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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言:

本小說共50章,每章2500字左右,共五卷。

卷一:風起于青萍之末

卷二:云涌時暗潮生

卷三:雨未歇天欲曉

卷四:雪擁藍關馬不前

卷五:月照歸途人未老

以下是正文。

卷一·風起于青萍之末

林笙第一次踏進辰川資本四十二層會議室時,顧關山正背對落地窗拆一支鋼筆。銀色筆尖在修長指間來回翻折,像一尾掙扎的魚。

“顧總,這是遲慢工作室的林工。”秘書小聲提醒。

他“嗯”了一聲,沒回頭,只抬手示意她坐。那一聲“嗯”低到塵埃里,卻帶著金屬的冷意。

林笙把資料袋放在桌上,塑料夾與玻璃面相碰,發出清脆的“嗒”。她下意識屏住呼吸,目光掠過男人耳后那一截突兀的蒼白——像常年不見光的墻根。

“貴司招標文件里說,要求最大程度保留原街巷肌理,又要植入商業動線。”她開口,聲音比想象中穩,“我們可以給出三套比選方案,但前提是把測繪周期從兩周延長到一個月。”

顧關山終于轉身。

那是一張輪廓分明的臉,眉骨高,眼窩深,黑眸像浸在冰里的墨。林笙忽然想起小時候見過的烏篷船底,一樣的黑,一樣的冷。

“一個月?”他淡淡重復,尾音下沉,像質疑,又像只是陳述。

“古建測繪不能靠無人機一掃而過,得人工一寸寸量。屋檐下的彩畫、墀頭上的雕花、磚縫里的灰漿成分,都要記錄。”

“投資人不會為浪漫買單。”

“這不是浪漫,是底線。”林笙抬眼,第一次直視他,“把舊城南變成玻璃盒子,你得到的只是一堆昂貴的建筑垃圾。”

會議室里安靜得能聽見中央空調的風聲。顧關山垂眸,指尖鋼筆咔噠一聲合攏。

“林工。”他語氣平靜,“如果我給你三十五天,你能把成本壓縮到原預算的百分之九十二以內嗎?”

林笙愣住。

“可以。”她聽見自己說,“但我要全權決定拆除與保留的范圍。”

顧關山忽然很輕地笑了一下,那笑意像雪落進火里,轉瞬即逝。

“成交。”那天傍晚,林笙走出金融中心大樓,夕陽把玻璃幕墻照得像燃燒的鏡子。她低頭給沈拓發微信:“項目拿下了,三十五天,壓縮八個點。”

沈拓回得飛快:“恭喜,但別忘了請我吃日料。”

她剛想回復,屏幕頂端彈出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今晚八點,護城河老段,詳談測繪細節。”落款只有兩個字:顧關山。

林笙盯著那行字,心跳忽然失了節拍。護城河老段是舊城最殘破的一截,路燈壞了大半,只剩河面倒映遠處霓虹。林笙到時,顧關山已經站在石拱橋下,指間一點橘紅,像夜色里唯一的星。

“顧總。”她隔著三步遠停下。

顧關山掐了煙,嗓音微啞:“叫我名字就行。”

“……顧關山。”

“嗯。”他側過身,遞給她一張折疊的衛星地圖,“這片騎樓明年三月必須拆,投資人等不起。”

林笙指尖微涼,地圖邊緣割得她指腹發疼。

“可我昨天才測到騎樓二層的灰塑里有民國三十四年的題記,那是抗戰勝利當天的民間紀事——”

“林笙。”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聲音低而清晰,“如果你能在一個月內把題記無損遷移到博物館,騎樓可以暫緩。”

“真的?”她抬頭,眼睛在暗處亮得驚人。

顧關山別過臉,喉結動了動:“假的。我只是想看看你會不會為了幾片破瓦跟我翻臉。”

林笙怔住。

下一秒,她忽然笑出聲,那笑聲像碎冰撞在瓷盞上,清脆又帶著涼意。

“顧關山,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無聊?”

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收緊,像在克制什么。

“有。”他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但你是第一個當著我面說的。”那天他們沿著護城河走了很久,話題從測繪跳到樂高,又從樂高跳到小時候最恐懼的數學考試。林笙驚訝地發現,冷面資本家居然記得小學奧數班窗外那株玉蘭的花期;而顧關山也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把“修房子”這件事說得像給老房子做一場漫長的心理治療。

分別時,夜已深沉。顧關山替她攔下一輛出租車,車門合上的一瞬,他忽然俯身,隔著車窗說了句什么。

林笙沒聽清,但看清了他的口型——

“明天見。”車窗外的路燈一盞盞掠過,像飛快倒帶的舊電影。林笙靠在座椅里,心臟某處悄悄塌陷了一塊,無聲無息,卻再難復原。她回到老城南時,夜已深得像一壇陳年的墨。巷口的梧桐落下最后一片葉子,擦過她肩頭,像誰用指尖輕輕碰了碰她。

木門吱呀一聲推開,院子里的桂花香撲面而來。林笙站在影壁前,忽然想起顧關山剛才那句“明天見”。三個字像三粒小石子,投進她多年無波的心湖,漣漪一圈圈撞向岸邊。

手機在包里震動。

沈拓:“到家沒?別為了甲方一句話加班到半夜。”

