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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心計

羅家和李家畢竟主政過冀北原,對東清河流域還比較熟悉。

東清河的上游其實在城中,向南流過梅山峽,在這里突然拐個大彎,改向東流至冀北原,再往下游去,便是清河口了。

東清河在冀北原這一段屬于中游,河道漸寬,水流已緩。如今雨水少時,寬處約有百步,深處約丈許。

羅、李兩家得了許伯山的命令,不敢有絲毫怠慢,將族中各事暫且擱置,盡起家中丁壯,唯恐進度延誤,惹了許家不快。

兩家出了一百來號人,原上諸家湊了八十多人,次日一早便在河道上開起工來。

疏浚河道,無非是組織人力,在枯水期下到河道中,用工具挖出淤泥,再將挖出的砂土夯實在兩側(cè),加高加固河堤。這是一個龐大、辛苦的工程。

羅、李兩家一分工,李家不敢托大,分了最臟最累的活,在河道中清淤,加固河堤的事則由羅家來做。

東清河從西到東,蜿蜒十幾里的河段上,大家干得熱火朝天。

“哎呀,李家主怎么還親自下河,真是勞您費心費力了!”

一道溫和的聲音從河堤上傳來。

許伯山身為代巡正,如此大的工程,自然要親來巡查。

他身后跟著趙潤生還有幾名巡丁,立于正在修整的河堤上,正含笑看著在河灘中奮力指揮的李家家主李忠。

李忠聽到聲音,連忙轉(zhuǎn)過身,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臉上堆起熱情的笑容:

“大公子哪里話,我李忠身子骨還硬朗,能為咱們冀北原,為許家做事,心里痛快著呢!”

許伯山抿嘴一笑,這李忠倒是字如其名,會表忠心。

不過在一旁干活的勞力,個個臉上都糊滿了黑一塊黃一塊的河泥,李忠這臉上倒是連幾顆麻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李家主高風(fēng)亮節(jié),事必躬親,我代表原上鄉(xiāng)鄰,在此謝過了!”

許伯山語氣誠懇,話鋒卻微微一轉(zhuǎn),

“只是這河底泥地濕滑,深處水流也急,您老人家可千萬要當(dāng)心身體啊。”

李忠聽了許伯山這番表揚的話,臉上滿足地笑道:

“不妨事不妨事,老漢年輕的時候,這河里一年也下幾十遭,熟悉的很。”

凡人活滿六十都登仙冊了,因此原上五十來歲自稱老漢,倒也尋常。

許伯山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對一旁的趙潤聲道:

“李家主愿意為民表率固然是極好,但咱們不能不注意李家主的安全。這樣,你安排幾個差役,就在這段河堤上守著,時刻盯著。若李家主有任何閃失,也好及時呼應(yīng)。”

趙潤聲應(yīng)下之后,許伯山露出滿意的笑容,便往別處去巡查了。

留下李忠一臉黑線。

本來只是想在許伯山視察的時候做做樣子,許伯山一走自己也拍拍屁股走人。

如今許伯山以安全為理由,派人盯住,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就算想走,怕是也拉不下這張老臉了。

“這壞種……”

李忠咬牙切齒,只能繼續(xù)干活。

李家的家丁把東清河里的淤泥混合著砂石挖出,臭味撲鼻,而后送上堤岸,羅家人以此來加固河堤。

也有人家過來,趁著河泥挖出,挑走幾擔(dān)送到自己私田去肥土的。這河中沉積已久的河泥,可是上好的肥料。

但李家人可沒這等心思,早已被淤泥的臭味熏得睜不開眼了。

李忠看著岸上羅家人加固河堤,活雖然也不輕松,但至少比李家這活干凈多了。

“媽的,你們當(dāng)家的時候臟活由我來干,你們不當(dāng)家了臟活還是我來干。”

李忠心里暗暗罵著羅家,如今失了勢還騎在李家頭上,殊為可恨!

“勤快點,你們這些懶漢!一筐泥怎么提了半天也沒提上來!”

