
柳薇用力點頭,伸手抱住陸云的脖子,將臉埋在他頸窩:“我知道,不管有多少幻境,多少危險,你都會像救奶奶那樣,救我?!彼鋈幌肫鹬瓣懺普f的“年齡與體力不影響身心需求”,此刻才真正懂了——靈魂的共鳴,從來不受時光限制,只要兩顆心貼在一起,就能跨越所有幻境與阻礙。
靈力交織的光暈漸漸散去,柳薇靠在陸云懷里,感受著他平穩的心跳,頭暈的感覺徹底消失了。月光灑在兩人身上,像一層溫柔的紗,案頭的《藥仙谷幻境考》輕輕翻動,仿佛在呼應著這份跨越時光的緣分。
“陸云,”她輕聲說,“等把古云龍的事解決了,我們一起去藥仙谷好不好?我想看看奶奶當年被困的桃花林,也想看看你救她的地方。”
陸云低頭看著她的睡顏,眼底滿是溫柔:“好,我們一起去。到時候,我帶你走一遍我當年救你奶奶的路,讓你知道,我們的緣分,從百年前就注定了。”
柳薇笑著點頭,在他懷里漸漸睡去。陸云輕輕抱著她,目光投向窗外的夜空——月圓之夜越來越近,古云龍的陰謀也越來越狠,但他不怕。他有柳薇的靈力作伴,有量子糾纏的羈絆為引,這場追債與守護的棋局,他會一步一步,下到最后,護好他的女孩,討回屬于陸家的一切,也還清欠柳家的百年情債。
此時的古氏大廈密室,聚靈玉的暗光忽明忽暗,映著古云龍扭曲的側臉。他抬手將一道黑氣注入玉璧,玉面上柳薇的身影漸漸模糊:“陸云,柳薇,兩天后的月圓之夜,我會讓你們知道,誰才是這百年恩怨的最終贏家!”
夜色漸深,陸家別墅的燈光依舊溫暖。《藥仙谷幻境考》靜靜攤在案頭,書頁上“幻由心生,咒以破之”的篆字泛著淡淡的金光,像在呼應著這份跨越百年的愛戀與守護,等著月圓之夜的到來,等著一場注定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