她笑,指尖卻停在鍵盤上遲遲沒回。屏幕暗下去,映出她微微上揚的嘴角——連她自己都沒察覺。

屋里只開一盞鎢絲燈,暖黃的光把木窗欞的影子拉得很長。林笙把圖紙攤在八仙桌上,鉛筆尖在“騎樓”兩個字旁打了個小小的問號。

“無損遷移題記……”她自言自語,聲音低到塵埃里。

其實她比誰都清楚,灰塑一旦離開原始濕度與支撐,裂開的速度會比謊言更快。但她還是鬼使神差地在問號后面寫了個“可行”。

寫完后,她盯著那兩個字發了很久的呆,仿佛在和自己的理智對峙。

窗外,一只夜游的貓跳過屋脊,瓦片發出輕響。林笙回過神,從抽屜深處摸出一盒舊磁帶。磁帶標簽褪色,只隱約辨得出“一九九九·秋”。

她把磁帶塞進落滿灰的錄音機,按下播放鍵。沙沙的電流聲后,是父親年輕時的嗓音:“笙笙,這是咱們林家最后一進院子,你長大了要替爸爸守住它……”

林笙閉上眼,鼻尖發酸。

錄音繼續,背景里有蟬鳴、有風過柿子樹的嘩啦聲,還有母親溫柔的笑。她忽然很慶幸顧關山沒有真的把“拆”字說出口,否則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當場失控。

磁帶轉到盡頭,“咔噠”一聲自動停止。

夜重新歸于寂靜。

林笙起身,赤腳踩在青磚地上,涼意順著腳心往上爬。她走到院中,抬頭看天。月亮被云遮了一半,像誰用鉛筆輕輕抹去了輪廓。

“三十五天……”她低聲重復,像在跟月亮談判。

風掠過耳廓,帶著河面潮濕的氣息。她想起顧關山掐煙時那一瞬的遲疑,想起他垂在身側握緊又松開的手。

“他其實也沒那么篤定。”她對自己說。

這個發現讓她胸口泛起一點隱秘的甜,像偷吃了一顆化在舌尖的糖。

手機屏幕再次亮起,是陌生號碼發來的定位共享邀請——護城河老段,時長一小時。

林笙盯著那個閃爍的藍點,心跳忽然失序。

她回房,從衣柜深處拽出一件黑色沖鋒衣。拉鏈拉上的聲音在夜里格外清脆,像某種儀式。

臨出門前,她猶豫了一秒,還是把錄音機里那盤磁帶揣進了口袋。護城河比剛才更靜,連蛙鳴都歇了。顧關山站在同一座石拱橋下,指間沒有煙,只有一枚銀色打火機,開蓋、合蓋,金屬聲短促而規律。

“我以為你不會來。”他看見她,聲音低啞。

林笙喘著氣,鬢角有細汗:“定位還有四十分鐘失效。”

“嗯。”

“為什么又叫我?”

顧關山沉默片刻,忽然伸手:“給你看樣東西。”

他的掌心躺著一枚生銹的銅制門環,上面隱約可見“永安”二字。

“騎樓大門上拆下來的?”林笙指尖微顫。

“下午工人拆圍擋時掉的,我讓他們留著。”

“你要給我?”

“不是。”他抬眼,黑眸在夜色里像兩口深井,“我想問問,如果我把整扇門買下來,你能不能讓它在別的地方活下去?”

林笙怔住。

“顧關山,”她聲音發干,“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門洞的尺寸、榫卯的受力、木構件的含水率——”

“我知道。”他打斷她,“我只是想知道,有沒有一種可能,讓‘保留’和‘開發’不互相謀殺。”

這句話像一根針,精準刺中林笙心底最軟的地方。

她忽然上前一步,幾乎與他鼻尖相觸:“有,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

“讓我進你們公司的檔案室,我要看一九九八年舊城改造的全部原始合同。”

顧關山的瞳孔微微收縮。

“那里封存的資料,連我都沒權限調閱。”

“那是我的底線。”林笙不退不讓,“我要知道當年是誰簽字同意拆掉我父親看守的北關倉庫。”

空氣凝固成冰。

半晌,顧關山別開眼:“成交。”

他聲音輕得像嘆息,卻重得讓林笙眼眶發熱。

“明天下午三點,檔案室門口見。”

“好。”

風從河面吹來,帶著水汽與泥土腥。林笙低頭,發現門環不知何時已被她攥得發燙。

“林笙。”顧關山忽然叫她的名字。

“嗯?”

“你怕黑嗎?”

她愣住,隨即笑:“怕,但今晚好像忘了。”

男人極輕地“嗯”了一聲,像在胸腔里滾過一聲悶雷。

回程的出租車上,林笙把門環包進手帕,放進貼身的口袋。車窗外的路燈一盞盞掠過,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今晚把“底線”往前推了兩次。

一次為父親,一次為眼前這個剛認識不到十二小時的男人。

這個認知讓她既恐懼又興奮,像站在即將爆破的廢墟邊緣,明知危險,卻忍不住探頭去看里面的光。凌晨兩點,林笙在浴室的鏡子前刷牙,滿嘴薄荷味。手機震動,一條新郵件提示——發件人:gu.guanshan@**.com,主題空白,正文只有一行字:

“檔案室在B3,密碼是你名字的拼音倒序。”

她盯著那行字,嘴角慢慢揚起。

鏡子里的女人眼角有淡淡紅暈,像剛被春風吹過。

“顧關山。”她輕聲念,像念一個咒語。

牙刷杯里的水晃了晃,月亮正好移進窗欞,把她的影子投在斑駁的墻紙上,像一幅正在顯影的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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