李忠見這些手下干活比自己還墨跡,心中一忿便罵道。

“不是啊老爺。”

底下干活的漢子,一張泥臉上露出無辜的眼神,喘著粗氣道::

“這鐵籃怕是被什么東西鉤住了,著實提不上來。”

李忠罵了一嘴,將手里的鏟子一丟,幾步跨過去,搶過家丁手里的繩子,使上勁一拉。

和這些沒修為的家丁不同,李忠好歹是胎息四層的修為,臂力頂?shù)蒙掀甙藗€壯漢,當(dāng)下使勁一拉,卻一樣沒拉動。

再用上幾分真氣,竟將繩子拉斷了也沒把吊淤泥的鐵籃拉上來。

“怪哉!這份勁就算是塊千斤的石頭也給拉上來了。”

李忠有些費解,可眼下清淤的鐵籃卡在水下,這一段清淤便進行不下去了,必須得派人下去解開。

“你,你,還有你,都給我下去,把那籃子松松。”

李忠點了幾個熟水性的下人,潛到水里把鐵籃挪一挪,好重新提上來。

“下去?這里?”幾人面露難色。

清淤一開始,清澈的東清河如今已是又臟又臭,聞著這個味兒就已經(jīng)夠受了,何況整個人潛下去。

“怕什么!”李忠見幾人畏畏縮縮不聽命令,怒道:

“弄完上來老子給你們發(fā)賞錢!”

幾人面面相覷,一咬牙心一橫,還是撲通幾聲跳進了水里,在河底去夠那鐵籃。

過了十幾息,水面上才冒出三個泥人,像是凍得嘴唇發(fā)紫,牙齒打顫,瑟瑟發(fā)抖道:

“老爺,那籃子的鐵齒卡在石縫里了,石縫還亮著光,呲呲往外冒寒氣,真他娘的邪門,是不是底下有座老墳啊?”

李忠聞言,心頭猛地一跳,但臉上卻瞬間換上一副嫌惡至極的表情,往水里啐了一口,破口大罵道:

“狗兒的,晦氣!什么墳不墳的,凈說胡話!滾上來,不要了!換個新籃子,往下游挖!”

寒氣?幽光?

李忠維持著臉上自然的罵罵咧咧,一顆心卻幾乎要跳到嗓子眼了。

自己還記得小時候,還在當(dāng)冀北原巡正的高祖父曾對自己說:

世有非常之象,必藏非常之機緣;

能得非常之機緣者,方成非常之功業(yè)!

如今這機緣不就送到自己眼前了嗎?

“這里不動了,往前繼續(xù)清淤。”

李忠不動聲色地指揮著眾人繞開了那片水域,心中早已將方才那處標(biāo)記好,入夜之后再來一探究竟。

……

夕陽西沉,晚霞燦爛,各家各戶的屋頂上炊煙裊裊升起。

勞累了一天的民夫們陸續(xù)收工回家,河岸上的差役也回去了。

李家卻跟打了雞血似的,讓家中把晚飯送過來,河兩岸支起火把,挑燈夜戰(zhàn)。

“李忠兄弟,你們夜里不休息啊?”

趙弘德路過這邊,看見李忠還在忙活,笑著問了一聲。

“休息,休息!這不是他們固堤快,我們清淤慢嘛,晚上再搞兩個時辰,不能誤了代巡正的指示。”

“嚯,真行!”

趙弘德比了個大拇指,仿佛有點陌生地看了看李忠,將信將疑地走了。

吃過晚飯,李忠也顧不得休息,指揮著家丁:

“你們往下游清淤去,別偷懶。”

下人雖有些怨氣,但也各拿著工具開始了干活。

干起活來,鬧出點動靜,自己才好去做大好事!

趁著沒人注意,李忠?guī)е鴥蓚€族中胎息境界的心腹兄弟,向上游走去。

……

夏季的夜空繁星點點,田野里零星傳來幾聲蛙鳴。

嘩啦一聲,一個人影浮出水面,正是渾身濕透的李忠。

“怎么樣?大哥?”

岸邊兩個同樣濕漉漉的兄弟湊了過來,急切問道。

李忠抹去臉上的河水,低聲道:

“沒錯!是一座石門!被水石卡死了,單憑蠻力往里推打不開。”

“那陣光華,那股凜冽之氣……里面的寶貝不得了啊!”

李忠兩個兄弟在之前也下去過,發(fā)現(xiàn)了卡住鐵籃的并非石頭縫,而是河底沙礫之下,竟隱藏著一道石門!

趴在石縫上,內(nèi)里的陣陣幽光和股股神威,立即讓兩人意識到這里的不凡,只是怎樣也打不開這道石門。

“都下來!”李忠臉上露出貪婪之色,

“用精鋼撬棍,找到支點,我們?nèi)值芎狭Γ裢恚仨毎阉o我撬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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